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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〇節傾倒的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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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〇節傾倒的大廈“過年前有去過紐約?真的?一定去看過自由女神了吧,帝國大廈,照片照片,我要看照片…對了,有去看過尼克斯隊的比賽嗎,你知道的,我男朋友是尼克斯隊的球,老是通宵看籃球,煩死我了…”

“唐雲喜歡看籃球嗎?我怎麼不知道…他不是號稱不喜歡鋼琴之外的任何東西麼。”

“唐雲?好久以前的事情啦,我都換了兩個男朋友了,現在我的達令…呵呵,改天讓你見見,他是個模特,很有情哦…嗯,你還記得唐雲,不會是因為他以前喜歡過你吧,如果你有意思,我可以跟你聯繫他,我們現在還是好朋友的。”

“唐雲…我?怎麼可能…”

“我是以前就知道他有那個意思啊,他是彈鋼琴的呆子,你也會鋼琴,業餘時候不是還向他請教過麼,雖然一直許默都在追你,其他人都有些自卑…但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呢…對了,你和許默怎麼樣了?”

“我和許默…我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好不好,不知道你們幹嘛總覺得我該跟他在一起。”

“許默的氣質和你配的吧,家世也正好相當,大家都這麼覺得…當然,真要選誰還不是你自己的事,唐雲他暗戀你很久了,也很不錯的…”

“好了好了,別亂點鴛鴦譜,我和唐雲只是朋友,他人好的,不過…你們分手了還是好朋友啊?”

“為什麼不可以,反正…好聚好散啦,一開始也沒有覺得會跟對方結婚,我也覺得唐雲好,不過要結婚。家裏肯定不允許啦,你知道的,為了愛情放棄一切那種説法其實也太理想化了,最後還是得找個家世相當的人啊,又能幫家裏解決一些問題,反正唐雲也明白的,後來大家住到一起就漸漸有些摩擦,相見好同住難嘛。都是這樣,趁着情緒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趕緊分了,現在還常打電話聯繫,他了個女朋友,也是老師,我見過,文靜的,有些氣質跟你很像哦…”

“喔。呵呵…”

“呵,別提這些啦,對了,開學這幾天是你們老師最忙地時候了吧?”

“嗯,是有點。不過一切按部就班還是很簡單的吧,雖然不是加班,不過倒也是按照加班算的,工資倒是不少。”

“別人也就罷了。你還缺那麼點工資麼,不過以前你很少參加這些宴會的,從美國回來之後,你開朗很多啊。”

“還行,醫生説心情開朗對我的病情有好處,那個…你表嬸的,那個什麼…”

“表姨的侄子…説着我自己也覺得拗口的,呵呵…”

“嗯。我問過了,他現在要轉班會很麻煩,因為呢…他高一已經讀過一個學期了…”

“表姨她們説那個歐老師不行,説是特招班地人讀書都好一點,老師也更好…我是不知道這些啦,不過表姨她們的公司現在發展很好,最近開始聯繫國外市場,認識的這些人裏只有她們有歐洲那邊的關係。這個面子我撫不開啊…”

“嗯。呵,特招班…這些其實都差不多的。不過…這樣吧,名還沒有報完,讓你的表姨找關係找個學校,我這邊也活動一下,個轉他到其它學校的轉學證,然後再個轉回來的,一進一出,進什麼班由他選,不過班主任那裏,最好還是讓你表姨那邊送點禮去…”

“這樣就沒問題了?”

