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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二人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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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富貴哪能受得這般慘打,疼得鬼哭狼嚎,只一會的功夫,就已頭破血,可儘管如此,錢富貴也不敢在密如飛蛾般的石塊下,貿然的站起來逃跑。他知道這樣的危險太大了,所以,只能雙手抱頭先護住腦袋,一邊哭爹喊孃的叫,一邊伏在那硬着捱打。

而這些,早就在李漢的意料之中,他知道,此刻最關鍵的就上不能讓錢富貴找到機會逃跑。而不讓他逃跑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不間斷的用石頭往他身上招呼,讓他不得不始終保持一個護住腦袋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彈。

“得節省點石頭,咱們得堅持到民兵來呢。”李漢覺袋子裏的石頭已經不多了,朝旁邊的袁大成道。

“知道了,媽的,要知道多揀點,打得真過癮。”袁大成説着又飛出了一塊石頭。

錢富貴已知是着了別人的道,可又別無他法,剛一起身,就有石頭飛過來,有兩顆還險些打中腦門兒,趕忙又爬在了地上,嘴裏殺豬似的慘叫不已。

這時,李漢聽見遠處的黑暗裏傳來一陣腳步聲,沒一會,白二就領着三四個揹着步槍的人趕到了跟前。

“人來了,錢富貴呢?”白二呼哧帶的道。

“就在窗户底下呢,你快點離開這吧,省得一會錢富貴記你的仇。”李漢道。

白二聽了李漢的話,似是遲疑了下,卻沒有馬上離開,道:“李漢,你對我這麼好,要是把你扔在這不管,我還算哥們麼,我決定留下來幫你。”民兵們聽説人在窗户下,飛快的撲了上去。

錢富貴好不容易覺得石頭不往身上招呼了,剛要爬起來跑走,卻聽見很多人闖進了院子,只眨眼間,起碼有四五隻腳一齊踏在了他的身上。

“繩子呢,快,把他捆上。”話落,也不容錢富貴分説,便將他捆了個結實。

“民兵同志,我看還是想把他屋去,劉隊長馬上就到。”李漢説着,朝屋裏喊道:“金嬸,我是李漢,民兵已經把狼抓住了,你不要害怕,快開門叫我們進去。”因為實現李漢都已經叫袁大成代好了,金寡婦馬上就打開了屋門,民兵們象拖死狗一樣將錢富貴扯到了屋裏。

錢富貴被這陣石頭打得不輕,渾身直不説,額頭上還有個大口子,正往外血,他剛才聽李漢叫門才知道又是這個小子算計的自己,不由咬牙切齒的瞅着李漢和袁大成道:“好,我記住你們了,咱們沒完。”

“去你媽的吧。”李漢見他都這樣了還這等猖狂,忍不住上前又給了他兩腳。

錢富貴被踹了個趔趄,險些一頭扎進水缸裏。

“你這挨千刀的,真不是人哪。”金寡婦撲上來,照着錢富貴的臉就是一頓亂抓。

錢富貴雙手被綁,無法掩護,而這幾個民兵平時又深恨其為人,裝做視而不見,只一會的功夫,錢富貴便滿臉是血,慘叫連天。

這時,白二領着劉記風跑了進來。李漢剛才進院的時候,就叫白二趕緊去通知劉記風,因為他知道,劉大隊長正對錢富貴窩火呢,來了好讓他配合自己折磨下錢富貴。

“又是你這狗東西。”劉記風見到錢富貴眼睛都紅了,起門後的扁擔就要砸錢富貴。李漢卻上前一把抱住:“劉隊長,他已經被打得夠嗆了,請你冷靜點好麼。”劉記風一瞪眼睛,見是李漢,才沒説什麼,人家畢竟和縣長家有關係,,可這心裏的火窩着呢,不收拾下錢富貴,怎能解心頭之氣。劉記風想着昨天玻璃被砸時的情景,真恨不得將錢富貴打扁了。

“劉隊長,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我們現在該做的是讓他承認自己的罪,讓法律去制裁他。”李漢眼睛裏閃過一絲詭異道。

“對,李漢説的對,都別打了,要是打出事大家都得跟着倒黴。”幾個民兵也覺得事情不妙,不約而同的開口道。劉記風一聽,也就壓下了心裏這口怨氣,帶頭喝問錢富貴是不是經常到這來騒擾金寡婦耍氓。

錢富貴雖無賴,但也知道點法律,説死也不承認,就説是從金寡婦家窗下路過,突然就被李漢領着袁大成用石頭一頓暴打,不但這樣,這小子也真夠頑劣,咬着牙説等明天天一亮就去告眾人。

看錢富貴説死不承認,民兵和劉記風有點傻了,這事可不象是前幾天李漢家請客的時候,那場面人多,證言好使,眼下就兩個打人李漢和袁大成還有金寡婦,要是錢富貴抵死不認賬,倒真是麻煩事。

可袁大成和李漢互相看了眼,似是有成竹。

李漢走到正在問錢富貴的劉記風跟前,指了指錢富貴道:“劉隊長,要想讓他認罪還不容易,你過來,我跟你説。”劉記風聞聽將耳朵湊過來,聽李漢在他耳邊小聲嘀咕。

“讓我認罪,做夢吧,有能耐你們就我把死,不然,想讓我認罪,沒門。”錢富貴晃動着滿是創痕的腦袋罵咧咧的道。

劉記風聽完了李漢的話,臉上泛起一絲陰陰的冷笑:“死你,想得倒美,就你這賤命還想讓老子跟你一起陪葬?”説着,轉頭叫袁大成去找繩子,自己則跑到屋裏搬出一個長條板凳。

袁大成連一分鐘都沒用上,便拿出了繩子,也不用誰吩咐,看見劉記風已經把長條板凳在錢富貴背後朝天立起,嘿嘿怪笑着從門後取過扁擔,來到錢富貴跟前。

白二和幾個民兵不知道李漢給劉記風出了什麼招,楞麼楞眼的站在那看着。

錢富貴心裏也直發:“幹啥?你們想幹啥?”

“狗東西,你最好招了吧,省得遭罪。”袁大成説着,將錢富貴兩條腿分岔開綁在扁擔上,好後,袁大成朝劉記風使了個眼,兩個人同時用力,哼一聲將錢富貴抬了起來。

錢富貴媽呀一聲差點背過氣去,兩條腿幾乎被拉成了直線,而且還隨着扁擔的顫力直忽悠。

扁擔每顫動一下,錢富貴就媽呀一聲慘叫。

幾個民兵看得臉都變了,這不是亂動私刑麼。剛要上前阻止,卻聽錢富貴喊道:“我認罪,我認罪了,快放我下來。”聽見錢富貴喊認罪,幾個民兵便沒有上前阻攔,錢富貴這時則被袁大成和劉記風拋在地上,摔得媽呀一聲,渾身停不住的抖點兒,連同身後捆着的板凳也劇烈的餓顫動起來。

“袁大叔,拿筆和紙來,我問一句你記一句,然後讓他畫押。”李漢吩咐道。

“在這,都在這。”沒等袁大成動身,金寡婦就從兜裏掏出了紙筆遞到了袁大成手裏。這些動作幾乎就象事先早有準備一樣。

幾個民兵包括劉記風不面面相覷。

怎麼看今天晚上這事都象是有人暗中策劃的。

尤其是劉記風,想着剛才李漢在耳邊告訴他用扁擔挑人這招,更是覺得不可思議,覺得這招簡直不象是人象出來的。

叫什麼來着?二人抬?對,李漢剛才説的好像就叫二人抬。劉記風想着,不由心裏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