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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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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發火,也別生氣,坐坐坐,咱們先要點東西吃了再説,剛才那頓飯我看你也沒吃什麼…你不是喜歡紅茶嗎?要一杯錫蘭紅茶?晚上喝過酒了,就別加白蘭地了吧?再來一塊黑森林?怎麼樣?甜食有助於安定神經控制情緒…要不要再來點?”杜勵鵬笑嘻嘻地叫過服務員,絮絮叨叨地好一頓張羅,他知道,舒子歆現在是憋了一肚子的氣,自己這個老同學老朋友平素雖然是八面玲瓏手腕圓滑,但當真把他惹急了,那份火爆嚇人也就不在自己老爹那份霹靂炮仗脾氣之下,自己若是不想成了無辜炮灰,現在最好是稍微識趣一點兒。

俗話説,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説舒子歆也知道今天晚上的火氣並不能都怪罪在杜勵鵬頭上,見他這麼小心翼翼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就來一杯紅茶一份蛋糕吧,”打發了服務員他看向杜勵鵬“今天晚上我倒是真的沒吃什麼東西,那兩個人是什麼來頭?”

“不就是一個計委副主任一個地委書記,”杜勵鵬笑一笑“怎麼,我跟你介紹時你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牛鬼蛇神吧?”

“牛鬼蛇神?”舒子歆挑起眉“那是什麼東西?”

“一種比喻而已,”杜勵鵬一楞,轉失笑出來“是我比喻失當,忘記了你是不知道牛鬼蛇神是什麼東西的,我的意思是説那兩個人都不成樣子不像話。”舒子歆擰着眉頭“那個女的…就是那個什麼計委副主任,她來好像是為了遊説我把公司遷到省裏去好歸她管,這個問題我上次聽aquist公司總裁大約説過,好像是我在哪裏註冊子公司我上的税收就可以變成那裏的財政收入,所以那個女的才要我遷走?是不是為了這個?”中國的投資環境在全世界也算別具一格,至少目前還沒能進入經典的跨國投資戰略的教科書,所以象這種聞所未聞的政府與政府之間的競爭,連他們這些總裁也都是互相打聽才能稍微有點明白,就象魏夜檀在信裏提到的那樣“摸着石頭過河”

“主要倒還不是為了財政收入,那個張珍又不是財政局局長,財政收入如何跟她關係不大,她倒是為了她丈夫…主管工業和投資的副省長的政績着想,你的兆恆集團在那邊的投資現在可是他們省裏數得着的大項目,”想想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杜勵鵬苦笑着直搖頭“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身為主管引進外資的副省長,不好好想想怎麼做好工作,竟讓老婆來幫他拉投資,聽説還一門心思地想換個位置,別再管引進外資那些麻煩事了。”

“那也難怪他,連abcd都不認識的人,你們派他去管引進外資,也真是太為難人家。”舒子歆冷哼一聲“讓我遷到省裏去,那我的生產基地怎麼辦?也往省裏搬?叫礦脈也聽從長官意志長到省城裏去?真是胡説八道異想天開!那那個陸子楊又是怎麼回事?”喝了一口紅茶,紅茶很香,但舒子歆的眉頭卻擰得更緊“他總不見得也是想要我把公司遷到省裏去吧?這跟他的利益不符啊,他不是魏夜檀的頂頭上司嗎?”

