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遼叔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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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一落，眾人轉目，就見遠處慢步走來一羣人，那羣人為首的一個老者正是發聲者。

“遼叔？”江餘眼睛好使，一眼就看出來走在那羣人前面的竟是遼叔，只是此時的遼叔氣質和在雲殿及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同。若不是這一陣子朝夕相處，江餘都不敢認了。而遼叔身後的那些人，看上去和葛三這批人像的，似是一夥兒的。

“遼叔和空無社有關係？”江餘現在才想起來，從認識遼叔到現在，對遼叔的瞭解還很少，本不知道他是做什麼，只知道他修為不高，醫術還不差，其他就都不知道了。

就見遼叔大踏步來到現場，走到那葛三等人面前，那羣人間道遼叔後，做出了讓江餘下巴幾乎都掉下來的事。

“見過遼叔！”那一大羣人如同見皇帝一般，齊齊叩拜，包括葛三在內。

“不是吧…”江餘看到這一幕，心説遼叔這哪裏是和空無社有關係，分明他就是空無社的人。而且看樣子這身份還不低的樣子。只是江餘有些納悶的是，這遼叔修為不高，為何這裏的人還這麼怕他呢。

事有因由，這空無社起於草莽，自然不能和那些望族一樣，用血緣來維持勢力。那麼就只能用另外一套，那就是輩分。低輩分的人對高輩分必須要尊敬有加，言聽計從，否則那就是犯了天條。而若論起輩分的話，這裏的人幾乎都是遼叔孫子輩的人。

遼叔一邊那羣跪拜人前面來回踱着步子，一邊看着他們罵道“小兔崽子們，你們都出息了，哪個人給你們的許可，讓你們當街做這樣的生意？”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微微抬起頭，辯道“是吳副長老説…”正巧遼叔走到他面前，遼叔舉起巴掌就要扇他，而後擺了擺手，道“三十個，自己打！”那尖嘴猴腮的倒黴鬼聽到遼叔這樣説了，便左右開弓，打起自己巴掌來。

“我回頭再收拾他！”遼叔這般説完，繼續踱着步子訓斥道“生意做就做了，為什麼輸了還不認賬？讓人家説咱們空無社毫無信義麼？咱們空無社的人的確出身不好或是不高，多數也都有劣跡在身。但人生於天地之間，頂天立地，什麼都可以不要，唯有信義之二字不能忘，祖師爺的話你們都不記得了麼！”

“不敢！”葛三帶着眾人連連磕頭，伏地不敢出聲。

“都起來吧，把人也給我放了！”遼叔這般吩咐後，轉過身，踱着步子走向江餘。江餘見此，也走了過去。這般情景，卻是蘇羽兒沒料到的。

“遼叔，想不到…”江餘現在還滿是驚訝。

遼叔卻滿面歉意，搖搖頭，道“沒辦法，後輩人不長進。真夠丟人的。”寒暄一番後，江餘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葛三那邊也叫了人，可沒想到的是，叫人的時候。正好趕上遼叔在視察空無社，這便一起過來了。卻沒想到，那個贏錢的人，竟然是剛剛分手的江兄弟。而江餘也沒想到，遼叔竟然是現在空無社總舵主的師父，在空無社像他這樣輩分的人，幾乎是碩果僅存的了。

“江兄弟，他們欠了你多少玉幣？”遼叔關心的問道。

“沒多少，只要周烈平安就行了，錢就算了。”江餘自然不會開口和遼叔的人要錢，那樣就太不像話了。

遼叔問江餘問不出來，便將葛三叫過來，一問之下，才知道竟然欠了兩萬玉幣，遼叔怒上眉梢，氣的手指發抖，對葛三怒道“就是把你的分堂全賣了，也不值這個數，該怎麼辦，你自己清楚！”

“我知道！”葛三咬咬嘴，從間拿出一把匕首來，拔出來對着自己心口便要捅下去。見此情景，江餘立時出手攔住，回身對遼叔道“遼叔，咱們也算是自己人，權當是隨便玩玩的，當不得數。或者那兩萬玉幣算我送給他了。”遼叔怒不可遏的瞪着葛三，葛三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頭不敢看遼叔。半天后，遼叔才道“江兄弟開口，這個面子我給了。你的命是他救回來的，你看着辦吧。”就見葛三趴在地上，對江餘連續叩了三個頭，道“江兄弟對我葛三有救命之恩，葛三斷不敢忘，以後若有驅策，葛三赴湯蹈火，也會幫江兄弟辦到。”説罷，不管江餘如何攙扶，他還是堅持又叩了三個頭。

這邊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而那邊的蘇羽兒和蘇家的族衞們，卻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少主，那人怎麼看起來像是穆師父？”一個族衞指着遼叔對蘇羽兒説道。

