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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嘴上不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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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盼卻沒事兒人一般坐在那裏,夾起一塊瓜片放到母親碗裏,説道:“媽媽你別光顧着親熱,吃點青菜,聽説懷孕的人吃不了。大狼你也是,喏,這個排骨是我媽特地給你做的。”劉瑄像做錯了事兒的孩子,趕緊低頭吃飯,袁力見美婦如此,也不再説話,開始吃飯。三人心中各有心思,哪裏平靜的了,劉盼最先忍不住了,扒了幾口飯,扔下一句“我去玩電腦了,不要叫我刷碗”就鑽進了書房,把門關死再不出來了。

剩下袁力、劉瑄二人相顧愕然旋即莞爾,不約而同的説道:“這丫頭…”***既然決定留下這孩子,就有很多東西要準備了,許曉晴幫袁力管理生態園的各項事務,不開身,只能讓賦閒在家的周雪筠到省城去照顧劉瑄。

袁力想着劉瑄懷劉盼的時候就是單親媽媽,這次懷孕依舊如此,自己心中不安,就與眾人商量,要和劉瑄結婚。劉瑄不同意領結婚證,堅持認為領證應該是劉盼和袁力領,但對舉辦婚禮卻不置可否。

袁力想起當初自己曾經允諾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她也對此期盼已久,如今到了自己踐約的時候了,做了決定,具體實行起來卻困難重重,先不説親朋好友如何宴請。

但是劉瑄的相貌就是問題。劉瑄年過四十,雖然保養得當青靚麗,看上去年紀還不如袁力大,但眉宇間自然而然的成韻味卻是無論如何都遮擋不住,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她的實際年齡。

婚禮這東西,如果關上門這五個人在一起舉辦,自然什麼問題都沒有,可這跟盛大就沒什麼關係了。

袁力幾天來思來想去,卻毫無頭緒,直到一天劉盼突然打來電話,説她想到了一個主意,叫他趕緊過去,原來劉盼跟同學開玩笑,説“坐花轎”當新娘子什麼的,才突然想到,傳統婚禮新娘子是要穿一身大紅的吉服、頭遮蓋頭的。

這樣一來,眾人自然看不見劉瑄的面龐,等到出來答酒的時候則由劉盼代替,若有賓客問及女方家屬,就説皆在南方,北來不便,劉瑄母女都有些南方口音,想來很容易搪過去。

袁力樂得直蹦,連誇劉盼聰明,卻只聽劉盼説道:“雖然我只是代我媽出來面,但…但我想這也應該是我的婚禮,我要你答應我,對我母親承諾的每一句話,也是對我的承諾,可以嗎?”袁力心中憐惜,把女孩兒摟在懷中,説道:“傻瓜,我答應你,會仔仔細細的照顧你們母女倆,一生一世!”隨即袁力託人選了吉,遍發請帖,鄰里鄉親、遠親近朋都發到了,在縣城訂了九十九桌酒席,答謝親朋。

兩千零六年七月三十,農曆七月初六,這天早上八點,一支別緻的隊伍從如今的許家大院(財產落在許曉晴名下,老百姓就改口叫許家大院了)出發,浩浩蕩蕩的進了縣城北門。

穿着一身狀元袍的袁力,下騎着一匹雪白的高頭大馬,雄糾糾氣昂昂走在隊伍最前方。身後是一頂火紅的八抬大轎,描龍繡鳳、雕細刻,氣勢不凡。再後面是兩列樂師,手上嗩吶、鑼鼓吹吹打打,熱鬧非常。

最後面這隊人馬最長,抬着各式各樣的牲畜、禮品,活就是一副古代大户人家娶親的場面。北方的夏天天亮的極早,八點多鐘已經是上三竿了,大街上人頭攢動,紛紛駐足路旁。

看着這隊熱鬧的親隊伍。路人中年老的看過或聽過這樣的場面,跟記憶中一比較,直説眼前這個比早些年的婚禮都正宗。

年輕的雖然不懂,見那隊伍中的人衣着打扮樣樣不凡,不是胡亂湊樣子的小户人家氣象,自然也願意喝彩叫好,甚至還有人用手機拍下,留作紀念。隊伍行至縣城最好的友誼賓館門口方才停下,袁力下馬,去賓館中接新娘。

周雪筠請了幾個同學、姐妹在房中充做劉瑄的孃家人,南方姑娘嫁北方男人,歷來也是如此,這幾個大姑娘又不知道劉瑄底細,加上劉瑄描眉畫黛都是事先做的,她們並未看清臉,自然也不懷疑。

一番叩門送禮、作揖求饒,袁力幾個本家兄弟和小時候的鄰居也跟着起鬨,賓館好不熱鬧,終於給屋裏的幾個姑娘了十幾個大紅包,這才打開了門,抱起了新娘。下樓這幾步路,劉瑄體態豐腴。

雖然不胖卻也100多斤,累的袁力滿頭大汗,劉瑄心疼他辛苦,卻又不能扯下蓋頭,只能用手扯着衣襟,替他擦拭。袁力在鬨鬧的笑聲中低頭問她:“好妹妹,你開心嗎?剛才等急了吧?”劉瑄不知道他是怕別人發覺,還是故意輕薄自己才這麼稱呼,只是嬌媚媚的回答:“好哥哥,我很開心。”頓了頓又道:“我才沒急,反正今天肯定能嫁出去的…噗!”未及説完自己先笑了出來,顯是開心之極。袁力心中快樂,腳下大步星,把新娘送入花轎,接着隊伍才逶迤而歸,回到許家大院。許曉晴已經按照老人傳下來的風俗準備好了。

什麼火盆、大葱、五穀,各種民俗樣式一應俱全,又請了老家一位袁力本家的老先生坐穩高堂,自己這才出門來。

陸家大院張燈結綵,隊伍沒到門口,震天的鞭炮已經響了起來,袁力怕馬受驚,提前下了馬,把新娘子從花轎中抱出來。

進了院子,跳了火盆,中了大葱,又被幾個同村的小兄弟們灑了一身的五穀,這才來到搭起的涼棚前,行那叩首成親之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對拜!”

