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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杯酒釋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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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趙普便處處留心找這班將領們的岔子,時刻找機會向趙爍進言。就如這次四位宮主帶兵入宮之事,趙普已對趙爍説了幾次,可是,趙爍都不以為然,但趙普聽了光義説的“伯奇掇蜂”

“曾參殺人”深受啓發,不管趙爍聽也不聽,他卻是説了又説,一有機會就説。好在由於趙爍見他跟隨身邊也有多年,且是在官衙出身,悉公事差調,且老父患病時又來家中護理,覺得忠誠可靠,因此,也就隨他説去,不以為厭,而且,暇餘之時,常與之談論朝中的大小事務的。

,閒談之餘,話題又轉到四位宮主帶兵入宮之事,趙爍道:“卿且莫再提這件事了。他們這班小兄弟跟在朕身邊已多年,捨死忘生同甘共苦,多次救朕於危難,與朕更情深於骨,朕對他們是最瞭解不過了,石守信,王審琦兩人與朕又是自少相,如今朕又把徐銀英,曾秀英許配彼等為,夫榮貴,一家爵祿全賴皇恩,豈有叛朕之理?”趙普道:“人心不足,富貴豈有嫌多之理?石,王二人文才武略皆不下於人,誰可保他不想當天子,誰又可保徐銀英,曾秀英就不想當皇后?”趙爍笑道:“按汝如此説來,好如石,王之深尚且來篡奪朕之大位,如朕與爾趙普相之淺,豈非更不可信了麼?”趙普忙分辯道:“臣普文不悉經史,武無力執戈,今蒙皇上不棄,委以樞衡之任,已屬天恩,豈敢非分?説到與陛下相之深,臣當然不敢與石,王相比,但石,王身為殿前都點檢,手握十萬軍,就在陛下身邊,倘若一但有變,噬臍莫及…”趙爍斥道:“胡説!如汝所説,手握軍的人就會有變,難道要朕親自統領軍不成?”趙普道:“微臣並非此意,因見石,王二位將軍,久領軍,深得軍心。就以前之事來説,宮內有二位將軍領兵,四位宮主攜械入宮,一但有變,裏應外合,哪時如何處置?”趙爍道:“豈有此理!六人皆朕至愛親信,能串通一氣叛朕嗎?你這是危言聳聽,有何圖謀?”趙普道:“倘若當時他們的手下有人圖謀不軌,乘機作亂,事態豈不是難以收拾?”趙爍聽了,不心內砰然一動。想起了自己當年陳橋兵變的一幕,也覺驚心動魄,便自沉不語。

見趙爍不語,趙普知是説對了路,便接着説道:“微臣如今屢屢冒死進言,為的是大宋江山安危而已,若撤去二將,換以小將分散統領,即如皇上親自統管般的,豈不更好。”趙爍聽了,深覺有理,便説:“汝且退下,休再多言,朕自有主張。”這一夜,趙爍細細思量:武將恃功驕橫,確是朝廷大忌,但是因小過或疑忌而貶戮功臣,不但於心不忍,且又寒了功臣之心。趙爍終究是個仁德之君,思來想去,躺在龍牀上,反覆難眠,想不出個好辦法。

麗妃見了,便問道:“皇上今晚輾轉反側,必是有事在心,何不説將出來臣妾聽聽,也好替皇上解悶。”趙爍道:“只因四位宮主攜械入宮之事,引來朝臣議論,説她們四個有大不敬之罪…也有人説:倘若石守信王審琦開了宮門,讓她們衝了進來,哪可是非同小可之事。”

“大不敬”就是反叛。麗妃聽了,大吃一驚,忙説道:“不可能的!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緊跟皇上打天下,保皇上坐龍庭的,哪會做出叛逆之事呢?”趙爍道:“倘若當時有一羣部下乘機作亂,傷害寡人呢?”麗妃聽了,也猛然一驚,不想起“陳橋兵變”的故事來。是啊,陳橋兵變哪陣子,下面的人一陣鼓譟,給太尉披上黃袍,就當上皇帝了。假如那天他們的部下也一哄而起,哪可怎麼得了…

