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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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淤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看了青紫的淤痕一眼,聳聳肩不以為意的安道,“你把秋月找來跟我作伴嗎?”試着把話題從造成他如此困擾的焦點轉開。
高戡悶哼一聲算是回答,“我找她來服侍你,讓你好好調養身子。”幫她擦上活血的傷藥後,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明天我們就回府,再不管你那撈什子大哥了。”
“那怎麼成?我都還沒找出答案呢!”趙容驚跳起來,顯然對這個決定十分不贊同,“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卻又不告訴我?”她的察覺到有異,這可從他閃躲她詢問的目光中得知。
高戡也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想讓趙容知道趙煜卧底的事,除了她會為她大哥與豺狼周旋擔憂受怕之外,他也不要她因這件事而對她大哥更加崇拜和敬愛。
雖然這麼做有點卑鄙,但他好不容易掙得一點優勢,可不願就此付諸東,一切又回到起點,重新和趙煜競爭。
更何況他之前的惡劣行徑成了他的夢魘,對照於趙煜犧牲小我的勇氣,他更是汗顏得無法釋懷,至少在得到趙容的真愛之前,他不打算告訴她。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趙子楚還不是連他們都瞞了?高戡暗暗在心裏找一個“合理”的理由説服自己。
他搖搖頭,以安撫的口吻解釋道:“你別多心,那裏什麼也查不到。”看來他是不打算告訴她答案了,他臉上忐忑不安的撒謊表情就是明證。趙容猜測他也許是想保護她脆弱的心,不讓她傷心難過,但她的目的就是查明真相,所以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得到它的。
“好吧!再給我一旬的時間,如果再沒有任何的答案,我就答應離開王府。”反正到那時熙皇兄應該請下聖旨了,不離開江南也不行。
高戡皺起眉頭,看着她深思一會兒後,很快地點點頭,“好!我再給你一旬的時間。”他能做的讓步就這麼多了,到時候她找不到線索就得乖乖回家當他的夫人,然後他再也不會讓她管這些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的事。
高戡極有耐心地陪着趙容暗中探查線索,雖然大部分時候愧疚啃咬着他的良心,但他還是不改初衷,一逕地保持沉默。
如此過了七、八,趙容因一無所獲而顯得心事重重,每陷在自己的思緒中;雖然高戡極力安撫解憂,仍不能讓她再現歡顏。
這早上醒轉過來,他坐起身定定凝視她片刻,枕上烏黑亮麗的秀髮瀑布般披肩下,她看來是如此細緻、純真而脆弱。
高戡從未想過會擁有一個完美的女人,他原本不知滿足為何物,直到這一刻,過往的回憶如水般湧至。他想自己會如此在意完全擁有她,或許就是因為當年失去所有的覺,讓他充滿不確定。
“容兒,沒有你,我就不知所措,你成了我的重心、我的生命,等明天回家,看到我為你所做的一切,相信你就會明白我有多愛你。”説着,他傾身吻她的額頭,下牀盥洗更衣。
着衣時一雙深情的目光本無法離開她片刻,離開寢房前,他忍不住又踱回牀頭吻了她,對自己這種愈來愈軟弱的行徑,他只能苦笑搖頭,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秋月,我回將軍府,晌午就回來,告訴公主不要到處亂跑,等我回來,知道嗎?”高戡走出寢房把秋月喚來,慎重其事地吩咐。
“駙馬,我會好好照顧公主的。”秋月微笑着答應他。
看着秋月若有所悟的神情,高戡彆扭地轉身出門,“該死!”他咕噥地詛咒一聲。
似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意,只除了那個應該知道的女人,這就是他殘暴行為的報應,他正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高戡走後,趙容睡到出三竿才醒了過來,近來她睡得比平常較多也怠惰了,看着光線從窗格中進來,那種靜謐祥和卻不能平息她此刻困惑不解的心。
秋月開門進來時,趙容就這樣呆坐在牀上。
“公主,你醒了。”她在洗臉架上放好銅盆後,移步到牀畔扶趙容下牀梳洗。
“駙馬呢?”這幾高戡幾乎都陪她一起醒來,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他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做不是嗎?
