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亡者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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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亡者留下的突如其來的哭聲倒把大家都鎮住了。雖然是很高大的男人,但哭泣的聲音卻意外得像個孩子般稚,被扔出去的警備隊員在地上翻了兩個滾,愕然看着那個雙手抹眼淚的傢伙。
“住手,我們不是山賊!”因佩利亞看到村裏跑出的騎獸就明白了,他們從山賊那裏帶出來的驍獸…耐力與腳力均在一般騎獸之上的坐騎,讓村人誤以為他們是經常來劫掠邊境的強盜。
村民與警備隊員們冷靜下來,看到這羣人確實不是以前曾經來過的魔鬼,而那個法師更與矮胖醜陋的血腥法師差得遠了。
長相美麗而莊重的女子,年輕英俊的騎士,看起來和善的老法師,還有幼小的女孩…怎麼看也是從哪個國家亡過來的貴族,警備隊員們在仔細打量過眾人後終於放下了警戒心…這些人不是被詛咒的山賊。
“尊敬的女士,請原諒我們的無禮。”警備隊長跳下坐騎,在西娜面前施禮。
“三天前一夥山賊襲擊過這個村莊,盧森的弟弟被惡的法師殺死,所以看到諸位的騎獸才誤以為山賊們又來了。”他的目光移到波咎勒座下,總覺得那匹前爪一黑一黃,左眼外一圈黑班的驍獸非常眼。
“我寬恕你們。”西娜習慣的不低頭,垂下眼和藹地看着這些外國的戰士。
“但是不必擔心,盧森的仇已經被報了。我們這些坐騎正是從你們口中的惡山賊、血腥法師的巢裏解救出來的,很遺憾的是我們沒能把落入惡的可憐人們救出來。”不説“原諒”而用“寬恕”閲歷豐富的隊長更仔細的觀察着這些人,眼前這位氣質高貴的女士話語中的意思是?
“您是説…你們把平原隘口的山賊們剿滅了?噢,女士請原諒,我不是侮辱您,但是,在那夥惡徒中,有一個非常惡的魔法師。”動讓警備隊長説話有點結巴,他把視線移向因佩利亞,這位老人剛才展現的魔法,是大部分魔法師都會的“棄武”可能把幾十個人的武器全部控制住,就不是普通的法師做得到的了。
“我們很樂意向您描述惡徒們最後的審判。但英勇的戰士,我們這些來自遠方的旅者翻過了黑暗山脈和達撒平原,到勞累不堪,可否讓我們進村休息一下再訴説路上的經歷。”老神官一臉的慈悲“願光明神賜福給陽光下的孩子,我們已經幾個月沒有喝過香濃的茶,睡過椋布織的被褥了。”
“哦當然當然,遠方的旅者請原諒我們的怠慢,光明神照耀大地。”隊長心裏一突,果然是亡來的貴族,眼前這位還是高級神官。
他吩咐其他的隊員去牽這些意外來客的坐騎,自己跟在西娜身前獻殷勤。
誤會既已解開,村子裏換上了另一種喧譁,在警備隊員把幾天前劫掠村莊的山賊全滅的消息傳回去後,哭泣和歡樂聲就不斷響起。
這個小村子四周用一圈土牆和柵欄圍住,倒勾和荊棘纏繞在上面,防範一般的野獸和賊還可以,但要阻止借用黑魔法力量的巫師明顯是沒用的。破碎的土石和斷裂的木屑堆積在牆角,灰黑的牆土上還有着斑斑血跡,顯示三天前山賊的肆讓這裏受到了什麼樣的災難。
眾人被接着穿過村口破裂的木門,村民們聚在邊上竊竊私語,喜悦、驚訝和懷疑的表情都有。
“真的嗎?他們真的把那羣強盜給殺光了?那裏面可是有個血腥法師啊,連村子裏的牧師都被詛咒了。”
“噓,你沒看到他們騎的坐騎嗎?上次那個法師騎的就是那麼頭驍獸,現在已經換了主人了,你以為山賊會大方得把自己的坐騎讓給別人?”
“看那兩位女士,多麼高貴美麗的樣子,是哪裏來的貴婦吧。還有那些戰士,真是正氣凜然…”
“剛才大喊山賊的好像是你吧,那時你怎麼沒看出他們正氣了?”
“閉嘴,你們兩個,看,那個最英俊的騎士衝我笑了。”
“…末妮,你怎麼了?”
