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戰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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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大戰前夕聽到石軍的話,幽冥神情一凜,咬着牙半天沒出聲,臉漸漸陰沉起來,繼而又顯得有些猙獰,緩緩道:“你是説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了?”石軍沒有看他,淡淡道:“莫忘記你和我,都是這一切始作俑者的分裂體,若説責任,恐怕誰也跑不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討論這些,有意義嗎?”幽冥眼中怒火跳動,霍然站起,指着石軍厲聲道:“夠了,不要在我跟前擺出那副悲天憫人的嘴臉!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沒有貿貿然跑進來,就算無常抓了赤陽,我遲早也能發覺,我就一定會保護她!也就不會導致今天的悲劇!其實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去轉世投胎,及時回到冥界,説不定我們早就已經合體,和赤陽成親…”説到這裏,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想起自己當初翻臉無情地趕走赤陽時,她臉上那種瞭然的微笑和淡淡的哀傷,心如刀攪,高聲道:“混沌之心和監查之眼已經融合,我們兩人之間,只能有一個人去擁有它們!你認為自己有資格擁有它們嗎?你配嗎?你甚至到現在還有些記憶沒有恢復吧?你能發揮它們的終極力量嗎?你會管理冥界嗎?你會啓動顛倒五行大陣嗎?你有探索未知的勇氣和理想嗎?説到底,你不過是一個碌碌無為的小男人,沒有雄心壯志,沒有能力才華,卻又要給自己的無能冠以與世無爭的名頭罷了!誰能説探索五行之外的世界是錯的?眼下我們所在的冥界不也是當初的前輩們一點點創造的嗎?躺在前人的樹蔭下乘涼有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為身邊的人,為後人去發現,去創造一個更好的空間?為什麼我們就必須要被困在這一界內,不能享受天外彩的世界?我就是不服氣!我就是要把不可能變成可能!不錯,我繼承了幽暹的野心和夢想,也因此傷害了身邊的很多人,可我不認為自己有錯!就算手段不正確,可我的目的必定是好的!而你呢?你不過是那種只知道懶洋洋躲在骯髒的角落曬太陽的可憐蟲罷了!”
“你放!”幽冥話音剛落,石不疑早就怒不可遏地大吼出來:“你居然敢罵我大哥?”
“不疑。”石軍搖搖頭,制止了他繼續説下去。
幽冥冷笑一聲,鄙夷地搖搖頭:“連反駁的勇氣也沒有嗎?真不枉我一直看輕了你。你以為自己這樣就安全了嗎?你以為我一定會放你一條生路嗎?你這個依靠女人犧牲生命換來活命機會的可憐蟲啊…不,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你我生下來就是死對頭,幽暹留下的獨一無二的資源被你這窩囊廢強行分割開來,既不能有所建樹,卻又要死霸着不放,如今那些袒護你的人都不在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靠什麼保存自己?”這話已經説得十分骨了,在場的人心頭雪亮,看來幽冥真的將一腔憤怒噴到了石軍的頭上,決定不顧赤陽的遺願也要把石軍置於死地了,石不疑等四人頓時然大怒,當即就想發難,都把眼睛盯着石軍,只等他吩咐一聲。就算這裏是幽冥的地頭,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就是了。
彷彿對幽冥剛才那些刺耳的話充耳不聞,石軍緩緩站了起來,他的情緒已經從赤陽死去的悲傷中平靜下來。他平靜地注視着幽冥,帶着某種奇怪的情,彷彿是理解,又似乎有一些憐憫。和幽冥高大的,君臨天下,充滿了威儀的氣度風華相比,石軍無論從樣貌、儀態還是個方面都似乎遜了很多,但他那一點不卑不亢的從容淡定,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出的冰寒和決心,卻讓人不能,也不敢小覷。
