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裏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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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呻了一聲,趙拓勉力睜開右眼。放眼過去,儘管入眼處依然象是起霧一般的朦朧,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原本悉的車廂裏已經是天翻地覆。相對起右眼的一時不能準確聚焦,而左眼傳來的卻是一陣陣的刺痛,平時輕輕鬆鬆的一個睜開眼的動作此時做來卻是艱辛無比。努力的半天,趙拓還暫時是放棄了這個嘗試。更甚之,看着斜在泥土裏的幾塊沾染着血跡的玻璃碎片,似乎心底已經在懷疑自己的左眼是不是已經瞎了。
輕嘆一口氣,趙拓一邊嘗試活動着身體其他的部位,一邊自嘲的低聲説到“nnd,瞎了就瞎了吧,至少小命保下來了不是?這重獲生命的覺,這呼的覺…我靠,還真是辣辣的啊…”趙拓輕拍着口,努力平復着剛才因為深呼而帶來的劇烈的咳嗽,輕輕的搽拭着順着額頭、眼角滑下來的一道混着血絲的汗跡。
閉目調順了呼,再次睜開右眼,眼前的景物已經能夠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整部豪華大巴現在毫無疑問的已經是真的“天翻地覆”了,車身側躺在地面,大部分的車窗玻璃已經破碎。稍微側了側頸脖,透過上面的窗口,趙拓甚至看到了蔚藍的天空。天很藍,漂浮着幾朵白雲,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婉轉清脆的鳴叫聲。
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趙拓用顫抖的雙手解開了座椅上的安全帶,慢慢的爬上了自己所坐的車廂後排座椅的扶手上,四周打量了起來。
稍微數了數,車廂裏只有側躺着十來個人,而各種物品散落在車廂的每一處角落。這時,趙拓聽到從靠近司機位置那邊傳來了幾聲斷斷續續的呻,夾雜着低沉的痛哼和幾句帶着方言的咒罵。跟着,沒過多久,就出了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孩的頭來。
男孩看向趙拓,略微吃了一驚,然後點了點頭,擠出一絲古怪的微笑。看樣子,估計身上受的傷也不算太輕。
四周打量了一下,男孩低聲問到“你叫…趙拓是吧?對了,你知道我們現在這是在哪裏嗎?”趙拓嘿嘿一笑,搖了搖頭,勉力站了起來,掰下幾塊殘留的車窗玻璃碎片之後,雙手攀着窗口兩邊,爬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才從窗外傳來趙拓沙啞的聲音“在哪裏?我們運氣還算不錯,應該不是在地獄吧…不過,你是導遊,這個問題似乎是應該由我來問你吧…”男孩苦笑着搖了搖頭,解開了自己座位上的安全帶,在自己的身上東敲敲,西摸摸,看樣子是在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勢。
“小子,看不出來,你還專業的嘛。”頭頂傳來了一把沙啞的聲音。
男孩驀的抬頭,身體瞬時繃緊,而藏在身後的一隻手,手掌裏卻已經是悄悄的握着了一塊三角形的玻璃碎片。
待看到是趙拓那無所謂的笑容,才稍微放鬆了下來。聳了聳肩膀,淡淡的説到“估計是斷了兩肋骨,幸好沒有傷到內臟。”趙拓嘿嘿一笑,也不答話,自顧自的從七分褲的一個口袋裏掏出一包經典軟雙喜,點燃後,拿出一遞向男孩,示意對方也來上一“事後煙。”男孩微笑着搖了搖頭,利索的從座位上爬了起來,先是往司機座位上跨了過去。只是,剛才藏在身後手上的那快玻璃碎片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翼而飛了。
趙拓輕輕的彈了彈煙灰,揭下已經失效的自動前門上的那塊“no*okeing嚴煙”的金屬牌,拿在手裏看了看,嘲似的笑了笑,聳了聳肩膀,便將它遠遠的拋了開去。
再往下看時,男孩一雙手已經在司機身上迅速的遊走,看來是在檢查司機的傷勢。不一會兒,男孩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在司機的人中上緊掐慢捏的了一下。司機緊閉的雙眼裏,眼珠無意識的轉動了兩下,然後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