“就是因為是頂頭上司才更要把你趕到省裏去,你不明白?這話還真的滿難説清楚的,”杜勵鵬也皺起眉頭,發現這個在官場上大家不用説話一個眼神就能明白的事實如果要和舒子歆解釋還真麻煩“這麼説吧,陸子楊今年五十一歲了,他是錦陽地委的書記,一把手。

魏夜檀今年是…我記得是三十六足歲不到,虛歲三十七是不是?他現在是錦陽地委的第一副書記,四年以後換屆,到那時候,論年齡,陸子楊五十五歲,魏夜檀才四十一歲。

論學歷,陸子楊高中畢業後來混了個拿不出手的研究生學歷,魏夜檀可是頂呱呱的北大經濟系高才生。論外語,陸子楊什麼程度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和魏夜檀聊過,他的英語書面能力不比我差,就是聽力口語時間長不用生疏了。

論官聲,陸子楊雖然還不至於被老百姓戳着脊樑骨罵祖宗三代,但也説不上有多好。魏夜檀離開鶴頂山市時,在路邊送行的老百姓抹眼淚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這幾樣一比,陸子楊已經被比得寒磣到家了,四年以後,組織上會提拔誰?會讓誰靠邊站?陸子楊心裏比誰都明白,他現在唯一可以指望的是,如果他的政績比魏夜檀好…或者魏夜檀的政績很糟糕,那他就可以上下活動爭取四年以後繼續留在地委書記的位置上了,事實上他是打算在一兩年當中就能把魏夜檀給趕走…這就是為什麼陸子楊也熱心於讓你到省裏去,你現在懂了嗎?”

“…”舒子歆瞪着滿臉期待的杜勵鵬,杜勵鵬也瞪着滿臉困惑的舒子歆,面面相覷三分鐘以後,兩個聰明人幾乎同時發現了這整件事當中的荒謬絕倫,於是,兩個人幾乎同時大笑了起來,只是,因為到可笑而笑的笑聲很快就變成了無奈的苦笑。

舒子歆的眉頭比之前擰得更緊“也就是説,那個陸子楊實際上是用扯別人的後腿來達成自己保住職位的目的?他不是想要把工作做得出,而是希望別人的工作做得不出,而且不惜耍手段來阻止別人的工作做的出?”這話説起來和聽起來都很象繞口令,那是因為現實就象被刻意編造的繞口令一樣古古怪怪又曲裏拐彎。

“就是這樣!”杜勵鵬點點頭,嘆道“魏夜檀實在是太出眾了,他把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比得黯淡無光,他的上司會覺得坐立不安也是很正常的…其實,別説是地委書記,過去的省委書記蔡文貴又何嘗不忌憚他?這一次,若不是因為換了一個省委書記,魏夜檀的政績出到耀眼的地步,又有我這樣的‘上面’的領導給他説好話,只怕他還是沒法升遷…”

“他或許也不想升遷呢?”舒子歆沉默了一會兒,神情突然變得有點古怪,聲音也是悶悶的,只是杜勵鵬卻不曾看出來,徑自不假思索地反駁,“怎麼會?我看那個魏夜檀志向遠大,不是庸庸碌碌之人,只有升遷才能有更大的能力造福於民,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也就更不會放棄升遷的機會,再説,他這樣的人若是不升遷,讓象陸子楊這種人佔據高位指手畫腳,豈是國家之福?更何況,他的運氣也不錯,你是他的好朋友,我又對他很欣賞,連帶着就連我老爹我哥他們都欣賞他。

再加上現在新任省委書記是個清廉自守鋭意進取的好乾部,他升任地委書記,將來升到省裏都是早晚的事,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就別再擰着眉頭了…你不會真以為象張珍陸子楊這種人能夠翻起什麼大風來吧?這次要不是他們鬧着要來參加我不好過於拂他們的面子免得他們以為是你和兆恆集團跟他們過不去,他們也不會來參加接風宴…”杜勵鵬是一片好意,怕舒子歆為朋友擔心才滔滔不絕地解釋了這麼多,但他不知舒子歆此刻的難看面實則另有懷抱,杜勵鵬以為舒子歆是怕友人仕途多艱險,他卻不知舒子歆心中真正恐懼的…卻是魏夜檀仕途太過順利,一路扶搖直上。

他幾乎都不敢去想,若是二十一世紀來臨之時心愛的人已經是封疆大吏主持一省,他們的約定…將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