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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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江餘獨自練劍，不知不覺中，那女子又出現了。和上一回不同，這一回她話都沒説，揮劍便攻了過來，而江餘見招拆招。與那女子又打在了一起。和之前一樣，江餘依舊是輸，可是江餘的悟過人，很快輸的越來越慢了，一夜之間，已可以和那女子過上十招而不敗了。雖然只比昨天進步了三招而已，但是熬過三招是何等的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江餘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第一夜手時，江餘略估算過那女子會的招式，大概只有一百餘招，可以説相比自己而言少了許多，但今天手，她比昨天多用了不少招數，而且那些招數都是自己會的。江餘見此，心説果然如劍靈所言，這女子從自己這裏，也學了不少劍式過去。

江餘觀察並學習女子的驅使靈氣的辦法，發覺她驅使靈氣的辦法只有七十餘種，遠不如自己多，但有大概三十餘種，是自己不會的。江餘一邊打鬥，一邊將那些驅使靈氣的辦法也學會在心，有的乾脆剛學會就用了出來。

令江餘比較佩服的是，那女子雖然會的劍式不如自己多，驅使靈氣的辦法也不如自己多，但她就是能贏。通過不同的驅使靈氣的辦法，配合不同的劍式，可以化出無窮的變化來。而江餘也正學習她這一點，隨機而變，兩個人猜招破招，均是渾然忘我。

而後的子裏，江餘夜夜都與這個女子鬥劍，可是十多天裏，江餘沒贏過一次，但輸的次數越來越少，從最初的七招被打敗，到後面的十招，十五招，最多的一次，江餘拼命竟鬥到了二十二招才被擊敗。現在的江餘，一閉眼，眼前就是天光雲影劍技的拆招破招。

至於對那個女子的瞭解，江餘幾乎還是零，打了十多天了，可是那女子説的話加在一起十句都沒有。更別説問出那女子名字和來歷了。

該來的總會來，江餘一直很不希望那些達官貴人再來，他並非是怕死。而是因為鬥技場是晚上開始，若是耽擱了時間，很可能錯過和那女子鬥劍。

這一夜的鬥技場，又是一夜的腥風血雨，不同的是，這羣犯人和林憂見識了一個兇殘異常的江餘。江餘幾乎用最快的方式，放倒了自己五六個對手。而後在那些貴族老爺們下巴都沒合攏之前，就勝利離場，而後飛奔着返回地坤殿。

“她不會錯過了，就不來了吧。”飛奔的江餘很是擔心，雖然説林憂每次給他安排的對手，都是看起來很強，實際上都是外強中乾沒什麼本事的草包，但畢竟懸殊的修為差距擺在那裏，想要解決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今天江餘為了快速解決對手，反而還受了點輕傷。緊趕慢趕的，時間還是比平時遲了半個時辰。

今夜天降微雪，飄飄蕩蕩。江餘返回地坤殿的時候，發覺整個地坤殿之中，已經落了一層積雪。而在積雪之中，那個女子早就等候多時了。落雪之中，女子清冷的面容，更顯絕，江餘見此，竟也有幾分的怦然心動。

“你受傷了？”那女子看得到江餘一條包紮好的臂膀上還滲着血。

“不礙事，又不是這隻手拿劍。我今天一定要打到二十七招才行！”江餘説罷，將自己的劍取來，與這女子再度過招。落雪對這二人來説，並沒什麼太大的影響，而揮劍之後，江餘便再度全神貫注起來。

這一回，江餘竟然一口氣就打到了三十招才戰敗。

“就算你看我受傷，也沒必要讓我，這樣就沒意思了。”江餘看着那女子説道。

“我何時讓你了？”那女子淡定平和的説道。

“你在第十五招的時候，就可以贏我了，只是你用氣的方法很怪。”江餘一邊説，一邊比劃着運氣的方式。

“笨蛋，你説的那個是她不會的，她沒讓你！”一直旁觀的劍靈忍不住罵道。而劍靈説過之後，江餘才回過神來，心説果然是這樣，自己練劍入神，本就把這茬給忘記了。

江餘聽得到劍靈的話，那女子可聽不到。他見江餘比劃運氣的方式，她也是極聰明的，一學便會，清冷的面容上浮現一絲人的微笑，道“這法兒很妙，為何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的還很多呢。”江餘心中如此説着。也許是鬥技場歸來，殺氣戾氣仍在，江餘這一夜鬥劍一直保持在三十招左右，就戰績而言，可是最近最優秀了。但江餘卻開心不起來。因為很多次江餘都覺得對方有勝自己的機會，只是驅使靈氣的方法不對，故而自己才能僥倖多打幾招。這種僥倖江餘初時沒覺得什麼，多了以後他便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明明她有更好的選擇，可是…”江餘心中想的是，即便這樣下去自己能贏，也有勝之不武的覺。

