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巾幗女梟恩怨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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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無畏回顧了金萍一眼,道:“姑娘,現在,你準備怎麼辦了?”金萍道:“你準備怎麼辦?”田無畏道:“反正,我們要得罪姑娘了,是嗎?”金萍道:“是又怎樣?”田無畏道:“所以,咱們心中也沒有了什麼顧慮,只要能你姑娘講出實話,咱們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金萍道:“你想怎麼對付我?”田無畏道:“很難説,只要你説實話,什麼方法,我都可以用…”目光一掠白天平,道:“師弟,你出手,還是由我出手。”白天平道:“師兄出手吧!小弟可以從旁相助。”金萍道:“你敢對我下手?”白天平道:“我為什麼不敢,只要田師兄一聲令下,我立刻可以要你
命。”田無畏道:“好吧,天平,先削下她的鼻子,再斬下她的耳朵,她一定會變的很醜。”金萍尖聲叫道:“慢着,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付一個女孩子?”田無畏道:“姑娘,你對付別人的手段,比咱們毒辣百倍了。”金萍道:“你們要知道什麼?”田無畏道:“全部的內情。”金萍道:“事實擺在跟前,似乎是也用不着我説得太多了。”田無畏道:“那是姑娘的
覺,咱們還是要知道全部的祥情。”金萍道:“我如不説呢?”田無畏道:“玄支劍士,丐幫高手,會在石
外面,布成一道拒敵之陣,就算是向魁帶人趕到,也衝不過玄支劍士的攔阻,這中間有幾分把握,大概你姑娘心申明白了。”金萍忽然嘆息一聲,道:“我説出內情之後,你們要準備怎樣對付我?”田無畏道:“都要看你有幾分罪行了,如是你罪大惡極,咱們決不會放過你。”金萍道:“如是一點沒有好處,我為什麼要説?”白天平嘆息道:“姑娘出身於正大門派,為什麼竟為權勢所
,姑娘請説吧!如是你説的句句實言,在下做主,饒你不死。”金萍道:“當真嗎?”白天平道:“在下斗膽做主,但答應了姑娘,決不會反悔。”金萍目光一掠田無畏道:“你能做得主嗎?”田無畏淡淡一笑,道:“金萍,你現在是何處境,想不到仍然不忘挑撥之言。”金萍微微一笑,道:“白天平,你真能做主放了我?”白天平道:“是!不過,我不能再留下你一身武功!”金萍道:“你可以廢我一身武功,但有一個條件,你要答允。”白天平道:“什麼條件?”金萍道:“我如沒有了武功,人人都可以取我之命,自然得有個人保護我了。”白天平道:“你要什麼人保護你?”金萍道:“你!”白天平道:“我!這個…”田無畏道:“你想嫁給我這位師弟嗎?”金萍道:“哼!他廢了我一身武功,我自然要他服侍我一輩子。”白天平搖搖頭,正想拒絕,田無畏突然説道:“好!我代師弟做主,答應了這門親事,不過,已有何姑娘在先,你只能做二房了。”金萍道:“三房、四房,我也不放心上,只要他答應就好。”田無畏道:“親事,我可以代師弟做主,不過,你如是不誠心和咱們合作,那就又另當別論了。”金萍側耳聽了一陣,道:“向魁是否已率人趕到?”這時,
外已傳來了兵刃相擊之聲。
田無畏低聲道:“是,向魁似是已率人趕到,雙方已動上了手。”金萍道:“快去告訴他們,向魁手下三十六鬼,兵刃中暗藏古怪,千萬不可和他們兵刃相觸。”田無畏道:“三十六鬼用的什麼兵刃?”金萍道:“刀,看上去,和一般的鬼頭刀沒有不同,但那是特製的兵刃,中間有一段是空的,和人動手時,在兵刃相撞之下,刀中會出極細的一線毒水,那致命毒水,可以便肌膚立刻潰爛,而且,痛徹心肺…”田無畏道:“好惡毒的設計。”金萍道:“同時,那鬼頭刀中,還藏有毒煙,只要有人聞得少許,立刻就會中毒倒下。”田無畏道:“這個,得去通知他們一聲了。”金萍道:“你去。”田無畏回顧了白天平一眼,快步而去。整個的山
