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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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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認錯太晚了,免談。”也不想想那她哭得有多丟臉。

“夫人…”她果斷地彈彈指,“花花,把他扔出去。”

“扔不動。”小姐也未免太高估她了。

斐淨一把拉開湛朗的雙手,警告似地瞪着他。

“你敢不配合?”哪怕他是相級高階,她是孕婦,目前天大地大她最大!

於是在那個下着大雪的深夜裏,被湛朗吵醒的眾人各自站在房門邊,一塊兒目睹他們宗主被神勇無比的花雕給扔了出來,花雕還站在門邊拍拍兩掌,擺出一整個心情愉快無比的模樣。

木木束打了個呵欠,一點也不意外湛朗會有這個下場。

“宗主他也太大驚小敝了。”不就是懷孕嗎?有必要這樣草木皆兵還動不動就發瘋嗎?

“就是…”阿提拉邊打瞌睡邊點頭。

“回去睡覺了。”

“就是…”馬車繞過狹窄的山道,面而來的,即是漫天紛飛的大雪。冷冽的空氣讓離家已久的眾人神一振,即使過大的雪勢讓他們本就看不清前方,但他們知道,他們離家的距離又再更近了些。

斐淨按太醫吩咐一安完胎,便隨着湛朗一道返回狼宗。這一路上,他們座下馬車行走的速度,一直都是慢之又慢,湛朗還特意吩咐駕車的阿提拉要挑平坦的路線走,以免顛醒了在他懷中睡着的斐淨,以及她腹中的孩兒。

天一亮就起程,如今都快正午了,沒有停下的馬車繼續前進,湛朗也維持抱着斐淨的姿勢沒有變過。

花雕皺着眉,“姑爺,你將小姐放下歇會兒吧。”

“我不累。”他搖搖頭,覺懷中的斐淨身子似是抖了一下,他即伸長了腳將車內的小炭爐再移過來點。

“小姐都已經睡了。”他的手都不酸的嗎?他又何必如此辛苦?

被嚇怕的湛朗説什麼都不放手,“我怕她醒來又找不到我。”安胎不久後,斐淨就開始了孕吐,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她只要醒來沒見着湛朗就吐得昏天暗地,而湛朗若是待在她身邊,她就什麼病都沒有。

這讓納悶不已的太醫與眾人皆百思不得其解,於是他們就有了接連雨的嘗試。

頭一,他們讓湛朗一整天都待在斐淨的身邊,很神奇地,那一斐淨不但什麼孕吐都沒有,她還多吃了兩碗飯。次,他們讓湛朗負責去打通積雪過深的山道,而那一天,斐淨從睜眼吐到天黑,一張小臉蒼白似紙,拉着花雕的裙襬委屈得嗚嗚直哭。

不得不承認湛朗是止吐良方的眾人,也只好將夫人全權給自家宗主看着辦,由他一路上心伺候着都只是在睡覺、本就沒找過麻煩的夫人,而被搶了工作的花雕,只好坐在車裏一手撐着而頰,一手翻着小黃書打發時間。

花雕合上手中的書冊,抬起頭,無聲地看着湛朗正幫吃完飯又睡過去的斐淨擦着臉。這好像是頭一回吧,在她隨着小姐來到狼宗後,她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着自家姑爺。

在他小心輕柔的動作中,她看見了湛朗不需説出口即表現得很清楚的柔情,在他總是低首看着小姐睡臉而微微揚起的嘴角邊,她看見了令他滿足不已的滿腔愛意。

她從不知姑爺是用這種目光看着小姐的,也不知,他把小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這讓她的心房因此而盛滿了

“姑爺,謝謝你。”湛朗稍稍抬起頭看她一眼,又把頭低下去。

“她值得。”懷中的人兒,是他的魂主、他的夫人,更是他孩子的孃親,他不疼她,誰還值得疼?