“只能這樣,否則無緣無故地説不想在這邊讀,就算是學校領導去説話,歐老師會怎麼想,他表面上當然不説,但心裏會記着地…”

“明白、明白,你們當老師也有難處的,不過你家裏什麼都不缺,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哪的話呢,朋友之間幫個小忙而已,別放在心上…”

“我知道這種人際關係其實最麻煩,雅涵,真的謝謝…”燈火通明,音樂之聲輕盈淌,是無印良品的《多心》,四周託着盤子走動地侍者、穿着各種禮服的人影,正月十六,元宵節剛過,這是一個江海上社會的晚宴酒會。

穿着黑的高跟鞋,紫地連衣裙晚禮服,一頭烏黑的長髮漂亮地倌起,雅涵練地保持着微笑,與方才的女伴興趣的話題,隨即與面而來的兩名年輕男式打過了招呼,揮手離開,又被一名應該叫叔叔的中年商人介紹給了他公司的新任ceo,聊了半晌,方才躲到角落裏拿了杯清水喝。

雖然自劍橋回來後便當了老師,但曾經也經歷過許多這樣的陣仗,就算是當了老師,生活也未必就簡單了,各種聚會參加得少,但對她來説倒並不算是多大地負擔,目光茫然地在人羣中轉了幾圈,沒有發現尋找的人,倒是旁邊的招呼聲又響了起來:“嗨,張雅涵老師。”一般不會有人在人的全名後加個老師的稱謂,心中閃過一絲疑惑,臉上優雅的笑容自然在第一時間恢復了過來,一回頭,卻是一個並不認識的年輕人,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正嘴角微微上揚地望着她,那目光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這人雅涵以前並沒有見過,不過看來也是個家境很好的公子哥,氣質是不錯地,但滿身地傲氣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多半從小到大都是一帆風順。微一遲疑,她才看到了旁邊跟她點頭打招呼的許默。

“呵呵,你好,我叫應子豐,聽許默説起過你,所以一直想認識一下。”那眼鏡男應子豐笑着走過來伸出了手,雅涵也伸出手來一握,順手捋開了耳畔地髮鬢:“你好。我是張雅涵。”既然是陌生人見面,打過招呼之後,也就沒有什麼很有營養的話題可説,應子豐骨地暗示着許默對雅涵的喜歡,雅涵卻也是微笑着裝成聽不懂,片刻,應子豐揮手離開,留下許默與雅涵在這裏。想來也就是他打招呼的初衷了。

雅涵與許默的關係其實一直就是單方面的追求,雅涵從來都是明確地拒絕,不過因為她一直沒男朋友地原因,許默也始終不肯放棄。就好像那句話説的一樣:“你可以不喜歡我,卻不能阻止我喜歡你。”這之前的半年裏,雅涵因為知道了家明與靈靜沙沙關係的真相而傷心,許默自以為有了機會,這樣的關係便顯得更加明顯。不過自從諸神無念的事件發生。其後雅涵在家裏治病,再接着去了美國,回來之後直到最近開學,雙方才又見了面,只是開學之初工作繁多。雅涵有了家明,對他更是無視,在學校裏次次錯過,到得此時。才終於有了詳談的機會。

些許沉默之後,靦腆卻熱誠的男子方才笑了笑:“呃,子豐他脾氣不是很好,説話恐怕不算好聽,不過總地來説是個不錯的朋友,你別怪他。”

“當然不會。”雅涵公式化的一笑,不説多餘的話。

人為製造的冷場,令得許默微微有些不自然:“上次學校的恐怖事件之後。聽説你生病了,想去看你,可是他們説你病情比較嚴重,沒能見到…後來聽説你去了美國治療,我看見紐約那幾天風雪很大,新聞上也有些不平靜,那個,你沒事吧?”