中,只餘下了白天平和金萍兩個人。
輕輕籲一口氣,金萍突然説道:“白天平,你相不相信田無畏?”白天平道:“他已改歸正,為江湖正義效力,自然可以信任了。”金萍道:“我看他靠不住,你要對他多多小心一些。”白天平道:“姑娘的意思是…”金萍道:“田無畏在天皇教中混了很多年,知道的隱秘,應該是比我多上十倍、百倍,但他卻故作不知。”她説的合情合理,只聽得白天平怦然心動。
金萍接着道:“他發覺了玄支劍士的強大實力,這一戰中,必獲大勝,但他未料到十三魔重又出世,也未料到無名子在此地,十二魔雖已全數就殲,但無名子的九位故友,也死於自刎之下…”白天平道:“金萍,有沒有辦法救醒我師父,只要他老人家一醒,事情立刻就可以個明白了。”金萍道:“只有一個辦法,能使他早些清醒過來。”白天平道:“什麼辦法?”金萍道:“放開我。”白天平怔了一怔,道:“姑娘,這個,你不覺着太過分嗎?”金萍道:“除我之外,沒有人能救醒無名子和袁道,如是我不幸被殺了,他們就永無清醒之
。”白天平道:“不論你説的是真是假,但卻有些理由。”金萍道:“那就快放開我。”白天平搖搖頭,道:“不行。”金萍道:“你這人怎麼言而無信。”白天平道:“我沒有對你許諾什麼,談不上言而無信。”金萍道:“你説我説的有理。”白天平道:“不錯,我是説你説的有些道理,但沒有説應該如何。”金萍道:“你現在可以説了。”白天平道:“好!為了先證實姑娘是否有救治之能,所以,咱們要求證一下。”金萍道:“如何一個求證之法?”白天平道:“家師和我袁師伯,請姑娘先選一人救醒,然後,我再解姑娘的
道。”金萍道:“哼!想不到你比田無畏還要難纏,我如救不醒無名子,豈不是被你笑為無能,快去把他帶來。”白天平心中忖道:“這丫頭説話真真假假,真叫人莫可預測,但她
道被制,我如小心一些,諒她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心中念轉,人卻奔出
外,
外,正展開
烈的搏殺。
剛動手時,玄支劍士和丐幫弟子,吃了很大的虧,幸得田無畏及時通知,玄支劍士和丐幫弟子,都改變了打法,才算把強敵擋住。
白天平無暇細看場中搏殺情形,抱起了無名子,奔回石。
他心中覺着,這些離、詭秘和恩恩怨怨,只要無名子清醒過來,立刻就可以
個清楚。
無名子雙目緊閉,似是睡了一般,白天平抱着他奔行,他竟一無所覺。
白天平看得有些黯然神傷,想不到這位被武林中譽為第一高人的無名子,竟也被擺到如此境地。
放下了無名子,白天平道:“姑娘,解藥何在?”金萍眨動了一下眼睛,道:“解開我右臂道。”白天平道:“為什麼?”金萍道:“物藥放在我前
肚兜兒上一個小口袋中,你如何去拿?”白天平站起身子,道:“好,我去請何姑娘來。”金萍道:“慢着。”白天平停下腳步,道:“什麼事?”金萍道:“救人要緊,你還顧慮到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自己動手吧!”白天平突然
覺到這個人,有些正
難分,明明是一件使人尷尬的事,但她卻又能曲解折轉的,説出了一番歪理。輕輕籲一口氣,白天平把右手伸到了金萍的前
,卻突然停了下來。
金萍道:“解開兩個對襟釦子啊!”白天平道:“唉!姑娘,我還是解開你右手道,你自己取吧!”金萍冷笑一聲,道:“時間寶貴,寸陰如金,柳下惠能坐懷不亂,主要是心未及
,你這人,怎麼連一點正大的氣派也沒有?”白天平道:“這個,這個,這個和正大氣派何關?”金萍道:“你解開我的衣釦啊!”白天平道:“我…我…我…”金萍道:“你什麼,你不敢解,是嗎?”白天平咬咬牙,解開了金萍身上的衣服。伸入前
