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八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你不知道!你…”

“我知道,我喜歡你!”駱宇傾的聲音像把大鐵錘,重重地砸在姒兒的心上。

“你,你,你…”姒兒發現自己説不出什麼話來,腦子一片混亂,只能喃喃地重複説:“你是瘋子,你們都是瘋子,你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瘋了,大家都瘋了!”駱宇傾臉上的神情漸漸地恢復了平靜,他看着姒兒,像是在看一隻受傷的動物。

“你錯了,真正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是你,不是我和阿萜。你聽我説…”

“我不想聽!”姒兒別過臉去。

“你必須聽!”駱宇傾把她的臉轉回來,正面對着他,一字一字地説:“你不能再逃避了,面對自己的心好嗎?否則,你會繼續這樣茫和痛苦下去的!”姒兒整個人彷彿呆住,她的目光和駱宇傾的目光彼此糾集着,像是無聲的乞求。

不知道過了多久,姒兒忽然輕輕地開口,她的眼睛裏盛滿疲憊:“我好累…我真的覺得自己好累…也許我來到這裏真的是個錯誤。接觸太複雜的人與事,都讓我覺到累。我想回馬里蘭州去了,我想回我的實驗室,整天與數據、資料打道…我想回家…”駱宇傾靜靜地立了很久,才慢慢地放開姒兒,他的臉上,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憂傷如波紋般層層地擴散開來。

“對不起,也許我不該你。”駱宇傾説。

“學姐!”陶欣然在聽聞這個消息後睜大了眼睛“你要回去?那會議怎麼辦?你不開了?”姒兒摸了摸她的頭髮,説:“會議在月底,我回去後,請導師再選派一個人來,應該還來得及。”陶欣然又疑惑有着急地説:“可是,為什麼會忽然作這個決定?好好的為什麼要走?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哥哥回來後對你説了些什麼?或者又做了些什麼?學姐你告訴我啊!是不是我哥哥你走的?”

“不是,沒有!”姒兒頓了一頓,説“只是我覺得很失敗,來這卻什麼忙也沒幫上,還惹了不少麻煩出來。”她微微一笑,近於嘲諷:“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有的事情真的是人力所辦不到的,無論你有多少的勇氣。多少的真誠和多少的熱情…我本着想幫助人的理想而來,多麼偉大,呵呵,結果…對不起,欣然,我很累,請原諒我的自私,我不能再留下來維護你幫助你了。如果,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吧,跟我一起回馬裏蘭州,好不好?”陶欣然的淚水終於了下來,哽咽着説道:“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而且學姐,你認為我真的能離開這裏,真的能走得成嗎?”

“只要想走,沒有什麼走不開的,除非你不想走。”姒兒淡淡地説着,對欣然,也對自己“你覺得痛苦,可你還是離不開這裏,是因為你一直抱有幻想,你希望有一天陶萜會改變對你的態度,你希望有一天,你能得到你所追求的愛情…現在,你覺得那還有可能嗎?我知道擊破一個人的夢想那很殘忍,所以一直來我都只是鼓勵你勇敢點,大膽點,堅強點,可現在我發現那行不通…那麼我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潑你一盆冷水,徹底地把你澆醒,在你的傷口上灑上鹽,告訴你那是為了消毒。走,或者不走?給我一個答案!”

“學姐…為什麼你要我!”陶欣然哭出聲來。

“我在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姒兒嘆了口氣,目光看着很遙遠的地方“我發現我無法適合這裏的環境,所以我選擇斷然地離開,你…能做到嗎?”陶欣然抓着她的手慢慢地鬆了開去,頹然地跌坐到沙發上,神情茫,喃喃地説道:“跟…你…走?”姒兒走上前,握緊她的肩膀,堅定地説:“是的,跟我走!回到我們以前悉的環境,回到我們悉的地方,做我們悉的事情去!想想馬里蘭州,那裏有永遠蔚藍的天空,還有明媚的陽光。欣然,那才是你該待的地方!這個房子,太陰暗了!”

“可是…”陶欣然的臉由白轉紅,浮現出躊躇與猶豫來。

看着那樣的表情,姒兒知道沒有多少希望,沉默了片刻,站了起來,嘆了口氣説:“我現在去整理衣物,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作決定。無論你最後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支持你!但是,如果一旦選擇了,就不要再後悔!ok?”

