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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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的跋涉後，馱着一干乘客的免費遊船“黿鏊號”便順利的抵達了之前石不語等人遇襲的那片海域。風波不止的洋麪，早已在十餘間，將發生在這裏的慘烈徹底的抹去，微波起伏、沙鷗起落的寧靜和諧中，又有誰能聯想到，那曾經充斥着血腥、悲愴的一幕？

慨片刻後，漓微、漓緲便命跟隨而來的部屬在此駐守，自己則當前引路，指導着黿鏊徐徐潛入水底，去尋找那黑生髮的源頭。石不語怕她二人搗鬼，寸步不敢稍離，死死的守在一旁，倒也從她們口中獲知了不少有關黑的訊息。

原來，這大洋之中，向來神秘莫測，多是些奇特怪異的景象。以這海妖所居的赤、青二海為例，每年四月中旬，都會有一股黑從沉淵的赤海沿邊湧出，如龍捲風一般，席捲呼嘯而過，穿越整片赤海，直至抵達碧落的青海，而後逐漸消失；停歇數，它卻又會從青海重新生髮，再度席捲而回，抵達赤海…如此反覆週轉，一直要持續到6月方才終止。

而對於這股黑，海妖兩大部落一向是避之不及，視其為族中最大的災患。這是因為，速度驚人的黑，不但會捲走沿途阻攔的物體，更會將自身攜帶的某種毒，傳播給任何被它沾惹到的生命。事實上，那些不幸被其捲入其中的海妖，在其降落之後，大多渾身潰爛而死，這種慘狀，足以令海族的巡邏士兵，遠遠的避開這股恐怖的力量。

然而，一次偶然的情況下，碧落部落中的某位使者，竟在出使沉淵的歸途中，不幸被黑席捲而入。自以為必死無疑的他，在墜地之後，卻發覺自己已身處青海之中，渾身上下並無半點擦傷，更未爆發任何的毒症…

這個特殊情況，讓碧落的族長與當政的幾位長老興奮之極。要知道，由於青海位於赤海身後的緣故，碧落在外海資源的獲取與分配上，一向遠遠落後於沉淵，便是關係全族存亡的外海巡獵之事，也要以大量的資源向沉淵買道，因此長年以來，一直受制於人，族上上下，早已忿忿不滿久矣。

而如今，有個天大的餡餅從天而降，碧落的幾位長老，哪還有不大忙特忙的道理。在仔細勘察此事，並數次以死囚驗證之後，他們終於可以確定，只要攜帶上碧落特產的迦羅海草，便能夠有效的抵禦毒。至於所謂的黑力量，也完全可以依靠妖力護甲來抵擋，事實上，便是那些不幸捲入黑的物體，在墜落後也仍能保持一定的形狀，這充分説明，黑的內部是相當安全的。

有鑑於此，碧落一族很快便利用黑，實施了幾次“偷渡”計劃。其結果證明，雖然有少數的倒黴蛋，在運輸過程中受創甚至殞命，但絕大多數的人，都能安全且迅速的抵達外海。也就是從此時起，碧落一族的上層，便將這秘密隱藏下來，做為族中重要行動時的憑藉。

而此時，作為唯一瞭解這一隱秘的外族，石不語一干人等，正搭乘着黿鏊，潛伏於洋底的某座深淵旁，等待一股黑的出現。

“注意聽我説，機會只有一次！”漓微拍着手掌，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回來，另一面的漓渺則神肅然的囑咐道“再過一會，黑便會經過我們所處的這個平台，那時，它的速度會減緩許多。因此，黿鏊必須在半柱香內進入其中。”

“你確定，黑不會將我們撕成碎片？”石不語回憶起前世的龍捲風，總覺得有些心悸。

“如果在外層，當然會！如果在內層，就絕對沒事。”漓微指了指有些木納的黿鏊“所以，大家的命，其實都要託付給你的大朋友。”

“我？”不知在思索什麼的奇獸微微一怔，出了愕然的神情“好吧，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石不語的目光充滿了狐疑。

“來了！”便在此時，面向深淵的漓微出了凝重的神情，緊緊抓住了黿鏊頸上的硬。

而隨着眾人七手八腳的忙亂，低低的呼嘯聲，也逐漸從深不見底的海谷中斷續傳來。不久之後，隨着平台的微微顫抖，這低沉的呼嘯聲漸漸轉化為高亢刺耳的咆哮，一道紫黑的水龍，猛然躍入眾人的視線，在頃刻之內便劃過平台的左側，筆直的衝向水面…

“就是現在！”漓渺輕拍着黿鏊的長頸，示意它抓緊行動。於是。略一躊躇後，自恃外殼強硬的龐大奇獸，果真毫無畏懼的划動四肢，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向那彷彿能將一切帶入地獄的黑水龍…

“啊！”在切入的那一剎那，即使有着清罡氣甲的抵擋，眼前忽然一暗的眾人，也在彷彿要將身子碾成粉碎般的強震與重壓下，齊齊忍耐不住的發出一聲低呼。好在，這種足以致人死命的異樣，在短短一瞬之後，便宣告消失，待到十餘位乘客失態的跌倒在地時，才愕然發覺，自己已身處奇特的空間內。放眼望去，紫黑的水正順着黿鏊的氣甲，在四面急速的滑墜，咋看之下，倒有一些人間仙境的味道。

“我很奇怪！”石不語着氣，乾脆便趴在阿青的背脊上問道:“難道你們碧落族，每次都要以這麼刺的方式進入黑？”

“當然不是。”依然抓着黿鏊長頸的漓微、漓渺，沒有任何下來的意思“不是誰都擁有這樣的清罡氣甲。一般來説，我們會去深淵底部尋找黑的真正源頭。”

“喵喵的，那為什麼我們要享受不同的待遇？”愕然的男子，在微微一怔後，幾乎忍耐不住毆打某人的**。

“這個嘛…”漓微扯動着嘴角，沒有回答的興趣。倒是她身後的漓渺，拉長了聲音笑道“我只想看看，老天是否打算讓我們同歸於盡…”憑良心説，阿青雖沒有什麼太過強悍的攻擊手段，但其賴以生存的清罡氣甲，倒的確是捱揍抗打的一等一利器。眾人等坐在這清罡氣甲之中，既不覺得氣悶，也沒察覺到任何不適，只在偶爾抬眼望見四面不住動的黑時，才會恍然大悟到，原來自己還在高速的移動中。

“還要多久？石不語湊到漓微、漓渺身旁，將手中剛剛烤好的串遞了過去“要嚐嚐嗎？老實説，當年我差點便改行去賣燒烤了…”二女側着身子，齊齊轉頭看了他片刻，這才一人伸出一隻手，接了過去，眉頭微皺着咬了一小口，不過很快的，便出了享受的表情。

“味道還不錯吧！”石不語出諂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算什麼？討好嗎？”漓微瞟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應道“我們現在是俘虜，又是生來的怪胎，當不起閣下的好意。”

“…”石不語怔了許久，這才撓着頭皮道“事實上，我只想和你們一下罷了。”

“？”漓渺微微皺起眉頭，轉了過來，將姐姐擋在了身後“抱歉，我們沒有那樣的興趣。”

“…”被如此直截了當的拒絕，即使是一向以臉皮厚度著稱的男子，也頓時無話可説。直到過了許久，他才輕嘆一聲，看着兩位面鐵青的女子道:“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殺戮可以解決的。有的時候，的效果會好上很多。”

“桀桀！”漓眇先是一怔，隨即扯着嘴角輕笑起來“所謂的，恐怕是強勢者才擁有的權利吧。”

“為什麼這麼説？”石不語聞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