,果然在紅肚兜內的口袋中,找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瓶。打開瓶
,倒出了幾粒淡紅
的物藥。
金萍道:“一粒就行了。”白天平未理會金萍的話,卻留下了四五粒在手中。
他不但要救無名子,也要救活袁道、白玉山和黃鳳姑。
金萍冷冷説道:“白天平,你聽到沒有,我要你留下一粒。”白天平道:“聽到了,不過,我要留下四粒,因為我要救四個人。”金萍道:“你可知道,這物藥怎麼施用嗎?”白天平道:“知道,有物藥,難道還不會給他們吃下去嗎?”金萍道:“吃下去,那只有使他們早些死亡。”白天平道:“真的嗎?”金萍道:“不錯,不信你就試試。”白天平道:“你這物藥,既然不能服用,取它出來作甚?”金萍道:“這是對症之藥,但你不會用,就可能要他的命。”白天平道:“能不能告訴我,如何一個用法。”金萍道:“可以,但要先聽我的話,把物藥放回去,留下一粒,我就告訴你施用之法。”這威脅的後果太嚴重,白天平竟然不敢自作主意,只好把瓶蓋合好,依言故人金萍指定之處。
金萍笑一笑,道:“現在,用手指把丹丸捏碎。”白天平道:”姑娘,此事關係重大,希望你不要愚我。”金萍道:“我如是使無名子斷氣而死,你自然不會放過我了。”白天平道:“姑娘知道就好。”金萍道:“那就照着我的話做。”白天平依言捏開了手中的藥丸。
不待白天平開口問,金萍已搶先説道:“把藥粉吹入鼻孔之中。”白天平略一猶豫,依言把藥粉吹入子無名子鼻孔之中,道:“還有什麼?”金萍道:“物藥太厲害,必須要一段時間,才能清醒過來。”白天平道:“要多久時間?”金萍道:“至少要吃一盞熱茶的時光…”白天平道:“哦,”金萍道:“你真的相信,無名子清醒之後,一切事務,都可刃而解了,是嗎?”白天平道:“不錯,在下是這麼想。”金萍道:“看來,你要很失望了。”白天平道:“在下從師學藝很久,對師父之能,我相信比你姑娘清楚。”金萍道:“好!咱們不談這個,談談你我之間的事。”白天平道:“我們有什麼好談的?”金萍道:“你答應娶我的事,現在可是後悔了?”白天平道:“我不親手廢你武功,自然就不算約定了。”金萍冷笑一聲,道:“這一場江湖紛爭,可以很快的結束,使武林重歸平靜,不過,那必須有我合作。”白天平道:“你如不肯合作呢?”金萍道:“那就很難説了,至少這些動亂,還會繼續下去。”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我想有一個辦法,可使你姑娘永遠無法再興風作
。”金萍道:“什麼辦法?”白天平道:“殺了你!”金萍道:“辦法很高明,不過,殺了我你會後悔…”只聽無名子打了個噴嚏,突然睜開了眼睛。
白天平忽然拜伏於地,道:“白天平叩見師父。”無名子揮揮手,道:“起來,我有話問你。”白天平站起身子,道:“師父指教。”無名子回顧了金萍一眼,道:“你認識她嗎?”白天平道:“弟子認識。”無名子望着金萍,點點頭,卻回頭對白天平道:“你父親,黃姑娘,都無恙嗎?”白天平道:“他們都還在暈之中。”無名子道:‘唉!好慘烈的一戰…”語聲一頓,接道:“天平,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裏嗎?”白天平道:“不是,田無畏師兄,和袁師伯、丐幫、武當掌門人,都在山
外面。”無名子道:“告訴我,你們怎會找到此地,沿途的經過如何?”白天平仔細説明了來此經過,鉅細無遺,説得十分詳盡。
無名子嘆息一聲,點點頭,道:“天平,先解開這位姑娘的道。”白天平道:“這丫頭
明得很,而且也滑溜得很。”無名子道:“我知道,你解開她的
道。”白天平無可奈伺,舉手一掌拍活了金萍右臂的