趙爍又説:“…倘若一旦釀成大亂,哪時節,他們六個即使是無心但也難逃罪責…”麗妃聽了,嚇得手足失措,連忙披衣坐起,懇求趙爍道:“這次之事,臣妾敢擔保他們是無知之失,並非有心作亂,懇請皇上寬宥。”趙爍見墜兒如此緊張,遂亦起坐?她道:“朕亦相信他們是無知之過,也無意懲辦。但難保二位都點檢手下有人貪圖非分富貴,要挾迫,難以防範,故而難以處斷而已。”麗妃聽皇上無意懲辦他們,便放下心來。想了一會,説道:“臣妾近讀‘貞觀政要’,記得馬周對唐太宗説的一段話,他説:對於有功之臣,應該封給他土地,賞給他財房屋,不具有才幹的,不要一定給他做官。漢光武不用功臣去當官,所以哪些打仗有功的大將,都享受到榮華富貴,而他們的子孫也得到終其福祿。唐太宗就是按他的話去對待功臣的,皇上何不參照參照。”趙爍聽了,心中豁然開朗,大笑道:“墜兒讀書,果然大有長進,竟然懂得引出‘貞觀政要’來跟朕説話了。説得好!説得好!不要一定給他做官。應該封給他土地,賞給他財房屋,讓他們享受到榮華富貴。”但是,主意想出來了,用甚麼辦法施行,哪還是要費腦筋的。一夜不眠,終於想好了。次,正好是風和麗,清風徐徐,早朝過後,趙爍獨召石守信,王審琦二人來到玉津園設宴相待。二人正因前四位宮主闖宮之事,提心吊膽,今見皇上單獨召喚入宮,正不知主何兇吉,心中正像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

進得園來,趙爍一聲令下,內侍早把酒筵擺了上來,又説了句:“不要分席,都擺做一桌。不需侍候,兩廂退下。”哪些內侍與宮女聽了,便遵旨擺設,接着紛紛退下,酒筵前只就剩下君臣三人。

石守信,王審琦二人見此情景,都不知皇上的寶葫蘆裏賣的甚麼藥,只是膽戰心驚,侷促不安。這時,趙爍又發話道:“今別無它事,就是朕覺得悶極無聊,想起當年咱們兄弟們到處遊蕩,大杯酒,大塊,無拘無束的子,如今當了這個皇帝,拘束得很,如坐囚籠,好不悶煞…”二人聽得趙爍這麼一説,更是一頭霧水,王審琦忙陪話道:“皇上理萬機,自然會到疲憊…”

“今天就咱們兄弟仨,別無旁人,我看你倆就別再‘皇上皇上’的了,乾脆還是兄弟相稱來得快!”趙爍説罷,擎起桌上酒壺就要給兩人斟酒,口中還説:“來!來!來!咱們來個一醉方休…”兩人見了,大吃一驚,石守信忙奪過趙爍手上的酒壺,口裏説道:“哪有皇上給咱們斟酒之理…”一面説,一面先把酒斟向趙爍的杯裏。

石守信忙取過趙爍手上的酒壺,先把趙爍的杯裏斟上了酒,接着又往王審琦和自己的杯裏斟,趙爍舉起杯子説:“兄弟們,來!幹!”二人見了,忙擎起杯子,説了聲“幹!”也一仰首,一飲而盡。

趙爍見了,哈哈大笑道:“好痛快!好痛快!”接着,還不斷的催着石守信斟酒,一連喝了十來杯,還不斷的喊着“酒來!酒來!”喝了好一會,趙爍道:“不夠痛快!大家了衣冠,喝個一醉方休。”説罷,便自己動手,把平天冠,袞龍袍,三扒兩扒的了下來扔到一旁,一面又催着二人:“快!快!”二人見了,好不為難,在皇上面前衣服可是大不敬之罪,便説:“在皇上面前衣,可是大罪,恕難從命。”趙爍道:“胡説!如今是朕命你們,不就是抗命!”二人無奈,只好奉命了。

