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合和雙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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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女郎黛眉一皺道:“閣下説有相助之心,又身懷武林罕見的絕藝,那故人再多再強,也應該不在乎呀!”那奇異語聲笑道:“姑娘,俗語説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敵不過多人,何況,區區方才已經説過,目前,我還不便公開面哩!”話鋒微微一頓,又促聲説道:“姑娘等快走,退則不及!”
“好!我聽你的。”紅衣女郎苦笑着飛身上馬,舉手一揮道:“咱們走!”當這四位嬌娃們簇擁着胡天賜,濺雪飛馳而去之後,天空中,又飄落起鵝掌大的雪花來。風助雪勢,雪仗風威,一時之間,但見白雪狂卷,朔風怒叫,使這本己呈灰暗的黃昏,更形成一片濛混沌。
也就在這一片濛混鐓的暮
中,一隊快馬,風馳電掣地,疾奔而來。
這一隊快馬,一共是三十二騎,為首是一位馬瞼鷹鼻的灰衫老者,和一位年約三十出頭的紫衣婦人。
灰衫老者年約五旬以上,兩太陽,高高鼓起雙目開合之間,有如巖電。
紫衣婦人,長得很美,也很媚,一説一笑,舉手投足之間,都具有一股引人遐思的力。
其次是一位蓄着幾山羊鬍的青衫老者,此人年紀也在五旬左右,惟身裁又瘦又長,有如一
枯竹。
再其次才是不久之前,段羽離去的祝青山和“冷麪人屠”万俟劍二人,其餘二十七騎,則一律為勁裝佩劍的銀衣武士。
這陣容,此方才段羽離去時,自然是強多了。
尤其是最前頭的那三泣,雖然還不明其來歷,但以祝青山與“冷麪人屠”万俟劍二人的身份而言,能讓他們走在前頭,則其身份地位,己不難想見了。
這一隊人馬到達之後,略一審視全場“冷麪人屠”万俟劍首先發話道:“走了,走的是白府方向。”灰衫老者沉聲説道:“留下二人,在這兒清理現場,披負責聯絡,其餘的人快追!”紫衣婦人嬌笑道:“是啊!如果讓四個女娃兒,從我們手中,將人劫走了,傳到江湖中去,真會使人笑掉大牙哩!”話聲中,一行人馬,已再度踏上征途,灰衫老者並輕輕一嘆道:“娘子,你別想得那麼輕鬆,那女娃兒的來歷,如果確如我所想像,那就真有點棘手哩!”聽這語氣,灰衫老者與紫衣婦人,好像還是夫。
紫衣婦人媚笑道:老頭子,別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撇開其他的不談,單以目前咱們這五人而淪,其中那一個又是好惹的!”灰衫老者道:“娘子,你閉關已有三年,對江湖上的近況,可能陌生了一紫衣婦人訝問道:“難道最近江湖中、又出了什麼厲害人物不成?”灰衫老者道:“厲害與否,目前還難以確定,但以方才咱們受挫的情形而言,他們的來厲,可不太尋常。”紫衣婦人笑問道:“老頭子、您指的就是那什麼“瑤台五鳳”?”
“是的。”灰衫老者皺眉接道:這五個女娃兒崛起江湖,也不過是最近半年的事,她們資歷雖淺,但名氣之響亮,卻己哄動一時。”紫衣婦人道:“半年之內,能闖出如此響亮的萬兒來,想必是她們做過幾件驚人的大事?”灰衫老者笑道:“真正能驚人的大事不須多,一件也就夠啦!事情是這樣的話鋒略頓之後,才沉思着接道:“約莫是半年之前,永昌鏢局保着一批管家銅銀,途經伏牛山、這批餉銀,為數在百萬兩以上,自難免引起黑道人物的覬覦紫衣婦人截口笑道:“伏牛山是北六省三十六寨總寨主“賽元霸”靳大鵬的據地,當不致讓別人染指吧?”灰衫老者接道:“劫鏢的,就是靳大鵬本人,靳大鵬即以“賽元霸”自況,他那兩柄大銅錘上的功夫,也委實要超過當年的李元霸。可是,當他劫鏢得手之後,卻被一位過路的勁裝女郎制服了,據説,當時靳大鵬栽得很慘,
手不到十招,兩柄大銅錘,就到了勁裝女郎的手中。”紫衣婦人笑問道:“以後呢?”灰衫老者道:“以後,自然是鏢銀還給永昌鏢局,那勁裝女郎也輕描淡寫地,報萬兒,她是‘五鳳樓主’手下,‘瑤台五鳳’中的麼妹,以後,凡是樓主與五鳳中任何一人的命令,靳大鵬都必須唯命是從…”紫衣婦人截口笑問道:“以靳大鵬的個
