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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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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要試!我來這兒就來?”接着,楚若衣仰起頭,對著屋頂上的南宮無咎喊道:“南宮大哥,這醜八怪就給你處理了!”待在屋頂上的南宮無咎把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楚若衣一嚷嚷,南宮無咎旋即跳了進來。

“小若,你當真要這麼做?”

“這還用問?”

“但是柳姑娘説得並沒有錯,現在的諸葛容若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諸葛容若了。”楚若衣鳳眼一瞪“什麼意思?”

“諸葛容若已經變了,他已經不是你在鳳宮所見到的那個温文儒雅、悲天憫人的諸葛容若了!現在的他只是個喜好爭名奪利、充滿權力慾望的醜陋男人,這樣的男人本配不上你,更別説是…”楚若衣大呼小叫、雙手亂揮,又動又生氣地替諸葛容若説話:“住口!我不想聽,我也不要聽!容哥哥就是容哥哥,他永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最值得人敬愛的容哥哥,他永遠都不會變的!”南宮無咎輕嘆口氣“小若,我知道不管我現在怎麼説你都聽不進去,因為在你心裏,諸葛容若還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也罷,反正你這丫頭一身是毒,又是敦煌九鳳,諸葛容若本動不了你。但無論如何,南宮大哥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別讓自己受到傷害,知道嗎?”楚若衣別過頭賭氣地道:“不知道!你説容哥哥壞話,我再也不理你了!”南宮無咎搖搖頭,轉而對柳師師道:“柳姑娘,我送你回去吧。”柳師師驚喜萬分“真、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離開?”他點頭“當然,只是這麼一來,你得連夜離開,説不定這輩子再也沒有回家的機會,你願意嗎?”柳師師點頭如搗蒜“願意!我願意!只要可以離諸葛容若的魔掌,別説是離開大周國,就算要我做牛做馬、為奴為婢我也願意。”一旁的楚若衣可聽不下去了,她街上前用力地推了柳師師一下,兇巴巴地叫嚷着:“你再説一句試試看!你如果敢再説一句容哥哥的壞話,信不信我當場撕爛你的嘴!”南宮無咎伸手一擋“小若,不要這樣,柳姑娘不過是實話實説而已。”

“什麼實話實説?她本就是有眼無珠,不知道容哥哥的好!”南宮無咎搖搖頭;如果不讓這小丫頭自己去撞得滿頭包,她是本不會相信諸葛容若早已不是她所認識的諸葛容若。

當下他也不再説什麼,只是輕聲代:“小若,你自己保重,千萬別讓你大姊擔心;如果有什麼問題,你知道如何找到我。柳姑娘,咱們走吧!”柳師師應了聲,跟著南宮無咎離開新房,將氣得眼歪嘴斜的楚若衣留在王府裏。

楚若衣舉腳狠狠踹了門幾下,又把所有看得見的東西全扔出屋外發,頓時只聽得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哼!是你配不上容哥哥的,不知道他的温柔、他的好,還説容哥哥的壞話;容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温柔、最聰明、最有智慧的男人了,哪像你?笨笨笨!蠢蠢蠢!—萬萬個笨、一萬萬個蠢部無法形容的蠢!”楚若衣咬牙切齒地大聲咒罵。

可當她回過頭,看見牀上柳師師下的鳳冠霞帔時,一抹既甜又喜悦的微笑登即泛在臉上。

她終於可以成為容哥哥的子了!

呀呼!她終於要成為容哥哥的子了!

想到這兒,楚若衣高興得又蹦又跳,只差沒仰天大笑三百聲了。

楚若衣開開心心地下自己的衣服胡亂進衣櫃裏,然後再戴上鳳冠、披上霞帔,正想到鏡子前好欣賞一下自己當新娘子的模樣,新房的門卻突然被人砰的一聲推了開來,一道高大修長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只見諸葛容若腳步凌亂、滿身酒氣,手中還拿個一隻酒壺搖搖晃晃的走近楚若。

咋見諸葛容若,楚若衣驚喜不已,不待諸葛容若走近,她便自動子發地奔上前去投入他的懷抱“容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終於又見到你了!”諸葛容若打了個嗝,吐出滿是酒味的一口氣,雙眼濛、頭腦混沌,身子晃得厲害“你、你是誰?你剛剛叫我…什麼?”抱着諸葛容若,楚若農興奮極了“我是小若啊!容哥哥,你忘了嗎?”諸葛容若斜睨了她一眼,用力推開她,喝了口酒“小若?小若是誰?我、我不知道…我不…你…”楚若衣有些着急,再度跑到諸葛容若身前對着他叫道:“容哥哥!我是敦煌九鳳排行第七的楚若衣,你都叫我小若,難道你忘了?”諸葛容若醉眼濛地湊近她,煞是認真地看了看楚若衣;半晌,他哈了一聲:“哈!你…我認得你,你就是那個臭未乾,整天老是嘰嘰喳喳的黃小鳳凰;你、你來做什麼?我的…我的新娘子到哪兒去了?”

“你的新娘子跑了,所以我來嫁給你啊!”