道。但右手五指一合,立刻又抓住了金萍的腕
,道:“姑娘,
出解藥。”金萍道:“什麼解藥?”白天平道:“剛才你給我的解藥。”金萍笑一笑,道:“你自己取吧!”白天平怔了一怔,怒道“姑娘,你當真要在下動手嗎?”金萍道:“不錯。”白天平道:“我要用長劍挑破你身上的衣服,我會招呼別的人,來取出你身上物藥。”金萍道:“你自己不是取過了嗎?”白天平道:“那是情非得已。”無名子道:“天平,我要你解開金姑娘的
道。”白天平道:“弟子知道。”揮手兩掌,拍活了金萍的
道,道:“姑娘,希望你別耍出什麼花招來。”金萍道:“你師父比你明白多了,他知道,我如不用出三
醉仙散,無法解他之危。”白天平望望金萍,冷冷説道:“姑娘,不可得寸進尺。”金萍微微一笑,站起身子,彈彈身上的灰塵,笑道:“白天平,你師父在這裏,似乎沒有你講話的餘地了。”白天平冷哼一聲,但卻忍下未言。
無名子淡淡一笑,道:“姑娘可以説了。”金萍忽然下淚來,輕輕嘆息一聲,道:‘這些年來,我受了無數的委屈,無數的屈辱,人人都把我看成下
女子。”無名子笑一笑,道:“不要哭,你受了什麼委屈,説出來就是。”白天平看愣了,呆呆的站在一側,説不出一句話來。
金萍道:“就拿你這位徒弟説吧!他從來也沒有把我當作一個朋友看待…”白天平道:“咱們本來就不是朋友。”金萍道:“你聽聽,這就是你徒弟對我態度。”無名子嘆息一聲,道:“天平,不可對金萍姑娘無禮。”白天平道:“師父,這是怎麼回事?”無名子道:“能有今這樣一個局面,全是金萍姑娘之功。”白天平哦了一聲,道:“這個…”無名子道:“她不但救了為師的
命,而且,也救了你父親的
命。”白天平道:“弟子知道了。”無名子道:“好吧!快去向金萍姑娘致歉。”站起身子,行向
外。
白天平望着無名子的背影,言又止。
回頭望去,只見金萍臉上是一股很奇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白天平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在下有些惑了。”金萍道:“為什麼不問我?”白天子道:“在下向姑娘請教了。”金萍道:“請教?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白天平道:“那要如何?”金萍正容説道:“白天平,你看我是不是
蕩下
那一等人?”白天平道:“在下瞧不出來。”金萍臉
微變,道:“以你師父對我的態度嗎?”白天平點點頭。
金萍道:“以你師父在武林中地位身份,他怎會對我如此?”白天平道:“這正是在下不解之處。”金萍道:“想知道嗎?”白天平又再點點頭。他對金萍,已有些莫測高深,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但聞金萍説道:“你師父對我虧欠的太多了…”白天平接道:“我師父怎麼會虧欠你很多呢?”金萍嘆道:“白天平,你如果想知道內情,為什麼不肯説幾句好聽的話呢?”白天平道:“要我如何求你?”金萍道:“講幾句好聽的話。”白天平搖搖頭,道:“要我講什麼好聽的話?”金萍道:“這些話,你自己不會想嗎?難道,這些事情也要我教你不成?”白天平苦笑一下,道:“姑娘,矯情作偽的事,在下做不出來,姑娘如是想要在下説些敬佩之言,那姑娘必須先要做一些叫在下敬佩的事。”金萍道:“好!我告訴你幾件事,你聽聽看,是否值得敬佩!”白天平道:“在下洗耳恭聽。”金萍道:“我犧牲了自己,為武林爭得了天皇教中的隱秘,這是不是值得叫人敬重的事?”白天平道:“姑娘犧牲了什麼?”金萍道:“犧牲了一個女兒家清白的身軀,才獲得這些隱秘。”白天平怔了一怔,道:“犧牲了清白身軀,這真是一個很大的犧牲。”金萍道:“值得嗎?”兩行清淚,順腮而下。
