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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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花還通人的。”姒兒不又仔細地看了看。
陶欣然咬了咬,低聲説:“你不知道,有回我看見我哥在給這盆花灑水,他看着這盆花時的樣子,幾乎是可以用温柔這個詞來形容的。在那一刻,我覺得,也許他本並不是天生那麼殘忍的…”姒兒直視着她的眼睛,緩緩説:“就因為這樣你就諒解他了?對一株花好並不代表什麼,別抱太大幻想。”陶欣然的眼神顫了一顫,垂下頭去:“我…我不想恨他,他畢竟是我哥哥,我們身上有一半的血是一樣的。”她的聲音很低,透着幾分無奈幾分哀怨和幾分苦楚。
姒兒頓時心軟,嘆了口氣,摟住陶欣然顫抖的肩膀,柔聲説:“對不起,我不該潑你冷水,但我希望你能學會為自己着想。我不是提醒你去恨他,只是希望你愛護自己。明白嗎?”陶欣然沉默了幾分鐘,忽而一笑:“我們下樓吧。”説完徑自走下樓去。姒兒見她不願提及此事,心中不有些無可奈何,只能也跟着下樓。
餐廳中已擺放好餐具,另有兩個衣飾整齊的女傭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一邊,見到二人到來,就説道:“小姐,現在可以上餐了嗎?”陶欣然點了點頭,拉着姒兒在桌邊坐下。女傭馬上就遞上了消毒巾讓二人擦手,並上了餐前開胃的一道人蔘燉鴿湯。姒兒看着如此正規的用餐禮儀不皺起了眉,陶欣然知她心意,當即小聲説道:“你別覺得彆扭,隨意好了。”
“我是想隨意,可是…”姒兒聳了聳肩“她們不隨意。只是用個簡便的晚餐,有必要這樣嗎?”陶欣然嘆了口氣,説:“我也想啊,可是沒辦法,這是我哥哥嚴格規定的。他那人對其他都不是很在乎,惟獨對吃的非常挑剔,吃什麼,怎麼吃,吃的過程如何,都講究得要命!稍有差池就會不高興,久而久之,這兒的傭人們就都形成了一套禮節和規矩,改也改不掉了,即使他不在家,也得按這過程實行下去…”姒兒睜大了眼睛,輕搖着頭:“天!真是怪胎!受不了了,趕明兒我們乾脆出去吃吧。”陶欣然笑了起來,眨了眨眼睛:“這就讓你受不了了,那接下去的你不更難捱?”
“接下去?還有什麼?”罷説到這,就見女傭捧着一道菜盈盈走了過來:“小姐,這道是鼎湖上素。”她放下盤子後不立即離開,而是取過了姒兒的筷子幫她夾了一筷到小碟中。姒兒看了看女傭又看了看陶欣然,頗有些尷尬地説:“這個就不必了吧?我自己動手好了…謝謝你…”陶欣然臉上似笑非笑,説:“第一筷都由她們夾,這是規矩。”
“這種規矩之下,我很難想象你哥哥在用餐時還能體會到什麼樂趣…”姒兒吐了吐舌頭。就在這時,電話鈴忽然響起,二人都不轉頭望了過去。
一女傭接過電話“嗯”了幾句後便放下了,走過來稟告説:“小姐,莫少爺來電,説他馬上到。”陶欣然驚訝地説道:“他來這幹什麼?”話音剛落,大門就打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其實確切點説,應該是一個人扶着另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衣服上竟可見血跡!兩個女傭連忙上前幫忙相扶。
陶欣然見到二人如此模樣,不吃驚地站了起來,匆匆走了過去急聲説:“天啊!莫非,daniel怎麼了?怎麼會渾身是血?”那個叫莫非的男子滿臉急慮地説道:“阿萜還沒到嗎?你們愣在這於什麼?快去準備巾、消毒藥水和必備藥品!順便撥電話給秦醫生,讓他趕緊到這來一趟…”説着將懷中人放倒在沙發上,那人的手無力地垂到地上,不知生死,鮮血從他的口處一直淌下來,染紅了潔白的真皮沙發。
陶欣然有點手足無措,偏又不肯走開,跟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女傭取來了家庭藥箱,莫非推了她一把,説:“你也別閒着,快來幫忙!”
“好好好…可是,我該幹些什麼?”陶欣然咬着,目光中竟隱隱有淚光閃動。
莫非把巾拋給她:“我按着他,你來給他清洗一下傷口,小心輕點,別碰疼他。”陶欣然接過巾,湊上前剛看了一眼,見到鮮血直的傷口就一陣噁心,轉身幾乎吐了出來。莫非有些厭嫌地望了她一眼,剛想發火,就聽一個聲音説:“我來吧。”姒兒從陶欣然手中取餅巾,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説:“你暈血,還是坐到一邊看着吧,這給我。”莫非打量着她,眼中出驚奇之。姒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説:“扶好他,我要開始了。”説着解開daneil的襯衫釦子,在此過程中順便看了看他的臉,那竟是個非常英俊的年輕男子,有着濃黑飛揚的眉和極為秀氣的。他的口上有一個小卻深的圈形傷口,血不止。先用酒棉為其止血,再用巾擦去周遭血跡,姒兒的動作純視邙輕巧:“這是槍傷,如果再偏三寸就中心臟了,子彈還在裏面,需要專業醫生來取,給我棉球,謝謝…換一塊巾…水冷了,換熱…”陶欣然坐在一旁緊張地看着這一切,不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daniel會中彈?有人要殺他?”莫非緊皺着眉,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這個不關你的事,你不用知道。”陶欣然的臉馬上紅了,垂下了頭不再言語。
姒兒抬起頭看了看陶欣然又看了看莫非,將手裏的沾滿鮮血的巾往旁邊的水盆裏一拋,直起身來,冷冷地説道:“你最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得好,帶着一箇中槍的病人夜晚到來,主人沒理由不應該知道原因。”莫非盯着她,目光閃爍不定,過了片刻才説:“這件事我已經通知阿萜了,他知道原因。”姒兒當即接口説:“可男主人現在不在,作為他的妹妹、此地的半個女主人難道不該知道緣故嗎?”陶欣然站起來緊張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説:“姒兒,求你,別説了!”