“禮成!送入房!”隨着司儀的呼喊,袁力抱起劉瑄,進了屋子。

覺到懷中婦人微微顫抖,耳聽得陣陣噎,知道她心中動,有千言萬語要對自己言説,只輕輕説道:“好姐姐,今天是大喜的子,要開開心心的才行。快別哭了,小心肚子裏的孩子!”劉瑄聞聽,立馬清醒,雖然遮着臉,卻還是忍不住窘迫,不依的捶了袁力一下。把劉瑄放在主卧室的牀上,袁力領着站在門口的眾人出去,關上了房門。待眾人下了樓,劉盼才從衞生間裏出來。

鎖好房門後,揭開了母親的蓋頭,眼中淚珠滾滾,口中卻是調笑:“這個蓋頭該留着讓老公給你揭才對,我這算是越俎…”話還沒説完,就看到母親淚痕猶濕,才想起母親今天情緒動,自己不該再逗她,於是趕忙住嘴,在母親身邊坐下,輕輕把她抱進懷裏,不再説話。窗外鞭炮陣陣,鑼鼓齊鳴,袁力説了一些場面話,就吩咐開席了。

許家大院門前一片空地上擺滿了桌子,用彩鋼臨時搭建的廚房水一般的上菜,眾親朋吃的是杯盤狼藉,喝的是面紅耳赤。

袁力沒設禮金席,開場也就説了,只圖一聚,親戚朋友吃好喝好就行,禮金承情心領就不實收了,不收禮金,酒菜卻是一等一的好酒好菜,至於袁力這頓酒席讓那些怕花錢的遠親近鄰們好生懊悔,白白錯過了一頓大餐,這就是後話了。

漸沉,賓客漸漸散去,幾個本家的長輩爺爺叔叔,少不了對袁力一番叮嚀囑咐,也誇讚了劉盼,説她將來一定是個好媳婦,讓袁力不可負了人家。

劉盼平時言笑無忌,活一個小魔女,今天穿上了這件大紅的旗袍,化了淡妝,卻是落落大方,舉止得體,看的幾個長輩是喜笑顏卡,直説老袁家娶了個好媳婦。

待送罷賓客,劉瑄方才下樓,此時她已換下一身吉服,穿着一襲素青碎花紗裙,看上去温柔可人,惹人憐愛。劉瑄見許曉晴、周雪筠都在打掃,女兒卻坐在一邊看電視,心中有氣,走過去就要幫忙,同時怪責道:“盼兒,怎麼那麼不懂事兒呢?”袁力這時正好開車送完幾個長輩回來,聽見劉瑄如此説,正要問怎麼了,卻聽許曉晴説道:“姐姐你錯怪盼兒了。

是我不讓她伸手的。今兒是你們娘倆大喜的子,怎麼能動手幹活呢?也沒什麼活,這地毯到時直接就扔了,反正過幾天就搬出去了,你快去歇着吧!”劉瑄手足無措,耳紅紅的,不知道説什麼好,只能跟女兒一樣,過去坐在沙發上。劉盼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盡是“你還説我,你不也是坐過來了”的意味。

劉瑄被女兒瞧得窘迫,正要不依的撒嬌,驟然醒覺自己才是當媽的,當下伸手,輕輕擰了小丫頭的眼一下。

袁力走到客廳,先抱了抱許曉晴和周雪筠,這才坐到沙發上,擋在母女中間。劉盼正要報復母親的一掐之仇,卻被袁力擋個正着,心有不甘,只能掐了他一下。袁力不以為意,卻對劉瑄説道:“你該謝謝盼兒,她今天替你喝了半斤多的水。”原來今天給席上的長輩敬酒,袁力和劉盼喝的都是白開水,卻在身上灑了幾滴白酒,聞上去酒氣撲鼻,都只道是酒喝了不少,老親少友們也自明白箇中貓膩,禮數到了就行,並不挑三揀四。

饒是如此,二人還是喝了不少的白開水,劉盼到現在都還漲呼呼的難受。劉盼心裏原本就不自在,雖説為母親心甘情願的犧牲,但這樣風風光光的傳統婚禮自己沒受到,反而灌了個水飽,剛才母親還數落了自己一番,當下就更不是滋味兒了。

小嘴兒一撅,就要做個生氣的樣子。許曉晴並不知道母女二人在置閒氣,一句話就打斷而來劉盼假裝生氣的念頭:“小力,天不早了,今天也忙乎了一天,你帶她們娘倆睡覺去吧!我跟雪筠收拾完了,洗洗也準備睡了。”説完過來跟劉瑄貼了下臉頰,笑嘻嘻的掐了下美婦人暈紅的臉頰,留下句“瞧你羞的”就領周雪筠回房去了,袁力看着許曉晴跟周雪筠關上了門,這才左看看劉瑄,右看看劉盼,嘴上不説,話卻都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