“我喜歡那個強壯的大叔…”
“哦,那個強壯的大個子也不錯,居然大聲的哭泣,好可愛。”
“…”駱夕陽安着痛得不斷捂住脖子的齊爾,對周圍人的話聽得半懂不懂的,但剛才在村外,大部分警備隊員親眼看到這個小小的女孩一手把八百斤重的弗何給放倒,注意力漸漸都在她身上了。
“看到了嗎,那麼小的孩子,力氣太可怕了,是魔法吧。”
“這小姑娘也是魔法師?以前逃到這附近的貴族裏可沒出過這麼強大的隊伍,而且你看他們的樣子,都姿容整齊,雖然有些憔悴,可沒有一點受傷狼狽的樣子。”
“那他們的話可信度很高。你沒聽他們説嗎,是直接從黑暗山脈過來的,一定是來政治避難的貴族。”
“貴族?好多年沒看到能從亡命者丘陵突圍而出的貴族了,三十年前我爺爺好像接待過一個貴族呢。聽説他帶了五百多人的護衞,但最後到這裏的只剩下三個人,有一個因為傷重就死在村子裏了。”窮途末路者和僱用了最強悍傭兵的隊伍才會選擇跨越兩大陸最近的黑暗山脈,這是大陸傳的常識。
“聽説,半年前,立安國宰相和將軍勾結謀殺了皇帝…”警備隊長把亡者們帶到一座有院子的住處,西娜在他的攙手下跳下驍獸,打量着院落四周坍塌的石塊。
“這裏本來是村長的家,但他因為兒子被擄走,昨天就在痛苦中回神的國度了。我們沒有更好的住處可以招待遠方的客人,還請不要介意。”
“謝謝你的好客。落難者沒有挑剔的權利,希望死者能得到安息。”在大人們禮貌的對答中,駱夕陽牽着齊爾的大手跑進了院子。
民居呢。和肯斯依樹而建的木屋不一樣,這裏的房屋是用土石壘起來的,屋頂方方平平的,從屋檐上一角掉出一捆紮好的莖杆,好像是晾曬的穀物;牆壁和村外一樣,有些崩落,院子裏本來還種了些植物,但現在只和破爛的磚木混在了一起。
“塔裏,那由拉,來照顧一下小姐們,把這裏再收拾收拾,好讓客人們休息。”幾名村婦應聲趕來,她們要去牽騎士們的驍獸時卻險些被咬,格拉特急忙制止了這些女。
“我們自己來吧。”驍獸是一種很兇猛的騎獸,耐力好,跑得快,有一定攻擊,如果不是有自然之子跟在身邊,亡貴族們也沒那麼容易馴服這些山賊的坐騎。
因佩利亞踏進院子,長長嘆了口氣,好久、好久沒有住在有屋檐的屋子裏了,雖然一個月前在肯斯的村子裏待過兩個晚上,但黑暗之民始終是與光明的信徒不同的。
“齊爾,”把小巨人叫過來,看着這個巨大的孩子一臉委屈,心下又有些好笑。這一路上的旅程都沒有掛彩,連在勒喉隘口都沒受傷的小巨人現在卻被一個警備隊員給咬傷了。口中念着治癒咒語,老神官手放在齊爾脖子上,那塊失去皮的坑便平復了。
治療師!警備隊長驚喜極了,這羣人中竟然有最尊貴的治療師在。
“尊敬的大人,在三天前的災難裏,我們有不少人被打傷了,艾當城的醫師要來這裏實在很困難,能否請您為我們治療呢?”因佩利亞看着警備隊員,走到那個差點攻擊到他的青年身邊,藹聲道:“孩子,你的傷沒事吧?”齊爾那猛一甩,連格拉特他們都承受不住,這個邊境的警備隊員,更不消説了,不過他的強橫實力也叫老神官印象深刻,那一擊退米菲魯的白鬥氣已經不象是待著這種小村莊的警備隊員了。
不過,這個人面有不正常的淡紅,老神官覺到青年身上纏着黑的氣。
“你和血腥法師過手了?”青年面上有倔強的神,他微一點頭:“是的。大人,請告訴我,你們真的把那羣山賊殺死了?全部殺死了?”他那被殺死在眼前的弟弟,慘死在村外牆上的弟弟,兄長竟不能親手為他報仇。
“是的。死者的靈魂可以在天國安息,惡的罪犯全部受到了處罰,你的仇恨可以平息了。”波咎勒丟過一個小包“這裏面是山賊的頭髮,如果能找到靈魂術者你們就可以知道我們有沒有説謊了。”依瑪雖然不想破壞死者的完整,可將軍大人卻考慮到自己這一夥人一點錢也沒有,光靠黑暗之民的那些資助,總是不好意思的。在詢問過由斯特和因佩利亞後,知道有種魔法師可以只憑人的頭髮判斷他的靈魂還在不在世界上,所以他把那幾個依瑪認得的山賊頭髮都拔了一撮下來,反正只要證明通緝犯死了,一樣能拿到賞金。顯然眼前這年輕人也知道靈魂術者的能力,他死死盯着緊擤在手裏的布包,猛然向因佩利亞跪下。
“謝謝您大人,謝謝您為我弟弟和村子裏的人報了仇!請告訴我,那個血腥法師是怎麼死的,你們的劍刺在他身體哪個地方,您的法術攻擊在他哪裏,他是不是死得很慘!”血腥法師並不是亡貴族們殺的,因佩利亞再度念起治癒之咒,白光驅散了青年體內的黑暗詛咒。
“在光明神的眼睛下,所有的惡都會消融,孩子,丟下你心裏的仇恨,讓死者安心回到眾神的國度。你的愛和你的恨,只會留給還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