“你…”姒兒美目圓瞪,有些氣她的懦弱,當下別過身去。陶欣然知道她生氣了,更是惶恐不安,不停地絞着手指。
這時,大門忽然打了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匆匆地走了進來,一邊進來一邊掉了帽子和外套,接着是領帶,身後還跟着兩個人專門負責接他丟下的衣物。廳中的女傭也連忙了上去,幫着接外套和皮箱。
莫非見了來人,便看向陶欣然,説道:“你現在還要知道事情的原因嗎?”陶欣然的臉變得蒼白,渾身更是輕顫了起來,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裏出去一般,嘶啞地説:“哥…哥哥…你…怎麼會回來的?”姒兒聞言,猛然一驚,也顧不得生氣了,當下轉過臉去,只見來人有着健康的麥肌膚和漆黑漆黑的眼睛,深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緒,雙眉修長,充滿獷的男魁力,鼻子直,象徵堅強、決斷的鐵石心腸,薄薄兩片更顯得冷酷不凡。再配上高大的身軀,整體形象看上去就像頭冷靜而充滿威脅的獅子!
這個人就是陶萜那個暴君?欣然的哥哥?姒兒緊抿着,冷眼旁觀。
陶儲走了過來,看了沙發上的daniel一下,説:“秦醫生還沒來嗎?再打個電話去催,告訴他,如果十分鐘內還趕不到這來的話,以後他都不用再來了!”
“是。”連忙有女傭跑去打電話。
莫非叫道:“阿萜…”陶萜一個眼神制止住了他,又説道:“此事我們等會到書房去説。來人,幫忙把狄少爺扶到二樓的客房去,不要碰到他的傷口!”陶欣然着急地説道:“可二樓的客房有人住了!”看了陶萜一眼,聲音頓時小了下去,但還是把話説完了:“我學姐住在那呢。”
“那就扶到三樓去,快點!”陶萜説着與莫非一起上了樓梯,消失在拐角處,從頭到尾就沒看姒兒和陶欣然一眼,彷彿當她們不存在。底下的傭人們將daniel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也跟了上去。一時間,一樓大廳裏冷冷清清的就只剩下她們兩人。
陶欣然臉蒼白,滿是愧疚地説:“沒想到…他居然回來了…他回來了…”姒兒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後者的手竟然冰涼:“別怕成這樣,突發事故,這麼大的事情他是肯定要回來的。沒事的,有我在呢,不要怕啊。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明天去住酒店好了。”陶欣然忙説:“那怎麼可以?學姐你好不容易來的,我一定要和你住在一起!而且此事也是經過哥哥他事先批准了的,他回來也不影響,只是以後會不方便點罷了…姒兒,你答應我,如果我哥哥有什麼過火的或失禮的地方,你一定要看在我的分上原諒他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和學姐一起度過這個月呢,求求你了!”
“傻孩子…”姒兒攬陶欣然入懷,安她説“放心了,我會考慮到你的心情的,只要他不主動來招惹我,我就當沒看見他好了,不會讓你難做的。”
“嗯!”陶欣然臉上綻出一抹微笑,出現在她秀麗純雅的面龐上,當真是説不出的清甜可人。
姒兒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髮,心中卻是暗自嘆了口氣,看見手上殘留的血絲,頓時想起一個問題,便問道:“剛才那個就是設計這幢房子的那個daniel嗎?”
“是的,就是他…沒想到那麼可怕,他竟然中槍,天!”陶欣然低呼了一聲,臉上又恢復了憂慮之。
這時大廳的門第三度被打開,一人連走帶跑地衝了進來,叫道:“我來了!病人在哪?”陶欣然忙了上去:“秦醫生,你終於來了!扮哥都發脾氣了,他們在三樓,我帶你去!”説着幫忙提過了藥箱。
那姓秦的醫生忙點頭謝:“謝謝大小姐啊!路上車.所以到晚了…”陶欣然回頭對姒兒説:“學姐,你先用餐吧,我帶秦醫生去找哥哥他們,等會下來陪你。”説罷帶那人匆匆上樓去了。
姒兒掃視着一團凌亂的大廳和寂寂清清的餐廳,不翻了翻眼睛,有些自嘲地喃喃説道:“這個情況下,我還吃得下飯嗎?”門大開着,有風吹進來,覺有點冷,便去拉身上的衣服,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着不合禮數的浴袍,一想到自己剛才竟是穿着這身衣服幫駱宇傾清洗傷口和初見陶萜,不又苦笑了起來:“這下真是丟人丟大了…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啊,又不是沒穿,見不得人。算了,不管這些!”隨意地走了幾步,有些無聊,剛好走到大廳門口,一眼看出去,外面的路燈已亮,盞盞霓虹點綴着靜謐的花園林木,夜間的景分外人,當下便拉緊了衣服,往外走了出去。
沿着鵝卵石鋪就而成的小徑一路走着,兩旁栽種着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法國梧桐樹,樹後是一片鬱金香花圃,在燈下看雖然不是很真切,卻別添一抹朦朧離的美麗,夜風輕拂,花香宜人。
“真美!”姒兒稱讚出聲,完全陶醉在這片設計獨特惟美的花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