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敗軍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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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威在城下喊了幾聲,等待了良久卻見城門不開,城上毫無動靜,只是看到高行周在城樓上往下俯視,老將軍一氣,抬頭大聲問道:“我乃晉軍大都督周德威前來解潞州之圍,高將軍為何不開城門啊?”高行週一聽更覺得不妙,來到城牆下俯身問道:“既然是來支援,因何大都督身穿着孝袍,三軍皆舉着白帆素旗?”城下的周德威暗自稱讚高行周有領兵之才,心細如髮,興許是懷疑舉兵起事,這才將自己跟大軍拒之門外,有這樣的大局觀的將領,周德威也欣喜若狂。
只好慢慢的説道:“本都督今隨晉王千歲揮師南下,實則是身帶着二孝,痛報着二喪而來,本都督已經打破梁軍營寨,將軍若要不信,晉王千歲不用多久便可到來。”高行周沉思了片刻,有意拖延時間,心中暗道等一會晉王千歲到來再做見證,故而慢
的問道:“都督所報是何人之喪?”周德威言道:“一者是大唐天子被朱賊陷害之喪,二者是報老晉王被朱賊歸駕之喪。”高行周聞言一震,心中盤算,這樣一來或許可信,按理説周德威身為大都督,掌握着三晉大半兵馬,要是起事也不用多費周折,可是事態不明,高行周依舊不給開城門。
少頃,晉王李存勖隨李存信等人催馬來到潞州城下,這時周德威不言耳明,策馬到後陣中接晉王。
城樓上的高行周據高定睛一看,的確是晉王千歲李存勖,這才立刻跟偏將喝道:“晉王千歲到來快開城門,速速接晉王入城。”少時,潞州城門大開,高行周親自下去相
李存勖。
潞州被圍半月多餘,今解了潞州之圍,李存勖可謂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梁軍大敗,已無大軍暫時攻打三晉,悲的是回到故地,追思其自己的父親李克用…
潞州城內,為了慶功,李存勖命令全軍痛飲徹夜,這時趙爍帶着兩千鐵騎依舊未歸,一直跟在李存勖身邊進行保護重任的南宮夢不由的有些擔心了。
再説梁軍大了敗仗,各路的殘兵敗將紛紛退到晉州,三殿下朱友桂在晉州扼守城關,對後面到的敗軍不予理睬,將兩萬多人關在了城門之外。
偏將問道:“三殿下為何這麼做?難不成是着他們反叛晉軍麼?”朱友桂不以為然,片刻後緩緩説道:“你可知這些人來的時間花了多久?萬一其中有晉軍賊將混進成來可如何做好?”想來三殿下已經被晉軍殺的後怕,到目前心中都忐忑不安。
晉州城下的兩萬士卒看着三殿下將他們拒之門外,士兵們爭搶着衝撞着城門,回頭望去後方一路煙塵轉瞬即至。
晉州城門上的偏將俯手一望,頓時大驚失,連忙跟身邊的三殿下朱友桂説道:“三殿下你且看,後方有晉軍殺來了。”朱友桂順聲一看,果然後方山丘中旌旗閃爍,帶隊之人卻也沒有見過,不過看起來絲毫不比太保遜
。
城下的士兵一看後方有晉軍殺來,頓時加大了衝撞城門的力度,他們都是跟隨梁王征討的士兵,此刻不願意死在晉軍槍下,卻又對緊關城門的三殿下有着諸多的無可奈何。
“殿下,末將請求殿下大發慈悲,打開城門接我軍敗兵入城,要不他們可就成了刀下亡魂了啊!”朱友桂冷眼瞥視一眼偏將,憤怒説道:“不準,倘若下方的敗軍還聚在城下,就給我放箭,免得待會晉軍靠近,趁勢攻打城門。”
“這…這?殿下…”
“誰敢違反軍令,力斬不赦。”朱友桂説完轉身朝城下走去。
這樣的結果,很明顯,明顯的出奇,這一對人馬的統領便是趙爍;當城樓上的梁兵發現侵犯之敵僅有區區兩千之眾時,急忙敲響了警鐘。
梁將領跑去跟朱友桂彙報,主張開城門戰敵軍,朱友桂大怒要問斬偏將,這才聽説晉軍只來了兩千餘人,只好作罷再度登上的城樓。
定睛一看果然是兩千人的騎兵部隊,心中猶豫不決,要是出城跟城下的兩萬士兵相定然能傾吐了這股晉兵;可是要是後方還有大軍埋伏呢?
