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諜戰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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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漠北燕然都護府葉沫度被其侄子集技乘夜襲殺補護示禮臣使人誘烏訖,許諾表奏他為瀚海都督之職實則想要斬殺與他,被烏統察覺,反把元禮臣殺死,擁戴其岳父阿史那料自立突厥車鼻可汗,一統漠北十三州勢利不向大唐進貢稱臣。
如此重大的消息,自然逃不過麥飛的耳目。急忙報於漠南鎮北副大都護席君買,同時飛鴿傳書通知京城的麥仲肥。鎮北副大都護席君買立刻派兵封鎖參天可汗道的白道川穀,併發書上報朝廷。
李治召集長孫無忌、麥仲肥等人廷議此事。長孫無忌緩緩道“新皇初登,暫不宜遠征,漠北此舞疥之瘡,只需派一員上將,扼守白道川穀。叛軍則難以入漠南麥仲肥卻不這樣認為,他覺此時自己應當回漠南坐鎮。便道“啓奏陛下,扼守白道川穀叛軍雖難以入寇,但漠北十三州可就徹底糜壞了,長久下去漠北將不再歸於我大唐版圖。臣請陛下准許臣回漠南整兵秣馬,一舉稱平漠北叛軍“此等小事,不必麥侍郎親往,臣保舉右驍衞郎將高侃出兵當可蕩平褚遂良也順着長孫無忌的話説道。
麥仲肥冷眼看着褚遂良,心道“好你個褚遂良,我的漠南你也要伸手了。”卻不言語,轉頭看着高宗皇帝。
高宗皇帝此時就如木雕泥塑一般,面無表情穩坐在皇位上。
侍中於志寧起身道“褚大人此言差矣!長孫老大人所説新皇初登,暫不宜遠征還是對的。從長安出兵遠赴漠北平叛,路途遙遠,糧賞耗費彌巨,不必如此捨近求遠。依臣看來,麥侍郎也不必親自前往,由麥侍郎推舉漠南一員將領帶領漠南鎮北軍出征即可。”木雕泥塑一般高宗皇帝眼珠轉了轉,看了看長孫無忌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開口道“正如志寧所言,仲肥你可有人選?”
“回陛下,受降城鎮守將軍、歸德郎將蕭嗣業可當此任!”麥仲肥本想自己回去坐鎮,讓席君買出兵,這樣看來自己鐵定回不去了。退而求其次,只好由席君買坐鎮,蕭嗣業領兵。但麥仲肥心裏也沒底。畢竟蕭嗣業自己從沒有單獨帶兵打過仗。
“下詔,命受降城鎮守將軍、歸德郎將蕭嗣業帶鎮北軍出白道入漠北平叛高宗皇帝又看了一眼長孫無忌後,吩咐中書舍人擬詔發往漠南。
廷議散後,麥仲肥獨自走出明德殿。身後有人道“仲肥在京城不習慣嗎?”一聽聲音就是長孫無忌的。
“回老大人,仲肥在外住了將盡二十年,散漫慣了,在京師確實覺有些不太習慣麥仲肥轉身施禮。對長孫無忌這人,麥仲肥其實還是比較尊重的,此人位高權重但並不跋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維護李唐江山的同時也在維護他身後的關隴集團的利益,反到是對他自己家族卻並不怎麼照顧,有能力的他會重用,沒什麼能力的比如他的嫡長子長孫衝就只有散官的身份,而不是什麼實權部門的主管。所以麥仲肥如實回答。