“駙馬回將軍府了,為明天我們回府預作準備。”秋月説着,忽地抿嘴微微一笑,“駙馬好像一刻也等不及似的,巴不得我們現在已經回到家。”
“明天就要回去了?”趙容驚訝地呆愣住,她怎麼不曉得時間過得這麼快,轉眼一旬的期限將至,而她仍毫無所悉、一事無成。
秋月看得出趙容臉上有煩惱的表情,心想可能是將軍府的不好回憶在困擾她,“公主——”
“秋月,你到廚房拿早膳吧,我餓了!”趙容儘量以平時的口吻吩咐着,她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再走一趟密道,探查究竟。
雖然她不時提出要求,請高戡再帶她走一趟地道,但他似乎興趣缺缺,説他已經詳細查過了,沒有必要再費時間。
對此解釋她還是無法釋懷,所以在這最後的剩餘時間,她一定要把握機會親自走一趟,才能完全死心。
“公主,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聞言,秋月連忙放下手中的濕巾,往門口走去,心想她等一下定要好好安公主,因為她發現高戡已不自覺出真情。
但她再也沒機會説出那些話,等秋月一走,趙容立時跟着出門。她當然害怕一個人走進黑暗的地獄,但她不能因膽怯而懦弱,畢竟她曾經度過比那還要糟的。
高戡才跨進聽松館的大廳,秋月已不顧一切地衝過來,“公主…她不見了…”她哭得噎噎,語無倫次,“我去廚房拿早膳…回來她就不見了”説着話的同時,全身害怕地打顫,過度驚嚇更讓她臉慘白。
似乎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高戡才從驚駭中恢復過來,“秋月,別哭了。告訴我早上她醒來時,你有沒有發現異常的事?”他先使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因為他發現神智不清的秋月如果要幫上他的忙,就必須先安撫下來。
“我們只談了明天要回府的事。”秋月邊啜泣邊想着今天早上的情景,“公主聽了似乎非常憂心,我心想她可能是害怕回將軍府,因為駙馬你以前…”她看了高戡一眼不敢再説下去,他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推論出她沒説完的話。
不會的!他敢以項上人頭保證,她絕對不會是因為害怕他而再次遁逃。高戡緊皺着眉頭在心裏思忖道。
接着,他靈光一閃,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了。
“該死!”詛咒口而出,難道他説的是外族話嗎?或是非把她鎖起來不可?
等他找到她後,非問個明白不可!
“秋月,別再哭了,我知道她在哪裏。”丟下一句安撫的話後,他隨即轉身邁開大步而去。
高戡心裏的恐懼不下於秋月,甚至比那更深更大,他倒不是怕地道內會有任何危險,而是萬一不小心讓人跟蹤,發現那條密道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歹徒也有可能為此殺人滅口。
想到此,他更心焦如焚,立時展開渾身解數蛇行鼠竄,朝地道入口狂奔而去。不到片刻,他來到花園的假山處,看清楚情勢判斷無人後,哪敢耽擱,連忙竄入。
一進到地道,不再有任何顧忌,打亮火摺子快速往深處摸過去。如此走了十多丈,前頭的啜泣聲把他嚇得魂飛魄散,那聲音他這輩子永遠也不會忘記。
“容兒,你在哪裏?”雖然離她還有一小段距離,但她的哭聲悽切得令人鼻子發酸,更讓高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沒花太多的工夫,他已看到前方一個坐在地上的悉人影,正把頭埋在腿雙中,不住動着肩膀哭泣。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趙容哭得如此傷心難過,即使是將軍府的悲慘生活,也沒讓她這般痛不生。
“容兒,發生什麼事了?”高戡疾奔過去,探手將她的臉蛋托起,藉着地上剩餘的微弱火光,見她早已淚滿頰。
“大哥他…嗚嗚…”哭得魂斷神傷的趙容再也無法言語,撲到他懷裏痛哭失聲。
“容兒不哭,有什麼事説出來,我定為你做主。”高戡心疼地輕撫她強烈搐的香背,斷續低喃着安撫的話語。
就這樣哭了好半晌,趙容才慢慢收住哭聲,不過仍舊噎噎地,在高戡的摟抱中她坐上他的腿,任他擦拭臉上的淚珠。
“我聽到大哥跟一個女人的談話,他…”紅腫秀眸出痛心疾首的眸光,“他真的做了對不起父皇和皇兄的事…”話還未説完,忽地“譁”一聲哭出來,又投到高戡懷裏痛哭涕。
趙容那斷斷續續的哭聲,真像是抓爛了心肺、碎了肝腸,更像是對高戡的聲聲控訴。
這情景令他柔腸寸斷,看到她痛不生的樣兒,高戡悔不當初,只為了一己之私,竟教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傷心絕,趙煜罵得沒錯,他簡直禽獸不如。
“容兒,你大哥他沒有背叛任何人,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你的好大哥、太子的好兄弟、你父皇的好兒子。”高戡抬起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臉蛋,以無比誠摯,堅定不移的口氣説道。
趙容悲傷地搖搖頭,“你別安我了,剛才我全聽得一清二楚。”説時,淚花又在眼眶裏直打滾,然後沿着面頰下來。
“我沒有騙你。”高戡猛地下了決心,站起身慢慢放她下來,“走!我帶你去要證據。”説着,拉了趙容的手就住密室走去。
這時,除了要安撫他子的哀傷之外,再也顧不得趙煜的反應,反正大不了安一個罪名把水紅殺了滅口,再來收拾殘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