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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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説什麼氣運費,李小九是半點不在意,他微微一笑,“永生,我父親雖然沒氣運費,在百粵可是了過路費的。”李清明前一陣跟坎帥南下百粵,雁九先行溝通之後,安排人演出一場戲,終於成功地將百粵郡的郡務房長齊曉哲拉下了馬。
沒有李副部長的配合,齊曉哲恐怕還在郡務房長的位子上活蹦亂跳——沒準還會耍出新花樣,繼續威脅趙欣欣。
所謂欠下人情都是債,這得認啊。
李永生對寧致遠的邀請,本來就十分不,聽到這話,就越發地憋屈了,“九公子,那是他為朝廷發現了一個蠹蟲,是軍役部長的本分。”李清明雖然有投入,但是也有收穫,在朝廷裏的收穫就不小,至於老百姓,更是喜歡這種段子——上差出巡,拿下當地的貪官,這得有多麼令人喜聞樂見?
沒錯,幫人就是幫己,只要幫的是正確的人,正確的事,對自身是有好處的。
李小九顯然沒有想到,李永生竟然會如此地無恥,他想一想之後,低聲嘀咕一句,“那可是幫你出氣,幫的是…那誰!”顯然,對李清明一家來説,趙欣欣已經是一個不能明説的名字了,沒辦法,所謂站隊就是如此,站到今上那邊了,英王啥的,那就不能考慮了。
李清明雖然收穫了一些清譽,但是從整件事情上來説,本質上是幫趙欣欣出氣,只衝這一點,他就不能太過宣傳這一次行為,甚至…他還得儘量閉嘴。
李永生頓時住口,不管怎麼説,人家李清明確實是冒了一定風險,而且這風險一旦爆發,也可能造成致命的打擊。
李小九見他不説話了,心裏也鬆一口氣,“那趁着你最近有些時間,跟楚哥多?”
“連鷹判刑、陳布達下台之前,別跟我説這種事,”李永生搖搖頭,又抬手摸一下臉上的傷疤,“好了,就這麼説定了。”楚哥嘴巴一張,還想説點什麼,李小九抬手拽他一把,然後衝李永生笑一笑,“既然是如此,回頭你見了寧致遠,還是先跟他説一聲,這個收音機,我們軍役部想自己製造。”
“還是你自己跟他説吧,”李永生有氣無力地一擺手,“我沒興趣摻乎此事。”小九笑一笑,轉身牽着馬走了,行出老遠之後,楚哥才低聲抱怨一句,“這廝對軍役部的怨氣,委實大了一點,跟內廷也走得太近了。”只要是正常的人,就沒幾個看太監順眼的,殘疾人很少能擁有正常人的心態。
李小九沉默半晌,方始緩緩嘆口氣,“其實這種東西,若是能保質保量地供應軍隊,誰來製作都無所謂,我個人是這麼認為的…軍械局來製造,更有助於保密。”軍械局是歸內廷管的,保密手段自然極強。
楚哥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但問題是,內廷眼裏只有天家,太不把軍隊當人看了,寧致遠去年,就敢光明正大地毒死兩名司修,結果不過是吃了天家一腳。”李小九又沉默半天,再次出聲,“那兩人就是要拿下李永生,強搶他收音機技術的,你現在總該明白,李永生為什麼親近內廷,而遠軍役部了吧?”
“這種技術,原本就該供應給軍隊,”楚哥不以為然地回答,待他側頭見到對方的表情,才幹咳一聲,“當然,我的意思是説,軍隊也要給他一些費用…不能讓人家白忙。”
“當時的軍役部,確實是有給費用的打算,”小九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像是憤懣,又像是無奈,“但是,好像就是幾十塊銀元吧。”
“幾十塊銀元?”楚哥愕然地張大了眼睛,現在的順天府,三個廣播電台,收音機也賣得火熱,裏面驚人的利潤,是個人就能受得到。
這種產品,軍役部竟然想幾十塊銀元買走?
楚哥是軍人世家,一般時候,説話做事都是站在軍方的角度來看問題,但就算是這樣,他也忍不住為軍役部的無恥而到震驚,“這跟搶有什麼區別?陳布達這個部長,確實有點不稱職。”小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那你覺得,軍役部該出多少錢?要知道,當時收音機還沒有風靡整個順天府。”
“這個…”楚哥頓時住口了,幾十塊銀元確實少了點,在他看來,幾十兩黃金應該差不多了吧?
但是想到當時收音機還沒有出現,所產生的轟動效應,肯定也會被適當地低估,所以一時間他又覺得,幾十塊銀元,似乎好像…也不是完全説不過去?
