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堅壘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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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負手而立,冷冷地看着這羣情沸騰的場面…局勢有些出乎自己的控制了,好在事前曾經準備了這麼一手,不然的話還真不好收場。但此舉畢竟過於冒險,當狂熱歸於理智,説不定很多人都會對今之事產生疑慮,可眼下自己只能這麼做,必須進入洗髓,以迅雷之勢除掉吠陀三人以及洗髓的軍方將領,隨後再來考慮安撫服眾的善後事宜…
面對着頃刻間翻臉的援軍,洗髓中陷入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混亂,人們沉浸在無比烈的狂怒中,在他們付出無數生命的代價換來了洗髓乃至整個冥界的安寧之後,來自同一方的戰友竟會把屠刀對準了自己!想必這種悲憤的屈辱誰都難以忍受吧?
先鋒斷嶽在不斷的催促之下,再也無法按兵不動,他是此刻焚心中少有的幾個清醒的人,因為他從石軍那裏已經對這件事背後可怕的真相略微有了一些認識,而要不顧一切,領兵和洗髓的將士們自相殘殺也是他絕對無法認同的。
可現在該怎麼辦?儘管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可在眼前的情況下,他總不能公開和修羅對着幹吧?想到這裏,斷嶽陰沉着臉極不情願地朝已經集結完畢的先鋒營挪了過去,他現在所考慮的事情就是如何儘量拖延時間等待石軍的出現,因為對他來説,石軍才是他真正心甘情願效忠的人。此時,嘈雜鼎沸的人聲中忽然有一縷陰沉柔和的聲線飄進他的耳朵:“斷兄請留步。”看清發聲的人,斷嶽一愣,水東?這個一直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傢伙想幹什麼?遲疑了一下,他折返到已經悄悄走到一邊的水東身邊一拱手:“水大人有何見教?”水東用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忽然神秘地一笑:“長話短説,請斷兄賣我一個面子,後必將加倍回報!”斷嶽一皺眉:“如果是和攻打洗髓無關,大人還是等回去再説吧!”
“誰説無關呢!水東施施然道:“水某正是要斷兄千方百計牽制住我軍的攻勢,以免焚心和洗髓手足相殘,鬧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嘲諷,同時觀察着斷嶽的神情:“難道這不正是斷兄目前所想的嗎?”斷嶽被他説中了心事,頓時一陣煩悶:心想老子和你又沒什麼情,憑什麼你就知道我的想法?不耐煩道:“斷某聽不懂你在講什麼。”説着轉身就走。
水東也不阻攔,只是輕輕一笑,用只有斷嶽能聽到的聲音笑道:“那苦諫稱帝的妙計的確讓斷兄如願以償,可演變到今時今的局面,難道真是斷兄所希望的嗎?想必即便是冥捕石軍大人也不一定想得到吧?”斷嶽渾身巨震,如遭雷擊般停下了腳步,眼中出不可思議的神。
就在這時,已領監軍一職的恆判在空中不滿地喝道:“連空間法陣都布好了,斷嶽你還磨蹭什麼?”****斷嶽膛上下起伏,似乎內心在極力掙扎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鋒營那些隸屬他麾下的鎮獄司冥軍,瞬間的遲疑後,他厲聲喝道:“兒郎們!聽我號令,立即擺開法陣!”一聲號令之下,眾鬼卒即刻在洗髓外擺開陣形,斷嶽面沉似水,邁着大步進入陣中,咬牙切齒地揮動令旗:“改破界法陣為堅壘大陣!”這些鬼卒隸屬雷霆院,都是斷嶽的子弟兵,雖不明白主帥為何突然改變指令,但卻毫不猶豫地忠實執行着命令,一時間,洗髓的大制結界外風雲轉,濃霧離,但聽得斷嶽不時發出簡短有力的指令,鬼卒們的身影都被完全遮蓋住了。
見到這個情景,除了如釋重負的水東外,焚心的眾人頓時大為震驚。恆判在空中當即喝道:“斷嶽!你幹什麼?”修羅漆黑的眼中出憤怒的寒光,一言不發地冷冷看着。
沉默了片刻,斷嶽低沉但卻有力的聲音從瀰漫着寒氣的濃霧中傳出:“斷嶽的破敵法陣永遠不會用在自己人身上!諸位將軍,堅壘法陣系斷嶽新創,志在守不在攻。其中陷阱重重,殺傷力極大,勿怪斷某沒有言之在先!”