“仲肥實誠之人,老夫很欣賞!但你暫時還不能回漠南,如今新皇即位身邊沒有信任的人是不行的,何況老夫也有倚重仲肥的地方。”長孫無忌微笑着看着麥仲肥道。
此時褚遂良從後面走了出來,見到長孫無忌和麥仲肥在談話,對長孫無忌施禮後,看也沒看麥仲肥,轉身走了。麥仲肥用眼角餘光看着匆匆離開的褚遂良的背影,心裏很是不快。對褚遂良這個人麥仲肥一直沒什麼好印象,此人才氣是有的,但給人種恃才傲物的覺,加上此人小肚雞腸,很沒襟這些都讓麥仲肥反。
“仲肥與遂良之間似乎有什麼誤解呀?可否説出來,讓老夫為二個化解一二?”長孫無忌從麥仲肥臉上的表情看出些端倪,便笑問道。
“沒什麼事,似乎褚大人對仲肥一直抱有某種偏見。”麥仲肥冉打一耙地説。
“呵良出身書香門第。飽讀詩書,確實有些恃才傲物的特,這也是他的秉,仲肥莫怪他長孫惡忌雖然沒有明説出來,麥仲肥還是能品出來,褚遂良對自己這個道士出身的人很輕視。
“是啊!仲肥出身道門,又是倖進,身後也沒有個能撐門面的家族,他看不起仲肥那是應該的麥仲肥淡淡地回答道。
“呵肥不可妄自菲薄,時間不早,老夫先行一步,就此別過長孫無忌也到有些尷尬,匆匆道別。
“送老大人!”麥仲肥躬身施禮。
麥仲肥回到府邸,匆匆給漠南迴書,命蕭嗣業整軍準備出征。雖然麥仲肥很希望蕭嗣業打個漂亮的勝仗,一舉奠定漠北,卻也不想給他太多壓力,只是輕描淡寫地讓他放開手腳,該怎麼打就怎麼打。
接到麥仲肥回書的漠南,蕭嗣業滿是興奮,這可是他第一次獨自帶兵出征。席君買為了保險起見特意調砌州鎮守使劉長有為蕭嗣業副將隨他一同出征。
麥飛那裏也早就開始了分化瓦解工作,大量的錢被扮作客商的情報部門的人送到了契、白習、思結、渾為等這些酋長的手裏。這些本來就沒有心思跟着車鼻可汗瞎折騰的部落酋長自然是點頭答應只要鎮北軍平叛開始要求就是將漠南的經驗傳授給他們。漠南這幾年的變化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簡直是羨慕死他們了。這一下,這仗還沒開打,車鼻可汗的下場已經註定了。
三月中旬,長安的出兵令送到了漠南。蕭嗣業帶着七萬鎮北軍出白道,穿陰山轉戈壁,直錯甲山下,沿途部落不但投降還趕着牛羊前來勞軍,這一路進軍讓原本意氣風發的蕭嗣業大為鬱悶!
原本以為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場的蕭嗣業這一路上就和巡視漠北一樣,在夾道歡的部落中穿行,竟然已經走過了大半個漠北草原。紮下營寨後鬱悶的蕭嗣業對副將劉長有説道“這那裏是領軍平叛啊?這是來漠北觀光來了。”劉長有一邊啃着烤的金黃的羊腿一邊無所謂地説“這不是好嗎?這樣一直到都斤山麓鄂爾渾河畔的回訖衙帳城,把車鼻捉住,我們這平叛就算結束了。封賞自然也跟看到來了。”
“嘿!可我怎麼覺這不像是在打仗呢。”蕭嗣業也抓起一條羊腿啃食起來。
“這就是咱們麥大人所説的諜戰攻心的功效吧!你還沒見那些僂國人呢,他們被巴圖整的比我這個唐人還象唐人,張口閉口我大唐怎麼怎麼樣,真是笑的我肚子疼。”劉長有嘿嘿笑着説。
“也是啊!大人那麼多僂國人回來,每天給他們吃糠咽菜的還要進行什麼思想教育、憶苦思甜和整隊出,真不知道他要讓這些僂國人做什麼?”