“穆師父？”蘇羽兒仔細看過去，眼睛一亮。快步從族衞當中跑了出去，來到遼叔面前。

“你是…”遼叔見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美貌少女，有點訝異。

“穆師父，是我啊，我是羽兒啊，蘇羽兒。”蘇羽兒放下了大家閨秀的架子，認真的對遼叔説道。

“原來是蘇家的姑娘，一轉眼都這麼大了，都快認不出來了。”遼叔捋着鬍鬚笑道。細説之下，江餘差不多聽出了其中緣故。遼叔穆遼。空無社的人五行作，什麼事情都做，遼叔也不例外。只是遼叔算是比較有文化的人，不能和其他人一樣做出力的活。故他曾隱瞞過自己的身份，給羣星城的望族子弟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老師。其中在蘇家呆的最久。蘇雪兒修為開蒙，及讀書識字，都是遼叔手把手教的。只是時隔多年，遼叔自是不記得了，而蘇羽兒還認識他。而現在江餘也差不多明白了，遼叔會的那些醫術，多半應該也都是在蘇家學會的。

一段干戈，也就此化消，蘇羽兒遣散了蘇家族衞，圍着遼叔，問這問那。

“遼叔，我聽人説你之前去了白月國，那邊好玩麼？”蘇羽兒問的時候，側目看看江餘，她清楚江餘就是白月國人。心中想着遼叔怎麼會認識江餘這樣的奇人的，她想了許多種可能，卻本也不會想到雲殿的那種認識方式。

遼叔也是隨便答應，有的乾脆就是信口胡編。説謊的本事讓江餘佩服不已。心説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遼叔，説好的信義呢？”江餘心中默默吐槽，聽着遼叔胡編煞有其事的謊話，忍不住偷笑。

也許是害怕蘇羽兒太聰明，識破了自己的謊話，遼叔最終還是打岔説道“若我沒記錯，今天應該是你爹的五十大壽了，嗯…晚些時候我備份壽禮，去見見我這個老朋友。”

“師父願意去，那是最好不過了，爹爹一定會很開心的。”蘇羽兒高興地説道。

“你跟我一起去。”遼叔似是不經意的對身邊的江餘説道。

“啥？”江餘一怔，沒明白遼叔到底什麼意思。那邊正好周烈被放回來，他過去接了一把。便沒來得及細想。

而聽到遼叔對江餘説的話，蘇羽兒咬咬嘴，內心有説不出的高興，可她畢竟是大家閨秀，不能和小女子一般高興的表出來。但兩食指還是興奮的互相環繞快速的旋轉着。她自己其實也覺得奇怪，心説自己這是怎麼了，只是剛和他認識一天而已，便想着和他多説説話，可是女子的矜持，讓她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和江餘去説話。萌動的心撲撲亂跳。

不道蘇羽兒心中如何胡思亂想。這邊江餘將周烈扶將出來，此時的周烈有點暈暈乎乎的，適才葛三剛才一直要殺他，把他直接給嚇得暈了過去，搶救了半天，現在才緩過勁來。

“我是不是死了？”周烈有些呆呆的問着江餘。

“是啊，因為你濫賭！閻君決定讓你去當廁神。”江餘沒好氣的説道。

“啥？”周烈聞言，悲痛絕，差點哭出來，忽然看看江餘，又看看遠處的那些人，還有葛三等人。

“你和他們都死了…我還活着？”

“廢話，哪那麼容易死。”江餘斜了他一眼道。

撿回一條命的周烈眼睛倒是很尖，一下就看到了遼叔，而沒説幾句話，他就意識到遼叔和空無社之間的關係。對遼叔他是滿口道謝拜年的話，令旁邊的那些人聽了，都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發冷。而遼叔卻意外的能笑而受之。

遼叔教育了幾句葛三後，讓他帶着人返回空無社反省。而後在蘇羽兒等人的簇擁下，前往蘇家。蘇羽兒早就派人回去報信。故而遼叔和江餘等人，還沒進蘇家大門，就見裏面已經有一大堆人湧了出來。為首一人，身着暗紅長衫，看面上，長髯寬鬢，只是口眼很是不好看，似是有些歪斜一般，甚為醜陋。

“這個難道是…”江餘遠遠的看到了，嚥了口口水，心説難道這個人就是做壽的蘇老爺，就是蘇羽兒的爹。江餘雖然説不上閲人無數，但在雲殿可以説各種奇形怪狀的人都見過了，可是卻沒見過有這麼醜的。

“這真的是親生的麼？”江餘腹誹，他偷眼看了看蘇羽兒，心説蘇羽兒的身材樣貌，雖然説比不過自己之前見過的那個神秘女子，但是怎麼説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這幅容貌，就是放去天風城，那也是首屈一指的。這樣的漂亮的女兒，怎麼會有這麼難看的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