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許曉晴關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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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包廂的那幾個人裏面，有認識你的？你們單位的？朋友嗎？我們娘三個一起吃飯，大大方方的，別想那麼多，啊！”許曉晴若無其事的把話説完，愛憐的‮撫‬了一下兒媳的肩膀。

“恩…是我們新來的教務主任。”一句話説完，許曉晴“唔”了一聲不再説話，低下頭繼續喝茶，卻不知自己一番話早已掀起了袁力和周雪筠兩個人心裏的驚濤駭:於袁力來説，表嫂的反應大不尋常。

即便是擔心自己被人看到在外面吃飯，也不會這樣六神無主，這裏面肯定有別的事情摻雜，而小姨鋭的察力也讓他心有惴惴，自己以後行事要小心謹慎一些了。

而對於周雪筠，婆婆一連串的假設追問，句句點到實處，似乎已經完全瞭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一般，想到自己的秘密可能已經被暴曬在炎炎烈之下，再無一絲隱秘可言，她的心裏就充滿了恐懼…

這頓飯吃的並不是那麼愉快，三個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氣氛沉悶，但是因為心思都不在飯桌上，倒也不顯得尷尬。店裏老闆跟許曉晴很了。

優惠卡扔過去剛要付錢，老闆娘忙推搡着説什麼“難得許檢來賞光，算小店請客”

“過年好”什麼的話，許曉晴也不好在公眾場合過分推搡，就説了一句“李姐，這次承你情了，下次你再這樣我可不來了。”云云。

“小姨，我去幾個同學家轉轉，很久沒見了，想看看他們。”看着表嫂過去提車，曼妙的身影在北風裏搖曳，豔麗的紅在灰白的冬裏彷彿一道温暖的烈火，炙燒着周遭的一切，袁力失神了一會兒，轉身對許曉晴説道。

“恩，也行，多跟同學接觸，同齡人多在一起對自己有好處的。我跟你嫂子去買菜，晚飯記得回來吃，同學有飯局的也讓他們等明天，聽見沒？”收回意味深長的目光，許曉晴平淡的説。

職業的鋭覺決定了她發現的東西遠多於袁力知道的，只不過於她來説，能簡單的事情就不必得那麼複雜。＊＊＊袁力用小姨給的鑰匙打開門，輕輕的走了進來，廚房油煙機的聲音隱隱的傳了過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悉的香氣。

“…應該告訴他的，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就沒什麼好…”小姨的聲音突然一陣高亢，穿透了嗡嗡的油煙機和廚具的響，飄進了袁力的耳朵，雖然有些好奇，但是袁力依然還是忍住了，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喂，你好，請問你找哪位？”電話那邊，一個厚重低沉的男聲傳來。袁力鬆了鬆因為緊張有些繃緊的虎口，調整了一下話筒，低聲問道:“您好，我找一下劉瑄老師，我是她的學生，我叫袁力。”忐忑的説完，袁力聽到那邊電話頓了一下，隱約聽到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傳來。

“她過來了，你等等。”須臾，一個讓袁力相思已久的細膩聲音傳來“喂，你好，我是劉瑄，你是哪位？”

“劉老師，您好，我是您的學生袁力。”

“哦，袁力啊！怎麼了，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啊，你的英語成績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這個不要擔心啦，下學期到學校查詢一下就知道結果了，哦，推薦什麼書呢，英文原著對你現在的水平來説似乎早了一點，對英語水平提升幫助其實也不大。

按起步階段來説，買一些同步的聽讀讀物不錯，比如心靈的雞湯什麼的，自己在家多背些單詞吧！語法就…”袁力拿着話筒，傻笑着。聽着可愛的女老師一個人在那裏自編自導，不知道該如何嘴。

“語法就不必看了，還是語比較重要吧…爸，我媽剛才讓我打醬油的，我這兒走不開了，學生打電話來…”袁力聽得真切，明白劉瑄是在使手段支走腦門發光的老父親。

“哥哥，我想你了。”果不其然，隱約的一聲關門聲傳來之後，一個幽怨的聲音穿過話筒，奔行千里之外，震響了袁力的耳鼓。

“瑄妹兒，哥的瑄妹兒，哥也想你了。”心中蘇蘇的，袁力説話都帶上了顫音。

“嘻嘻，就知道你經不起誘惑，哼！冤家，在家過的怎麼樣啊？在家老老實實的，不許勾三搭四的，不許…不許打…飛機！開學了人家要你連續一個月的公糧！”聽着婦人有些瘋癲的話語。

雖然有些驚訝，卻依然是滿溢着幸福。

“劉老師，你怎麼能跟你的學生這麼説話呢？要為人師表哪！天天想着這檔子事，羞不羞人哪？”調笑着兩千多公里外的美豔英語老師，袁力心裏的滿足到了頂點。

“還不是你個小氓！勾起來了人家…人家的想頭，自己卻沒事人似的跑回老家去了。”説道最後，語聲已經從興奮的顫抖變成了幽怨的哽咽“人家想你想的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了。”袁力從來就沒想過婦人對自己的情會如此之深，從小到大，生活上的極度灰白讓他對自己的人生一直充滿了不自信，他從未想過會有人如此之深的愛着自己，即便是有如初戀一般的表嫂，對他也是寂寞的依賴多過情的渴求。