“沒事。這不好好的嗎?謝謝你的關心。還有…”她笑着舉了舉手中地酒杯,“我跟他又和好了…”

“呃…”

“我現在又跟那個人在一起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每一天都很開心,你跟我之間,我不好多説什麼,但是你一直都明白的…”她望着他,輕聲説道,“我從來都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喜歡就是喜歡了,沒辦法喜歡上的,怎麼樣也不行,這幾年來你對我的情,我很動,真地,但我現在過得很好,他對我很好,也很信任我,但無論如何,我怕有些無謂的事情影響到我們,你…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説,但是…”

“你的意思是…讓我別來煩你?”遲疑一陣,許默臉蒼白地説道。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我不是什麼很優秀的女人,我知道有很多女人喜歡你…”

“別説什麼好人…好人卡麼…”許默諷刺地一笑,搖了搖頭,“你是個好人,學校裏不都在當成笑話説嗎,聽説還是你地那個好朋友顧家明傳出來的…那麼,我可以見見他嗎?至少讓我知道是敗在了什麼人的手上…”

“他現在不在這裏,有機會的話,會的。”

“嗯,呵呵…呵呵…”許默點着頭,苦笑着,似乎還想説些什麼,但終究沒能出口,最終在那苦笑聲中轉身緩緩離開,人羣之中,留下了落寞的背影。

鬆了一口氣,她不是薰那種天生冷的女人,對於許默這些年來的追求,説不動自然是騙人地,不過望着這背影,更多的還是輕鬆與解,在愛情這種事情上,她的心情終究還是趨於傳統,寧願只被一個男人擁有着就已經很足夠了,雖然美中不足的是,那個男人不止擁有着她一個女人。

想到這裏,不由得無奈地聳了聳肩,目光再朝周圍掃了一遍,才終於在大廳的一角發現了那幾道悉的身影,家明、靈靜、沙沙三個人正圍在一張小桌子邊,一邊打鬧説笑一邊吃着東西,氣氛雖然熱烈,卻儼然有生人勿近、誰也不搭理的架勢。

真是羨慕哦。

心中不由得泛起微微的酸味。她自美國回來之後,由於心情開朗,以往對父親地許多看法也已經有了改觀,如今她在聖心學院有着重要地地位,許多有背景的富家子弟想要得到保送重點大學,乃至到世界地名牌大學留學,多半也得通過她的關係。這樣一來,人家承了情,對於整個張家也就有了好處。她雖然仍舊不參與張氏集團的運作。但參加這些以前沒必要來的宴會、酒會,其實也就含了與父親和解地意思在內。這宴會父親與小媽都已經來了,如今正在與一羣商界大佬在一旁説話,至於家明等人,來到這個宴會上的目的則很純粹,他們只是為了吃晚飯而已。

既然已經與家明在一起並且接受了他同時與靈靜、沙沙同居的事實,自美國回來,雅涵便時常與三人聚會。玩鬧在一起,畢竟她以前便與靈靜沙沙是好朋友,而且無論如何都無法對她們產生惡。畢竟相對於雅涵,靈靜與沙沙年紀有些小,也正好與家明相仿,縱使以愛情的自私,她偶爾看見兩名少女,心中也只有淡淡的內疚。不過內疚歸內疚,愛情是自私的嘛,她也只能維持着現在這種狀態,與家明曖昧地往來,好在家明情有些大大咧咧。即使是偷情,他做得也並不讓人到偷偷摸摸,相反更有些正大光明的味道,心理上終究還是過得去地。

聖心學院的開學向來是元宵以後。今天是正月十六,學校裏第一天報名,家明、靈靜與沙沙從葉家搬了東西出來,回到出租房進行打掃收拾,所有事情完之後雅涵見他們也累了,便提議一起到這宴會上吃晚飯。

這種宴會里,多半各人都有自己的關係,有自己的小圈子。雅涵平裏雖然來得不多,但認識她的人不少,也就免不了各種應酬,眼見幾人拿着一堆好東西放在身邊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心中便不由得怨懟,她可還空着肚子呢。朝着三人的方向走出幾步,只見家明也笑着轉過了頭來,隨即卻是疑惑地望向一旁。雅涵循着那目光向一旁望去。在人羣之中。那應子豐的目光也正朝她望來,皺着眉頭。很是不善,儼然像在説她不識抬舉一般。

