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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長假過後,一下子收到好多禮物。
姐姐和姐夫從香港回來,帶了半人高的米妮玩偶給我。看他們臉上那美滋滋的神態,就知道這回的“二度月”真的很甜。
阿婭從海南為我帶了一串椰子殼做的項鍊,我隨口問她有沒有帶禮物給舒陽學長,她立刻附贈我一枚大白眼。看來,他們還在鬥氣。
回學校的第二天,舒陽學長也來找我,一向出手大方的他,又送我一把香水百合。我知道他是想説服我加入話劇社,用花賄賂我呢。
其實,我是很想拒絕的,畢竟自己太過害羞內向,本不是演戲那塊料。可是心裏,卻清楚記得那晚肖大哥對我説過,要好好唸書,要多參加社團活動,要多朋友。
當時,我答應了他的,不可以反悔。正如他也答應了我,三年之內不會結婚。我若想要他守約的話,自己就該先守約才行。
秦瑤二oox年十月十“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離開他?”燈光明亮的小劇場舞台上,穿着格子襯衫的俊秀少年一把握住少女的手。
台下稀稀拉拉地坐了幾個人,神情專注地看着。他們都是話劇社的成員,來看排練的。
台上的長髮少女面蒼白,神情困頓,緩緩推開身邊男孩,低聲道:“想離開,就能離得開嗎?我不知道…對我而言,他像棵樹——”少女話音未落,只聽“撲通”一聲!一卷劇本從台下飛來,砸在兩人腳邊。台上的少年和少女——舒陽和秦瑤同時一愣,抬起頭來。
而台下,剛才扔劇本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在破口大罵:“秦瑤你搞什麼?!我説過唸到這句台詞的時候你要哭!‘哭’你懂不懂?!兩個口,下面一個‘犬’——哭!要不要我現在就哭給你看?!”罵人的年輕男子身穿印滿韓文的寬大t恤,頭上綁着花頭巾,單腳踏在舞台邊的音箱上不住搖晃。他叫阿sam,是話劇社的社長兼導演,本校導演系研修班的學生。他很有才華,但也相應地很有個,脾氣暴躁,排戲的時候一個不就摔劇本罵人。
秦瑤入社不過半個多月,已經被他罵哭了好幾次了。然而不幸的是,不管她在台下有多麼愛哭,一旦上了舞台入了戲,所有眼淚就會自動消失無蹤,怎麼擠也擠不出一滴。
比如此刻,她又想哭了。阿sam導演的尖鋭訓斥有時真的很傷自尊吶。她呆立台上,眼眶逐漸泛紅;身旁的舒陽看了既心疼又內疚,連忙出聲打圓場:“阿sam,別她了,到了正式公演那天她能哭出來就行了啊!”
“你們看,她現在不是哭得很好嗎?”阿sam兩手一攤,居然笑得很得意,“哭,繼續哭!”舒陽無語。小瑤分明就是被他罵哭的好不好?
幸而這個時候,一道亮身影由後台鑽了出來——林文婭手裏拎着兩個塑料袋,袋裏裝着數瓶碳酸飲料,大聲嚷嚷着:“好啦好啦,大家都別傻站在那了!休息十分鐘,喝點兒飲料再排練!”看到她,舒陽明顯鬆了一口氣。要是林暴不出現,小瑤不知要哭到什麼時候。
趁着阿sam臉緩和的當兒,林文婭連忙跳上台去解救秦瑤於窘境之中,“好了,沒事了,大家也都是為了劇社好嘛。”
“我…我知道啊。”秦瑤了鼻子,輕輕點頭,眼淚又隨着這動作掉了下來,“我沒有生導演的氣…”只是忍不住想哭而已。
“唉,敗給你了。”林文婭沒轍地吐出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去,語氣生硬地衝舒陽甩下一句,“喂,我帶她去洗手間擦把臉。”便拖着秦瑤的手臂快步下了台。
“你多勸勸她啊!”舒陽追在後頭叮囑,可惜那暴的女人充耳不聞,只留給他一個疾走如風的背影。
“切。”舒陽撇撇嘴,坐到台邊開始喝飲料。林暴就是小心眼,她不理他,他還懶得理她呢!
林文婭把秦瑤帶到小劇場後門的女洗手間。
趁秦瑤彎身掬水洗臉的時候,林文婭苦口婆心地勸説:“阿sam他就那個脾氣,絕不是故意針對你,你別往心裏去哦!咬牙熬一熬,再過半個月,公演完了就解了!”林文婭是劇社的副社長,由於外形缺乏女的柔美,往往演戲的事輪不着她,打雜的事她卻得全包,還要分神調解組員之間的矛盾,真鬱悶。
秦瑤擦完了臉,轉頭衝好友擠出一個牽強的微笑,“我沒事的,你別擔心我。”她話説到一半,驀地剎了車。因為林文婭突然一把擒住她還沾着水的濕潤手腕,驚奇地大叫起來:“小瑤,這是什麼?!鑽石嗎?”秦瑤臉上一紅,急忙掙開她的手,“沒…沒什麼啦,一條鏈子而已。”她把手背到身後。
“這本不是普通的鏈子好嗎?”林文婭掀了掀眉,端出一副很內行的架子道:“上面鑲的寶石那麼大顆,一定超貴的,把你賣了也未必買得起!小瑤,這誰送給你的啊?”她問完這句,心中立刻浮起不好的預,臉一僵,“別告訴我是舒陽那傢伙!”
“不是啦!”阿婭的快嘴,害她很難進話去,只好拼命搖頭。
“那是誰?”林文婭懷疑地挑眉,片刻後,嘴角漾開別有深意的笑渦,“小瑤,你——了男朋友?”
“才、才不是呢!”
“男朋友”三個字令秦瑤臉更紅了。她咬着下,巴巴地瞅着阿婭曖昧的表情,吐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是…像哥哥一樣的朋友。”説完了,心底仍然忐忑,“像哥哥一樣的朋友”這個定位…應該沒錯吧?
而林文婭卻沒有那麼纖細的神經去理解她話中潛藏的羞怯情懷,草率地揮了揮手,“到底是哥哥還是朋友?繞來繞去的,聽不懂啦。”秦瑤保持沉默。聽不懂是最好。她的暗戀心思,像阿婭這樣大咧咧的女生是不會明白的。
這時林文婭挽起她的手,“走啦,回去排練,不然阿sam又該吼人了。”
“嗯。”她乖巧地低應一聲。雖然她一點也不喜歡排練(當然更不喜歡被導演罵到臭頭),可既然已經決定加入了話劇社,就要用心演好自己的角,再辛苦再不愉快,也要堅持到公演那天。這麼做,也算是她在努力實踐着那天晚上與他之間的那個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