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引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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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陽渡,地勢兇險早有表述,方圓十里內人煙稀少、生物頻臨滅絕;只有泥濘不堪的山丘四周環繞,黃河夾在羣山之中順着山谷淌,邊上寬約半丈的道途,一邊是沼澤一邊是萬丈波濤!
“報…啓稟軍議,末將已探明李存孝正往渡口而來!”三座大山包裹着的小山丘後,一名全身泥濘的將領跨入大帳之中。
敬翔聽後面凝重,緩緩説道:“這次是天賜的良機,梁帝對此事萬般重視,特意派老夫前來把關;這次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那飛虎將誅殺於此。”
“末將領命!千牛衞已經在山丘中部署妥當,道途兩邊的千斤巨石也已經準備就緒;縱然那李存孝再厲害,這次也定然翅難逃。”敬翔仍然不放心的叮囑道:“李存孝是李克用的殺手鐧,只好擒殺了此人,那號稱百萬雄師的聯軍定可不攻自退;你們再下去逐一檢查部署,切勿出了差錯。”
“遵命!軍議大可放心,只管在陛下今夜率大軍到來後,邀功請賞便可。”這名部下是敬翔的心腹,因而説話也沒大沒小。
敬翔頓了頓,眼角撇過一抹不,幸得老辣的臉盤看不出任何詐,接着笑臉點頭暗自默許,麾下的將領會意的離開。
存孝沿途狼狽的行走了三十餘里,看到前方山勢起伏、草木茂盛心想終於找到一個歇腳的地方,下的戰馬一路奔襲似乎太過疲倦,跟它的主人一樣此時心有靈犀,歡呼雀躍的朝着山巒馳去。
寧靜的山谷中馬蹄聲悠揚、凝重;時而在僵硬的岩石上發出清新的響聲,時而在濕潤的泥土層上出沉悶的動靜;雖然隔着數十丈,但穩坐中軍大帳的敬翔這便聽出是李存孝單騎趕來了。
果然不出片刻,麾下將領紛紛前來彙報,敬翔披掛上馬親自領着將士瞧瞧的出帳,仗着山勢居高臨下,敬翔兀自慨道:“好一個忠肝義膽、傲視九州的飛虎將;這等人才卻難為陛下所用,真是大為可惜啊!”
“軍議這是作何?那李存孝今必定葬身此處,死到臨頭了何必長他人志氣。”敬翔漠然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幾位將領,無奈的微微一笑,看着下方的單騎越來越近,敬翔惋惜之頓顯無遺,下達了最終的命令。
隨着山丘後傳來的一聲炮響;放鬆警惕的存孝立刻循聲望去,突然間沼澤地後的山丘上一片火海,細細一看原來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火把,登時山谷中被照的亮如白晝。
存孝頓時覺得自己中了埋伏,伸手遮眼朝着山丘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擋住本將軍的去路?”山巒上傳來一聲朗的大笑,緊接着一個瘦弱的身影走了出來;衣袖一揮呼聲再度傳來,存孝茫然的前後一看,半丈的道路已經被全部堵死;只有一側的黃河洶湧在崖下咆哮。
“哼!無膽鼠輩,竟然設下雕蟲小技捉拿本少保。”存孝説罷策馬返身向後方殺去。
後方的部隊人數眾多,再者道路太過狹窄,這樣對峙李存孝佔盡了便宜;長槊刺去,運氣不好的人被挑到了濤濤黃河水中,再有膽顫之徒還沒接到存孝手中的兵器就自覺的跳進了沼澤泥坑之中。
山谷頂部的敬翔看着活力十足的李存孝,不經大笑起來;存孝無暇跟那老匹夫鬥嘴,沿途斬殺數以百計的梁兵。
“李存孝!老夫念你一世名望故而不想羞辱你,你若不知好歹繼續這樣為非作歹下去,就修要怪老夫不客氣了。”敬翔知道李存孝逃不出包圍,可眼下的士兵要拿下存孝也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打細算的敬翔是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的,喝令了奮不顧身的李存孝,卻發現後者對自己毫不理睬;瞬間大怒,滿臉扭曲的喊道:“給我放礌石!”存孝大殺特殺,突聞道路兩端悶聲如雷,隨着兩端的士兵紛紛避讓,重達千斤的滾石檑木傾瀉而下。
存孝大驚,放眼看去兩邊各自六七個巨大的岩石滾來,倘若不躲閃就會被錘石壓到中間,到時候自己受得住,戰馬也未必能忍受這般巨大的重量;再看一邊是深淺不一的沼澤地,剛才跳下去的士兵有的掙扎着爬上了山坡,也有的一去不返;要是自己緊隨其後必定是虎陷泥潭,無處借力!再一看一端波濤黃河,縱然有金鐘罩鐵布衫也抵擋不住水拍石爛的自然之力;各種退路在存孝腦海中快速閃過;道路兩端隨着速度越來越快的礌石,泥漿四,率先被推下來的兩顆巨石眼看就要撞到一起。
存孝暗自提氣,長槊傾斜朝下,畢燕撾橫在一側的間,驟然間瞳孔放大,隨着一聲爆喝,身後的巨石滾到了斜着的長槊之上,千斤巨石從高而下,其中藴含的力道何止千斤?存孝臉微變,又是一聲咆哮。
“走你!”巨石被長槊抖到了崖下。
存孝不容多等,畢燕撾伸直爪鈎抵到另一塊巨石下方,牢牢的卡在了中途,一聲馬嘶,戰馬有點收不住重心,向後退了數尺。
畢燕撾一卡,長槊奮力一劈,另一塊巨石也被擊落到深淵之下!