白天平嘆息一聲,道:“姑娘,你為什麼不早講出來呢?”金萍拭去了臉上的淚水,道:“早講出來,我講給什麼人聽?”白天平道:“這個…”金萍冷冷接道:“我一個女孩子,總不能見人就説我犧牲了清白的軀體,要人家憐憫我同情我。”白天平道:“這話也對。”金萍道:“所以,我只有啞子吃黃連,苦在心中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一個女孩子家,如是身軀不清白了,還有何顏生於人世?”白天平道:“那要看她是為什麼犧牲的。”心中一動,忖道:“她是不是處子之身,關我什麼事情?”金萍緩緩接道:“白天平,你當真不在乎嗎?”白天平道:“在下之意是説,整個的武林同道,都會為姑娘這份犧牲,而到敬佩。”金萍道:“咱們不要談別人,談談我們之間的事。”白天平道:“我們有什麼談的?”金萍道:“我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你已經明白了。”白天平道:“嗯!”全萍道:“我問你,現在,你會不會娶我呢?”白天平道:“如若這是條件,在下很難答應。”金萍嘆息一聲,道:“白天平,你不是不在乎我是殘花敗柳麼?”白天平道:“是不在乎。”金萍道:“那又為什麼嫌棄我呢?”白天平苦笑一聲,道:“金萍姑娘,你不覺着,這些事太過突然嗎?”金萍冷冷説道:“對你而言,雖然是有些突然,但我卻是早存此心了。”白天平道:“我怎麼一直不知道呢?”金萍道:“你應該知道!你在武家堡中躲避了很多的兇險,那不是你的運氣特別好,而是我在暗中幫忙。”白天平沉
了一陣,道:“姑娘,在下只想請教一件事,如是我説錯了,還望你姑娘多多指點。”金萍道:“不敢當,請説吧。”白天平道:“姑娘似是一心要嫁給在下,是嗎?”金萍道:“不錯。”白天平道:“這中間有什麼原因嗎?”金萍道:“有。”白天平道:“不完全是為了喜歡我吧?”金萍道:“不是。”白天平道:“那麼姑娘又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呢?”金萍道:“自然是有原因了。”白天平道:“姑娘,在下希望知道原因何在?那決不會是因我生的英俊了?”金萍道:“私心相喜,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自然還有別的原因,使我賴着嫁給你了。”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如真嫁給我,我也敢要。”金萍嗯了一聲,道:“這話當真嗎?”白天平似是忽然想通了什麼,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當真了。”金萍凝目沉思了一陣,突然嘆息一聲,伸手從懷中取出玉瓶,道:“去救袁道,你父親、黃姑娘。”白天平強行壓制內心的喜悦,不使它形諸於
,伸手接過玉瓶。
金萍出玉瓶、物藥之後,轉過身子,行入壁角,盤膝坐下,閉上雙目,似是在運氣調息。
白天平緩步行出外,只見玄支劍士,和丐幫弟子,都有着很大的死傷,一個全身白衣的老者,帶領數十個黑衣執刀大漢,布成了一座方陣。
聞鍾道長臉沉重,申三峯也在兩個丐幫弟子的扶持下,面對強敵而立。田無畏守在袁道身側。江堂滿臉冷肅之
,凝注着那座方陣。天侯七英聚集於一處,低聲商議。何玉霜雙手各握兩枚飛鈴,俟機而動。
白天平無暇細看場中形勢,急步奔到田無畏的身側,道:“師兄,給他們服下解藥。”田無畏應了一聲,夾起袁道,吹入鼻孔一粒解藥。
白天平又取出兩粒解藥,分別吹入白玉山和黃鳳姑的鼻孔中。
突然間,白天平想起了鐵成剛和伍元超,似是已經很久未見兩人之面了。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仍不見兩人何在?
