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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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琳芝猛然驚醒,柔嘉帶過來的這個小娘子,之前是跟在程靜姝身邊的!
人家這麼拖着她往深水裏去,她居然絲毫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了。
更可惡的是,她想掙扎出來呼新鮮空氣,這女人就將她的頭給按着。
這小娘子之前也從未曾見過面!
王琳芝心裏越來越涼。
這是一個局,一個針對自己設的局,設局之人顯然將吳九娘那件事也算在其中了。
當時侍衞要來救人,鳳香不讓人救,但吳九娘卻意外地得救了,現在只怕她們喊破喉嚨,那些侍衞們也不會想着在第一時間趕要來救人了。
就算有人肯來,也是磨磨磯磯,拖三拉四,而她肯定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難道她要死在這裏了嗎?
就在王琳芝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忽然覺拉着她的兩條手臂的人將手給鬆開了。
她一得自由,便撲楞着往上面衝,本能地想要到水面去呼新鮮空氣,然而她的身體卻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開始慢慢地往更深處沉去。
難道她們也看出來她快死了,所以鬆手了嗎?
模糊中,似有人將她給摟在了懷裏。
緊接着,似有冰涼柔軟的東西貼在她的上。
王琳芝來不及思考,似被一條靈巧的小魚輕輕地撬開了朱,鑽到了她的嘴裏。
難道這魚兒看她快死了,也來欺負她嗎?
明明是快死了,但她卻湧起一陣啼笑皆非的覺。
但很快的,她發現貼在她上的柔軟在往她口裏渡氣!
求生的本能,讓她很快地捕擭住那兩片柔軟,拼命地了起來。
那人抱着她的手臂猛然緊了緊,那條小魚在她嘴裏遊得更歡了。
王琳芝得到了空氣,人似乎也清醒了些,很清楚地覺到那冰涼而細膩的觸正兀自要從她上離開,那靈活的小魚似乎也遊了出去。
不捨讓她緩緩地睜開眼睛。
只見顧鉞一手從她腋下穿過託着她的頭,一手划水,正在拼命的往前遊。
顧鉞怎麼可能會到這裏來救了她?
難道自己真的被水淹糊塗了嗎?
她想開口,但在水裏憋了太久,一開口就是猛烈的咳嗽起來。
“別擔心,有我呢!”陽光下的顧鉞,笑容燦爛,聲音和暄,讓她盯着他的臉,本舍不移開。
據説人臨前死,會迴光返照,看到自己最想要的一切。
王琳芝這般一想,不由緩緩地對着顧鉞笑了。
顧鉞看她笑了,出鬆口氣的樣子,自己潛進水裏,卻託着她往一艘畫舫遊了過去。
那畫舫和之前她們坐的那種也不同,之前的那種上面是敞着的,而現在這一艘上面卻像木製的房子一般,有窗户欄杆,還有一大羣宮女。
有人將繩子遞下來,顧鉞將它在王琳芝兩邊的腋下打了個結,上面的人就將她提了上去。
然後,她就看到了太子妃薛氏對她和善地笑了笑,吩咐身邊的人道:“將郡主帶到裏面去換衣裳。”夏天的衣裳極薄,這般**的穿在身上,確實是不舒服極了,王琳芝聽憑宮女們扶着她進了一扇鏤空的艙門,看着宮女將四周的簾子全拉上,又遞給了她一套衣裳,“是太子妃新做的衣裳,您和她身量差不多,奴婢幫您換上吧。”王琳芝點頭允了。
任由宮女們幫她換了衣裳,服侍着她洗了臉,絞乾了頭髮,將窗簾全拉開了。
這一切,似乎又不像在做夢。
可若不是做夢,為什麼顧鉞將她從湖底救出來之後,自己潛到了水底?
他難道不需要呼嗎?
涼風帶着水味撲面而來,太子妃笑地走了過來,“郡主可覺得哪裏不適,可否要請太醫?”
“勞煩太子妃前來相救,我已經深不安,怎好再興師動眾。”王琳芝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仍在想顧鉞的事情。
難道顧鉞沒從水裏出來,是擔心她的名節?可他長時間潛在水裏,不呼怎麼行?
薛氏朗地笑了起來,“大家都是親戚,妹妹就別跟我客氣了,你和雲娘一樣,稱呼我為‘姐姐’,就好。”王琳芝想知道顧鉞是不是去救另外那兩人了,立刻從善如地笑道:“敢問姐姐,落水的另外兩人可救起來了?”薛氏朝她笑笑,“柔嘉郡主和另外那名小娘子,都被侍衞救了起來,在那邊的船上。”王琳芝順着太子妃薛氏手指處看過去,果然看到一艘小船,柔嘉和那名小娘子正站在船頭上,朝這邊看。
那小船正不緊不慢地朝畫舫劃了過來。
“姐姐這艘畫舫倒是緻。”王琳芝撫着欄杆上雕着的游龍嘆道。
薛氏微微地笑,“這是我和太子大婚的時候,殿下親自命人做的,沒想到我頭一次遊湖,就碰上了妹妹。”王琳芝順勢站起來拜謝,“多謝姐姐救我一命。”薛氏不過一笑,“舉手之勞,剛好你離得更近一些。”柔嘉郡主所乘的船靠了過來。
薛氏同樣朝她笑笑,“郡主可要上船一敍?”柔嘉郡主冷笑起來,“太子妃娘娘的船,我倒是想坐,只是不想和琅琊郡主同乘!我看到她要落水,好心去救她,哪想她故意將我扯到水裏,還想着要淹死我!”王琳芝氣極,“見過黑白顛倒的人多了,但是沒見過黑白顛倒得像你趙柔這麼理直氣壯的,早在上巳節,我便和你割袍斷義,今你硬跟在我後面上船,我不想跟你計較,你卻故意推我落水,等我落了水,你跟那個女人還一起將我往深處拉,想淹死我,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比你更惡毒的人!聽你現在這麼説,我還真想淹死你了,因為一個心腸壞了的人,活着也是禍害別人!”柔嘉一臉義正辭言,“你以為仗着陛下的寵愛,就可以無限制的陷害別人了嗎?真當世上所有的人都是瞎子不成?”好像她真的比自己這個被她冤枉的人還委屈一般!
“我為什麼要陷害你?難道是因為我看到衞周在外面養外室,我告訴了你,你不知道好歹,還跑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指責我嗎?再不然是因為我明知道對方養詐死的外室,還把這個外室接到家中,最後被御史彈劾落得個全家放,現在和離了不好嫁人,需要落水引起別人的注意?一個人,混到聲名狼籍的時候,不管身份有多高貴,都要學會夾着尾巴做人,知不知道?”罵人不揭短?若不揭短,像趙柔這樣的人,永遠不知道痛!
柔嘉氣得臉鐵青,可是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王琳芝卻沒有放過她的打算,“我早告訴你,衞周不能嫁,結果你不聽,現在過成這般也別想着我會同情你!你明明早知道了衞周那外室是朱小蘭,卻偏偏利用皇帝舅舅的同情心,將她到家,害得別人家破人亡,自己倒是逍遙自在!我,不屑與你為伍!你若不服,我和你到陛下面前好好的辯一回是非!”對這個表姐,她是真的仁至義盡,耐心用光了。
柔嘉郡主幾乎是白着臉,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