對情生活認識上的極度匱乏，讓袁力有些受寵若驚，有些不敢置信，可事實卻是那麼真實的擺在面前，一個名牌大學任教的副教授，一個傾國傾城的美豔佳人成美婦，隔着兩千多公里，用無線電波傳遞着自己的相思和眷戀。

這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恍若夢中！

“小力？小力？你還在嗎？”被話筒中焦急的聲音喚醒，袁力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輕微的刺着自己有些眩的神，忙不迭的答道:“好姐姐，我在的，我…我只是沒想到，你對我這麼好。”説着心裏話，言語間所帶的情自然充沛，劉瑄可能也覺到了，不知道她的表情如何，卻只聽話筒裏傳來她撒嬌的聲音。

“你是姐姐這輩子第二個男人，希望你記得，姐姐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跟你在一起的，下這個決心的時候姐姐就告訴自己，姐要做你的女人，姐要你做我這輩子最後一個男人，姐要做你一輩子的瑄妹兒，一生一世的瑄妹兒！”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一般，説完這些話，話筒那邊的劉瑄已經有些氣吁吁了，情是最經不起思考的，因為每一次思考人們就會把現實的考量放在情裏面攪拌，越來越多的添加劑放進去。

最後的結果就只能是一份變質的情，但是經歷過成思考的情，如果還依然那麼義無反顧，那麼這份情就不容置疑。

袁力少不更事的大腦裏面，對劉瑄所經歷的思考並無太多覺，儘管他知道婦人跟自己在一起需要面對怎麼樣的社會壓力。

不懂歸不懂，卻依然能被動，就如此刻的袁力一般，一種不曾有過的覺瀰漫上來，瞬間就淹沒了他的理智，他哽咽着，雙眼泛着淚花，對着話筒囁嚅:“瑄姐，好瑄姐，好瑄姐，袁力指天發誓，這輩子一定不負你這份愛！”説完，一種放聲大哭的衝動湧上心頭，強行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袁力扣上話筒，衝進了洗手間。

電話的另一頭，劉瑄聽着話筒裏的忙音，悵然若失，心頭卻充滿了喜悦和滿足，雙眼濛的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嘴角卻掛着一絲甜甜的笑。

一雙手從背後伸了過來，緊緊抱住婦人。婦人驚訝了一下，隨即安靜下來，靜靜的靠在背後那人的身上，廝磨着，輕聲的説:“我好幸福！”＊＊＊聽到洗手間的沖水聲，周雪筠從廚房走了出來，靜靜的站在那裏，盯着洗手間稜彩印花的玻璃門，有些出神。門輕輕的被拉開了，袁力低着頭，慢慢的走了出來，一抬頭看到怔怔站在那裏呆望着自己的表嫂。

“啊…嫂子，你在這裏幹嘛？要用洗手間嗎？”搞笑的語調除了證明他現在心情不錯之外，卻也悄悄的掩蓋了他的慌張。同樣情緒起伏的周雪筠沒有發現，她十指緊緊扣在身前，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我用一下洗手間。”順着袁力做出“請”的手勢，周雪筠逃也似的閃身進了洗手間。袁力不會輕易放過美麗嬌羞的嫂子，趁着錯身的空擋，狠狠的捏了一下‮婦少‬翹的部，然後轉身進了廚房。受着部些微的疼痛和那一絲羞意，周雪筠思緒飄飛…

＊＊＊“小姨，什麼時候吃飯啊，我有點餓了，中午沒吃飽。”袁力走進廚房，看到許曉晴已經把幾盤菜放在了餐桌上，雖然用蓋子扣上了，還是有一絲絲的菜香飄進了鼻子。小姨的廚藝師承自母親，雖然沒有母親的優秀，但是記憶中吃的最多的還是晴姨做的美食。

幼時對母親的記憶早已模糊，偶爾想起一兩件事卻又是那麼的模稜兩可。自己喜歡吃的菜晴姨都還記得，懶於家事的她做起飯來有些手生，卻還是那麼的優雅和自信，輕巧的轉動着鏟子。

看着紅的綠的菜餚在鍋裏飛舞跳躍，袁力的思維也飄向了遠方…“馬上就好啦！傻小子，誰讓你中午不多吃一點羊的，點了那麼多，最後都沒吃了，都費了。”晴姨沒有轉身，自顧自的炒着菜，説話的聲音不大，還是那樣的自信和親暱，卻多了一份疲倦。

“晴姨，你身體不舒服，還這樣讓你辛苦，我…”本來情緒就沒穩定下來，晴姨的話語又觸動了袁力的心事，剛剛止住的淚水又一次的了出來。

覺到外甥的異常，許曉晴關掉火，把住袁力的肩膀關心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嗎？

“看到袁力點了點頭，許曉晴的心糾緊了一般猛地一痛，眼圈也紅了起來。

輕輕的把袁力摟在懷裏，輕聲的安着他:“小力乖，不哭啊！事情都過去了，不要總放在心上了，姐姐姐夫都是好人，他們會上天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