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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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去她臉上的淚，邊承歡堅定而温柔的道。

“茉蝶，嫁給我，我娶你，我保證一輩子疼愛你，永遠都不會嫌棄你。”眨掉眼眶中的淚水，哭腫的圓眸帶着疑惑望着他，他那堅定無比的眼神，今她一時分不清他説的是真是假。

“承歡哥，不用再安我…”她想，他肯定是在哄她。

她的話還未説完，他冷不防低下頭，薄貼上沾着淚水的朱，以温柔的吻宣誓自己的一片真心誠意。

馬車在樹林裏奔馳，坐在車內的平茉蝶一語不發的瞅瞪着對座的邊承歡。

和她對視，見她久久不語，邊承歡時而將視線移開，時而與她四目接出苦笑。

“説吧，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説。”認識她十二年，他還是頭一回遇到她有話想説卻遲遲不吐的躊櫥樣。

昨她在茉蝶竹園抹淚眵，他堅定的告訴她他願娶她，且以親吻她的證明自己不是説説而已，也不知是他忘情的吻太久，還是她哭得太累，片刻後她居然躺在他懷中睡着了，啼笑皆非之餘，他只好先抱她回房裏。

未提嫁娶之事，他只向平一永提議先讓她再到國舅府住上一陣，暫時避開禾城縣裏其他人的指指點點，等過陣子傳言淡化再回來，平家人皆贊同，今早得到她的首肯，用過午膳兩人便起程。

之所以如此提議，純粹是想讓她心情能儘快平復，別再成傷心落淚，私心或許也有，但只要她人在國舅府，他能就近陪伴，平家人和他皆能放心。

只是，他尚且不知她快應允的主因，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郎，不會天真以為一個讓她沉睡入夢的吻就能擄獲芳心，讓她答允他的求婚，平茉蝶也不是一般的姑娘家，白然不會因一個吻就執意賴走他一輩子。

“承歡哥，我…”平茉蝶低着頭，雙手纏紋了好一會，了一大口氣，像鼓足勇氣似地，一古腦的將心底話説出，“我可能不會嫁給你。”

“為何？”他表面鎮定，內心五昧雜陳。果不其然，她並不是因想嫁他才隨他回府。

她不想嫁他？也是，再怎麼説她都是個正值二八年華的黃花大閨女，而他，已屆而立之年，正室已歿，雖未納妾，卻成和花娘鬼混，莫怪她不願以身相許。

“我既已做出這輩子不嫁的決定在先，不可以出爾反爾。”她語氣堅定，細後卻緊蹙，似乎這決定頗令她困擾。

聽到這番話，邊承歡先是徵愣一會，隨即揚起淡笑，“意思是説，若我先説出要你嫁給我，你就不會做這個決定？”他似乎看到一絲美好的希望。

她眉心蹙得更緊，“如果你説要我嫁你比我做出不嫁的決定還早，那我就可以…不，也不對，既然做出不嫁的決定，不管你説要我嫁你是之前還是之後，我就是不能嫁了。”

“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他經笑，看來她是被自己未慎重考慮所做出的決定糊塗了。

況且她還搞錯重點，重點是她想不想嫁給他，而不是那個無關緊要的決定，不過，既然那決定令她到困擾，那是否代表她其實是想嫁他的？

她堅定的搖頭，“六哥教過我，”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挽，小車無較，其何以行之哉？

“，做人淌若沒有做到謹守信用，那後誰會願意相信你説的話，更無法在天定皇朝內立身處世。”聽她説得頭頭是道，顯見她六哥教得好，只是…

馬車倏地急停，他身子一晃，顧不了自己，他動作迅速的護住險些跌出車外的她。

“承歡哥，怎麼了？”她瞳目，一臉驚魂未定，“難道我一語成徽，大車真的無挽？”可邊承歡沒再和她説笑，因他聽見車外馬伕驚惶的喊叫聲。

“好心的小扮，我人已經這麼老了，只是出來混口飯吃，別為難我…”

“茉蝶，坐好，別出來。”若他沒猜錯，肯定遇上山賊，且光聽叱喝聲便知這幫人極其兇狠。

“把身上的錢全出來，否則老子手上這把刀就會要了你的老命！”

“給，我給。”

“就這麼點？給我砍了！”邊承歡出藏在車頂的刀，甫掀車簾，馬伕就被砍了一刀倒進車內，山賊再砍第二刀，他立即出手陽止。

“茉蝶，別出來。”再三叮囑，他踢開上車砍人的山賊，跳下馬車引開他們。

“你，乖乖把錢出來，我們就、就不為難你們…”帶頭的彪形惡漢顯然頭一回遇到敵手，方才的兇狠氣勢頓減，有退一步大家和平相處的意願。

但他是誰，他可是拔地軍的頭頭的，專門奉命犯殺臣，順便奪其不義之財的御用地下劊子手，想搶他的銀子？無異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

今既然讓他遇上這幫惡徒，不用皇帝下令，他白然得為民除害。

“但我比較希望你們快點來為難我。”嘴角斜揚，眉一挑，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看來十分囂張，怒了一幫山賊。

七、八名山賊一傭而上，殺聲震天，邊承歡出手快狠準、毫不留情，不一會，山賊們個個鮮血噴濺，讓哀痛聲喊出口便倒地不起。

正得意自己的刀法更上一層樓時，驀地，身後忽地響起驚惶尖叫，他回頭一看，只見茉蝶掀開車簾坐在馬車前端，驚俱不已的尖喊着。

他跳上車擁着她，“別怕，茉蝶，承歡哥沒事，我好好的，山賊全都死了，他們不會傷害你。”他猜，她可能以為他受傷，才會這般驚恐。

平茉蝶害怕的失控大叫，旋即驚聲喊着，“爹、娘…不要殺我爹，不要殺我娘——”她不斷地尖聲哭喊着，他突地意識到她可能想起小時候全家在搭馬車時遇劫的恐怖情景，就如同今這般…

“茉蝶，別怕，承歡哥會保護你。”他緊摟着她，聲嘶力竭哭喊着的平茉蝶倏地一暈，癱軟在他懷中。

“茉蝶，茉蝶！”將她抱回馬車內，為受傷的馬伕做了簡單的包紮後，邊承歡駕着馬車一路任奔出樹林，到最近的小鎮尋訪大夫。

“茉蝶要找爹，茉蝶要找娘…”睡夢中，平茉蝶不安的唯吃呻呼，真到伸手抓住一件散發竹葉香氣的衣裳，慄慄不安的情緒甫漸漸趨於平緩。

坐在牀邊，邊承歡一雙狹長黑眸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