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無血書不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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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悽,頭頂一輪彎月正傾瀉着冷冷的青光。
連耀將最後一縷清氣收回體內,眉頭越發蹙緊。他垂首望着自己的掌心,那裏彷彿還殘留着小傢伙身體的温度,而方才他探遍了整個浮微山都未發現小傢伙一絲一毫的氣息。
想起那紫衣的神秘男子,連耀心有惴惴,再想起小傢伙先前所言被修抓走一説更是不安。
只是…
雖然只是片刻,他尚未來得及將那人周身的氣息查探清楚,可卻未曾受到修的那種陰冷之氣,周身清氣浩蕩,不似之輩。
他所施展的如此強大的空間轉換之術,竟然沒有留下蛛絲馬跡,就連周遭清氣的波動也渾然似無。斷了氣息,教他到何處才能尋到小傢伙的蹤跡?
他仰頭望着頭頂的那輪彎月,冥冥之中竟是這樣註定,他與那小傢伙難道真是沒有師徒之緣?
他總會尋到小傢伙的…
活了足有百年的連耀第一次有了這樣空落落的覺。
而此時,被連耀唸叨的莫雨桐心臟驟然一縮,耳子略微發紅,他了耳垂,心道不知又有誰在惦記他,也沒再多想,轉而背對着梵廉,將神行點開,選擇了須彌極境作為目的地。
周身攏起白霧,身子緩慢提起,在梵廉與訣驚訝的注視當中,毒哥身形一閃,人便突然消失在空氣中。
此刻正萬籟俱靜,須彌極境上一片星星點點的微光。
眼前便是三層堆疊在一起的白玉盤,莫雨桐望見百餘步開外一個身影正盤坐在白玉盤中央調息,確認了那人是塵鏡之後,才在師徒系統中選中梵廉,點了召請。
下一刻梵廉與訣便出現在了眼前。
梵廉絕沒想到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玄妙的術法,方才眼前真的憑空浮現出一串字跡,他猶豫了片刻便聽從莫雨桐的代選了是,那一瞬間身子一晃,如同先前所見的莫雨桐一樣漂浮至半空,隨即眼前一黑便落到了此處。
他望向莫雨桐,見對方坦然相對,目如點漆,一派坦蕩之,不收斂了懷疑的心思,將趴在頭上的訣拉入懷中,沉聲道:“走罷,我們快將妖獸一事告訴掌門。”莫雨桐點了點頭,跟在梵廉身後,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在劍三的地圖系統裏,一個大地圖,神行千里只能落在一個位置,而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如微閣”便是一個獨立的大地圖,神行千里唯一的落腳點便是他與夏溪風居住的小院。
還有一種就是在大地圖周圍的秘境。
比如説位於戰亂長安附近的大明宮和華清池,還有蒼山洱海的南詔皇宮,都是獨立於大地圖之外的秘境小地圖。
而方才他點選神行的時候,須彌極境也在傳送範圍之內,且在如微閣上方單獨開闢了一小塊的地圖。
這是不是就意味着須彌極境實際上也是一處秘境?要不是秘境頁面打不開,毒哥還真想看看這個秘境究竟能掉落什麼東西。…武器。…果然還是武器_(:3”∠)_想起那無數次手黑的悲催經歷,毒哥嘴角了。好吧,暫且把腦合上,眼下最棘手的事情應該是要如何應對塵鏡的盤問。
在莫雨桐落地的瞬間,塵鏡便知到了一股清氣憑空出現在須彌極境之上,然而這道清氣極為純淨,似是在《紫霄訣》的指引下凝成的混元清氣,雖然陌生但毫無惡意,即便心中好奇此人是如何突破須彌極境外的重重制,但仍是毫無反應,自顧自地調理因為那孩童開拓經脈而損失的清氣,靜靜地等着來者的動作。
直至後來,梵廉的氣息又憑空出現在須彌極境上,他才有所反應,睜開一雙矍鑠的雙眸,定定地望向來者的方向。
“梵廉唐突,拜見掌門。”塵鏡見他。着上身,一蹙眉頭,不悦地道:“我知你天不羈,可總是光着身子這可成何體統!”被塵鏡這厲言一喝,梵廉心急如焚的情緒頓時被凍結成冰,他面尷尬,先前因與妖獸相鬥,身上的衣服都被爪子和牙齒撕扯爛了,他便乾脆將其全部下,此刻正衣不蔽體,赤。着身子來見掌門,果真是十分難看:“弟子失禮。”言畢,他忙道:“掌門,現下不是説這個的時候,方才我在不輟殿後山遭遇妖獸襲擊,那裏怕是潛伏着十餘隻即將成人的妖獸,不便要一舉進攻!”塵鏡從未聽過弟子彙報這樣的消息:“已有多久?”