,這條件他受得了?”灰衫老者笑道:“
命要緊呀!受不了也得受。也就是因為這一件事,‘瑤台五鳳’的名號,才不徑而走,不到三個月,就傳遍了整個江湖。”紫衣婦人似笑非笑地問道:“老頭子,對那麼五個即年輕,又漂亮,武功又高的妞兒,我不信你沒找過她們…”灰衫老者訕然一笑道,“不瞞娘子説,我委實找過…
紫衣婦人截口問道:“結果怎麼樣?”灰村老者笑道:“今宵,大概可以扶着了。”
“怎麼?”紫衣婦人訝問道:“難道沒人知道“王鳳樓”的地點?”灰鎮老者點點頭道:“這就是她們神秘的地方。”紫衣婦人沉思着道;“其實,打敗一個只靠蠻力取勝的靳大鵬。也算不了什麼。”灰衫老者笑道;“説是不錯.可是,方才万俟老弟等人受挫的情形、又怎麼説呢?”紫衣婦人一挑黛眉道:“待會,我倒要好好鬥鬥她們。”接着,又注目問道;“老頭子,你究竟擔心她們是甚麼來歷?”灰衫老者正容接過:“前之過早,且等見過她們的模樣之後,再做判斷吧…”就這一陣對話之間,這一行人馬已到達白府之前。
此時,夜幕己垂,風更緊,雪更密,大地一片灰暗。
可是,令人詫異的是,這兩幢甲第連雲的巨宅中,對這麼批人馬趕來,不但不見一絲動靜,更不見一丁點兒燈火寂,大甚至連犬吠之聲也聽不到。
灰衫老者略一審視雪地上的足跡之後,首先打破沉寂道:“由馬蹄足跡顯示,他們是進人了白府,而且,最多不過盞茶工夫。”紫衣婦人凝神靜聽少頃之後,才一皺黛眉道:“不對,兩幢巨宅中,好像都沒有人。”灰衫老者也皺眉説道:“難道他們又從後門走了?”祝青山笑了笑道:“我想,‘瑤台五鳳’中人,不致如此窩囊。”灰衫老者也凝神傾聽少頃之後,點點頭道;“不錯,他們很可能都已經走了。”祝青山笑道:“我還是不相信。”灰衫老者道:“祝老弟,你別忘了神君曾向白府提過警告,極可能是白老兒畏懼神君威勢,舉家潛逃了。”
“有理。”祝青山含笑接過;“可是,‘瑤台五鳳’,卻不是怕事的人…”紫衣婦人截口笑道:“先別抬槓,咱們派人進去瞧瞧再説。”
“對。
灰衫老者扭頭向万俟劍説道:“万俟老弟,請分別派出兩人,前往達從幢巨宅中瞧瞧去。”
“是。”万俟劍恭應一聲之後,立即派出四個銀衣武士,兩人一組分向白、胡兩家走去。
這兩幢巨宅,都是大門緊閉,那四個奉命查探的人,自然只好越牆而入。
可是,那四位進去之後,卻是半響漢一絲迴音。
這不!反常寂靜的情形,不但使人不耐,更是令人深不安。
万俟劍首先忍不注地,一蹙眉峯道:“奇怪…”説奇怪卻又並不奇怪,万俟劍話聲未落,胡府圈牆內,已傳出一個沙啞語聲道;“報告使者,胡家己成空宅。”灰衫老者向祝青山笑了笑道:“祝老弟,怎麼樣?”祝青山笑了笑道:“白家一定還有人…”那奉命查探胡家的兩個銀衣武士,己經越牆而出,但白府中,卻仍然是一片死寂。
万俟劍硬着頭皮。向那兩個剛剛由胡家出來的銀衣武士揮揮手道:“你們兩個,再去白家瞧瞧…”那兩位微微一怔,又飛身縱入自府圍牆之內。
可是,加上兩個,還是如泥中人海,查無音訊。
在難耐的死寂中,好不容易捱過了盞茶工夫之後,灰衫老者才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嘆。但那位祝青山、卻向他齒牙一笑道:“老人家,我沒説錯吧?”灰衫老者苦笑道:“天池門下;不但武功超絕,連判斷力也超人一等,老朽佩服之至。”;祝青山抱拳一拱含笑説道:“老人家誇獎,小可愧不敢當…”他的話沒説完,圍牆內卻傳出一聲嬌笑道:“大姊,‘臭美’兩字,如何解釋呀?”另一個嬌甜語聲道:“二妹,這問題,你該向那位天池高足請教才對啊!”祝青山一挑劍眉,沉聲説道;“姑娘,藏頭尾,暗箭傷人,也不見得怎麼光明吧!”院牆內的語聲笑道:“誰傷人來着?誰又教你們派一些不堪一擊的土雞瓦狗進來,呶!還給你!”話落,院牆內,有若連珠弩似的,
出四道人影“叭叭”連響,四個
道被制的銀衣武上,直
地,躺在他們面前。祝青山冷冷笑一聲道:“姑娘手段夠高明,但是,卻未免太小家子氣了!”院牆內語聲嬌笑道:“閣下是譏諷我們,不曾開大門恭
?”
