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落花時節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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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準是保險櫃的鑰匙呢,看起來蠻值錢的。我隨手把這鑰匙收在袖袋裏,剛走出兩步,忽聽西苑傳來陣陣嘈雜聲,齋堂的方向有一片火光沖天而起,我愣住一下,還沒等回國神來,只聽侍衞們高喊着“有刺客”聲音越來越近…
脖子上忽然一涼,肩膀已經被人大力扼住“別過來!”耳邊響起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微微側頭,原來剛才那個黑影並不是幻覺。黑衣人看起來很緊張,握着我肩膀的手微微顫抖着。
侍衞們很快將他團團圍住,吵嚷聲驚動了夜宴上的眾人,宇文慵和皇上聞聲趕來,見到我被黑衣人架在刀下,都是一愣。
“別,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挾持我的黑衣人聲音顫得厲害,我忽然覺得這聲音有些耳。他的手一抖,明晃晃的白刃微微劃過皮膚,脖頸湧起一陣涼意。
“別傷害她!”皇上臉上掠過一絲焦切,上前一步,衝口而出地説。話一出口,自己也頓覺不妥,下意識望了宇文慵一眼,背手立在一旁。
“放了她,我保你活着離去。”宇文慵沉聲説,探照燈一樣的目光,不動聲地掠過我的臉頰。
黑衣人對上他的目光,微微一抖,明顯是在害怕,卻還是壯着膽子説“只要…只要你們把水牢的鑰匙出來,我就放了她!”他説了這麼多話,我這才可以確定…這個稚聲音…我猛地回頭,只見他左眉上依舊缺了一塊,是那天做飯時不小心被爐火燒掉的,稚氣未的眼睛裏噬着緊張和恐懼――正是曾在北齊軍營裏照顧我的小兵阿才。
月光明晃晃地照下來,阿才看清是我,猛地一愣。緊張加上驚訝,手上的刀竟“咣噹”一聲掉落到地上,阿才急忙彎去撿,慌亂中忘了手中還有一個我,腳下一滑,兩個人就一起朝地上栽去…
拽着人質一起在眾目睽睽之下跌跤,這個刺客當的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我的被阿才手忙腳亂地壓在身下,腳踝硌到一塊大石頭,戳到了骨頭,鑽心的疼,不“啊”了一聲,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宰相府的侍衞們正一擁而上,阿才嚇的完全呆住,一動不動地癱在地上…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隊黑衣人從西苑的方向飛身過來,為首的一個揮劍格開砍向阿才的刀,劍氣所過之處,眾侍衞手中的長刀劈里啪啦斷了一地。見此情景,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我仰頭望向揮劍的人,皎皎月光下,他的銀面具泛着清冷晶瑩的光輝,一襲黑衣,幾乎與茫茫夜融為一體,周身散發着淡淡的殺氣。竟然是他!救過我兩次的面具將軍。
宰相府的侍衞源源不斷地湧過來,與這一隊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四周盡是金屬碰撞的聲音。面具將軍的長劍削鐵如泥,一時間竟無人敢近他身。側頭瞥見地上的我,湖水一樣的眸子泛過一抹複雜幽深的光暈。
“將軍…”阿才看到救星,哀聲叫道,間中了一劍,傷口處汩汩地着血。
腳踝疼得撕心裂肺,我的意識漸漸模糊,隱約看見面具將軍長袖一揮“砰”地一聲,四周起一陣濃煙…只覺自己陷入一個温暖而又悉的懷抱中,隨着他騰空而起…心頭一鬆,眼前漆黑一片,就失去了知覺。
三.
“將軍,現在已經打草驚蛇,關在水牢裏的兄弟可怎麼辦…”
“將軍,都怪阿才,已經到手的鑰匙又被搶了回去,現在可如何是好。”
“對了,我們可以拿這個女人去換啊!聽説她叫元清鎖,是宇文慵的侍妾,又是宇文護子的侄女,他們要是不給鑰匙,我們就殺了她!”
“不行,小憐姐姐是好人,我們不可以傷害她的!”
“阿才你少多嘴,什麼小憐姐姐,她叫元清鎖!”
…
“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耳邊隱約傳來嘈雜的説話生,吵得我頭都要裂了,只聽一個悉而好聽的聲音緩緩説了一句,四周立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潺潺的水聲和清脆的鳥鳴。
“啊!”一陣劇痛忽然從腳踝處傳來,我忍不住呻一聲,睜開眼睛,觸電一樣坐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溪邊的一塊大石上,面具將軍正在為我清洗傷口,修長好看的手指劃過我白皙的皮膚,我心中莫名一顫,腿雙下意識地往回一縮,卻被他有力的手掌緊緊扣住。他淡淡地抬頭瞥我一眼,低頭將草藥敷在我的傷口上。
“…為什麼,每次…你都會幫我?”他的銀面具閃耀着清輝,烏黑的長髮飛舞在涼澈的風裏。我看着他湖水一樣澄淨平和的眼眸,怔怔地問。
嗜血廝殺的戰場上,是他將我抱在懷裏,寧和的體温驅散了我初次直面死亡的恐懼…
被黑暗噬的房間裏,是他將我從那猙獰的人偶手中救出,翩然白衣帶來曙光一樣的光明…
“如果早知道你是宇文慵的侍妾,我未必會救你。”他淡淡地説,放開我的腳踝,站起身漠然地看我一眼,轉身走開。
我一怔,沒想到他會對我説出這麼冷漠的話來,睜大了眼睛仰頭看他,心底悄無聲息地蔓過一陣驚痛。
原來在這陌生的古代,竟真的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待我好的嗎?彷彿連僅存的一絲温暖都被離了…心中一哽,喉嚨裏竟連一句逞強的話都説不出來了。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費盡心思地周旋着各人物中間,捲入我本不想捲入的爭鬥裏,空曠而陌生的世界裏,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我好的…就彷彿無星無月的星空,黯藍萬里,寂寞無邊。
眼眶重重一酸,温熱的淚水水一般洶湧而出,心中酸澀難忍。我咬住嘴,強忍着不要哭出聲音來,卻掩蓋不住哽咽起伏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