“誰知道呢?咱們大人那些花花腸子誰能得清?吃飽了!行軍期間不許喝酒,也沒事情可做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繼續巡視呢。”劉長有丟掉手裏的骨頭子伸了個懶説道。
一宿無話,第二鎮北軍繼續行軍。隨着越來越接近回訖衙帳城小股的騷擾頻繁起來,但卻無法形成真正的攻擊力量。
車鼻可汗在回練衙帳城裏爆跳如雷,大聲咒罵着女婿烏訖和達宮據羅伯“都是你們,你們讓我當這個可汗,説是一統漠北各部族,然後就地稱王,還説漠北各部族都會支持我們。我聽信了你們的鬼話斷絕了給唐國的進貢。現在鎮北軍已經開到了鏡泊,你們説的漠北各部族的援兵在哪裏?”烏訖和達宮據羅伯低着頭領受着岳父阿史那料的口水。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派出去徵召各部族兵力的使者怎麼一個都沒回來,更別説各部族的援兵了。
達宮據羅伯低着頭説道“可汗,我們可能被人出賣了。為今之計只有投降唐國和逃往極北投奔可倫可汗咄摩支兩條路可走。”一直沒説話的烏訖抬起頭目漏兇光道“我們還可一戰,集合我們自己的部落兵。除了留守的外,可得兵三萬餘人,由我親自帶隊繞道綿泉打擊鎮北軍的後部,只要擊散鎮北軍,那些見風使舵的各部族一定會再次倒向我們,這樣我們就可集結大軍,一舉全殲孤軍深入的鎮北軍,那時候漠北還是我們的,到時候我們在和那些見風使舵的酋長算總帳。”烏訖説的還是很有道理的,草原遊牧民族相信的武力為尊。如果他的計劃成功,其他部落真的會象他説的那樣,羣毆鎮北軍。反正有頂缸的人在,他們卻可以落下好處,等一旦唐朝再發兵來,他們一樣可以把責任推給車鼻可汗,自己帶着自己的部落投降。反正只要投降了,唐朝也不會為難自己,説不定還能撈個官職。
三人仔細分析了一下後,認為完全可行!於是分頭準備。烏訖親自去挑選人馬。之後帶着三萬六千人馬走都斤山麓一條隱秘小道,繞到綿泉從鎮北軍背後襲擊。
就在烏訖集結人馬繞道都斤山麓準備襲擊鎮北軍背後的時候,從回訖衙帳城裏一前一後跑出四匹馬來,在小心地躲過巡邏斥候後,沿着寬冉的參天可汗大道一路向南奔跑。
在一天半後終於擋在了鎮北軍的行軍路上。正在馬上打瞌睡的蕭嗣業被前軍統領麥鳥叫醒,稟報道“啓稟將軍,一個自稱漠南情報處的人求見説有緊急軍務彙報小將已經驗看過他的彩石項鍊。”蕭嗣業知道情報處的人,都有一副解州產的彩石項鍊,作為身份識別。此事只有漠南高層和情報處的人知道。急忙命麥鳥把人領過來。來人一身回訖裝拌,騎着一匹馬,身後還跟着三匹,滿面灰塵。蕭嗣業接過此人遞上來的一串項粱,在正中間那顆珠子上刻着一個小小的“情”字,給人覺就像是一件定情信物。
蕭嗣業把項鍊遞與那人,那人接過戴在脖子上後道“報告將軍,回訖衙帳城一天半前,徵調了三萬多騎兵開往都斤山麓小人從一個頭人嘴裏打聽到他們要繞過都斤山麓開往綿泉有重大軍事行動。”蕭嗣業一聽,立玄命麥鳥去把後軍的劉長有找來,同時展開地圖查找。等劉長有到來後,蕭嗣業把情況説了一下,倆人湊在地圖上看起來。劉長有看了一會道“這是要衝我們股上踹一腳啊!”
“沒錯,這四面前是荒原,正適合大股騎兵作戰。在這裏和他們決戰不錯。”蕭嗣業抬頭看了看周圍説道。
“他們看到我們拉開陣勢,他們還會攻擊我們嗎?這可是兩個打一個呢”劉長有緩緩搖頭道。
旁邊的麥母問情報處的人“前再可有什麼高崗、山坡之類的嗎?”