“你若想教她的話，我也不會反對的。對手越強，你提高的才能越快。”劍靈似看破了江餘的心思。

“可我還完全不知道她的來歷啊。”江餘也有自己的擔心。

“我知道就行了，你放心吧。”劍靈安道。

有了劍靈的許可，江餘便不在藏着掖着，將自己所會的天光雲影劍技驅使靈氣的方法，毫不保留的與那女子共享。那女子悟驚人，江餘隻説一次，她便可以學會，而且很快就可以運用自如。直接導致江餘的戰績節節下滑。雖是如此，江餘自己卻清楚，自己的劍技的進步是越來越快的。在下滑了數天後，他的戰績開始反彈，而且進步的越來越快，未出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可以和這個女子打到一百招了，但仍然贏不了。

這段時間，女子的話開始多起來，但也只是相對而言，每天説的話，最多也不過是十幾句而已。江餘依舊不知道她名字，但知她天有些單純，但又聰明無比，除了劍技以外，她關心的事似乎很少，或者説，她本都不懂。每次江餘從鬥技場回來，不管多晚，她都會靜靜的等待。

這一段時間，江餘在鬥技場依舊是大殺四方，他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白月國來過雲殿的貴族們，也都知道這邊有一個修為很低，但真的打起架來兇狠無比的人。下注的時候，也開始有人留心眼，而不是盲目的只壓他輸了。

晚上練劍，白天休息，但江餘仍然有時間修煉雙極劍心，很快他第五重也突破了。他從二重，突破到五重，用了僅僅兩個月左右的時間，這樣神速的修煉，已經比雪漫大陸一般的天才也要厲害許多了。而江餘之所以如此厲害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的雙極劍心至純至犀。如劍靈之前所言，他即便不練，雙極劍心也會自己逐漸增強。別人從四重到五重，需要的是成倍成倍的靈氣積累才行，而江餘三成左右的的靈氣積累都是雙極劍心自己增強的。他自己實際修煉的約佔七成左右。體內的靈氣越多，基數就越越大，滾雪球一般的提升的速度便越快。

江餘的飛速進步，讓那女子驚訝。更讓林憂驚訝。林憂當江餘是棵搖錢樹的，可是這搖錢樹進步的有點快，他的對手也開始越來越難找了，而能騙到的傻瓜，也越來越少了。而他對江餘的許諾，也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江餘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可能兑現，故而也一點都不失落。

這一江餘從鬥技場歸來，卻是重傷嘔血回來的。這一回他最後一個對手，和之前的那些外強中乾的對手完全不同，這是一個完全厲害的靈氣境九重的強者，讓江餘吃了大虧。江餘雖然眼睛犀利，反應迅捷，贏下了這一場，卻差一點把命給丟了。而若非最後一招江餘贏下來了，他便連枯殘七絕也用出來了。

“我回來了。”江餘返回地坤殿時，依舊看到了那個守望的身影，那個似乎在等他回家的身影。

“你傷的很重。”那女子看的很清楚，關切的説道。

“我沒事，你看我受傷哪次不是沒多久就恢復了。來…鬥劍！”江餘出自己的寶劍，卻踉踉蹌蹌，站都有些站不穩了。最後乾脆坐在了冰冷的地上。若非是想着還有人等着自己，恐怕他早就摔在半路了。

那女子見此，長劍還匣。一閃，便已到了江餘面前，她打坐於地，微微闔目，十指間靈氣環繞。此刻的江餘已經差不多失去意識了。只覺有一股和自己靈氣極為相似的靈氣自自己的雙掌湧入身體。這股靈氣，維持住他最後的意識。江餘濛中不能自已。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昏厥過去。

一場罕見的大雪光臨了雪漫大陸，而雲殿幾乎是第一站。這裏的犯人生活本就艱辛，這樣的大雪之下，活的更是悽慘。只能湊在一起取暖，目睹一個又一個人在嚴寒之中絕望死去。

天快亮之時，風雪過境，而江餘也緩緩醒了過來，暮然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雪堆之中，自己身邊的雪，堆了有差不多有一尺高。幾乎快把他給埋了。濛中他發覺自己的懷中似乎趴着一個人。