“你!”恆判又驚又怒,但臉上卻極力剋制着,思忖片刻冷笑道:“有你的!居然陣前倒戈?既然你出狐狸尾巴,我也就老實告訴你!早就懷疑你是迦葉狗賊安在我焚心的旗子,意圖不軌!看來冥帝修羅大人的妙計果然正確,若非如此,又怎麼試探得出你卑鄙無恥的真相!前鋒營眾軍聽令,斷嶽系迦葉反賊一黨,立即離法陣,生擒佞斷嶽!”他這番話遠遠地傳出去,兩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焚心眾軍剛剛生出的一絲惶惑不安頓時被打消,更對新任冥帝大人的英明到慶幸和欣,不由發出一陣歡呼聲,齊齊喊道:“離法陣!生擒佞!”斷嶽在煙霧瀰漫的陣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堅壘法陣是石軍在臨別之前傳授給他的一個大型防禦法陣,出於對冥界局勢的擔憂,石軍把黃泉給他那本小冊子中最為凌厲的陣法拿了出來,目的是保護焚心對抗三界聯軍的入侵,即便在大制結界被摧毀後也能夠以此佈防,因此這個法陣的殺傷力之大是冥界中罕見的。為了達到與敵偕亡的效果,同時讓參與佈陣的鬼卒不會因為恐懼而臨陣畏敵,堅壘法陣一旦發動,所有的佈陣者,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受到陣眼的控制,心神劃一,除非所有的佈陣者同時動念,否則即便有一人決意死戰,這大陣就無法解開,但甚至連石軍也沒有想到的是,此刻斷嶽居然被要將這個陣發用在自己人的頭上!
或許現在法陣之內,只有他一個人的心意是要繼續下去的吧?把這些對自己信任和崇拜有加的子弟兵拖下水,實在是情非得以!斷嶽默默地想着,即便水東沒有跟自己説那番話,難道自己就真的會對洗髓下手嗎?答案是明擺着的,絕不可能!
如果犧牲是在所難免的話,那麼就儘量把範圍控制在最小範圍內吧!想到這裏,他坑凹不平的醜陋的臉上慢慢浮起了一絲祥和的微笑。
****恆判等待片刻後,發覺堅壘法陣始終毫無動靜,開始覺出不妙,隨即沉聲道:“機會本帥已經給過了你們,既然爾等決意跟隨反賊頑抗到底,就莫怪本帥翻臉無情!振英!立即把鎮獄司全部兵力掉往陣前!全力進攻法陣!程不通,你帶領孕英院負責破解法術陷阱的游龍法師正面對付陣口!記住不可以分散人力,集中破解,再由鬼卒武士各個擊破,最後兩路人馬一通進攻陣眼!此外,雷霆院眾軍兵乃受到斷嶽脅迫蠱惑,可以受降,而斷嶽則無須生擒,可立時斬殺!”
“是!”程不通毫不猶豫地領命而去,振英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蒼白得可怕。
就在這時,就見水無塵翩然飛近恆判身邊,俯身低語道:“冥帝大人剛才傳信説斷嶽和振英私甚好,為免再生事端,此人不可用。而且監視水東的蠱蟲急報,剛才他突然和斷嶽密談,要斷嶽不惜一切阻止兩邊開戰!我已經暗中把水東監控起來了。”説完隨即離開。
恆判朝修羅那邊遠遠看了一眼,不動聲,森然道:“傳本帥號令,鎮獄使振英統下無方,督控不力,現就地革除官職和軍職,容後發落!擢升稽查院判常洛暫領振英一職,即刻帥本部士卒,配合游龍法師全力大破堅壘法陣!”崔無類暗暗嘆息:想不到一直以來傲氣十足卻又遊手好閒的恆判居然是個陰沉詭譎的人物,初次臨陣統兵不但絲毫未見慌亂,在隨機應變、殺伐決斷上更絲毫不遜於資深老將,三言兩句就讓大家重振士氣,同時倒打一耙,把斷嶽的舉動化為反賊的行列…想到這裏,他忽然手足冰冷,一直以來自己都不遺餘力地支持修羅稱帝,為什麼今天忽然有種做錯了事的覺?
