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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回五嶽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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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本不是一個脾氣大的人,又能極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平時更極少見他發火。但是剛才他一聽見那人囂張的話,心裏氣就不打一處來。很顯然這話是説給裘芷仙聽得,一想到有人欺負自己的徒弟,心裏就跟紮了一刺似的,怎麼想怎麼難受。他過去也沒有個兒子閨女的,更沒體會過做人長輩的心情,倒是沒發現自己還是個護犢子的子。就拿白靈來説,雖有時也逗戲耍,卻不容它在別處受點委屈。

徐清眼中寒光閃爍,身影一虛已經進了羅府內院。前廳漆黑一片並無燈光,只見後院影影綽綽有***搖曳,剛才那劍光也正是在那邊飛起。那是一個裝修緻的小四合院,天井正中是一個丈許方圓的花池,裏邊種着尺許高的茉莉花,入夜十分散出陣陣芳香,暗香浮動,很是宜人。茉莉花白見多,紫逾見稀有,這一池茉莉竟皆是紫花瓣,更添幾分神秘之美。

遠遠就看見在天井當中站了六七個人,皆是氣質彪悍的勁裝漢子,手裏拎着刀劍槍戟。穿着也各不一樣,應該都是羅鷺府上的門客。還有兩人身上已經掛了彩,鮮血淋淋,不過看其神頭倒無命之憂。此刻這些人皆帶着驚駭之,楞楞的望着天上,顯是被剛才乍起的劍光給鎮住了。再看正房門口站着一高一矮兩人。那高個的少年也就二十來歲,身材拔勢如山嶽,劍眉虎目,鼻正口方,倒是一個難得一見的赳赳男兒。穿了一身極名貴的藍暗花織錦長袍,玉帶高冠,渾身透出一股指怡氣使的貴氣。想必就是此間主人,號稱小孟嘗的羅鷺,也就是芷仙那未婚夫。

羅鷺身邊還有一個不過四尺多高的童子,看去也就十一二歲的光景。面如白玉。眼似朗星,櫻寶耳,竟如觀音身邊的善財童子彷彿!只是頭上紮了一個沖天馬尾辮。身上披着一件別緻的百納敞襟馬褂,腳上蹬着一雙胡人常見地矮馬靴,一身穿着特立獨行,更顯出一股叛逆難馴地子。看他手上捏着劍訣,嘴角掛着輕蔑的笑容,正是駕馭那白劍光之人!

此刻裘芷仙被在花池旁邊,駭然的看着天上明顯支持不住地玉虎劍,更不知如何是好。狠狠咬着下。兩隻纖弱的小手緊緊攥住拳頭,繃起淡淡的青筋。可她空有一身力氣,卻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飛劍青光漸弱,而無能為力。眼中霧氣隱含,若非子倔強,不願在人前落淚,早就急得哭出來了。

説到這裏眾位看官或許疑惑,那羅鷺不是上青城山金鞭崖修行去了麼。怎又出現在了成都家中,還將芷仙到如此窘境?此事説來話長,卻説剛才裘芷仙別了徐清,獨自駕馭飛劍到了羅府之外。雖然她也練了數運氣之法,但修煉之術博大深。她雖有真氣卻不會施展,所有本領全都在那一雙玉虎劍上。

芷仙小時也來過此處探望叔父,對羅府多少有些瞭解,直接落到一處偏僻之處,看看左右無人。翻牆就進了院裏。這羅府深宅大院。看家護院好幾十人,各種兇猛的獵犬更不下二三十條。裘芷仙一個大家閨秀。過去哪幹過這夜入人家的事。剛才在徐清面前還信心滿滿,但一進了羅府頓覺一陣心虛,彷彿沒課樹後面都有人看着她似的。

“我這是做賊心虛嗎?我只是想拿回自己的琴,有什麼可心虛地!我這不是偷…”芷仙不停的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硬着頭皮向裏走去。只不過才走出不遠,她就有些發矇,看着那彷彿宮一般的院落,彷彿處處都一個樣,真不知他家送來的嫁妝都收藏在哪了。

“要是師父遇上了這種情況會怎麼辦?”芷仙心中暗暗想着,卻也不難得出結論,那就找人問問唄。但這三個半夜的,上哪找人問路去?芷仙正躊躇不定的越過了一道小門,就來到了這個跨院當中。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從角落裏穿出一道黑影,直向她撲了過來。