“不行,絕對不行,給本殿下死守晉州,一切等父王調兵前來再行定奪。”朱友桂掙扎了片刻後,下了死令,在他心目中,晉兵太過狡猾。
臨走之時,不忘提醒偏將一句,道:“休要忘了,我大軍八寨連環被逐一擊破,就是中了晉軍的埋伏。”趙爍帶着騎兵在城外瞭望,這才看清城門處的情況,不經為這些士兵黯然傷神。
那兩萬之眾一看身後晉兵攻來,紛紛拾起武器,做一死戰。
趙爍一笑,揮槍喝道:“城外的兄弟們聽好了,爾等為朱梁出生入死,如今卻在危難關頭將爾等拒之門外,如此昏暈之君怎能體恤下屬?早晚會將你們拋屍荒野,何不歸到我晉軍麾下,我家千歲可是賞罰分明,只要爾等歸屬於我,本將定在晉王面前為你們慶功設宴。”趙爍的一番話,讓晉州城下的士兵紛紛垂淚萬分,少時便有不少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晉軍騎兵中,有人不安的提醒道:“左徒大人英明神武,可是我等只有兩千騎兵,要是那梁軍突然反水,怎能抵擋?”這個問題提的很好,趙爍讚賞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騎兵,笑了笑道:“本將自有底線。”
“兄弟們!本就沒有什麼家國仇恨,生活在華夏大地上的我們本來就都是一家人,是朱賊將我們的家園打亂,是朱賊讓我們
離失所;來吧,到了河東,家園依然是屬於你們的。”這時晉州城下的士兵紛紛互相對視,其中有人頗為苦澀的大聲説道:“瑪德,我們替大梁出生入死,如今連個死路都不給我們留,我不管了,我要去投靠晉軍。”一人甘當先鋒,就能搖動數千心靈,隨着十幾個人同時向晉軍走去,這一形勢如野火燎原,一刻鐘的功夫兩萬多人就都投在了趙爍麾下,不過為了範範未然,晉軍沒有給他們分配兵器。
兩千騎兵收了兩萬步甲,這樣不戰而屈人之兵,還真是讓騎兵們大開眼界,不少人更是提議道:“我等可奉左徒之名攻打晉州。”趙爍欣的
受着,這樣的
覺可不是能經常能體會到的,不過説起正事,眼前的晉州城高池深,本來就守軍不下三萬,在加上八寨中跟着朱友桂逃竄到這裏的先頭部隊,如今的晉州城中少説也有十三萬之眾,區區兩萬攻城?
趙爍沒那麼傻,當即領兵班師回潞州去了。
城門上的偏將,看着下方的情景是目瞪口呆,當即低聲哀嘆道:“真是天要滅梁啊!”卻説城門校尉負責彙報軍情,當他跟朱友桂説了城外發生的情況時,後者有點不敢相信,親自走上前去一看,心中登時如鞭子了一般,悔恨沒聽偏將之言,又愧恨自己對晉軍形成的懼怕陰影,只可惜如今已經無可奈何了,這樣的戰爭,將兩萬步兵拱手相讓!實在是可笑至極。
幾天後,戰報傳到澤州,朱温正在澤州行宮中喝酒賭博,尋歡作樂。
宮內門口又太監跑來彙報,説是有前線十萬火急軍情,朱温這才連忘返的穿戴好衣冠,向前殿走去。
到了殿中,等候片刻,隨着太監的召喚,就見殿門口跌跌撞撞的跑來一人,滿臉灰塵,丟盔棄甲看着及其狼狽。
朱温一看正是自己的大都督廖寧,只是見了他如此模樣,不經皺眉問道:“廖將軍為何這般落魄?難不成八寨被破?夾城已失?”廖寧痛哭道:“末將死罪啊,那李存勖黎明前夕襲擊營寨,連連破壞我八寨連營,毀了我軍夾城,就連…就連太子殿下都深陷不測了。”
“什麼?我梁軍四十萬之眾竟然被破了八寨連環?那其他人呢?”朱温有些氣惱。
“我軍大將張存敬、李思安皆苦戰身亡。”
“啊?”朱温一聲驚叫,氣得半天沒有説上話來,廖寧只是跪在朱温腳下痛哭,口中更是連連説道:“末將不才,沒能帶出太子殿下,末將罪該萬死啊!”心中更是祈禱,萬萬別被朱温一怒之下斬了自己首級。
半刻半晌,朱温才緩過氣,哀嘆道:“人言生子當如李存勖,看來所言不虛啊。”廖寧呆滯了片刻,不知朱温所説具體何意。
朱温説道:“當初那李存勖跟周德威合計誅殺我軍先鋒大將王彥童時,人言到李存勖又真命輔佐在身,今在一朝之間就破了我軍的八寨連環,足以見得李存勖定非常人。”
“陛下,末將該死!無能擔當大任,還請陛下奪了我將印,否則末將實在愧對陛下的栽培。”廖寧心中的苦悶別人不知,今朝之人已非比往常,再加上自己的袍弟也在鱗州喪命,朱温前還打算派遣自己率兵征討鱗州匪軍,順便攻佔清河等鹽產之地;只是事出非常才迫不得已改為包圍潞州,如今大梁損失了太子,朱温豈能饒了廖寧!
這正是:喪子之痛刀斧加,聰明才智退幕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