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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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吳梓仁的請求,李永生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抱歉。”
“為什麼呢?”吳梓仁幽幽地發問,為了避免讓對方覺到壓力,他扭過身子來,直面小院裏細密的雨絲,“李小友肯去的話,價錢好説,你只管開價,提前支付也無妨。”價錢隨便開,這是句空話,荊王封地現在已經是一座大兵營了,李永生進去容易,想出來就難了,不過提前支付,這誠意就是滿滿的了。
沒辦法,荊王現在遲遲不敢舉起反旗,尤其是英王出現變數之後。
但是機器已經開動了,停不下來了。
這個時候,任何有利的手段,都是荊王需要掌握的,更別説輿論這種大殺器了——此時民眾獲得消息的渠道有限,有力的宣傳,能左右民心向背,閉狀態的黎庶,真的很單純。
荊王甚至打算免費發放幾萬台收音機出去,只是為了宣傳,其實這也是戰爭資源。
所以荊王邀請李永生前往,真的是不惜代價——一旦舉事失敗,那些錢留着也沒用了。
李永生緩緩搖頭,“不是錢的問題…”不等他説完,吳梓仁又出聲了,“九公主,荊王府和英王府同氣連枝,都是受害者,今上無道,他答應英王殿下的事,未必都能做得到,你還是跟李小友分説一二的好。”
“我説了,對這個不興趣,”趙欣欣也不看他們,還是盯着天空的雨絲,“而且回來的路上,我也看到了,五個知府被驅逐,黎庶們活得很苦。”
“有了廣播電台,五個府就好管理了,”吳梓仁侃侃而談,“這五個知府,是黎庶們忍無可忍之下,自發驅逐的…朝廷選官只看關係不看能力,太不負責任了。”
“我都説了,不是錢的問題,”李永生淡淡地發話,對方沒命地把責任往今上頭上甩,不過是藉口罷了,這五個知府就算很不負責任,哪裏可能同時遭到驅逐?
他很明確地指出,“荊王殿下想要廣播電台,不過是起事之前的最後造勢,所以我不能支持。”
“今上不能討嗎?”女司修叫了起來,她死死地盯着趙欣欣,“有道罰無道,此為天道。”趙欣欣不理她,倒是李永生又説話了,“其實誰做天家,對我來説無所謂,關鍵是生靈塗炭,黎庶遭殃,我不可能支持這樣的事。”女司修冷笑一聲,“這是英王難了,你會這麼説。”
“夠了,”趙欣欣發話了,淡淡的,卻又是不容置疑的,“我玄女宮在雁城府寧平縣,留了行事令旗,就是看不過下面的亂象!”荊王府二人嘿然無語,五府的亂象,他們當然知道,但是這也是無解的。
荊王可以授意人驅逐了那五個知府,但是一天不舉反旗,他就一天不好入這五府,否則那就是實際意義上的造反了。
嚴格來説,這五府其實是在荊王控制之下的,可是沒有舉反旗,不能實際控制,那麼有些事情,荊王不好過度干預。
雁城府慘成什麼樣,荊王能不知道嗎?
吳梓仁笑一笑,無所謂地回答,“個例而已,建了廣播電台,大家知道了向背,這就好辦了。”
“但是中土國就要陷入內戰了,”李永生毫不猶豫地發話,他有點小小的動,“發生在雁城府的事情,完全可以發生在中土大地上任何一處。”
“你難道不知道,荊王撐不下去,英王也可能遭殃嗎?”吳梓仁大有深意地看着他。
這個假設是成立的,若是國內政局很快穩定下來,英王沒準要被今上找後賬。
“我再次聲明,英王與我無關,”李永生淡淡地回答,“我不忍心生靈塗炭,是為了黎庶着想,恕難從命。”黎庶,那算什麼?吳真人的嘴角動一下,當然,他的話不能這麼説,“驅逐了幾個知府,局勢就亂成那樣,天家偏偏不管,這不是生靈塗炭嗎?”你這純粹是因果倒置、倒打一耙好不好?李永生冷哼一聲,“一旦戰亂起了,塗炭的就不僅僅是五個府的黎庶了,這道理,想必真人比我懂。”
“戰亂倒也未必,天家若知道了荊王殿下的委屈,沒準會體諒一下,世襲親王也不是不可能,”吳梓仁睜着眼睛胡説八道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當然,對方是聰明人,他也沒指望能瞞過,只不過説話嘛,總要講個大義,哪怕這大義他自己都未必相信。
然後他又説點實際的,“若真是殿下被着起事,一統中土的話,大亂之後必有大治,這也符合李小友的悲憫之心。”荊王還真以為自己能一統中土?李永生聽得很是有點哭笑不得,在他看來,荊王能達到割據的目的,就可以偷笑了。
不過他不想跟對方爭辯這個,因為毫無意義,於是他冷笑一聲,“荊王能不能一統中土,這我並不興趣,但是國內一旦陷入混戰,磨刀霍霍的伊萬、新月等國,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頓了一頓之後,他又緩緩發話,“到了最後,國祚甚至都可能斷絕,國族被異族統治,甚至被斷絕承祀,也未可知。”這次,輪到吳梓仁吃驚了,“不會吧?不是還有道宮的嗎?”不會?李永生冷冷一笑,若是沒有八王之亂,哪裏來的五胡亂華?