看到幽冥臉上那種“我倒要看看你能狡辯出什麼道理”的表情,石軍淡淡道:“唔,你的廢話真的很多。有些話現在説你不覺得太早了麼?一個月之期不變,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和我的家人朋友就要走了。”幽冥剛才一番長篇大論地嘲譏諷,心中鬱積的悲憤似乎紓緩了一些,原本以為被自己臭罵一頓的石軍必定會怒火朝天地對自己反擊,誰知卻得到這種回應,這種情形就好像狠狠砸出去的一拳卻打了個空,幽冥多少有些鬱悶難當,瞪着石軍看了好半天,才冷笑道:“走?你打算就這麼把始厲帶走嗎?你能打開拘魂鎖?你能把他從冥獸的狀態中解放出來?”石軍平靜地看着他,目光坦蕩而自信:“暫時不能。”言下之意,不過是暫時不能罷了。
幽冥看了他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有些無趣地挪開目光,哼了一聲,手印疊,一道金光從掌心出,解開了始歷頸上的拘魂鎖,隨後手掌推出,一個藍的水晶盒平平飛出,落在石軍手上,透過藍幽幽的盒蓋,依稀可以看到裏面是一粒黑的晶石。
“拿去給他服下,就可以解開加諸在身上的制了…只不過這種輪迴晶石頗為兇猛霸道,用了之後他就再也不是魔界的大天魔,而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了。”頓了頓,幽冥又道:“一個月之期不變,一個月後,你我在此地公平決戰,勝者擁有混沌之心和監查之眼,同時也是冥界至尊,輸了…”説到這裏,他意味深長地看着石軍,嘲諷地説:“輸了可又怎樣?”
“無所謂。”石軍的口氣聽起來真得還無所謂,把石不疑他們聽得直翻白眼,同時也使得幽冥不有點暗暗的憤怒,他冷冷看着石軍:“那就由我説了算羅?”石軍微笑,語氣温和地説:“你篤定自己一定會贏?”幽冥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可能出現第二種結果。”他掃了一眼石不疑等四系龍魂,又看了看石軍,臉上出陰冷決絕的表情:“就這麼定了,正式手的時候,我會使用召喚冥獸,你也可以把四龍魂帶上,獲得勝利的人有權噬輸家,取他全部的力量,包括生命,有權接收他全部與修煉相關的資產,包括法寶和屬下。然後全力啓動顛倒五行大陣,實現突破五界的目標。你敢接受嗎?”幽冥心知肚明,就算拿回混沌之心和監察之眼,要想突破五行界限,最好的辦法是得到五行龍魂的助力,畢竟這是那個神秘區域唯一指出的道路,所以他必須把小搗蛋他們搶回來,至於石軍…幽冥強行把心中對石軍那點僅餘的不切實際的好拋開…這就是他的命吧?一個人,一個像他這樣的人,就算擁有驚世駭俗的功力和思想,卻被羈絆在凡人的身裏,還附加上一個懦弱無能的個,像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命運呢?而我,幽冥冷酷地想着:想必我就是那個掌握着他命運的人吧?
直到身旁父親化身的冥獸輕輕拱了拱自己,看着石不疑、小搗蛋他們,甚至包括幽冥都眼巴巴看着自己,石軍好像這才想起來大家都還等着他表態呢,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走神了。”説完也不理幽冥幾乎要噴出火來的黑般森冷的眼光,儼然恢復了當初在學校裏那種隨意灑的心態,若無其事道:“條件説完了?好吧好吧,就依你的好了,如果有什麼要增加的,隨時打電話告訴我好了。”説罷,石軍摟住始厲的脖子,對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石不疑道:“走吧,我們回家。”****正在急診室忙碌的秦小雅聽到醫院的廣播,摘下口罩,洗過手,這才去辦公室接電話,自從上次石軍回來之後,她就已經從胡海父母的別墅哪裏搬回家住,同時銷假上班,雖然生活表面上恢復了平靜,可心底卻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那份寧靜。特別是在街上看到那些和石軍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就忍不住心中難過,兒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像他這樣的年紀,本應該在學校學習,可眼下她卻整天遊離在自己所知的世界之外…他畢竟只有十八歲啊,無論他的身體裏有着什麼人的元神,記憶裏有着多少年滄桑的歲月,可終究是自己懷胎十月的骨至親,做母親的又怎麼可能會放心得下呢?