趙爍道:“爾等知道朕為何要大家了外衣喝酒嗎?”二人道:“臣等不知。”趙爍嘆道:“朕每想起當年在汴京時候,兄弟三人,留連酒肆,呼盧喝雉放蕩形骸夜不歸以縱情的子,故召爾兄弟進宮,來個俗忘形,一醉方休。”王審琦忙陪笑説:“陛下如今擁有天下,威加四海,後宮自有歌舞百戲,三千佳麗,不愁無處取樂,何必戀戀於當少年放lang的嬉戲呢。”趙爍正道:“你們以為這皇帝很好當的嗎?我天天晚上都睡不上一個安穩覺啊。”石守信忙接話道:“外邊有各路節度使守邊,皇城有俺哥倆把守,陛下儘管安枕無憂,幹嘛睡不着覺?”趙爍説:“天下多少人瞅着這個寶座?誰不想當皇帝…”石守信拍桌嚷道:“誰敢?皇上説出來,俺立馬砍他腦袋!”趙爍説:“想的人多着呢,你砍得了那麼多嗎?遠的不説,就説近的。就比如説你們倆,難道就不想?”兩人聽得趙爍這麼一説,嚇得大驚失,連忙俯伏在地,叩頭如搗蒜,一同顫聲奏道:“皇上何出此言,微臣就是有包天的大膽也不敢做這叛天逆地之事…”趙爍道:“朕也相信爾兄弟二人不會叛朕。但是,你們的老婆敢不敢?就如哪天她們持械進宮,倘若她們當時傷害朕,爾等又能把她們怎麼樣?”王審琦忙奏道:“當她們進宮,為的是張瓊自殺之事,不明真相,要討個説法,一時氣憤而致,並無傷害皇上之意…”石守信也大叫道:“三弟説的不錯。這幾個臭娘們,若敢傷害皇上,俺一刀一個,不早就把她們砍了…”趙爍道:“朕就是相信你們,也相信你們家的婆娘都不會叛逆向朕,所以才把你們配成夫,讓你們共享富貴。但是,當時倘若爾等手下有人貪圖富貴,乘機起鬨,傷害朕躬,挾成反,汝等又將如何處置?”此話一出,他們知道皇上聯想到的是“陳橋兵變”的故事,皇上指的是當時如果部下有意反叛,乘機傷害皇上,哪…

嚇的兩個一時竟不知如何對答了。

趙爍斷然説道“你們雖無異心,然而倘若你們的部下希求富貴,一旦以黃袍加你之身,你雖然不想做皇帝,能辦得到嗎?”王審琦聽了,慨然身拍答道:“弟與皇上義屬君臣,情同骨,縱使天塌地陷,此志此心,可表天。皇上若有懷疑,弟願就死於此,以示忠跡。”石守信聽了,也慨然説道:“我與三弟拱衞皇城,乃皇家的鷹犬,若失信於皇上,雖生亦無益,願與三弟同赴枉死城,做一對冤枉鬼也好…”趙爍聽了不諤然,忙説:“罷了,罷了。你們聽到哪裏去了?朕何曾説的甚麼?”石守信道:“這不明白的是因為哪幾個婆娘鬧的事,皇上懷疑到咱們身上來了…”趙爍道:“你這話還是錯了。正如剛才三弟所説,朕與爾二人義屬君臣,情同骨,豈有懷疑猜忌?問題卻是她們這麼一鬧,招來朝中羣臣議論紛紛,使朕百口難辯…”王審琦道:“事端既是由弟等引起,弟亦不願導致皇上為難,或殺或剮,一聽皇上裁決,絕無怨言。”趙爍笑道:“你看,你看。你們又説到哪裏去了?朕是這等刻薄寡恩之人嗎?”頓了一頓,又説:“…朕想:人生如白駒過隙,圖功名,求富貴,不外就是想堆金積玉,不但可保終生富貴,更望子孫也能共享富貴…依朕之意,你等不如釋去皇城兵權,出守地方,既可免去朝臣議論,又可多購置良田美宅,令子孫亦可共享富貴。同時多買歌姬舞女,飲酒歡樂,以終天年。朕再同你們結為婚姻之家,君臣之間,又可兩無猜疑,上下相安,爾等看這辦法好嗎?”二人聽了,明白了今天奉召進宮飲酒的用意,這才放下了這顆懸着的心來,連忙再拜謝恩。

這正是: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