田無畏低聲説道:“師弟,你沒有瞧到剛才那一戰,時間不長,但卻烈絕倫。”白天平道:“傷了不少玄支劍士?”田無畏道:“那些黑衣人,劍上有機簧,
出的毒針,勁厲無比,玄支劍士,都是死於那毒針之下,如非申幫主及時喝止,就更不堪設想了。”白天平道:“這是天下最
鋭的劍士,怎能如此損耗,但不知有多少傷亡?”田無畏道:“不到一半,也有十之三四了。”白天平突然
覺一陣心疼,道:“師兄,你為什麼不喝止呢?”田無畏道:“玄支劍士太勇敢,身中針傷,一語不發,而且,仍然向前衝奔,直到毒發倒下,申幫主瞧出不對,才大聲喝退,已然傷亡許多了。”白天平道:“那帶頭的可是神醫向魁?”田無畏點點頭,道:“是!”白天平道:“他們既然
倒了很多玄支劍士,為什麼不乘勝追擊呢?”田無畏道:“玄支劍士的剩悍、勇猛,也使他們心中產生了很大的畏懼。”白天平道:“所以,雙方暫成對峙之局。”田無畏道:“是!如果這是天皇教中最後一股實力,對峙下去,對咱們有利無害。”白天平道:“師兄,金萍姑娘她…”田無畏道:“什麼事?”白天平道:“金萍滿懷憂思。”田無畏道:“她對你説些什麼?”白天平道:“她舉動很奇怪,似乎是要嫁給我。”田無畏道:“你答應了沒有?”白天平道:“沒有正面答應,但我也沒有拒絕。”田無畏道:“師父在場嗎?”白天平道:“師父似是有意的避開。”田無畏道:“兄弟,這些私情,小兄本是不該多問…”白天平接道:“自己師兄弟,怎的客氣起來了。”田無畏道:“那我就直言了,詳細內情,請師弟告訴我一聲。”白天平淡淡一笑,説明了詳細經過。
田無畏道:“這麼説來,金萍是忍受了不少的委屈。”白天平道:“小弟也這樣想,而且,事情似是和師父有關。”田無畏點點頭,道:“對此事,師弟處理得很好。”這時,袁道忽然一而起,道:“好丫頭,我老叫化也給算計了。”他功力深厚,服下物藥之後,最先清醒了過來。
白天平道:“義父。”袁道道:“那丫頭呢?”白天平道:“金萍姑娘?”袁道道:“是!叫她過來,老夫要問問她用心何在?”白天平道:“義父,可是要知道事情詳細的經過?”袁道道:“是!我要問個明白,這丫頭的用心何在?”白天平道:“平兒也覺得很奇怪。”袁道忽然冷靜下來,緩緩説道:“好!仔細説給我聽聽。”白天平很仔細的説了經過。
袁道一皺眉頭,道:“有這等事?你師父呢?”白天平道:“不知道,他老人家出來一轉,忽然消失不見了。”輕輕籲一口氣,袁道緩緩説道:“看來,這中間似是錯了很多恩怨,老叫化也被搞糊塗了。”白天平道:“義父,你認不認識神醫向魁這個人?”袁道道:“認識。”白天平道:“看情形,暗中
縱天皇教的,是神醫向魁。”當下把玄支劍士,苦戰向魁屬下的經過,很仔細的説了一遍。
袁道冷哼一聲,道:“真的是年頭變了,老叫化要去問個明白。”舉步向外行去。
白天平急急叫道:“義父,多小心,他們刀中,藏有毒針。”袁道嗯了一聲,道:“我知道。”舉步行出外,直對向魁行了過去。
這時,聞鍾道長率領着玄支劍士,已然分別埋伏在石巖之後,雙方對峙,誰也投有攻襲。
袁道行到距離向魁兩丈開外處就停了下來,道:“向魁,請出來答話。”神醫向魁排眾而出,道:“老叫化,找我嗎?”袁道道:“不錯,向魁,你醫術湛,深為武林同道敬重,怎麼竟會是天皇敦中的幕後人物。”向魁道:“在下不但醫道
湛,而且,用毒之能,也有過人的成就。”袁道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向魁,老叫化一向很敬重你的為人,但我沒有想到,你竟是一個表面君子的偽善人物。”向魁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袁道道:“老叫化就是對你一個人認識不清罷了,我想不出,老叫化還看錯了什麼人?”向魁哈哈一笑,道:“老叫化,你看對了什麼人?無名子還是金萍姑娘?”袁道怔了一怔,忖道:“無名子神秘莫測,不知道他幹些什麼?金萍這丫頭鬼鬼祟祟,敵友莫辨,這兩個人,果然都是無法預測的人。”丐仙在江湖上所以受人敬重,除了他武功高強,和俠肝義膽之外,就是他屈服於道理的生