“怕是從三前,有妖獸襲擊內門開始便已經在那裏埋伏着。”塵鏡想了想,説道:“十餘隻妖獸暫且造不成危害。待會兒你與梵丘帶些內門弟子,一起去將其絞殺了吧。”
“弟子只怕是冰山一角。”梵廉沉聲道,“那些妖獸是衝着野軌而來的…”
“什麼?”塵鏡這才失了冷靜,驚呼出聲後勉力鎮定下來,垂眸思忖了片刻,低語道:“竟然是真的…”梵廉疑惑不解地看着塵鏡:“掌門?”塵鏡嘆道:“這些年來我雖閉關於須彌極境,但也並非對外界之事一無所知。早先,便有道友千里傳訊於我,説是在清冥大陸的散修之間正興起着軒然大波,不知從哪裏來的神秘修者正在大肆捕捉妖獸,尤以九州尋獸圖中放出來的妖獸為甚。”塵鏡又道:“野軌是千年來最為強大的妖獸,一直被拘在未林中,早已是眾所周知,不算秘密的秘密。它現今已離了九州尋獸圖的羈絆,無法再被納進虛空,而我們又沒有能力將其馴服,本就是一個災難…若不是這個神秘修者極有可能是個修,倒情願讓他將野軌帶走。也罷…”他嘆息一聲,望向梵廉,説道,“今連耀真人聲稱眉山老祖用自身氣血損毀了束縛野軌的結界,你且帶梵衡去將其修補妥當。至於妖獸一事,我予梵清來辦吧。”想起這個徒兒,他心裏難免悽然,梵清資質雖高,可一直心冷如冰,對萬事都沒有什麼反應,他跟在自己身邊多年,實在是未曾看出梵清這一生有何追求。
都説修真者當絕情絕,指的並非是鐵石心腸,而是勘破情。之後的大自在。
在這一點上,那個少年成名,至今已名揚八荒的連耀真人亦是如此。只不過,連耀真人對那個三歲孩童已有了師徒情分,有望因這師徒情而開竅,而梵清…
他已老了,不知待後作古之會不會得梵清有一絲動容之態。
領了塵鏡的命令,梵廉便要帶着莫雨桐離開,卻見莫雨桐站在原地,望向自己,肅容道:“師傅,你先行一步,我有些事情要與掌門相商。”梵廉深深地看了一眼莫雨桐,見塵鏡望向自己微微點了點頭,便踏上傳送陣法領命離去。
梵廉走後,整個須彌極境更是寂靜得落針可聞,莫雨桐沉思良久,終是覺着此事不能再繼續瞞下去。
雖然事情非他所願,但發展到這個地步的確是和他有很大的關係。
是他一時大意信了梵玉,被梵玉殺死變作了三歲幼童,才會發生後續一系列的事情,事到如今,那枚干係重大的橙玉冰晶已經和他綁定在了一起。
如微閣現今局勢撲朔離,諸多大妖近在即,背後又有一位神秘修真在縱着一切,他不知這枚橙玉冰晶對整個如微閣的意義究竟是有多大,但是總該讓其有個防備。
有些事情,雖然後果嚴重,但責任是必須要承擔的。
莫雨桐深深地了一口氣,對着塵鏡抱拳一拜,説道:“莫雨桐有負塵崢真人所託,還望塵鏡掌門責罰。”預想中的驚訝與責備並未發生,莫雨桐正疑惑間,卻忽然聽到塵鏡嘆息一聲,將他扶了起來,心下疑惑更,卻聽塵鏡説道:“果然是你。”莫雨桐:“?”怎麼回事?
塵鏡從袖中掏出一塊碎步,在莫雨桐面前抖開,莫雨桐見上面字字清晰,分明就是塵崢託付給他的那張血書。
“這是塵崢真人的血書?!它不是已經被我泡得字跡模糊,而且還被梵玉收走了嗎?”
“這正是從梵玉身上找出來的,我知到上面有師弟的清氣,便用回溯之術將其變回了原樣。”莫雨桐惴惴地看向塵鏡:“那掌門應該知道橙玉冰晶一事了吧?”塵鏡點了點頭,“方才見你的時候我便察覺到你與師弟信中所描述的人形容相同。”莫雨桐萬萬沒想到,自己掙扎了許久的坦白居然是這麼個結果,他苦笑道:“掌門不問問冰晶的下落?”
“不必。”莫雨桐:“?”
“你便是連耀帶在身邊的那個孩子,而橙玉冰晶已經被你融於血脈了吧?”莫雨桐大驚失,隨即神情複雜地看向塵鏡,説道:“掌門是如何知曉的?”塵鏡嘆息一聲,將那枚血書憑空一拋,他從虛空中抓出一柄長劍,在血書上一點,一個個鮮紅的字便蹦入了莫雨桐的腦海中,血書上所寫內容字字清晰地映在眼前。
莫雨桐毫無障礙地順着讀下去,讀到末尾處深被坑。
原來塵崢挑中自己並不是因為窮途末路,無計可施啊…
作者有話要説:我覺我又要因為卡文捱罵了。。跪求別揍臉_(:3”∠)_謝:“炅之玥”、“紫綾飄雪和“愛生活愛酥油餅”三位妹紙的地雷=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