“學姐!”陶欣然抬起頭,緊緊抓住姒兒的手。姒兒默立了一下,把手了出來,正走到門口,忽然怔了一怔…陶萜竟然靠在門外走廊的牆壁上!他的眼眸漆黑,透出一份超凡塵的沉靜。看到這樣的神情,姒兒反而不能確定他是否聽到了所有的對話。

陶萜的目光移向了她,姒兒咬了咬,有點心虛地避了開去。

空氣裏開始瀰漫着一種詭異的氣息,彷彿一顆忐忑的心在湖面下脆弱地呼。姒兒有點不安地伸手去陀邡邊的長髮,手伸到半空中,就被人抓住了,回眸看去,正是陶萜。

“跟我走。”陶萜拉着她的手往樓下走去,姒兒驚呼了一聲,腳步不由自主地跟他走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陶萜只是走,並不答話,一路走到姒兒的房間,他推開門,拉着姒兒走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

“你究竟要幹什麼?”姒兒開始害怕了起來,兩人獨處的氣氛,讓她異常緊張。

“為什麼要走?”陶萜問道,聲音如他的眼神一樣堅定。

姒兒轉過身子,讓自己不去看他,只有那樣,她才能平靜地把話説出來:“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那是以前!”陶萜卻不允許她的迴避,走上前幾步,一把扣住她的雙肩把她轉過來,沉聲説道:“你認為在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後,我還會讓你走嗎?”

“我並不知情,我不知道我的絲巾扣裏被入裝了竊婷器。如果那樣給你帶來了損失,而你非要追究責任的話,那麼我只能説對不起。”

“你明知我指的不是這個!”陶萜抬起她的臉,硬她看着自己“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那麼關注過一個人,也沒有那麼遷就過一個人!你在我家裏乾的一切我都給予了最大限度的容忍,原因是什麼你會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給我一個答案!我要一個答案!”姒兒了口氣,沒有移動,任他緊抓住她:“我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説得很絕,那樣沒有意義,但是你既然非要我給你一個代不可,那麼就讓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陶萜,我不喜歡你!”陶萜的眼珠變成了深黑

“沒錯,財富地位名氣容貌,你都有了,比一般的人要出許多,但是很可惜,你沒有一顆美麗的心。”

“美麗的心?”陶萜嗤鼻。

“是的,我是個神至上主義者,可以對其他一切都無所謂,但是卻不能容忍我的朋友人品上的欠缺。很遺憾,你恰恰是我最討厭的那類人。你自大,不把一切放在眼裏,你覺得你最高貴,別人都賤如塵土,你可以任意踐踏他們的自尊和驕傲,把他們玩於股掌之上,換句話説,你看不起所有的人類;你自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利用所有你能利用的東西,朋友,妹妹,他們都是你的棋子;你冷酷無情,你對你的妹妹究竟做了些什麼,以前的我不知道,可就我待在這的幾天裏所看到的,就已經夠我鄙視的了…”擬兒執着地讓聲音漠然,不出太多的心情,可是當她在那麼説的時候,她覺得心裏好像被穿了個,慢慢地往外着血,一滴一滴,墜落,然後碎開…

陶萜一把打斷她:“可是我對你有情!”他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話音落後,房間裏一下子靜了起來。

姒兒定定地望着他,緩緩地開口:“你對我有情?你竟然好意思説你對我有情…”她淒涼地笑了一笑,説道:“你對我懷的是什麼情?你真的清楚了麼?你不清楚,我卻太清楚!正因為一直以來大家對着你都是服從你順着你,所以使得你越來越狂妄自大,也越來越眼高於頂。然後這時候,忽然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來了,她很突兀地闖入你的世界,然後反抗你,什麼事都和你對着幹,然後你到驚訝了,震撼了,新奇了…你發現對待她不能用以往你所用過的方法時,你就開始希望用情去改化她,征服是你的慾望,我的心是你的戰利品,如果你真的追到我了,只能證明你陶萜是多麼能幹,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不要用那樣的眼光看我!陶萜,你敢否認你從來沒那樣想過嗎?你敢否認嗎?”陶萜抓着她肩膀的手慢慢地鬆了開去,姒兒眼中浮起了一層水霧,卻很快地隱去。她再度開口,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放過我吧。陶萜,天下美食很多,人不是最好吃的…”

“什麼?什麼人?”陶萜的目光中出了幾分茫。

姒兒輕笑了笑:“很無關緊要的一句話,沒聽清楚就算了吧。陶萜,你的情讓我覺窒息,繼續這樣待着我會活不下去的,無論我多麼堅強多麼獨立多麼有個,在這個人間地獄裏也會慢慢消磨掉的。我是個人,有血有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慾,我不可能永遠理。我經不起沉淪的!我很累,陶萜,放過我吧。”

“你讓我放過你?”陶萜慢慢地説道,聲音低沉得漸近沙啞。

“是的,求你了。這個地方好可怕,最可怕的一點是它充滿了危險的誘惑…我如果再待下去,我會沉淪掉的,就和欣然一樣明知什麼希望都沒有,明知那水是有毒的,是會淹死人的,還是繼續往裏面跳…”

“欣然和你不一樣!”