,當下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向兄指點,老叫化對無名子和金萍二人,確也是有些不太瞭解,這方面,不知向兄可否明示?”向魁似乎未料到他會有此一求,怔了一怔,道:“這個麼?這個麼…”沉
了一陣,接道:“其實,事情已到了非明朗不可的境地,但向某人不願由我口中説出全部內情…”袁道一皺眉頭,接道:“你們究竟是在搞什麼鬼?”向魁道:“這個,要你老叫化去查了,在下麼,恕難奉告。”袁道道:“好吧!咱們不談這些事,老叫化問你,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嗎?”向魁道:“玄支劍士,武功高強,如是我們不殺他們,難道要坐以待斃不成?”袁道道:“向魁,你是不是天皇教中人?”向魁道:“是!”袁道道:“你是天皇教主?”向魁冷冷説道:“現在還不是。”袁道道:“原來那位天皇教主,是怎麼回事?”向魁道:“天皇教未主盟武林之前,真正的天皇教主,決不會出面。”袁道點點頭,道:“你這麼説,老叫化倒是有些明白了。”向魁道:“哦!你明白什麼?”袁道道:“目下把武林搞得天翻地覆的天皇教主,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向魁道:“很多次的武林往事,積累的輕驗,武林霸業難成,所以,我們改用了隱於幕後的辦法,大業未就,真正的主事人,不會出面。”袁道道:“你自稱我們,想來,那些事也有你一份?”向魁道:“不錯,向某隻不過是一個附隨驥尾的人罷了。”袁道道:“那首腦人物,未來的天皇教主是誰?”向魁道:“你不覺着,自己問得太天真了嗎?”袁道怒道:“當今武林之世,有什麼人,什麼事,老叫化不能説的,不能問的?”向魁道:“你可以説,也可以問,但咱們可以不説實話吧!”袁道一皺眉頭,道:“這倒也是…”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向魁,老叫化子已清醒了過來,十三魔已全數就殲,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麼後援?”向魁道:“沒有什麼後援,但就憑我這三十六位屬下,也可和你們拚個勝負出來。”袁道冷笑一聲,道:“擒賊搞王,如是咱們先把你向魁殺了,這些人失去了主宰之能,還會有什麼人能使他們聽命行事?”向魁淡淡一笑,道:“誰能殺了老夫?”袁道忽然一上步,人已衝到向魁身前,道:“我!老叫化子。”這時,兩個相距,只不過丈許距離。以袁道的功力,這時如若全力發出一掌,向魁無論如何無法避開。
輕輕籲一口氣,向魁緩緩説道:“老叫化,你現在就算一掌能把我打死,但也必然會死在我的毒針之下。”袁道道:“與汝皆亡,老叫化今年已過了古稀之年,至少比你的年紀大了很多。”向魁道:“以你老叫化的聲望,和在下相偕而亡,老實説,向某人並不吃虧。”袁道道:“好,咱們就試試吧!”右掌揚起,蓄勢待發。
