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媚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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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見那少女要走，心中一急，就想鑽入中。但他才俯身趴下，卻又止住了。此刻尚不知那女子是敵是友，若貿然入不能伸展身手，豈不成了甕中之鱉！若是出劍將那孔擴大，又恐驚走了那不知來歷的女子。

徐清笑眯眯的，儘量的擺出一副和藹的樣子，卻不知他此刻更像是一個要拐騙小紅帽的大灰狼。

徐清面帶笑容，道:“姑娘且慢走，我有話要説。”那少女身子微微一顫，躊躇片刻終於還是轉過身來，戰戰兢兢的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聲音輕柔飄渺，彷彿風夜雨潤物希聲。

徐清聞之不由得心神一蕩，不過他的神卻並不好看，眼中的兇光一閃而逝，心中暗道:“好玄妙的懾心魂之術！我與這女子素昧平生，她緣何見面就施展此等術，惑我心神？”此時再一細看那少女，臉蒼白更無血，渾身氣雖然凝結，卻少了一股生機的人氣，上下看來竟是個女鬼！

那少女似乎也覺察出了徐清的惱恨，略顯慌亂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是個媚妖，懾心奪魂乃是天生的本能。如今成了鬼魅卻不能如以往那般節制，但凡待人接物不住放出心法術。”徐清恍然一愣，驚道:“你竟是個媚妖！”那女子點點頭，道:“嗯！我確實是個媚妖，只因為這地宮之中處處皆有法，我雖是陰魂，卻無門轉世，只得困所在這幽冷的地下…”説罷更嚶嚶而泣，其中的悽苦悲涼自不言舒。

徐清心中冷笑:“看這女鬼撒謊的伎倆倒是絡，卻不知我最會察言觀，一眼便看出他所言不實。況且上古遊弋真人所著的《十方萬妖志》中曾經記述‘媚妖是為幽昧之物天生靈，本無外形，千變萬化，只以魅惑之人所好惡變化外貌。其法力微弱，力不能縛雞，卻有殺人誅心之能。’如此説來既然本就無形，又何來身死為鬼之説？不過這女鬼又為何要冒充媚妖，難道僅僅是慌亂間的託辭？”雖然已經瞭然於心，徐清卻不動聲道:“哦！如此説來倒也有情可原。貧道徐清，在峨嵋山修行。”那少女趕緊俯身下拜，道:“原來是峨嵋派的仙長，小女子有禮了。”徐清道:“姑娘無須多禮，我聽説三千年前的神魔大戰，就是因媚妖而起，自那以後天下修真皆以媚妖為禍，大肆打殺捕獲，莫非你也是那時殞命的？”那女子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知道媚妖，還説出了一個典故，不由得微微一愣，嬌聲應道:“道友所言不錯，我便是那時被此間主人捕獲，囚在此地。”徐清更加確認這少女並非媚妖，他剛才所説的一番話，只不過是順嘴而言罷了。而對方竟順着接了下去，可見其非但不是媚妖，而且對媚妖的歷史由來也不清楚，多半就是聽過名字而已。

徐清淡淡笑道:“原來如此！既然姑娘所求只是困轉世，此時倒是正有機會。剛才前方地震，塌了一片地道，姑娘正可借之困。”那少女面難，道:“仙長有所不知，此地四下皆有法，便如此出，雖然土石崩裂，但法猶存。若是身懷利器破開制，自可出入自如，但我一個幽媚魂魄又如何能過。”徐清瞅了一眼面前的地道，雖然已經塌陷，但所下法還真不曾漸弱。道:“如此説來倒也是，不若我以飛劍將此處法轟開，就能容姑娘身如何？也算是一樁功德。”那女子眼睛一亮，驚喜道:“仙長真有心積功攢德？”徐清微微一笑，心道:“這小丫頭還真是天真，竟然還學人家騙人，這才沒幾句話，就要漏了自己老底。”不過這廝又怎會提醒那少女，只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正道:“修道之人，苦求天人大道，若有積功攢德之事，怎會視而不見？”

“太好了！”那少女闔掌而笑，卻沒注意到徐清眼角的光和嘴角的笑意。

徐清淡淡道:“既然我已説了要助你，是不是姑娘也要與我説兩句體己的話啊？”那少女允自一愣，訕訕的笑道:“這…仙長此話怎講？我…”還不待她説完，徐清渾身氣勢綻開，冷森森道:“我不希望再聽見一句謊言！媚妖乃是天生地養的無形靈，但有一死就會煙消雲散，又何來魂魄一説！後再騙人時，要找些自己爛於心的事情扯謊，才能騙過他人！”那少女蒼白的臉霎時一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急得，慌忙道:“仙長！仙長容稟！”徐清淡淡道:“你還有何隱情儘可道來，我卻看看你倒是有幾句真話，還幾句虛言。”其實就在徐清跟那女鬼若無其事的説話時，一直都未面的白靈，已經在地道的另一角開始打了。

那少女忽現悲慼之容，道:“仙長睿智，小女子確實並非媚妖。只是剛才仙長識破了我的媚術，卻不知如何是好，這才胡亂編撰了個理由，還請仙長見諒。”徐清點點頭，也不説話，只等她的下文。

那少女像是想到了傷心之處，嚶嚶而泣道:“仙長！其實小女子本來也是個修真之人，雖然本身福緣淺薄，難以拜入名門正派，但身在旁門也算是潔身自愛，專心修煉，只想有所成就。卻不想竟讓那鬼道人喬瘦藤給盯上了。”徐清疑道:“鬼道人喬瘦藤？這名字聽着怎如此悉？”那少女趕緊解釋道:“這鬼道人雖然無甚名望，但他的兩位同門都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呢！一位是巫山神女峯的妖人陰陽叟，另一個就是温香教主香霧真人馮吾。這鬼道人喬瘦藤與他們一樣，修習了一身門的妖法劍術，卻比那二人還作惡多端！那時我修行淺薄，被那妖人施了顛倒魂之法，非但被其強行壞了童身，更將元陰盡而死！若不是我還有些基，以元神附在飛劍上，趁他不備逃了出來，恐怕就要魂飛魄散在他手上了！嗚嗚嗚…”説到悽然之處更是泣不成聲，惹人憐惜。

此時徐清才恍然想起，此女口中的那個鬼道人喬瘦藤，不就是那個摞走了裘芷仙的妖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