“喂?”秦小雅拿起聽筒,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秀麗的臉上頓時蒼白起來,僵硬地站在原地,連電話從手中摔落也茫然不知。
隨後,秦小雅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茫然四顧,這才想起來從地上撿起聽筒,也不管那邊還有沒有在説話,反正她是再也沒有心情聽下去,把話筒重重一甩,忽然車轉身,連白大褂也顧不上,朝着門外飛奔過去,穿過長長的走廊,三步兩步跳下台階,穿過醫院大樓前的草坪,無視路過的病人和醫生護士驚愕的目光,以與她年齡及不相稱的速度飛快地跑着…很快她就已經氣吁吁,前面的不遠處就是醫院的大門了,跑着跑着,她忽然停下了腳步,深深地,深深地了一口氣,眯着眼睛,努力地朝大門外看着,忽然又懷疑起自己究竟在幹什麼,難道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老媽,爸爸回來了!現在,我們就在醫院門外,您有空出來接見一下嗎?”剛才,在電話裏,兒子好像就是這麼告訴自己的,聽他的聲音好像還帶着點笑,好像又很平靜,可…可這是真的嗎?怎麼可能呢?太陽這麼大,我剛才還在為一個患者急救,應該不是做夢吧?
想到這裏,秦小雅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指,放進嘴裏重重咬了一口!
在血…有痛!
秦小雅鬆了口氣,加快腳步衝出了醫院大門,滿心的喜悦和希冀,在川不息的人羣中到處尋找着。
沒有,兒子和…和他的身影呢?秦小雅心臟瘋狂地跳動着,不住開始哽咽了,他麼在哪裏呢?
忽然一陣頭暈目眩,秦小雅腳步踉蹌了一下,身體靠在了門外的牆壁上,透過不遠處的巨大的玻璃門,她忽然看到鏡中的自己,忽然楞住了。那散亂的鬢髮上究竟已經悄悄生出多少銀絲?曾經光潔青的臉上又沾染了了多少歲月的風霜?
就這麼怔怔地瞧着鏡中的自己,秦小雅再也沒有本分力氣,靠着牆,緩緩地蹲了下來。
淚水,忽然盈滿了她的眼眶,一滴一滴落在灼熱的地面上,隨後,消失無蹤。
忽然,一雙手,輕輕地,輕輕地落在她的肩上,環繞過她的身體,把她緊緊地擁抱住,隨着這雙手的力量,依舊在啜泣的秦小雅身不由己地站了起來,她的目光,越過玻璃門上反出的自己,落在了那雙手上,隨後,又落在了那雙手的主人的臉上。本能地閉上了眼睛,隨後再次睜開,終於確定了自己所見,秦小雅緩緩地轉過身,終於和自己分離和思念了十八年之久的丈夫四目相對。看到那依舊明亮如昔的雙眼正深情地凝視着自己,聽到那悉温和的聲音在對自己説…
“小雅,我回來了,而且,永遠,永遠也不會再離開!”説完,始厲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秦小雅緊緊地摟在懷裏。
不遠處,石軍默默地看着相對凝視,渾然忘我的父母,神情落寞地一笑,悄然離去。
那是一種既悉親切又陌生疏離的覺,無論如何,昔的石軍之所以走上冥捕這條路,就是為了這一天,如今,父母終於團聚了,他卻忽然覺自己是個格格不入的陌生人,雖然他很想,很想和父母在一起,享受那種一家團圓的幸福,可心裏卻也知道,自己的記憶中已經被摻雜了太多人的意識,變得不再是從前的石軍,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湧上心頭,雖然豔陽高照,身處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石軍卻覺自己本是一個人。
然而他知道,這一切,和命運無關,本就是他自己的選擇…當他十八歲生當天,輕輕推開卧室窗户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今天的到來。
後悔嗎?石軍不後悔,他只是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地回想着前世今生的記憶,從前,現在,今後。
一個月的時間不長,除了備戰之外,石軍還有很多事需要想清楚。
已經無法再作為一個普通人在人界生活下去的他,究竟以後要怎麼過呢?
是繼續在學校學習?還是修煉?或者找些新的目標?
雙手在褲袋裏,石軍落寞地在熱鬧的長街上獨行,相比起身周圍街景的熱鬧,行人臉上的笑容,他高瘦的身影彷彿只是唯一的一個孤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