向魁高聲説道:“慢着。”袁道道:“你怕死?”向魁道:“向某人倒非怕死,只是覺着這樣死得不值。”袁道哈哈一笑,道:“丐仙袁道殺了你,還有什麼不值?”向魁道:“在下覺着,向某人不是單純的和你拼命,才會死得滿意。”袁道笑一笑,道:“你要怎麼樣,才會死得滿意。”向魁道:“我要爭取武林盟主之位,我要明白到底什麼人在利用我?”袁道道:“鬧了半天,你也不知道背後的人物是誰?”向魁道:“還不太清楚。”袁道道:“那麼,你們這些行動,都是受何人指揮?”向魁道:“一顆印章。”袁道道:“越説越玄了,一顆印章,就能要你神醫向魁賣命?”向魁道:“自然,那顆印章,顯示過它的威力…”袁道道:“小小一顆印章,有什麼威力可言?”向魁道:“這就非閣下所知了,咱們是身臨其境的人,自然比你老叫化清楚。”袁道道:“以你向魁在武林中的身份,老叫化相信你不會説謊,你如此説老叫化是有些相信了。”向魁道:“江湖上的人都説你面嚴心善,不擅心機,但我看你老叫化,倒是聰明的很。”袁道道:“誇獎,誇獎。”向魁道:“不是誇獎,在下是由衷之言,這些話我説給別人聽,別人決不會相信,但你卻相信了。”袁道道:“你説得出來,老叫化就只好相信了。”向魁嘆口氣,道:“老叫化,你幸好聽信了在下的話,逃過一劫。”袁道道:“逃過什麼一劫?”向魁道:“你如不信那印章有什麼威力,定然是要試試了。”袁道道:“試又怎樣?”向魁道:“必為印章所傷。”袁道道:“有這等事?”向魁道:“你最好別試。”袁道道:“老叫化確實不信,拿給老叫化子瞧瞧?”向魁道:“兄弟一向不打誑語,袁兄不試也罷。”袁道道:“只可惜那印章不知現在何處?如是知道了,老叫化定要看看。”向魁道:“你一定要見識嗎?”袁道道:“不錯。”向魁道:“好!要不要我拿給你見識一下?”袁道冷笑一聲,道:“向魁,你可是故玄虛?”向魁道:“哼,一個人不可口硬心虛,你要是不敢見識,也就算了。”袁道笑一笑,道:“我真的有些不信,你拿給我瞧瞧吧!”向魁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白絹,遞了過去,道:“看吧!這一道聖諭上,就蓋有神印,你拿去瞧瞧吧!”右手一揮,把白絹投了過來。
袁道並末立刻伸手去撿,雙目盯注在那白絹之上,仔細瞧了一陣,忖道:一方白絹,還會有什麼古怪不成?
凝注片刻,發覺那白絹並無變化,伸手撿了起來。展開看去,只見那白絹上龍飛鳳舞寫了幾行行書,白絹一角處,蓋了一方硃砂紅印。
袁道沒有細看白絹上的字跡,大略的掃了那絹帕一眼。輕輕揚了揚手中白絹,道:“就是這一方絹帕嗎?”向魁道:“不錯。”袁道笑一笑,道:“武林之中,有一種魂帕,那上面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氣,人如是聞到了那香氣之後,就會倒了下去。”向魁道:“袁兄覺着這絹帕上,也是
魂物藥嗎?”袁道道:“你向魁配製的物藥,自然也應比一般的
魂物藥高明一些了。”接着又哈哈一笑,道:“向魁,你借一個印章,用物藥的力量,造成神奇事蹟…”向魁怒道:“老叫化子,聖章不可侮。”袁道道:“老叫化
本不相信這麼回事…”突然雙手一鬆,白絹飄落實地。
原來他拿着自絹的手指,突然間麻痹起來,竟然無法捏住那白絹。
向魁冷冷説道:“報應,老叫化子,你還能捏死一隻螞蟻嗎?”袁道憤怒的舉起右手,但覺掌指麻痹,竟然不聽使喚。
袁道心頭一震,暗道:完了,這向魁不知在絹帕上塗的什麼物藥,如此惡毒。
只聽一個尖鋭的女子聲音,叫道:“向魁,救救我。”隨着那喝叫之聲,一條人影,疾奔而至。
向魁道:“你怎麼了?”那人影來勢快速,已然衝到了向魁的身前,道:“我毒發作。”向魁道:“怎麼可能!”忽然寒光一閃,鮮直噴灑,濺飛起四五尺高。
耳際間只聽到向魁的聲音,道:“你…”屍體己跌落實地。
那是金萍,出手一劍殺了向魁之後,忽然轉身,奔向了袁道。
白天平、田無畏雙雙大喝道:“賤婢敢爾。”兩人喝叫的聲音雖大,但因距離過遠,硬是救援不及。
喝聲中,袁道已和金萍雙雙倒了下去。但見塵土飛揚,遮去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