“汪汪汪!”隨着一陣急促的犬吠,彷彿整個大院的狗都被吵醒了,此起彼伏地叫喚起來。不遠處更傳來混亂的人聲,那些值夜的護院家丁都向這邊跑了過來。

芷仙也被嚇了一跳,轉身就要逃跑,但一聽那狗叫之聲又放下心來。他雖然是個女兒家,卻並不怕狗,原來家裏也養了好幾條獵犬看家。前幾年裘友人的一個朋友還從青海帶來了兩條獒犬,更是體型巨大,生兇猛,據説能獨鬥兩三條野狼。便是那種大狗芷仙都不懼怕,更何況只是一條川中地產的土狗。

只見一條灰背黃腿地大狗飛奔而來,背心還有一條黑線,從尾巴尖一直貫到額間眉心。張着大嘴,兩邊垂下的腮幫子甩着黏糊糊的口水,滿是黃漬的犬牙支在外頭,彷彿就要一口咬死敵人。

芷仙開始也被嚇了一跳,但她一見襲來的是一條狗,反倒安下了心思,暗道:“哼!你一個長地畜生也敢嚇唬我!昨天那一人地大樹都被我輕鬆斬斷,更何況一條小狗!看我不一劍砍了你!”雖然裘芷仙是這麼想的,但那大樹終不是活物,若是真讓她施展辣手,將那撲來地獵犬給殺了,還真有些下不去手。眼見那獵犬撲來,芷仙猛地將真元灌入左手食指,一道青光自她袖中劃出,點在那獵犬的來路之上。只聽“嘭”的一聲悶響,在地上打出一個足有兩尺深的大坑,土石飛濺全都打在那獵犬身上。那畜生哪裏見過這等架勢,立時嚇得“嗷嗷”尖叫,夾着尾巴轉身就跑。

芷仙正在得意之際卻隱隱聽見身後竟有“倏倏”破空之聲,待她回頭一看,竟然有三個彪形大漢已經堵在了後頭退路。見其個個體型彪壯,肌健碩,手裏都帶着得意的兵器,就知不是普通的家丁。芷仙也知道羅鷺在府上養了不少綠林俠客,成名的拳師,一則能教他武藝。再也能防範盜賊。看那三人怒氣衝衝。眼兇光,顯然是將她當作夜入門户的樑上君子了。與此同時從院裏的花壇後面,又現身出來四個勁裝大漢。竟然將她給包圍住了!

為首一個眼神犀利的中年漢子,手拎拎着一柄三尺長劍,看那寶劍在夜之中竟也灼灼閃光,就知道乃是一柄俗世之間難得的寶刃。看其手掌寬厚,指骨大有力,手腕更比常人了一半,隱隱動真氣,定是一個極厲害的劍手。

此人一看芷仙身前的土坑。還有縈繞在她手邊地青光,不由眉頭緊鎖。剛才本待一擁而上將其制住,但此刻卻打消了此等想法。他練劍二十年,行走江湖也十餘年了,自然聽過不少奇異地傳説。那些能飛天遁地的仙家劍俠,掌控飛劍千里奪命,絕非尋常武者能夠抵擋。

那劍客一抱拳,道:“在下任中虎。承蒙江湖上的朋友抬愛,送了個落雨劍地外號,不知尊駕如何稱呼,夜入我羅府有何貴幹!”羅鷺府上最重要的門客有兩人,一個是名叫申純。乃是川中著名的六合拳宗師,另一位就是這落雨劍任中虎。這二人也是少年時傳授羅鷺武藝的老師,與他亦師亦友,都是過命的情。前不畏兇險,跟着羅鷺去尋找芷仙的便有此二人。

申純和任中虎都修煉童子功。既無家室也無後人。十來年相處早就將羅鷺看做親人。而且如今知道羅鷺拜了青城山的神仙為師,知道這位小朋友時來運轉。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以二人與羅鷺的情,後他稍微透一些玄妙仙法,對他們地武術修煉都有大裨益。甚至羅鷺早就父母雙亡,孤身一人,若其顧念這些年肝膽相照的情意,渡化二人出家修道,也並非沒有可能。因此在這種時候,任中虎也格外的賣力氣。

不過賣力氣也得分是什麼人,辦什麼事,任中虎一看芷仙手邊的青光,就知道來人不同凡響,絕非他們能應付的人。這才打消了動手的念頭,客客氣氣的報了名姓,希望能夠和平解決。不過他經驗老道,看出了玉虎劍的不凡之處,但也有虎了吧唧地愣頭青可不管那個。

