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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蒼天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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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谷中的枯草已經被不斷飛落的火球引着了,情勢已更加的急迫。

“火鳳凰”也不再有活命的奢望,心情反倒平靜了很多,開口道:“如果了險,我們聯手對付“君山”好嗎?”童天罡搖頭道:“不好。”

“火鳳凰”沒有絲毫不悦“由你指揮。”童天罡依舊毫不考慮的斷然搖頭道:“不好。”

“火鳳凰”是真的成了許多,輕笑道:“為什麼?”童天罡道:“我認為不需要。”

“火鳳凰”平和的道:“不是不需要,而是你還有更多比金永泰更兇狠的敵人,聯手也許會害了我,對嗎?”童天罡道:“還有一種可能你沒考慮到。”

“火鳳凰”道:“不屑同行?”童天罡沒有接腔。

“火鳳凰”追問道:“就因為不屑與我同行,所以才冒死到這絕谷來揹着我走?”把事理放於少女的自尊之上“火鳳凰”已真的成

童天罡突然開口道:“前面有個口。”口挨近地面,在前面不到兩丈的石壁下。童天罡早就看到這個了,他之所以等到現在才講,顯然是要岔開那個令他不易作答的話題。

“火鳳凰”道:“那個還向外冒着煙呢。”顯然,她也早就看見了。

在童天罡走到距口不到七八尺的時候,商無華帶着一串跡近斷氣的猛咳,踉踉蹌蹌的衝了出來,滿臉鼻涕眼淚,斷斷續續的仰望着谷頂,破口大罵起來:“金永泰,你這個狗孃養的老雜種,你居然連老子也坑在這裏了,你…你他孃的還仁五仁六的在江湖上混字號呢。”童天罡冷冷的視着他。

“這個原來是金永泰給尊駕留的退路對嗎?”打了個寒噤,商無華斗然轉過身來,然後驚怖的靠在石壁上,死盯着童天罡,吶吶的説着。

“童…童令…主,我…我知道我…我錯了。”童天罡冷冽的道:“在江湖上討生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犯錯,尤其是大錯,商無華,尊駕是個老江湖了。”雙膝一軟,商無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吶吶不能成聲。

從商無華身而走過去,童天罡沒有動手。

“火鳳凰”開口道:“不殺他?”童天罡道:“金永泰已經殺了他了。”谷中火勢越來越大,烤得人頭暈目眩,更兇狠的是濕草的濃煙夾雜着硫磺的封喉般的煙氣,令人不敢吭氣。

離開茼無華,童天罡又向前走了三四十丈,已漸漸有些支持不住了,背上的“火鳳凰”更是咳得厲害。

突然,一個拉直了嗓子的聲音叫:“童令主…童令主…”童天罡重重的搖了搖頭,錯以為是幻覺。

又向前蹣跚的走了十多丈,劇咳中的“火鳳凰”道:“有…人叫你。”童天罡從頭一次聽到這個聲音開始,這個聲音就一直不停的這麼叫着,他只當是人在神智昏亂時的一種幻覺。

經“火鳳凰”一證實,童天罡不再猶豫,提足全身殘餘的力氣,冒着嗆煙火烤的重重險阻,全力向發聲處奔去。

一陣急奔之後,童天罡與“火鳳凰”的眼睛已被煙薰得幾乎不能辨物,全憑聽覺來指示奔馳方向。

“童令主,在這兒,快來。”一個驚喜萬分的聲音喚住奔馳中的童天罡。

童天罡才停住腳,一隻糙的大手已抓住他右手小臂,把他向右拖出五六尺遠,童天罡立時覺得炙熱全消,清涼無比,甚至連嗆鼻的煙氣聞起來也淡了許多。

那個喊得有點兒沙啞的聲音又道:“令主,咱們再向裏走走。”説話間,輕輕拉了一下童天罡的右肘,慢慢的向內又走了兩三丈遠。

清風撲面,煙氣全消,連連了好幾口大氣,童天罡全身舒泰許多,如同從身上卸下一付壓得透不過氣來的千斤重擔。

用衣袖擦擦模糊不清的淚痕,童天罡終於看清了這個喊他救他的人了。濃眉大眼身材高大健壯,看起來雖然不像個身懷絕學的武林中人,淡全身卻充滿了活力。

童天罡把面前的漢子上下打量了許久之後,雖覺這人很面善,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漢子咧嘴笑望着童天罡道:“令主,您不記得我了?”童天罡俊臉一紅,窘迫的道:“童某記不好,實在失禮,台端是…”漢子笑笑説道:“張順發,令主還記得山神廟終究過小犬的事嗎?”童天罡先一怔,接着唔了聲,道:“台端是“飛叉小霸王”張順發,張兄嗎?”漢子臉一凝,肅容道:“令主千萬別這麼稱呼小的,小的只是個獵户而已。”童天罡正道:“救命之恩,猶如再造…”張順發搶着説道:“令主,小的是山野人,不會説話,打從您救了小犬之後,我就暗中發過重誓,只要有一天小的能有機會為您效勞,哪怕是兩肋刀,腦袋落地,我都心甘情願。”童天罡上前拍拍張順發的肩膀道:“童天罡能夠到你這麼個真朋友,這一生也算是沒白活了。”張順發急急的道:“令主,您快別…”童天罡正容道:“朋友首先要心誠,只要至情至,並無貴賤之分,張兄比我年長,稱你一聲大哥乃理所當然,張兄如果一味推卸,那就顯得生疏了。”張順發急得直手,他惶恐的説道:“可是…可是,您在武林中的身份…和地位…”童天罡笑道:“如果今天沒有你來,明天江湖上就沒有我這個人了,對嗎?”張順發辯道:“話是不錯,但是…”童天罡截住道:“不錯就好,不要多説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張順發道:“我就是專程到這裏來幫你的忙來的。”童天罡道:“你怎麼知道我會被人陷在這裏?”張順發道:“説來也實在湊巧,這件事得從半個月前説起。”童天罡道:“短時間內恐怕也出不去,咱們坐下來談談吧。”童天罡把背上的“火鳳凰”放下來。

由於煙薰火烤“火鳳凰”已是秀髮蓬亂,滿臉黑灰、淚痕,如之身上又穿着童天罡的上衣,因此,張順發雖然見過她,而且,見過她的男人,雖都不會忘記她,只是,此刻的她已不像她,所以張順發一時之間,還是辨認不出來。

“這位姑娘是…”童天罡道:“也是個受金永泰坑陷的人。”張順發道:“她也與金永泰有過節?她與你是…”由於想不出恰當的字句,底下的話沒法接下去。

童天罡忙道:“只是適逢其會…”張順發為人直,口道:“你是説你也不知道她是誰?”童天罡正想要用什麼話題才能引開他對“火鳳凰”注意的時候“火鳳凰”突然開口説:“我是“棲鳳宮”的宮主“火鳳凰”咱們見過。”張順發臉一變,怒目盯著“火鳳凰”道:“你就是那天放走江暮帆的“樓鳳宮”宮主?”

“火鳳凰”坦然道:“他是我三叔。”張順發怒吼道:“我不管他是你什麼人,我只知道我與他不共戴天,因此…”説話間就要撲向“火鳳凰”童天罡橫身擋在他面前,急聲道:“張大哥。”張順發鐵青着臉道:“兄弟,我與“棲鳳宮”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是知道的,你要我這條命都可以,唯獨這件事,我不可以依你,你讓開。”童天罡平和的沉聲道:“張大哥,反正在這裏誰也跑不了,急也不急在一時,我先説個道理,如果你認為不合理,然後再動手,如何?”張順發沒有説好,但也沒有再往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