“是阿!”視青山含笑接道,“説什麼咱們也算遠來的客呀!”院牆內語聲冷笑道:“白府大門,只待貴賓,像你們這種惡客,如無勇氣由大門打進來,就只會爬狗!”那最前面的灰衫老者,突然揚手一記劈掌,擊向大門,人也身隨掌跟進,由馬背上飛身而起,向大門內撲去。
但那兩扇緊閉着的朱漆大門,不待他的掌風接近,已自動地“呀”然而啓,沉沉暗影中,並“嗤”地發出一聲嬌笑道:“你這糟老頭.總算還有點男子氣概,請啊!”灰衫老者,本來是繼一記劈空掌之後,飛身向大門內衝去的,但目前這情形,卻使他心頭一凜地,猛打千斤墜,在門檻外停了下來。
他這裏,剛剛停下、暗影中嬌笑又起:“你這老頭,也未免太不長進了,才捧你一句,又不爭氣啦”!
灰衫老者不啼笑皆非地,一蹙濃眉道;“姑娘,如果你自信也算一號人物,就該現身出來,面對面,一見真章才對。”
“有理。”暗影中語聲接道:“只你有勇氣走進大門,自然會見到姑。”灰衫老者方自微一遲疑間,紫衣婦人已飄落他身邊,嬌笑一聲道:“老頭子,老孃陪你走走。”暗影中語聲飛快地接道;“是啊!和合雙妖”一向是形影不離,理當同進同出才對呀!”灰衫老者臉
一變道:“你知道咱們夫婦的來歷,而居然敢如此託大?”原來這“和合雙妖”男的複姓皇甫、單
一個逸字,女的姓單,名嬌嬌,其名聲之狼藉與難纏,比起所渭“四大惡人”來,更猶有過之,嚴格説來,也僅比祝青山的師博‘天地二怪略遜一二籌而己。
以如此身份地位,對方不知道,別也罷了,即然知道,而居笑沒將他們放在眼中,這情形,又怎不教皇甫逸臉為之大變。
暗影中語聲笑道:“皇甫逸別往臉上貼金了,別説是你們這一對,就算是‘天地二怪’,甚至是那個什麼滅絕神君親自趕來,‘名台五鳳’也沒有將他被在眼中,否則,也就不致於橫裏架樑啦!”單嬌嬌冷笑一聲道;“丫頭,但願你手底下,也能同咀皮於一樣的行!”暗影中語聲嬌笑道:“決不使你失望就是。”單嬌嬌一拉皇甫逸的衣袖,雙雙暗中戒備着、緩步跨入大門內。
可是,出於他們意外的是,當他們穿過大門,一直到達滿是積雪的院落中,對方竟仍然沒一絲反應。
這情形,不由使這兩個魔頭,自動停止下來,並由皇甫逸沉聲説話道:“姑娘,老夫夫婦已經進來…”暗影中,有人截口嬌笑道:“我已經看到了,也正上來啦!”話到人到,風雪
加中,但見紅綠兩道人影一閃,紅衣女郎,綠衣女郎二人,己俏立他們丈遠處。
這二位,依然是那麼風姿綽約,也依然面蒙絲巾,所不同的是,每人身上,多了一襲同顏的披風,襯托得越婀娜剛健,嬌媚多姿。
皇甫逸不目光為之一亮地,
口讚道:“卿本佳人,奈何偏要多管闊事?”紅衣女郎嬌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俠義道中人份內之事,怎能説是多管閒事!”皇甫逸正容接道:“姑娘,也記老夫婦,同你們師門頗有洲源…”綠衣女郎截口一曬道:“別拉
情,咱們之間,談不上任何淵源。”皇甫逸沉聲説道:“老夫是一番好意,只要你們
出那個胡天賜,老夫我不為難你們。”紅衣女郎
笑道;“説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不識抬舉的賤人!”單嬌嬌一聲怒哼道:“老孃失申量申量你們,究竟有多少斤兩。”話出身隨,欺身揚掌,五指箕張地,直向紅衣女郎當抓來,那指尖上所透出的暗寒勁氣,比那呼嘯着的朔風,更要冷上三分。
紅衣女郎冷笑一聲:“來得好!”纖掌一揮,竟然是不閃不避地硬接硬架。但聽一聲裂爆響過處,紅衣女郎被震得嬌軀一晃,閃身斜飛八尺之外。
單嬌嬌如影隨形地,欺身再進,一面“格格”媚笑道:“能接下老孃八成真力的一招搶攻,也怪不得你狂!”話聲中,已絕招連展地,將紅衣女郎圈入一片重疊雨綿密的掌影之中。