一路慢騰騰的馬車,在隆冬大雪時分,總算是抵達了家門。

早就得知宗主夫人有孕在身的狼城百姓們,這一在他們抵達城主府時,已冒着大雪聚集在府外等候許久。

明明該是人多吵雜的場合,這一卻出奇地安靜,人人皆小聲地談,就怕吵醒了那個被湛朗抱出馬車,眼下猶睡得正香的夫人。

雖然很不想讓斐淨挨冷,但在花雕幫她加了一件毯子包妥後,湛朗依着眾人的期待,特意在府門前站了好一會兒,讓他們都親眼看看好不容易才回家的宗主夫人。

不管是近處瞧着的,還是遠處圍觀的人們,雖然在厚重的衣物覆蓋下,本就沒能看得出她聽説已有四個月身孕的肚子,但一想到她先前還騎着烈的西苑戰馬,大刺刺地跑去南貞國當強盜…眾人就不都捏了把冷汗。

幸好夫人腹中的孩子福大命大,而宗主也及時把她給找回家了。

一道道目光無聲劃過斐淨睡的臉龐,周身和暖的她睡得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天真又無辜,哪有半點跑去南貞國當強盜登門搶劫時的兇狠樣?

站在大門處接兼就近圍觀的木木西,不得不為此到佩服。

“納蘭清音太可怕了…”這種截然不同的格與反應,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就是。”府內管事也深有同

回府三後,斐淨總算是清醒了些,她坐在牀上伸了個懶後,指揮着湛朗將她抱去他先前曾用來閉關晉級的府底密室,而府中的人們也已全在密室前到齊了。

黃金門旗下的鏢局,效率果然非凡,小金庫早在他們返家前已先一步安然運抵,此刻都放在密室之中,正等着湛朗下令拆箱。

隨着一箱箱南貞女皇的嫁妝被拆開,各式珠寶與黃金在火把的映照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只知道夫人出門去搶劫的眾人,壓就沒想到,她一出手就搶回了這些可説是與一國國庫等值的東兩。

“我是不是在作夢…”木木西差點被眼前的金光閃瞎了眼,覺在雲端上飄的他,茫然地道:“阿提拉,你快掐我一下。”阿提拉伸出兩指,在他面頰上毫不留情的一掐,然後木木西就捂着青了一塊的臉,後悔萬分地躲到一邊去了。

湛朗也是直到此時才知道他家夫人搶了什麼。

“夫人,這是…”她究竟都做了什麼?

斐淨是如此曲解的,“南貞國某種意義上的賠償。”雖然南貞女皇本就沒有同意過。

“賠償?”

“戰敗總得割地賠款不是?”她將頭靠在他的頸間,略帶睡意地道:“我沒要南貞國的地,所以我就自作主張要了點小小的賠償。”

“…”小小的賠償?小小的?

一路朝黑心商人大道邁進的公孫狩,乍見宗主夫人的手筆之後,佩服萬分地來到她而前朝她深深一揖。

“夫人請受我一拜。”與夫人比起來,他的道行還太淺了,後他定要向夫人看齊。

斐淨揮揮手,“別拜了,裏頭的東西還得麻煩你去收拾呢。”

“包在我身上。”湛朗聽出她的聲音泛着的濃重睡意,他輕輕搖着她問。

“夫人又想睡了?”雖説能睡是福,但她…也睡得太誇張了點吧?

她閉上眼,“嗯…”湛朗帶着滿腹的憂慮,去向那兩名暫住在狼宗的太醫請教,他們再三向他保證,夫人身強體健什麼問題都沒有,她之所以如此愛睡,只是懷孕的正常現象而已,真的不必替她太擔心。

低首看着斐淨愈來愈大的肚子,這陣子總是忙得無法去想、去到恐懼的湛朗,雖然在斐淨的強力勸説下,他早已放棄了不要這孩子的念頭,可揮之不去的害怕,總會在她睡後,偷偷地又再次冒出來,張牙舞爪地恐嚇他。

斐淨捺着子聽完讓他睡不好的憂慮後,她輕飄飄地轉移他的注意力。

“既然太醫保證我定能生下孩子,那麼,現下你該想的,不是孩子是男是女、將來該取的名字、小衣裳小鞋襪都準備好了沒有、還有以後該把孩子當妖還是當人來教養嗎?”一顆心都撲在她身上的湛朗,很快就被她給拐走了,找來一大票人認真地去解決自家夫人拋給他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