男孩神情緊張的在司機臉上用力的拍了幾下,不過接下來説的話卻差點讓趙拓嘴裏叼着的香煙掉了下去。
“三叔,你醒了嗎?身上還有哪裏有疼痛的覺嗎?”趙拓揚了揚眉頭,心裏暗想“三叔?我靠…我這參加的不是華旅的新開發的旅遊路線嗎?難道是家族企業不成?”華旅,全名“華國旅行社”是華國旅遊行業接近於壟斷地位的超級大公司。前身便是國有企業,後來因為國家的改革開放國策,在國家的扶持和各種便利傾斜政策照顧之下,也加入到了商海的競爭當中。
當然,拋除國家的大力支持之外,華旅的高層還是有那麼一些魄力和眼光的。除了和各地政府相關機關的密切、友好聯繫之外,華旅經常開發出一些新的旅遊路線。比如這次趙拓參加的“華夏民族之旅”的旅遊路線,便是以華國大大小小的少數民族的獨特風俗、景觀為賣點。不過,這個“華夏民族之旅”倒也不是走馬觀花似的趕鴨子團,而是真正可以深入到各民族村寨,甚至可以説是融入到其民族生活當中的一種旅遊模式。
這裏所説的旅遊可不是十天半月的旅遊“華夏民族之旅”最短的一條旅遊路線所需要耗費的子都是在一個月的時間以上的。不過,由於是新開發的路線,所以在價錢方面倒也不算是比華國人民已經開始悉的那些旅遊路線所需要的標價貴到哪裏去。畢竟,初期的人氣積攢和廣告效應還是需要一個積累的過程的。
趙拓本來也沒有特別想着出來旅遊的,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些特別讓人心煩的事情,聽了朋友的介紹,抱着散心的目的就參加了這次的“華夏民族之旅”關於雲南瑤族之旅的新路線。半個月的旅行下來,趙拓的心情本來已經好轉了不少。可是,也不知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還是老天爺就獨愛(就算是真的獨愛,也是愛作的“愛”
…
)他趙拓一樣,這不,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趙拓又一次遭遇到了人生當中的另一次厄運。
正在胡思亂想,浮想聯翩之際,男孩的三叔説話了。
“小鳳,三叔的左腿…。好象斷了…”話沒説完,三叔又吃不住疼痛,哼了一聲,豆大的冷汗瞬時滑落臉頰,滴落在旁邊的泥土之上。
小風?對了,趙拓這時才記起這個地陪的全名:南宮風。要不是這半個月相處下來,趙拓知道這個地陪身手捷,辦事利落。甚至前幾天在山寨裏,趙拓親眼見到這個南宮風徒手幫旅行團裏的一個女孩抓住了一隻毒蛇。否則就憑他那過於清秀的五官,趙拓就要以為他南宮風是一個假小子了。
正胡思亂想着,南宮風突然喊了一句“喂!上面的那個,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木板之類的東西。”趙拓回過神來,應了一聲,便站在“車頂”上四處張望起來。不一會兒便把目光鎖定在了大巴車的車頭倒後鏡上。輕輕的扭了兩下,原本就搖搖墜的倒後鏡和車身就徹底分了家了。
從車門上面跳到泥土地上,趙拓把足有一個普通電腦鍵盤大小的倒後鏡遞了過去,微笑着問到“你看看這個…這個東西行不?”南宮風這時已經把他三叔的左腿褲腳給剪了開來,正在三叔的小腿上細細的觸摸着。聽到趙拓的聲音,回頭一看,回以一個微笑,説到“這個,恩,這個不錯。謝謝你!”一邊接過趙拓的倒後鏡,一邊把剪刀放回一個分成三層的小巧的急救箱裏面。趙拓眼角掃過急救箱一眼,若有所思的撇了撇嘴。
用倒後鏡在三叔的左小腿上比劃了一下,南宮風又從急救箱裏拿出剪刀把已經形同布條的褲腳徹底變成了數條半米長短的細長條。
“我估計你三叔等下也許需要用到這個。”趙拓在外面轉了半圈又回到車頭的位置,順手遞了一削掉樹皮的火腿腸般長短細的樹枝給南宮風。
南宮風看了看趙拓,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把樹枝給三叔咬在嘴裏。跟着看着三叔説到“三叔,準備好了沒?如果準備…。”話才説到一半,南宮風已經突然發力,將斷折了的骨頭復了位。三叔白白胖胖的臉上卻是痛苦異常的表情,連樹枝都差點給咬斷了。
南宮風練的把骨折處給捆綁包紮好,然後叮囑了兩句“小腿有氣血不暢的覺馬上告訴我”、“隔半小時就伸手指到臨時夾板處探一探,如果過於緊的話也馬上告訴我”之類的話。然後扶着三叔在外面就近找了個樹陰底下的位置坐好,又叮囑了一句”不要走動“,這才回到大巴里面檢查起其他人的情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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