“怎麼回事？”江餘嚇了一跳，回想一番，自己昨夜差一點就死了，那個和自己一起練劍的女子似在最後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低頭看懷中那人，撣去風雪，果是那個女子。那女子倒在他的懷中，渾身冰冷，似死了一般。

“還活着…”江餘小心的探一下鼻息，發現那女子雖然還有氣，可是氣息也已經很微弱了，很像是病入膏肓的人才會有的呼。

對生病來説，江餘是很有經驗的，他知道這樣冰冷的地方不行，必須去温暖一些的地方才行。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便將那女子抱起，打算去別的較暖的地方。可他剛站起來，那女子竟然醒了。

“你…你要做什麼？”那女子醒來後發現自己被江餘抱起，驚訝萬狀。

聽女子説話的聲音，不像是有病的人，和她平裏差不多。江餘有點呆的問道“你好了？”

“我…先放我下來。”女子有羞赧之意，可臉上卻依舊蒼白如雪。江餘小心的將她放在平地，而後道“我以為你要死了…”

“我沒事…”那女子看看東方已快魚肚白，回身對江餘道“你大傷初愈，不可以再與人手，好好休息幾天，三後我會再來。”説罷拿起自己的劍，縱身飛走，這一回，留給了江餘可以看到的背影。

“真的沒事麼？”江餘聞聞之間殘存的似梅花一般的香味，看着那女子退去的方向，心説方才他方才看到那女子似是咳嗽來着，想來她一定病的不輕。自己還沒來得及和她道謝，她就又走了。

那女子走後，江餘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覺一些無關緊要的外傷沒有回覆，但是要命的經脈內傷，卻幾乎都好了。驚訝之餘，那劍靈浮了出來“那女子竟然不惜命幫你療傷，真是個傻姑娘。”

“不惜命？”江餘愣了下，道“這話如何説？”江餘對療傷之事也知道一些，可是若説不惜命恐怕就有些過了，畢竟女子比自己修為高這麼多，若想替自己療傷，最多也就是耗費一些靈氣。

劍靈道“她若論修為，勝過你不知道多少。但她體質不佳，又強練凌霄劍意，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命大了。昨夜她又以靈氣救你，為你療傷，估計半條命都已經沒了。”

“強練凌霄劍意？你説她用的是凌霄劍意？”江餘聞言，震驚不已。他早就發覺那女子所用的功法和自己所練的差不多。説到凌霄劍意，江餘立即就想起那一殺死雪猿之人，用的也是凌霄劍意。忙問道“那一殺死雪猿之人，也是她麼？”

“應該是。”劍靈確定道。

“救了我兩次，我卻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她麼？再找一塊龍血石？”江餘問道。他從劍靈的話中差不多知道凌霄劍意應該和雙極劍心有相似的地方，而那女子必然是沒練過洗髓養脈訣的。

劍靈道“龍血石…不説再找一塊龍血石有多難，即便真的找到了，她練了涅槃再造篇，便是要消去全身的修為重新來過。凌霄劍意與雙極劍心同源，練來不易，消去更難，恐怕要受萬千苦楚才行。”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江餘自然是不死心。

“我只對劍道修行瞭解較多，其他的知之甚少。”劍靈無奈的應道，江餘無言，心中有些不忍。劍靈見此，道“我相信肯定還是有辦法的，你後若有機會，可以求教一下那些煉丹的丹士，他們或許有辦法。”

“那就只能以後再説了。”江餘這般想着，忽然又苦笑一聲，心道自己現在困在這雲殿出不去，還談什麼以後，自己要想辦法離開這裏才是對的。這一回的對手忽然變得如此強力，相信不是偶然。自己在這邊已經贏了太多，已經小有名氣。江餘不止一次看到遠處有達官貴人對自己指指點點，分明是他們已經認識了自己。自己對林憂的價值已經很低了，而林憂恐怕也已經打算要放棄自己了，否則不會讓自己挑戰如此強硬的對手。這一回是有那女子在，自己才撿回一條命，下一回林憂肯定會給自己安排更強的對手，能否活下去，已是未知數了。

江餘的擔心很快就成了現實，三天之後，雲殿又來了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