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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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很快停在了家門口,思文拉了拉坐皺了的裙子,正準備下車。方正一把按住車門,她不解地轉頭看他,方正臉陰霾,目光正怒視着前方。思文又是一怔,透過擋風玻璃,看見家門口正鬼使神差地停了輛紅的雪鐵龍車,昏暗的燈光把它照得異常顯眼。她大吃一驚,那輛車竟就是方才丟棄的那部。
思文不解地再次看向方正,後者的臉更暗了。她下意識地低喃:“你的車——”此時,計程車司機見他們還不下去,便不耐煩地道:“還要繼續開嗎?”一句話提醒了方正,他沉着聲音説:“往前開!”車子很快就啓動了,思文還沒回神,街口的陰暗處衝出一輛車,筆直地衝向他們,在他們的正前方停了下來。
那司機開了一輩子的車,幾時見過如此場面,他嚇了一跳,本能地緊踩住剎車,車子被慣帶動仍然往前衝了幾米,才“砰”地撞上了那輛車後頓住。他愣愣地看着前方,想是嚇傻了,額頭冷汗直。
車裏有人走了下來,藉着昏暗的燈光,那人臉陰沉一如方正,眼底燃燒着怒火。他筆直地朝他們走來。思文的腦中一片空白,那身影她太悉了。黑的長風衣罩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形,是丁天皓啊!
“他——他——”她捂住嘴,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到恐懼。丁天皓已走到他們的車前,一把拉開車門,方正也緊繃着身軀,扶着車門緩緩地下了車,火藥味在他們之間迅速地蔓延。
思文愣在那不知所措,直到那司機顫着聲音道:“小姐,你也下車吧!”她後腳一踏出車子,那輛車便“呼”地逃離了戰火,留下他們三人站在夜裏,僵持着。
思文以為他們又要開戰了,可是沒有,兩人只是默默地對視着,筆直地站在那,誰也不動,誰也不説話。這種冷戰甚至比熱戰更是可怕,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完全失了方寸。
一陣風呼嘯而過,吹亂了她的長髮,在她拂開繞到眼前長髮的一瞬間,兩個人影開始飛快地晃動了,一如上次,這次她也沒看清到底是誰先出的手,總之,他們又開始用拳頭解決問題了。
思文驚在那,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丁天皓的拳頭擊中了方正的膛,方正踉蹌着退了好幾步,才站定。丁天皓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下巴受了傷,嘴角咧開了,血正滴滴嗒嗒地往下淌着。
“不要——”思文衝了過去,站在他們的中間,急急叫着,“別打——不要打——求你們——”兩人停了下采,繼續怒視着對方。
“你好大的膽子!”丁天皓冷着聲音道。
“我的膽子一向很大!”方正的聲音也同樣不帶温度。
“你忘了我是誰了嗎?”
“你也忘了我是誰!”兩人同時一怔,不錯!他們確實忘了彼此,曾經是出生人死的兄弟,曾經共同一醉到天明的知己,曾經…但如今卻為了個女人,他們又如此仇恨彼此。
而那個女人——他們的眼光同時轉向思文,思文正忙着在她的皮包找什麼東西。她顫着手,翻了老半天才找到了紙巾。方正已站定了,看來不曾受傷,而丁天皓的嘴角仍在着血,她急急地奔向後者,皺着眉,小心地替他擦拭着。
那樣輕、那樣柔!是的!就是那份醉人的柔情打動了他,丁天皓愣愣地注視着近在咫尺的思文,再次肯定了自己的選擇。如果要他重新來過,他仍會為了她放棄一切,方正算什麼!他就連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但是——他卻不可以不要她。
“跟我走!”丁天皓輕輕地説,那語氣卻是絕對的霸道,思文怔了下,不着痕跡地退了一步。間有隻手臂迅速地收緊,下一刻她便被攬進了他的懷中。
“跟我走!”他提高了聲音,那慣有的霸氣再次嚇到了她。她一驚,用力地推他。
“不!我哪也不去!”
“放開她——她不願意做的事,你為什麼總是強迫她。”方正怒火沖沖地大踏步走了過來。
思文大力地、徒勞地掙扎着,嘴裏本能地叫着:“方大哥!救我——”那叫聲無疑是惹怒了丁天皓,他鐵青着臉,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大力地拖着她一轉身,往車前奔了幾步,把她進車裏,自己也迅速地擠了進去。砰!他用力地關上車門,踩了油門,車子衝了出去,衝進漆黑的夜裏,反光鏡中映出那輛紅的雪鐵龍也啓動了。他不由咧了咧嘴,那輛車怎麼能比得上他的速度。
車子飛速地行駛着,那車速比起傍晚時方正的車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此時她竟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覺,車子平滑、沉穩,完全沒有那種被拋出去的離心力。尤其是車裏瀰漫着那份悉深沉的男氣息,讓她的心奇異地湧上一陣安寧,在這裏即便是剛才無法忍耐的恐懼竟然也一絲絲地退去——不會是被他鐵青的臉嚇得麻木了吧!她這樣暗忖着。
¤¤¤吱——他的車停在了一幢巨型的洋樓前,車門被他大力地打開,把她拎出來後,又大力地關上。他是憤怒的,他全身上下的緊繃,無一處不在告訴她這點。思文乖乖地任他拎着,動也不敢動,手臂被他捏得生疼,她齜着牙,忍耐着。
直到他開了門,把她大力地擲向沙發,她才恢復了自己的意識。看着他怒氣衝衝地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她,他的眼神如此的陰霾,她猛嚥了口口水,努力強迫自己不要那麼恐懼。
他的頭向她俯來,熱熱的呼噴濺到她的臉上。
“我是該把你捏碎了進肚裏去,還是該狠狠地打你一頓,以示懲戒你對我的不忠!”思文驚恐地瞪着他,他似乎真的在考慮了,雙臂環着,左手支起,撫着下巴的鬍子碴。
再次了口口水,思文語無倫次地道:“我——我沒有——你別嚇我——”
“沒有什麼?”他一把抓住她,彎下,把她攔抱起,走上樓。思文被動地仰着頭,他的臉就在她眼前,嘴角血跡未乾,而他每一次開口説話,都似乎牽動了傷口,血便汩汩地出。
“你的傷——”她輕觸着他的傷口,顫着聲音低喃。
“拜你所賜!”他壞脾氣地道,怒火再次在眼底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