“倒打一耙”?他困惑地眨眨眼睛:怎麼會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如果無能打開堅壘法陣,就無法對付被法陣保護着的洗髓。於是,在修羅的默許下,一幕同室戈的慘劇開始了。程不通和常洛不遺餘力的開始了進攻,而堅壘法陣則堅不可摧,如同遠古的猛獸般悄無聲息地噬着鬼卒和法師。
恆判果斷地停止了這種徒勞的進攻,轉而啓用**師對付堅壘法陣。
斷嶽怎麼説也還是冥界中人,自古以來,對付自己人總是容易得多,靈力充沛的**師雖然數量不多,但卻都修煉了附加屬,調轉槍口對付自身的水系法陣多少佔了些優勢。
漫溢着冰霧和藍氣的法陣開始逐漸萎縮,原本晶瑩雪白的冰霧變得灰暗起來,那是對戰雙方的士卒和法師們死後化作的冥塵。
洗髓內的眾將士震撼了!誰會想到斷嶽會不計生死地來保護他們呢?堅壘法陣擋住了焚心的進攻,同時也把他們堵在結界內,除非撤去大制結界,他們甚至無法對這些素不相識卻以命來保全他們的兄弟們伸出援手!
簡短地之後,洗髓的三名主帥統一了意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擒敵先擒王,必需控制住遠離戰陣的修羅,然後再去了解真相,尋找解決危機的途徑。
孟婆斷然道:“我打頭陣。你們一個營救斷嶽,另一個佈防,我的強項是進攻,你們都知道的。”她生怕吠陀不同意,説完對吠陀自信地嫣然一笑:“你説呢?”情上靦腆而深情的孟婆,在軍中卻是不折不扣的女戰神,驍勇至極,如果是她要對付的敵人,只能在生或死兩者中選擇其一,因為孟婆的原則就是:全力撲殺,不死不休!但這一次,她卻必須讓修羅完整無缺地落在自己手裏。
吠陀和孟婆對視一眼:“修羅的實力非同小可,你要小心,打不過就跑。”孟婆點點頭:“你們也要儘量把斷嶽的人搶下來,説服他們一起退入洗髓。”吠陀以慣常的沉默回答了孟婆,目送着她颯高挑的背影翩然離去,他的心裏忽然有些不安,有些疼痛。
在水系法術中,大致分地火水風四個分支,地系又稱“玄冰”強項是防禦、醫療;火系又稱“炙”最擅一往無前的法術進攻;水系又稱“游龍”於法術陷阱的製造和破壞以及偷襲;風系又稱“催朽”長於法寶的使用,同時是在空中遠距離法術攻擊的不二人選,此外還有上面提到的**師等等。
赤陽在冥界的時間雖然比不上吠陀和孟婆,但修為卻深得多,故此才有資格成為四大冥帥之首,若不是身中奇毒,甚至有力量與修羅一戰。而此刻,她默默地接受了吠陀的安排,轉身召集所剩無幾的玄冰、游龍法師,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建立起大制結界下的二級防禦體系。
這邊,焚心的氣勢始終達不到沸點,或許是因為此刻所謂的敵人全都是昔的同袍吧?儘管軍令如山,儘管恆判早已指出對方是叛逆,也儘管他們都盡了全力。在出動了**師之後,堅壘法陣的防禦明顯削弱,攻方傷亡人數鋭減,而法陣內卷出的冥塵滿天飛揚,幾乎要替代冰霧遮蔽大家的視線,按理説這場鋒焚心是贏了,穩贏不輸,可大多數人都並不到勝利的喜悦。
當然,也有例外。除了修羅和他的心腹之外,還有那些早已用頂戴代替了心臟的官員們。戰鬥進行到如此荒誕的地步也不見昔的冥帝大人出現,由此可知大局已定…看來關鍵時刻的選擇沒有錯啊!強掩着滿心的慶幸和歡悦,他們努力讓表情配合着戰局的演化,同時默默地為自己在積分榜上又加了一分。
****冥帝神殿,幽冥閉目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