紅衣女郎起首第一招即被震退,可能是輕敵大意所致。這一再手上手後,居然有攻有守地,打得難分軒輕,使得嬌嬌不由“咦”地一聲道:“看不出來你還藏了私。”接着,又冷笑一聲:“好,只要你能在老孃手下撐過百招,今宵,老孃就放你一馬…”這當口,皇甫逸卻並未向綠衣女郎挑戰,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視紅衣女郎的每一個招式,那意思,好快地想由紅衣女郎武功招式上,證實他自己的猜想。
片刻之間,紅衣女郎與單嬌嬌二人,已手二十招以上卻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而皇甫逸也似乎並沒瞧出什麼名掌來,而微微蹙起雙眉。
這時,俟劍,祝青山,青衫老者,和那些銀衣武士們,也已一齊進入院落中。
万俟劍似已不耐煩了,向皇甫逸説道:“皇甫前輩,我看,由我同祝老弟前往屋內,先將那胡天賜搜出來,怎麼樣?”皇甫逸國注紅衣女郎如故,口中卻慢應道:“裏面還有些什麼人?”万俟劍道:“據方才那情形,除了胡天賜之外、只有兩個侍女裝束的女娃兒。”皇甫逸點點頭道:“也好,最好多帶幾個弟兄進去,可不能大意。”
“是。”万俟劍方自恭應一聲,那青衫老者也含笑接道:“看來,這兒用不着我了,我也到裏面瞧瞧去。”皇甫逸笑道:“能得枯竹前往,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原來這一有着幾山羊鬍的青衫老者,就是江湖中“四大惡人”之首…“枯竹客”解志公,此人,不論功力,輩份,都為“四大惡人”中之冠,所以“冷麪人屠”万俟劍尊皇甫逸為“前輩.而皇甫逸卻很客氣地,稱解志公為“枯竹兄。”解志公笑了笑,扭頭向祝青山,万俟劍二人説道:“二位老弟,咱們走…”可是,他的話聲未落,夜空中卻傳出一聲冷笑道:“誰敢妄動一步,老夫先打斷他的狗腿!”語聲怪異,不知其所自來,也不辨男女老少,但口氣卻是大得嚇人。
解志公一挑疏落的殘眉,怒聲喝道;“是人物,就滾出來,別躲在龜窠中吹大氣!”説來真夠氣怒人。他這裏吹鬍瞪眼地,敵聲喝間,對方卻不理他了。
解志公目中寒苦一閃,冷冷一笑:“見不得人的東西,老夫要闖了!”那奇異語聲道:“鬼門關永遠為你敞開着,你儘管請便。”解志公方待飛身而起,卻被皇甫逸接住了,皇甫逸轉向解志公遞了一個安撫眼
,然後揚聲説道:“閣下是否即為‘五鳳樓主’?”那奇異語聲道:“‘五鳳樓主’是何等身份,怎會管你這些牛頭蛇神的瑣事!”皇甫逸以真氣傳音向解志公,視青山,万俟劍等三人,分別傳音
待幾句之後,才淡淡地一笑道:“閣下如此自秘身份,想必也不肯賜示萬兒的了?”那奇異語聲“嗤”了一聲道:“你夠聰明!”皇甫逸飛快的接道:“那麼,咱們闖!”話聲未落,四道人影同時
身而起,分四個不同的路線,向宅中飛
而去。
皇甫逸打得好算盤,他事先以真氣傳音,指示其餘三人同時分向飛,對方縱然功力再高,也必然不可能同時截住四人。
可是,對方的功力,委實高明得出奇,他們四人身形才起,但覺眼前人影一閃“砰砰”連震聲中,四人都己被震回原地。
這四位,就像是被鬼揍了一下似地,被人一掌震回原地之後,竟連對方的身形都不曾看清楚,因而使他們震得目瞪口愣地,愣立當場。
緊接着,那怪異語聲冷笑一聲道:“老夫言出法隨,本該打斷你們的狗腿,但始念你們不知老夫來歷,又系初犯,所以,特別從寬發落,割耳以示薄懲,至於皇甫逸與祝青山二人,老夫低估了你們的身手,竟能逃過割環厄運,者夫慣例,一擊不中,即不再追究,算是便宜了你們兩個。”不錯,解志公,万俟劍二人,一支左耳已不翼而飛,鮮血只順着耳,汩汩
下。
至於皇甫逸與祝青山二人,雖然仍能保持左耳,但至少己被割去一半,殷紅的鮮血順着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