一連串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滯,倒是把山丘上的大多數將領看的目瞪口呆;這些沽名釣譽之輩以前沒有跟存孝手的機會;本來這般設計就心中委實不,還揚言要出去跟其大戰;可是十塊千斤之重的滾石從山坡滑下,每一塊的份量少説也三千之重;都被其輕鬆的一批批盡數破去,想説不折服也難了!
存孝依次用同樣的方法連着挑落十塊滾石,此時表面平靜內心深處暗自欷歔;本就大病初癒,再這樣動用內力,馬背上的存孝到口沉悶難耐,呼也變得越發的困難。
更讓高處的敬翔到詫異的是,李存孝竟然相安無事的策馬提槊再度沿着小道殺回;敬翔大驚之下急忙下令放箭阻截,可存孝的三十六路禽獸撾法使得密不透風,長槊觸碰到的士兵不是立刻斃命便是骨斷身殘。
“賊將!休要張狂,此地已經不下重重陷阱,你這樣廝殺到了天明也逃不出去,談何救其他三位太保!”敬翔的一席話猶如給存孝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手中攻勢不減冷眼問道:“我三位哥哥現在何方?”山丘上敬翔笑道:“三位太保正在老夫身後的營寨之中,時辰就要到了,老夫馬上下令開刀問斬以告梁帝的知遇之恩。”存孝鬥了半晌,心中也對敬翔的話半信半疑,不過這樣硬闖是出不去了,擒賊先擒王,先滅了那老賊再説。
主意一定,存孝當即調轉馬頭,一路猛刺衝了過去,耳邊的箭矢如繁星統統被鐵撾擋了過去,一人一騎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快!快給我放箭,給我放滾木、礌石。”看着存孝朝自己殺來,敬翔不安的拉着左右將領,打顫下令全軍壓上阻止李存孝。
一時間萬箭齊飛,存孝觸不及防便身受三箭,幸有護心鏡在只是腿部跟腹部中箭,大怒之下的存孝收回畢燕撾猛然壓下,刺在身軀內的箭簇被從中砍斷;又是一聲爆喝,着滾滾而來的巨石一個一個的挑落!
嘶…嘶…
存孝的胭脂戰馬已經累得氣吁吁,又是兩塊巨石被挑落,馬兒也隨着向一旁倒去;存孝心中縱有些許不捨,還是一招騰飛落雁從馬背上躍起,兩塊氣勢磅礴的巨石將戰馬夾在了中央!
咴二…咴二…
存孝站到平底,看着自己的戰馬嘆息了兩聲便不再掙扎!
形勢不容樂觀的存孝看着道路兩端毫無軌跡滾來的巨石,後背汗如雨下;這麼多年來不曾經歷過這樣的站況;站在中間的存孝仰望着皓月天空,發出了一聲悲涼的吶喊,聲音繞樑終夜,經久不絕!整個人像是灌注了一種無敵的信仰般,在連連三四塊巨石砸來之際,雙手揮着撾跟長槊向兩邊招架。
蓬…
小道中泥土飛濺,存孝長槊抵着左邊的三塊巨石,右手畢燕撾扛着右邊的三塊;石頭的碰撞聲壓榨着存孝的身軀;隨着兩邊由遠而近的巨石,頃刻間存孝兩邊的巨石累計到七塊、八塊!
汗水從存孝額頭上冒出,身軀上青筋暴漲,雙目變得猩紅猙獰;存孝深知自己這般招架非長久之計,怎奈兩邊巨石委實過於沉重,容不得他有半點鬆懈之心。
山丘上的敬翔看到存孝全力阻擋着八塊巨石,頓時內心顫顫,只是恐懼山坡下的惡魔要收拾自己綽綽有餘,如今存孝無暇顧及別處,正是個大好時機。
“左右,快給我拿下那廝!拿下他重重有賞!”敬翔一發話,左右將領張弓搭箭,刷刷兩下,中了存孝的腿雙;後者身子一頓險些鬆開雙手;踉踉蹌蹌的站着,聽聞兵器上傳來撕裂裂的微弱風聲;存孝已將自己的內力調整到了極限。
“好硬的骨頭!本將軍倒要看看這賊子到底有多能扛。”將領説話間又是一隻利箭弦而出,準的刺入存孝的腹部,接着又是一箭去。
“天要亡我!”存孝牙齒緊閉,擠出了最後一句憾言!
原來存孝所練內力湛雄厚,若要支撐數盞茶的功夫也不再話下,只可惜敵將的兩箭紛紛中自己的丹田;全力運功抵抗巨石的存孝瞬間氣,聽的噼噼啪啪幾聲過後,便被巨石埋在了中央!
敬翔一看存孝沒了反抗的能力,派左右將領下去察看,片刻後來到巨石堆旁,存孝兩眼大睜,四肢浮腫,稍有動盪還撼着石堆搖晃少許;敵將貪婪的乾笑,手中開山刀勢如破竹的砍了下去…
一代名將李存孝就這麼客死他鄉。
這正是:匹夫撼起萬年木,落葉紛飛葬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