朋友受了什麼挫折,表示一下憤慨是正常地事情,然而情上的事情,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自己拒絕許默也算是保持了相當的謹慎和禮貌,這四眼田雞倒底是什麼人,跟許默難道是玻璃麼…眉頭一皺,心中卻覺得應子豐這個名字似乎有些悉,像是在哪裏聽過。一時間想不到答案,她走到三人的身邊坐下:“哇喔,你們三個倒是清閒,我都被人煩了一晚上了…”

“又是找雅涵姐你走後門的吧?”靈靜笑着將一碟早已準備好地食物推到雅涵的面前,聽得走後門這三個字,雅涵只覺得家明的表情瞬間變得異常蕩,他們之間可還沒發展到這一步,只是上次開起玩笑之後,家明最近老是拿這樣的話題來調侃她,杏目一瞪,笑着接過了食物。只聽得家明笑道:“我看怕又是表白啊之類地事情,剛才我看到許老師了,反正他跟雅涵姐在一起無非就是那些話題啦,哦,人羣中那個像怨婦一樣看着雅涵姐的男人不會也是因為表白未遂吧?我覺得那怨念好大…”

“唔,哪裏?哪裏?”這話一説,靈靜跟沙沙好奇地在人羣中尋找着那位男怨婦,此時自然已經看不到應子豐的身影,雅涵笑着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那傢伙是許默的朋友,大概因為我拒絕許默老師,他對我很不的樣子,真是…叫做應子豐,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我覺得有點印象,但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應子豐?”家明停下了吃東西,“那是應海生的二兒子吧,他哥哥叫應子嵐,你應該聽説過才對…”

“朝海集團,東南地王?”雅涵一時間睜大了眼睛,她這下也是想起來了,應海生的朝海地產集團是中國目前地產界的帝王級人物,由上海到廣州、深圳、港澳一地,朝海集團直接或間接地地產生意幾乎涵蓋了整個中國地產界百分之三十的份額,在中國目前樓市只有走高沒有下跌的趨勢下,朝海集團的規模委實龐大到難以估量的層次。

在中國能做到這樣類似壟斷的地位,應海生在中央一直有着龐大的關係網,他本人雖然只是人大代表,但影響力卻是無比巨大,幾年前他的大兒子應子嵐逐漸接受集團事物後,應海生也就逐漸淡出商界,但威懾力卻沒有絲毫減退,這樣地一個巨人,在雅涵見過地人中,恐怕就只有一年前曾經到過江海的方之天可以相提並論。張家地產業跟地產界相隔甚遠,因此雅涵一時間還想不起應子嵐這個名字,此時被家明提醒,也不由得嚇了一跳。

“咦,這不是那個叫家明的同學嗎,玩得還好嗎…雅涵…”正在想着應子豐的事情,悦耳的聲音忽然在後方響起,一回頭,只見穿着一件華麗晚禮服的小媽正在後方笑望着她,家明站起身來叫了一聲阿姨,隨後是靈靜與沙沙兩人跟小媽互相打過了招呼。略微的寒暄之後,小媽打了個眼,拉着雅涵走到一邊。

“哎,那個顧家明同學是黃家的人吧?”

“嗯,是啊。”

“黃家出事了。”小媽望着她,輕聲説道,“剛才跟你老爸在那邊,大家聊起來,聽到的事情。”雅涵怔了一怔:“怎麼了?”

“黃柄翔倒台了,他這麼多年來在省委書記的位置一直有些不上不下,最近上面説風聲緊,可誰也沒想到回這麼快,才過完元宵呢,就今天下午,對他執行了雙規。”穿晚禮服的女人偷瞧了一眼正吃得興高采烈的家明,“這消息恐怕最遲明天也就會傳出來,有些事情大家都明白的,到了這個位置上的人,一旦被雙規,基本上就是完了,黃家這幾年來看起來風光,但能力其實不夠,都是黃柄翔的影響力照應着呢,黃柄翔倒了,牆倒眾人推…黃家也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