“一樣的…都是情,親情、愛情,誰能説哪樣會更重要?都是一種戀到無可救藥,糾葛到骨子裏的那種痛和傷害,誰能説那裏面有多少區別?你可以那樣對你妹妹,也可以那樣對我。你追求着金錢和事業,在兩樣你都追求得差不多了,然後你追求親情,欣然是個很天真的女孩子,聽説你肯認她回家,她就已經在那一刻輸得丟盔棄甲了,你毫不費力地得到了她的親情,現在你又開始追求愛情…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不該忤逆你,不該和你唱反調,不該挑引起你對我的興趣,否則我的這趟旅程會過得很輕鬆,而不需要像現在這樣逃…”姒兒抬着頭,直盯盯地望着陶萜,一字一字地説:“陶萜,放了我吧,讓我繼續過我原來的平靜生活,你繼續當你陶家高貴無雙的大少爺,好不好?就當我們的生命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集,就當姒兒從來沒有出現在你的生活中過,好不好?”陶萜聽着她所説的這些話,木然了半晌,才開口:“可你已經出現了…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不存在?”姒兒別過了頭,眼神裏出了絕望。

陶萜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握住一個稀世珍寶:“你相信嗎,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情。其實對於情我一直有着近乎逃避的恐懼,我母親的悲劇時時刻刻提醒着對情太過認真的下場,所以一直以來,冷漠是我的外衣,我不給任何人温情,就不會怕任何人的背叛。我承認我之所以會喜歡上你,和你講道我反抗我有莫大的關係,因為當那天你為了欣然的事跑過來對我説‘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時,我覺得那一刻你的眼睛真是無比的美麗…你是第一個有勇氣這樣對我説話的人,也是第一個竟然敢打破我最喜歡的花盆的人!叫我忘記你,怎麼可能?那天晚上的房間裏沒有光,我坐在牆邊聽着你的呼聲,有種很心安的覺,從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我不會讓你從我生命裏滑走,否則那很可能是我一輩子的遺憾。你説我很傲,我承認,但是對於你,我是完全沒有一點的信心的。我的確冷漠,但我的冷漠像一塊石頭一樣地擺在那裏,可以看得見,甚至可以摸得到。可是你呢?你就像陣風一樣,伸手去抓,卻會從指縫裏滑走,完全抓不到任何痕跡。我現在握着你的手,可是我覺不真實,似乎這隻手隨時都會消失。”姒兒依然彆着頭,沒有説話。

“不要走。”陶萜伸手輕撫她臉側的秀髮“我沒那麼嗜血,不會那麼糟糕。如果真的是個人間地獄,我會陪你一起沉淪的。我愛上你了,真的。”姒兒忽然哭出聲來,哽咽地説道:“你還不明白麼?陶萜,你還不明白嗎?這裏為什麼會是人間地獄,就是因為你的存在!你現在説得很動情,我也相信你對我與眾不同,可是那不代表什麼!不代表從此後你就有了真心,也不代表你會改過自新對別人也好,更不能保證你會一直如此待我,你對我沒信心,我對你更沒信心!陶萜,你的冷酷,你的自大,甚至你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非常厭惡的,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你,你明白嗎?”陶萜的眼睛眯了起來:“你希望我改掉你所認為的那些缺陷格?”

“你能改掉麼?”姒兒淒涼一笑“如果你能改掉,你就不是陶萜了,如果你不能改掉,我就不是姒兒。”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們兩人中必須有一個要放棄自己的原則和個,才有可能在一起。是麼?”陶萜的臉漸漸平靜,恢復了一貫的陰沉。

姒兒深了一口氣,定聲説:“是!”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陶萜冷冷地笑了起來“你那該死的原則,和那該死的善良!也許我該説一句…您真偉大…”姒兒有被刺痛的覺,但依然答道:“我從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許我跟一個自私兇殘、對別人都冷酷無情的人成為親密的伴侶,我做不到!”

“即使他完全地對你好,只對你一人好?”陶萜反問。

“是!”姒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很…好…”陶萜幾乎是惡狠狠地重複那兩個字的,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説:“通常來説,我看中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同樣,我喜歡的人,也休想逃離開我的身旁。”他一把扣住姒兒的臉,姒兒睜開眼睛,看到兇狠貪婪如禽獸般的目光。

“你聽着,我,不允許你走!”緊跟着陶萜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哀慼掩上眉梢,茫茫渺渺,天地間旋起了一片呼嘯。她兒仰首望向窗外的天,天空遠得讓人無法碰觸。

很冷,好冷,太冷!

森寒的冬天仿若忽然間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