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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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跟着的丫鬟侍墨想勸,又沒敢勸,忍了許久,終是遞了一塊雪白的帕子過去了。
章含煙扯過,胡亂地在臉上抹了幾把,皺眉道:“怎麼還沒到?”侍墨悄悄地將馬車掀開了一條縫,“二娘子,您真的要去顧家嗎?這樣…好像…不太好。”章含煙冷冷一笑,“什麼不太好?我跟他明明是聖上指婚,為什麼那些人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將婚事又解除了!我沒同意,這事就不算,我去跟他説了,他就會明白了!”侍墨急得將帕子絞成了麻花,“老爺親自開口同陛下講的,您…”
“再敢説阻攔我的話,小心我把你賣掉!”章如煙有些不耐煩了。
侍墨一看她動了惱,不由縮了縮脖子,“老爺説了,顧二公子已經和琅琊郡主訂親了,奴婢若是讓您去了顧家,他就把奴婢的腿打斷。”章含煙幽幽地笑了起來,“不會的,他若敢這般,御史肯定會彈劾他!”
“就算那樣,奴婢的腿也接不上了。”侍墨差不多快急哭了。
“那,就你去吧,把我的話帶給顧鉞。”章含煙哭過,又鬥志昂揚了起來。
侍墨只得硬着頭皮,去了顧家。
站在大門口就聽見裏面笑聲一片,下人們也喜氣洋洋,像要過年一般。
門房聽到她是章家的二娘子跟前的人,一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便不睬她了。一直等到她的腿站酸了,才告訴她,“咱們二公子在邊關三年,才回來見了父母,別説是咱們這些下人,就是那些公子們請他,也要先看到貼子。”雖説大周男女大防不太苛嚴,也沒有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讓貼身丫鬟跑到別家大言不慚地開口,要見別人家公子的規格,除非是不想要名聲了。
侍墨被奚落了一頓,也只能怪自己只忌憚着自己主子的手段,而忘了這事本來就不合禮數了。
難怪被別人家的門房看不起,唯有滿臉羞愧地離開了顧家。
那新來的門房就問那年老的,“這可是章相家的丫頭,咱們這般豈不是把人給得罪了?”那年長的門房嘿嘿一笑,“章家下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咱們二公子一回來她就來了?可章家已經和咱們家二公子退了親,而咱們家二公子又和琅琊郡主換了庚貼,合過了八字,馬上就要擇下定了,這時候扯出章家,讓公主府的人怎麼想?做咱們這一行,第一考較的就是眼力,可不能什麼人來了都報給主子去。”二公子剛回來,正在和父母一訴離別之情,他們去稟告前面已經退親的人家來找,這不是註定要吃排頭的事?章家的下人傻了,他可沒傻到這個程度。
章二娘子此時已經伏在章夫人的腿上哭了起來,“明明都訂了親,他們什麼不徵得我的同意就退親了。”章夫人聞言不由拍着她的背笑了起來,“又説孩子氣的話了,顧家不過是剛從田裏爬出來的泥腿子罷了,他家二郎又是武夫,你阿爹可是天底下文臣之首,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若不是你舅舅多事,顧家跟咱們家本沾不上關係!”章如煙本不聽,“可陛下已經親口許下了親事,怎麼能隨隨便便就不做數了!”雖然房裏只有她母女二人,章夫人還是很快喝住了她,“休得胡説!”在大周,妄議皇上有個專門的罪名,叫指斥乘輿,被列在大不敬裏面。
章二娘子被章夫人這麼斥責之後,雖然不敢在提聖旨,可心裏卻覺得更委屈了,“若不讓我嫁他,我就出家做道士去!”她已經打聽清楚了,道士是可以成親的!
章夫人冷冷一笑,“你就是死了,痛心的也只有生你養你的爹孃罷了?別人這麼快又訂親,擺明了本沒將你當回事。可真是犯了左了!”大女兒嫁了皇子,二女兒就算差一些,還能真比顧家差了?
這些事,顧鉞本一點都不知道,顧家除了顧大人之外,其他人全圍在向夫人的上房裏,聽顧鉞説邊關的事情。
正上首向夫人,然後是顧桓兩口子,接着就是他的那些弟弟們,和大侄兒。
説來也巧,向夫人上次就是和長媳魏氏差不多的時間懷孕,這回也和上回一樣。
説話的功夫,魏氏已經着人吩咐灶上送來了吃食。
家裏有兩個孕婦,顧家家底相當不錯,所以廚房裏的小點心一直沒斷過,因是給顧鉞吃,所以就選了鹹的,飲品直接配了羊。
等他吃飽喝足,幾個小的弟弟便辭了出去,依舊去了學堂,魏氏也藉口有事要做出去了,房裏便只留下顧桓、向氏和顧鉞。
向夫人先吩咐身邊管事的婆子準備了禮品,讓顧鉞等下帶到老太太和顧家另外幾房那裏去,然後才説起了他的親事,“子選在這個月二十二你回來得正好,去捉兩隻雁回來就可以去下聘了。等明個兒,你自己先去那邊一趟。”兩家已經訂了親,顧鉞從邊關回來,肯定是要去公主府給岳父岳母請安的。
“明天去不如今天去,我聽説那吐蕃王子,每天都派了僕從往那邊遞名貼。”顧桓頗為擔心地開口道。
上次的那場馬球比賽,因為和他們踢球的人是琅琊郡主的侍女,而鳳香公主又悄悄地着人告訴他們,那些侍女們的馬球是琅琊郡主教的。
公主府的侍女竟然能在馬球上贏了目中無人的吐蕃,不可不謂是一場奇蹟,就是昌盛帝近些子也招了王惟一進宮一次,問起了他的腿疾,特地賜了藥。
依清陽公主現在的身份,想要的藥的完全可以自己買,但皇上賜的又是不同。這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態度。
王惟一在南方瘴癘之地,雖然有薛家在照拂,可腿上還是落下了風濕的病,一到陰雨天便開始腿疼,騎不了馬。
皇上得知此事,雖然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放心。
對於吐蕃使者去公主府的事,昌盛帝也知道了,可對方畢竟是來做客的,又沒做出失禮的事,就算他是皇上,此時也不太好手,何況他並不想手。
但公主府也不是應付不來,本不會讓人去“打擾”琅琊郡主。
於是吐蕃王子所見到的人,不過是公主府長史張立行而己。
顧鉞已經站了起來,“兒子現在有公務在身,晚上再回來在您跟前盡孝。”向夫人望着二兒子的背影,瞪了長子一眼,“你盡攛掇他吧,別人知道,還不得笑掉牙!”顧桓呵呵地笑,“阿弟説了,是公務,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