就見一個渾身腱子的大漢,鬆鬆垮垮寫披着袍服,顯然剛才匆忙之間還沒穿好了衣裳就衝了出來。上了一步喝道:“哪裏來的賊婆娘,若是識相就給我束手就擒,否則你家爺爺手上的大環刀可不長眼睛!”説着一顫手上大刀,穿在刀背上的九顆銅環“譁鈴鈴”一陣亂響。

其實在裘芷仙心中也惱恨羅鷺薄情,但那終究是她表弟,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她卻更狠這些整舞槍地閒人,若非他們鼓動,羅鷺小小年紀有怎會有厭倦女之心!今又見其出言猖狂,心下憤恨更濃。旦見一雙娥眉向上輕佻,杏眼寒光隱現,惡狠狠地盯着那手持大環刀的漢子,也無廢話,只喝一聲道:“狂徒看劍!”芷仙揚手就甩出一道青光,比閃電還快,在空中劃出一道長虹,直向那大漢襲去。要説羅鷺府上這些門客也真有兩下子,那漢子一見對方竟有如此神通,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橫刀抵擋。反應也真快“叮”的一聲那厚重的大環刀竟真將玉虎劍擋個正着。

隨即“嘭”的一聲,強大地衝力將那漢子撞出三四丈遠,狠狠撞在牆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立時人事不省。乾脆芷仙還心慈手軟,並未使出全力,否則那一柄凡鐵大刀,又怎能抵擋玉虎劍地利刃。

芷仙輕袖一甩,極瀟灑的收回飛劍,冷然道:“我此來不圖羅家財產,也不想傷人命,直想尋回自己地東西。爾等皆是凡俗劍客,絕難抵擋飛劍之威,若不想受傷便與我退到一旁,莫再呱噪。”任中虎臉一變,道:“姑娘此言詫異,我等雖是江湖莽撞人,也知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羅鷺兄弟待我等不薄,如今遇上強敵焉能退卻!再説我羅府之中又何來姑娘東西!不若姑娘暫且回去,等我等稟明此間主人,若查明真有姑娘之物。定當原物奉還如何?”芷仙又怎會理他。喝道:“廢話少説!前裘府送來嫁妝放在何處!”那任中虎本是羅鷺親信,過去也曾隨他去過裘家壩。前尋找芷仙時,裘友人還畫了一張圖形辨認。只不過剛才夜黑光暗沒認出來。此刻芷仙一提裘府嫁妝,他才恍然大悟,這女瘟神不就是前失蹤的那位少麼!

任中虎這認出芷仙,卻還不及他呼出聲,又生變故。從後面包抄的那四人中,有一個矮墩墩的車軸漢子名叫劉勇,乃是剛才那受傷漢子的弟。他一見自家姐夫竟被人打的生死不知,立時憤怒難當。還那等多想,晃動一條龍頭杆就朝芷仙砸去。

芷仙一聽身後惡風不善,頓時怒從心起。本來她一看任中虎説話謙和,還以為是個講理之人。但此刻身後偷襲卻讓她誤以為是設計好的,一人引她注意,另一人背後偷襲。就見那美如瓊夜的妙目赫然出兩道兇光,飛劍出手還哪有留情。

見兩道青光同時掠出,一則橫在那杆前面抵擋攻勢。另一則飛至那矮壯漢子身側一旋。就聽“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那漢子握着杆的右手齊腕而斷,出白森森地骨茬,鮮血更是止不住地湧出來。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那劉勇的功夫在他們中間也是名列前茅。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一合都未能擋住,就毀在了一個嬌滴滴地姑娘手上。劉勇倒也光,左手死死捏着斷腕,疼得滿腦門子是汗。眼神惡毒的盯着芷仙。彷彿要將她吃了。不過他自己心裏也明白,今惹上了這等能駕馭飛劍的奇人。今生恐怕都難報仇了。

裘芷仙都不曾殺過一隻雞,剛才也是憤出手,一見將人手給砍掉了,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看着那落在地上還緊緊捂着杆的斷手,她也説不清此刻心中是什麼情。見那血淋淋的殘肢,似乎有些害怕,但心底還隱隱生出一種興奮。那是一種強者掌握弱者命運的覺,這一刻彷彿這些體壯如牛的漢子,都變成了隨她一指就能捏死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