十五要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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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要不起了房門的聲音剛落,我就被扔在牀上。
“不行!”我的聲音突然有些尖利,像一塊不規整的玻璃碴子,滑過一片金屬。
他雙手分別在我身體的兩側,撐在牀上,臉對着我的臉,眼睛一眨不眨,那長長的睫,漆黑如刷。他每一下呼都撲在我的臉上:“為啥?”
“你自己想去…我們已經很過分了…都怪我。”我輕輕推開他…他突然像一張紙片那樣無力,任由我起身,到客廳。
接了一大杯水,放上四五塊冰,站在陽台處,開始一口接一口地喝,聽喉結處“咕咚咕咚”的聲響。夜,靜謐極了。月光均勻清淡地灑在腳下,一點清涼的覺。
我需要一種折磨,哪怕是自我折磨,我需要救贖,我不要安撫。
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新婚旅行的第一夜…那天也是這般地月朗星稀吧。幾次催促李江雨擦洗下睡,他推三阻四地拿出來一瓶從家裏帶來的西鳳酒,説:“喝點?”我不知道是為了情調還是為了掩飾彼此的慌亂,就被他你一下我一下地灌進去幾口,熱辣辣地覺從口裏一直到口。後來,就頭暈暈地倒在了牀上。
當我醒來,才木木地覺到身下輕微的刺痛,牀單上一小塊凝固了的血跡。李江雨呼呼地打着酣。
這是個普遍的悲劇,我並不是很埋怨這個。可氣的是我看到李江雨左手手指甲裏面些許的污垢…我忍住口的不適,不敢想象他的身體其他部位是否乾淨…也不敢想象他那樣的手指曾在我身體的哪個部位撫過…我是有潔癖的人!
不敢多想,我趕緊倒了熱水自己開始擦洗身子。水聲嘩啦中,李江雨睡意朦朧中説出一句話:“你可能是冷淡,啥時候找別的醫生給自己看看病…乾巴巴的…”是麼?我疑惑地擦洗完身子,那裏的細微的刺痛還沒有消失…也許真的是?
之後的五天之內,他在我的要求下剪掉了那手指的長指甲,堅持了每晚臨睡前的擦洗,也努力做到每天晚上親熱一次,只是,也許我的冷淡讓他覺到索然無味,也許是他自身的問題,每次,不過三五分鐘。
醫學書上説中國男的那個平均12釐米,我深疑惑,但又不好對他説,每次,心裏總有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用筷子在細口杯子裏攪拌糖水一樣,咣噹咣噹地…有時候甚至對他是否進入的覺都不是很靈。
那麼,我們的婚姻,長達二十五年的婚姻就是我的“冷淡”+他的不能組成的麼?真的如方向東所説的“那你們還能生出來孩子不容易”
…
真不容易。
為什麼會想到這些?可能是覺得,自己本身就是被封閉在一個罐子裏的沉睡的女魔,沉入海底二十多年,突然被一個人打撈上來,又瞬間揭開了蓋子,那被壓抑着的一切,便不管不顧地奔湧而出…
可是,凡事都有個度,偶爾的逾規,痛責自己一番也就過去了,如果真的對這個度視而不見,可着勁兒地揮霍,那最後靈魂深處就是一個無法填補的大,裏面深深地一潭痛苦之水…
我是要將自己在此淹沒,還是要拉着方向東一起?
方向東還很年輕,他擁有青活力,擁有美好的前程事業,也將擁有幸福的婚姻,除了的不甚完美之外的幸福婚姻吧…
畢竟婚姻的維繫,的作用會越來越淡化,那麼我何必在自己人生的末尾,給他帶來現在可能看不到的傷害呢?他是個善良的孩子,他之所以毫不顧忌地做這些事,也許是帶有對我的憐憫,對我的一絲愛意,他想用自己本身,填補我人生的缺憾,他想在我這裏證明他男人的最大魅力,補償他在音兒那裏得不到的…
他並不是一個純粹放縱的慾望之體,他又惹人憐愛的天真,執着,簡單。他給我的,是我這一生很唯一的。正因為唯一,我不想讓這唯一走到最高處,因為最高處一定是懸崖,我怕自己難逃縱身一躍的結果。
人年齡大了,總不能飛蛾撲火吧…何況,這一切並不值得去那麼做,不值得傷害自己的至親。
愛可以是自私的,但要看和什麼相比。
方向東給我的,我會珍藏至死。這幾天,我會把每個細節埋葬在內心深處,我不敢再接受更多,我也沒有資格接受更多。夠了,真的夠了…這樣得不到着,這樣自我折磨着,也許是對我最好的懲罰…我願意接受…
三杯加了冰塊的水,被我一下一下地飲盡。杯底的冰塊也被我的牙齒咬的嘎嘣響,彷彿我的牙齒和冰塊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我慢慢地回到房間,看見方向東背對門口,側躺着,懷裏抱着我的枕頭…不知道睡着了沒有,那樣子,竟有點伶仃。
輕輕上牀,從背後抱着他。
就這樣安靜地相依偎吧,我要求不多,我給自己的期限也就是他在家的這幾天,以後,我們還會和以前一樣,現在,只要這樣靜靜地依偎就好了。
“自我折磨去了?”方向東拉過我的右手,輕吻着手背問。
“沒,渴了,喝了點水。”
“我知道你心裏有過不去的坎。你會討厭我這麼做嗎?”
“不會,我很謝謝你。但是,只能一次,再多一次,我會承受不了。”
“你不覺得你想得太多了嗎?”
“我覺得你想的太少了。”
“你能不能,自私地為自己活幾天?”
“這要看因誰而自私…父母在子女面前,永遠不可能自私。”
“你不是已經自私過一回了麼?難道還在乎這個毫無意義的第二次第三次?”
“我在乎。如果一刀,人可以不死,兩刀,三刀呢?”
“你用詞還準確的不行,…哈哈”方向東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去,不正經説話。”
“那字是你説出來,可不是我,是你原創啊。”
“找打!”我出右手,在他股上拍了一把。
“再打一下嘛。”他撒嬌般地説。
“為啥?”
“舒服。”
“去!”
“真的,你剛才太深沉了,給我壓力不少…其實,其實我真的想讓你享受一下,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快樂,只要你明白,人世間的快樂有千百種…行不?”
“行了,你給的就夠了,再不要了,也要不起了。”
“哦…那睡吧。”方向東挪了挪身子,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他的樣子,像霜打了的茄子,我內心一陣憐憫,但也長舒一口氣,把手掌壓在心口,醖釀睡眠。
不知道什麼時候,朦朧中,突然,覺有一羣螞蟻,往我身體裏鑽,酥酥癢癢的…我睜開眼睛…天!
方向東正半俯身在我的身體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