“跑…了?嫁…我?”諸葛容若扯扯嘴,想找椅子坐,可他實在醉得太厲害了,錯把汴京當馬涼,錯把凳子當作牀,一下子就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見狀,楚若衣又心疼又着急,連忙上前扶起他“容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去歇息。”諸葛容若抓着她,滿嘴酒氣地道:“你、你嫁我做什麼?我又沒説要娶你!”楚若衣一愣“容哥哥,你忘了嗎?你在鳳宮時曾經對我和大姊説過,等我滿十八歲你就要來娶我的。現在我只差兩個月就十八歲了,所以我來履行約定,嫁給你啊!”諸葛容若搖搖頭,放開楚若衣,拿著酒壺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是嗎?我説過這話嗎?我怎麼不…不記得了?”

“你説過的!你還説你會種好梧桐樹、蓋好銅雀台等我來的,你忘了嗎?”諸葛容若哈哈大笑“梧、梧桐樹?銅雀台?你又不是鳥,我…我也不是曹,種什麼梧桐樹,蓋什麼銅雀台呢?我的新…娘呢?我那個哭哭啼啼,説什麼都不肯嫁給我的新娘到…到哪兒去了?”楚若衣蹲在他身邊着急地説道:“容哥哥,你真的説過的,你不記得了嗎?”諸葛容若揪住楚若衣的手,目兇光。

“我的新娘呢?説!我的新娘到哪兒去了?”楚若衣被他抓得好痛,又氣不過他一直追問柳師師的下落,於是她口不擇言地嚷嚷道:“死了!你的新娘已經死了!”諸葛容若一怔,眼睛眯了起來“你説什麼?你説我幹辛萬苦才娶到的新娘怎麼啦?”

“死了!”

“死了?”

“對,我把她殺了!”

“殺了?”

“沒錯!誰教她要跟我搶你?任何女人敢跟我搶你的話,我就要她們統統死翹翹,全部見玉皇大帝去!”諸葛容若湊近她,滿嘴的酒氣往她臉上噴,醺得她差點醉倒當場。

“你把她殺了?我不容易才娶到的老婆居然被你殺了?哈哈!殺了,殺了,我的新娘被你殺了!我的新娘被你給殺了!”諸葛容若的怪異反應,令楚若衣不知所措。

“容哥哥,你怎麼啦?你不要嚇我,容哥哥,容哥哥!”他瞪著她,眼睛充滿血絲“你殺了她,那我…我也要殺了你!誰讓你多管閒事,誰讓你多管閒事的!”説著,諸葛容若竟然伸出雙手掐住楚若衣的脖子。

楚若衣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一時竟不曉得要逃,只是拼命地掙扎、拼命地踢着雙腳。

“容哥哥,放手!我是小若,我是小若啊!容哥哥…我是小若…放手,快放手…咳咳咳…”可諸葛容若完全聽不進楚若衣的話,他雙眼泛紅,臉上有著駭人的殺氣,並逐漸加重手上的力道。

眼看楚若衣就要被諸葛容若勒死之際,突然,諸葛容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竟然鬆開了手連連後退。

“你…”獲釋的楚若衣趕緊躲到一柱子後面,一面大口大口地着氣,一面注意著諸葛容若的動靜,再也不敢貿然地靠近喝醉酒的他。

諸葛容若搖搖頭,似乎清醒了些“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我是小若,楚若衣啊!”楚若衣小小聲地回答着。

“小若?你怎麼會在這裏?師師呢?師師到哪裏去了?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她?師師,你在哪裏?師師,師師!”諸葛容若叫喊着,掙扎着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師師,師師!”可他實在醉得太厲害了,走沒兩步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嘴裏仍兀自叫着柳師師的名字。

楚若衣躲在柱子後面不敢出來,甚至連諸葛容若倒下了她也不敢出來,不知過了多久,確定諸葛容若真的醉了、睡了,再也不會爬起來掐她以後,她才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出來。

她來到諸葛容若身邊,輕輕地喚着他:“容哥哥,容哥哥!”地上的諸葛容若醉得不省人事,本沒聽到楚若衣的叫喚。

楚若衣不放心又喊了喊,還用腳踢了踢他:“容哥哥,容哥哥!”諸葛容若還是沒有回應,甚至發出細微的鼾聲。

聽見他的鼾聲,楚若衣總算放心了。

她蹲在諸葛容若身前,很堅定地説道:“容哥哥,你放心!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只是喝醉酒才會認不得我,你不是真的要傷害我的。因為你説過要一輩子保護我,還要教我寫詩、填詞、畫畫呢,所以你怎麼可能會傷害我呢?”她靜靜地看了諸葛容若好一會兒後才想起,不能讓諸葛容若這麼躺在地上,他會着涼的。

在她使盡吃的力氣將諸葛容若扶上牀後,又像個小子般為他去衣冠、蓋上被子,然後心滿意足地又看了他好一陣子,這才趴在牀邊,守着她最愛的容哥哥沉沉睡去。

楚若衣一睡着,原本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諸葛容若便醒了過來。

他無聲無息地坐起身,睜著一對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眸定定地瞅着楚若衣,俊美的臉上有著説不出的複雜表情。

他伸手輕撫着楚若衣宛如嬰兒般純真的可愛睡顏,心裏暗暗想着——你為什麼要來呢?我的寶貝小若,你為什麼要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