張木子從遠處緩緩走來,她冷冷地發話,“真人大才,倒是連道宮都算計上了。”
“絕無此意,”吳梓仁搖一搖頭,“伊萬、新月等國只不過是想佔點領土,偌大的中土,他們還是不下的。”趙欣欣聞言,然大怒,本顧不得對方真人的身份了,“這是什麼話,我趙家天下,為何要割讓領土?”
“沒錯,”李永生點點頭,斬釘截鐵地發話,“中土雖大,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
“那當然是暫時的,”那女司修見吳真人説的話被人揪住,馬上出聲表示,“失去的領土,必須要奪回來,其實…這種情況本身只是一種假設。”李永生冷哼一聲,“若是使用族羣滅絕的手段,有什麼不下的?”眾人聞言,齊齊無語,族羣滅絕的情況,他們聽聞得不少,新月國尤其擅長幹這個,不過此前,他們還真沒想到,中土國可能遭遇這種情況。
良久,那女司修才出聲發話,“你開玩笑的吧?中土國億萬人口,誰敢這麼做?”李永生冷冷地回答,“你不敢做,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敢做。”趙欣欣也微微頷首,億萬人口,真算不上什麼,仙界對位面做出懲戒時,百億的人口,也不過僅僅是個數字。
吳梓仁沉寂了半天,現在才緩緩開口,“你再考慮一下吧,我重複一遍,價錢好商量。”李永生摸出一塊留影石,對着綿綿的梅雨拍攝了起來,良久,他才側過頭來,堅定地發話,“不用考慮了,我不可能答應荊王殿下的請求,我也重複一遍,這不是錢的問題。
“吳梓仁的臉有點發黑,不是錢的問題也就算了,你特麼拿着留影石對着我,這是幾個意思?
他很想劈手奪過留影石,不過那樣的話,就徹底惡了對方。
而且他並不確定,自己就能奪過留影石,據説趙欣欣這幫人的戰鬥力,非常可觀,目前又在對方的地盤,實在不好太過囂張。
現在是密談,對方連留影石都拿出來了,吳真人也實在沒辦法再糾纏了,於是站起身告辭。
直到走到小院門口,那跟班一般的年輕制修才衝趙欣欣點點頭,“九妹,你還是多考慮一下。”趙欣欣聞言,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張大了眼睛,“世…世子?”原來這一直不説話的跟班,竟然是荊王世子!
“看到九妹過得開心,為兄心裏很高興,”年輕制修輕笑一聲,轉身走出了小院的大門。
走出大門之後,門外迅速有幾個閒漢湊過來,又有人拉過了馬車和幾匹馬,一行人迅速上車,快馬加鞭,消失在茫茫的煙雨中。
馬車上,女司修放開了氣息,竟然也是一名化修,開玩笑,世子出行,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化修隨行?還是在眼下這樣的時刻?
她悠悠地嘆口氣,“這李永生果然是言之有物,不愧偌大的名聲。”
“九妹慧眼識珠,原本也是她的造化,”世子微笑着發話,他跟九妹的關係,其實一直不錯,而他本人,並不像他的父王一般野心。
吳梓仁冷哼一聲,“小子忒不識趣,真當金鑾殿那位是吃素的?”他們離開之後不久,又有人來到了我們酒家,李永生喝完一杯茶,正要繼續去修煉,見到來人,忍不住冷冷一笑,“你還真來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玄女宮經院弟子胡珩,他也不看李永生,而是走到趙欣欣面前,笑着打一聲招呼,“趙師妹,五後經主在弘道殿講道,可想去旁聽?”丁青瑤身為經主,講道的次數非常少,想一想北極宮的柳麒就知道,身為經院的經師,柳真人去其他十方叢林講道,聽者雲集。
就連李永生講道,都會有那麼多人來聽。
經院經主親身講道,對於連制修都不是的趙欣欣來説,誘惑力可想而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