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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半死人遲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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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餘在牀上躺了足足七天,方才可以下牀走路,他很希望自己快一點完全恢復,可聖師告誡他在完全恢復之前,絕不可以再催動靈氣,而且關於枯殘七絕,聖師更是給下了完全的令,不允許江餘再用,因為枯殘七絕的反饋,足可以將江餘的身體撕個粉碎。不能練功,但江餘一樣可以有事做,多數時間他都是在替聖師翻譯古籍,而其他時間,便是和聖師學習如何煉丹。青煙渺渺,竹林脆笛,在這樣的環境中,江餘狠戾烈的心,逐漸變得平和。

聖師為人,雖然看着頗為偏怪異,但和醉東籬差不多,至情至,待人至誠。相處一陣子後,江餘也清楚了他和醉東籬以及明玉壇中人的關係。

原來現在的明玉壇宗主妙華真人和枯燈老人,還有一個師兄,名喚御青君。御青君有三個弟子,聖師與醉東籬便是其中之二,醉東籬是明玉壇狂名峯院主,而這個聖師,則是長生峯院主。不過這二人如今已經都不收徒弟,狂名峯還有一些弟子,而長生峯內院則只剩聖師一人。她生孤僻,又不招人喜歡,且她自己也不願意與枯燈老人等內院院主為伍,索搬出了長生峯,在此避世。

不説江餘如何養傷,且道萬世峯。

萬世峯逐雲殿中,院主巫煉正襟危坐,而在他的面前,半跪着一名萬世峯的內院弟子,那弟子還有一隻胳膊,正是大難未死的周平。

之前一場戰,周平重傷,後被清理戰場的明玉壇弟子所救,送回了萬世峯,如今他方才能動,便來巫煉這裏請罪。

聽着周平將過往之事大概説完,本在喝茶的巫煉,將手中的茶盞,一下按個粉碎。而後他站起身來,看着窗外,沉默許久,忽然惱恨道“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弟子。”周平拜入巫煉門下,起初巫煉對他沒什麼太大的覺,後來他發覺周平為人做事,正直無私,修煉劍技也刻苦勤勉。在諸多巫煉的弟子中,他的進境是最快的。而巫煉也逐漸開始對周平寄予厚望。害怕他有所失,便是天問大會,巫煉也沒讓他去參加。可誰想到這寄予厚望的弟子,竟然做出如此讓他痛心的事。私自跑出去就算了,竟然還將胳膊丟了一條。

聽到巫煉之言,周平叩首,道“弟子知錯,但弟子不後悔。”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有這樣的一天,那個叫江餘的小子,肯來救你麼?”巫煉怒道。

周平未加思索,道“弟子相信江兄弟一定可以。信君如信我,若非如此,弟子也不會冒這樣的險。”聽到這樣話,巫煉更是生氣,一句話都不説了。便聽周平繼續道“師尊曾説,劍之道乃人之道。為劍之道,便是為人之道。江餘對弟子曾有授業之恩,更有兄弟之情。他身陷為難,弟子無法袖手不管。若如此,人道難為,劍道何成?”聽的周平一番言語,巫煉竟是長嘆一聲。心中是又恨又愛,恨的是周平不珍惜自己。愛的是周平心正。他最開始收周平,本指望的是借周平之機,收江餘入門。而後他漸漸發覺,這個叫周平的年輕後生。不僅好學,且人品端正,悟也極佳。心説若假以時,他的修為必成一代宗師,成就自然在自己之上。為人師者,如此便是最為欣之道,若存妒忌之心,便不足為師了。

看看周平,巫煉終是心中不忍,道“起來吧,你臂傷還未曾痊癒。”周平領命,站起身來。看着周平,巫煉沉片刻後道“你先回去好生休養,過幾天和我同去一趟苦修峯。”

“苦修峯…”周平聽到這三個字,心中還是頗為訝異,因為他在內院曾聽人説過,苦修峯已經荒蕪了,並沒有人居住,師尊叫自己和他去苦修峯,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之後的清晨,巫煉叫上週平,師徒二人同去苦修峯,苦修峯上,果然如傳言一般,荊棘雜草滿地,而逐漸向上後,上面更是白雪覆蓋,沒半個人影。直到走到苦修峯的頂峯,才能看到那殘破的苦修峯內院。殘垣斷壁,即便是有人,恐怕也是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了。師徒行走於這些殘破的建築之中,最終巫煉停在了一個閣樓之前。

“別蕪院…”周平念着那閣樓前匾額上的字。他很清楚,所別蕪院,實際便是停放屍體的地方,通常內院之中若是有人亡故,在埋葬之前,便要放在這裏。

“師尊來這裏做什麼?”周平很是納悶。但見巫煉邁步走進了苦修峯別蕪院,周平緊隨其後。果然苦修峯別蕪院和其他各峯的別蕪院區別不大,裏面停放着一大堆的棺材。只是這裏的積雪很深,儼然已經很久很久沒人來過了。

就見巫煉尋找了一陣子,在一口黑的棺材前停了下來。而後用指節敲了敲那棺材,道“遲渠在麼?巫煉拜訪!”見到師尊如此舉動,即便周平不是膽小之人,但也頗為驚異。而讓他更為訝異的事情還在後面。就在巫煉敲了幾次以後,便見那棺材吱呀呀竟然打開了,而且是有人在內部打開的。一隻白皙瘦弱的手從棺材裏伸了出來,用力一壓,一個瘦如骷髏,沒有頭髮眉的人,從棺材裏坐了起來。便見他咯吱咯吱的活動自己的筋骨,每一下都讓自己的骨頭髮出脆響聲。