“回小將軍,前行五十里有個叫含帖摩的小山,山不高但陡,但不知道為什麼山上寸草不生情報處的人回答。
“將軍!小將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件”麥鳥看了看地圖後説道。
“恩,説吧!”蕭嗣業點頭道。這可是麥仲肥的親傳弟子,麥仲肥對他們給予很高希望的,這一點漠南的人都知道。蕭嗣業也一樣。何況麥飛的這個情報部門剛給了蕭嗣業一個驚喜。
“將軍,敵人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我們是不是可以來個將計就計?”麥鳥説出了自己的意思。
“鳥小子,不錯嗎!會兵法了”劉長有早就聽到麥鳥和情報處的人一問一答了,聽了麥鳥的話眼睛一亮大聲喝彩道。
蕭嗣業也頻頻點頭道“説説你的具體計劃“我們可以這樣,”麥鳥低聲説出了自己的計劃。,都斤山麓這條隱秘小道十分難行,在損失了上百匹馬,一百多號人後。烏訖終於走出都斤山麓,又經過二天的急行軍,終於趕在傍晚十分來到綿泉。
烏殊命令騎兵稍事休息,派出斥候前探鎮北軍行到那裏了。一個,時辰後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派出去的斥候才跑回來報告説鎮北軍離這裏有六十里,安營正在造飯。
烏訖命令所有吃飽喝足的部族騎兵上馬,為了保持馬力,所有騎兵緩步前進。在殺了沿途的斥候後,經過二個時辰的行軍,在含帖摩山下,發現鎮北軍好幾處燈火輝煌的營寨。
烏訖一臉獰笑,命令道“全軍突擊”幾萬匹馬撒開四蹄,向前面燈火輝煌的營寨衝出。蹄聲隆隆中,營寥裏呼啦跑出萬數騎兵,散了一氣後,四處開始逃竄。看着四處逃竄的鎮北軍,烏訖輕蔑地哼道“也不過如此!”大聲下命令“不要去追那些散兵,搶佔營寨,奪起取他們的物資。”隨着部落騎兵一個個衝進營寨後,陸續來報“營寨是空的,而且到處堆放的都是乾草這時候,山谷四周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無數火箭如同下起的大雨一樣落在各處營寨裏,這些到處堆放着乾草的營寨“噼噼啪啪。的燒起來。
“上當了!撤軍!撤軍!”烏訖大聲呼喊着自己的隊伍,可這時候的部落騎兵們那裏還能控制住坐下的馬匹。馬匹被突然出現的大火完全驚到了,載着騎兵橫衝直撞,拼命奔跑。絲毫不管背上的騎兵拉繮繩把嘴都拉破的疼痛。這裏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亂”字。
後面的大火把敵人清晰地印照出來,鎮北軍並沒有突擊,而是各自扼守一塊,不停地放箭。殺着眼前的敵人。烏訖恨的差點吐血,他不知道自己如此完美的計發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眼看着自己的人一片一片的倒下,烏訖徹底發瘋了,帶着自己的衞隊一千多人,直奔立着旗幡的山腳下衝去。
站在旗幡下的蕭嗣業看着瘋了一樣衝過來的烏訖等人,冷笑一聲下令道“換步弓,!”複合步弓因為本身長大又是硬弓,不適合馬上使用,但它的程和爆發力卻比騎弓高了不尖。也正是因為這樣,步弓是最耗體力的,一個普通弓手在馬上用騎弓可以發二十隻箭,但在地上用步弓卻最多隻能十箭後兩個膀子就會痠麻的拉不開弓。
蕭嗣業身邊的三千衞軍早就站在地上略一下扔掉手中的騎弓。摘下身上揹着的步弓,隨着蕭嗣業一聲“嗖嗖嗖”幾千只狼牙箭如同蝗蟲一般爭先恐後的撲向對面策馬而來的回訖騎兵。步弓那強大的穿透力迅速體現出來,在人身上的基本無視了回訖騎兵身上的皮甲都是個對穿,而在馬身上的,只剩箭羽在外面。
兩輪這樣的覆蓋打擊後,烏訖的衞隊已經所剩無幾。而烏結自己身上被集中招呼了有十幾箭之多。跟隨着他的馬匹一起倒在地上死了。
一戰滅掉了回訖僅有的主力後,蕭嗣業於第二天揮軍直搗回訖衙帳城,看着遠處塵土飛揚的參天可汗道上隱隱約約地鎮北軍特有的陣形。站在回訖衙帳城低矮的土牆上的車鼻可汗與達宮據羅伯大驚失,帶着自己的衞隊,悄悄溜出回訖衙帳城打算前去投奔遠在鄂畢河域現在的新西伯利亞的可倫可汗咄摩支。
蕭嗣業揮軍佔領回訖衙帳城後才知道車鼻可汗與達宮據羅伯已經向被逃竄。劉長有大叫道“咱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捉這個傢伙,他怎麼能跑了呢。立刻調出三千騎術良的鎮北軍兵士,每人帶三匹換乘的馬,疾馳向北順着車鼻可汗與達宮據羅伯的逃跑方向追了下去。
經過一天一夜的追擊終於在金山腳下。追到了車鼻可汗與達宮據羅伯,劉長有死還想抵抗的達宮據羅伯,押着已經委頓成一團的車鼻可汗返回到回訖衙帳城,向蕭嗣業報功。
至此一戰,漠北的各大勢力重新洗牌。受到重創的回訖與其他部落的勢力基本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