當然,他這是站在軍方的角度考慮的,跟李永生的股,不是坐在一邊。
“所以説啊,楚哥,”小九深深地看他一眼,又輕喟一聲,“有些看起來荒唐的東西,未必就荒唐,只是你沒有站在那個位置罷了。”他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是勤于思考,很多東西比對方看得透徹…
十三號傍晚,又有人來到了細柳巷,這次是劉師姑和曲勝男齊至——自打為曲老扎針之後,兩人的關係真是突飛猛進。
其時天雨,大家支起一個大雨棚,坐在裏面一邊賞雨,一邊吃酒。
曲老顯得異常開心,近一年多,每到下雨天,她都非常開心,以前每一個陰雨天,都是她的夢魘,但是現在,每一個雨天她都能輕輕鬆鬆、神清氣地賞雨,由不得她不開心。
抬手飲了一甌酒,她開始指責李永生,説你太不地道,京城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事兒,直接跟我説就好了,結果搞成這個樣子,知道的説你沒聯繫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薄情寡義。
劉師姑深表贊同,説永生這麼搞,真的是很見外,令大家寒心。
吳小女見大家這麼説,只能低着頭不説話,心説永生不在,我真要求到你們門上,合適嗎?
李永生也不能將因果推到她身上,只能訕笑着表示,“不過是一點小事,無端驚擾曲老和劉師姑,那才是我這做小輩的不敬。”
“那大事呢?”曲勝男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聽説你有意讓軍械局為軍方生產收音機?”握草,李永生真沒想到,這位也是抱着一些目的來的,不過這個事兒,他也不怕説,“都説內廷不好,我倒沒怎麼覺得,都道該支持軍隊,我卻沒覺得有什麼應該。”曲勝男默然,好半天之後,才輕喟一聲,“你願意給內廷,也未必能如願,範含失勢已經是必然了,莫説今上對他有宿怨,只説今上在爭取軍隊的支持,也要適當地敲打軍械局。”李永生看一看四周,發現除了自己、吳小女、張木子和劉師姑,都是曲勝男的人,而此刻的雨並不小,雨棚遠處雖然有人,卻聽不到這裏的聲音。
就算他們有雁九讀語的本事,受雨絲所阻,也看不清他們在説什麼。
怪不得曲老敢這麼肆無忌憚地點評。
她敢説,李永生當然也敢説,“這軍械局將來是不是御用監掌握,卻也難説,今上重武功,有意擴大御馬監的職司,想必曲老也該知道才對。”
“我當然知道,”曲勝男不以為意地一笑,“你那自行車,不就是御馬監拿走了,着軍械局製造嗎?”她雖然淡出了大眾的視野,在軍中的存在都不強了,但她終究是坤帥曾經的貼身女衞,平裏只須去坤帥那裏走一走,京城裏大小的消息,就都傳進耳朵了。
李永生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今上對御馬監,是相當看重的。”曲勝男聞言,不屑地笑一笑,“那寧致遠小兒看着猖狂,但是在當下,天家少不得還是要看重軍中這幫老將,護衞朝廷基,還是要倚重軍隊。”她一點都不掩飾對寧御馬的輕視,不過這也難怪了,她是死屍堆裏爬出來的,地位又超然,見不慣那倖進小人,就要張嘴説。
就算寧致遠當面聽到這話,也無可奈何,對於沒有利害衝突的人,寧公公一般不願意叫真,他就算扳倒曲勝男,又能得到什麼呢?沒的再收穫一些“迫害軍中耋老”的罵名。
李永生聽得卻是大吃一驚,“朝中的形勢,緊迫到如此程度了?”在他印象裏,今上還是一個相當任的少年,能令其放棄對寧御馬的寵愛,形勢顯然很嚴峻。
“兑帥已然不穩,倒掉是必然的,”曲勝男淡淡地回答,“他這一倒,軍中影響深遠,更別説還有人也不安分,天家手中雖然有牌,但是這種時候,誰會嫌自己手裏的牌少?”不愧是曾經的衞國標杆,真是啥話都敢説。
很顯然,曲勝男並不認為,寧致遠稱得上是天家的牌——不過區區臣罷了。
李永生聽到這裏,就有點明白,寧御馬為啥約自己同去英王府了,情寧公公也覺得自身處境微妙,要刷一刷存在了,而英王顯然是個極好的目標。
不過他更想知道的是,什麼叫還有人不安分?
“曲老你的意思,離帥也不穩了?”(更新到,月底了,凌晨慣例有加更,預定下月保底月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