“找我有什麼事?”那人嘴巴沒動,説話的聲音更是細小而沙啞,若不仔細去聽,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他問完這話,一眼便瞥見了只有一條胳膊的周平,便明白了巫煉的來意。

“我的規矩,你當知曉。”那怪人説道。

巫煉聽他這般説,從袖中翻出一個卷冊,另外又從背後解下來一把劍,一同遞給那個怪人道“孤本天麓劍策一卷。地階上品飈風劍一把。”

“飈風劍…”周平是不太清楚天麓劍策的價值,但飈風劍他知道,那是師尊巫煉的愛劍,是隨身攜帶的佩劍之一,如今竟然要送給眼前的這個怪人。

那怪人收下東西后很是滿意,打量了下週平,如同機械一樣,轉頭對巫煉道“你可以走了,半個月後保證他恢復如初!”説話的時候,他深呼一口氣,對着周平吹過去,周平瞬間便覺得頭暈目眩,不省人事了。

聖師的小院之中,江餘和平時一樣,看着聖師煉丹,與其説聖師是在煉丹,不如説是在做實驗。因為他煉的每一味藥,都是出自江餘翻譯的那些古籍。那古籍之中的記載,真假參半,並非是每一種藥都有用處,但縱是如此,聖師依舊是樂此不疲。

“前輩,之前我聽你説你們師兄弟三人,另外一人呢?”江餘見聖師煉丹已經結束,等待開爐後,他方才出聲問道。

聽到江餘問這個問題,聖師想都沒想,直接道“死了。”

“死了?”江餘聞言略為遺憾。可那聖師忽然又道“那傢伙是個怪人。”聽到這話,江餘心中揶揄道你還好意思説別人是怪人麼。可是他轉念一想,這能被怪人稱呼為怪人的人,一定非常的不簡單。便問道“他怎麼個怪法?”聖師看了一眼江餘,道“一個説死就死,説活就活的人,你覺得他怪不怪呢?”

“這…”江餘更聽不懂了。

便見聖師一邊從丹爐中取出練好的靈藥,一邊娓娓道來“我師兄叫遲渠,生怪異,就喜歡研究各種奇異的術法,不管妖術仙術咒術幻術,他皆通。於煉丹之道,他也可以自成一派,和我參閲古籍不同,他總是別出心裁,自我創造,卻也因此差點丟了命。”

“怎麼説?”江餘心説這人聽起來還有意思的。

“哼,百年前,他執掌苦修峯內院後,因為他自創的丹石,引發了苦修峯的一場災變。整個苦修峯上的人幾乎都死光了。他自己也受到了重創,雖然沒死透,但至今為止,依舊是半死不活的。”

“果然是個怪人。有機會一定見上一見。”江餘笑道。

“靈草似乎又不太夠用了,回頭我還要出門去採集一些。”聖師看着他儲存靈草的如意袋中幾乎空空如也了,對江餘説道。

江餘聽到這話,沒説什麼,心中卻道自己為了幫助她煉丹,也是滿足自己好奇,把自己儲存的那些靈草,幾乎全都給了她,可她大手大腳的使用靈草煉丹,便如同拿靈草當柴火燒一樣,完全是無底,便是再多,也是完全不夠用的。

“我出去採藥的時候,你可不許欺負魅兒,知道麼?”聖師用幾乎威脅的口吻對江餘説道。

聽聞此言,江餘無奈道“我怎麼可能欺負她呢?”

“你知道就好。”聖師説完這話,便收拾收拾丹爐,而後風風火火帶了一些採藥的工具,出門去了。

雷厲風行的聖師走了,江餘來到魅兒的房前,向裏看了看,小丫頭還在睡覺未起。江餘返回自己的房間,繼續翻譯他的書。翻譯了一陣子後,便聽得一陣腳步聲響,還有咯吱咯吱嚼東西的聲音。江餘便知道是雲清來了,自從上次她離開後,便沒有再來過。江餘望着窗外,試圖看看那雲清在哪裏,看了一圈,卻未發現雲清的蹤影。

“嘿!”忽然一聲招呼,嚇了江餘一跳,就見在房樑上倒掛着一個人,正對他擺手,不是雲清是誰。

雲清這樣出來,江餘也不意外了。便見雲清從房樑上下來,大步走到江餘的屋中,毫不客氣的拿着江餘桌上的水果吃着。

“你恢復的不錯麼,我上次來的時候,你還昏不醒呢。”吃水果的同時,雲清上下打量着江餘説道。

“還好吧,只是還完全不能用靈氣。”江餘握拳,覺自己的手上酥酥軟軟的。

“真好吃,哪裏的?”雲清一邊吃着江餘桌上的水果,一邊讚歎道。

“那是魅兒採來的。”江餘笑道。他看看雲清,道“雲清師姐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

“我?”雲清想了想,道“沒什麼大事,不過我來這裏是為了來嚇嚇你。”

“嚇我?”聽到這話,江餘嘆息一聲,心説雲清有的時候便是小孩子心。可他見雲清示意他向窗外看,江餘會意,側目看過去,愣住了。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