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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簡直愛不忍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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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停箱掀蓋,變戲法似的拈出繡金畫卷,正是應風在問心齋取得之物。青年摸過懷襟帶,知繡卷已不翼而飛,不料於此際重遇。

“支付三千點,就能閲讀繡卷裏的內容,但不能帶走它。應使考慮下?”連想都不用想,你這商嘴臉的綿羊頭…雖未出口,半神既有讀心之能,羽羊神並腿斜坐,出受傷的模樣,扔回落蓋一通旋轉,揭開取出部經書來。

“秘密不考慮的話,參考下武功如何?《無向劍敕》,貴派飛雨峯一脈的鎮脈絕學,此雖是抄本,內容原汁原味絕不摻水,附贈先代宮主齊物溟親筆簽名…等一下,不是簽名是署名。這是他老兄抄的啊,哈哈哈。”

“天滄雲漠”齊物溟是飛雨峯出身的最後一位宮主,算上擔任大長老的時間,是在位最長的奇宮之主。此人於知命之年掌權,以九旬高齡坐化,在位逾四十年。

同時也是一手催生物、寒兩輩對立的關鍵人物。齊物溟試圖打破派系共治,做一名太阿在握的真龍至尊。

然而並沒有成功。為留住權力,他以“代師收徒”、拖延接班、架空寒字輩等手法,延續物字輩大權在握的局面達四十年。

最後仍不願出大位,蔑稱長老合議推舉的新任宮主應無用為“黃口尸位”拒絕與傀儡對行《奪舍大法》的接儀式,這一拖又拖了幾年,形成山上有兩位宮主。

但都沒有實權的尷尬處境,齊物溟的政令難出飛雨峯,即使在自家派系內,多數長老也希望他能知所進退,不要帶着真龍之傳回歸幽泉,令飛雨峯飽受唾罵。

應無用空有頭銜,卻完成不了儀式,登位大典一延再延,沒人拿他當宮主看,待知止觀何時鬥倒老不死,再換其他合意的人選未遲。

大長老何物非支持的幽明峪冰無葉,深居簡出不與人遊,派系力量又不足以把持大政,毋寧更符合長老合議的需要。

《奪舍大法》能移轉多少魂識尚且兩説,唯一確定的是:若非兩造皆習此功、心念一同,休説連接神識,抱持對抗的後果,必定同蒙其害,而獨自來到飛雨峯的應無用,不知用了什麼法子。

終於説服行將就木的耄耋長者,完成大法傳承,為橫跨三輩、超過半甲子的世代衝突劃下句點。

初陣即旗幟鮮明地拿下首勝,出乎眾人意料,確立了這位年輕宮主出手從容無不中的、同時擅於調和鼎鼐的治理風格。齊物溟爭議雖多。

在若干派系還是頗受尊崇,他手抄的《無向劍敕》本身就是珍貴文物,價值不斐,但此功號稱鎮脈,飛雨峯卻不人閲,連顧、運古等寄人籬下的附庸也行,蓋因門檻不在心訣秘奧,而是內力修為。

“要練《無向劍敕》須有兩個條件,其一是奇宮內傳心法,據説各脈皆同,這點於應使自不成問題。第二點要棘手些,內力不夠,瞧了也是白瞧,不如睡大頭覺去。”羽羊神從鐵箱拿出一隻小巧錦盒,好整以暇:“這等坑貨要價三千,哥哥嫂嫂都不依,加上這枚‘幹奠坤築鴻羽丹’就不一樣啦。

“齊物溟本人年少時因緣際會吃過一枚,憑空得到三十年功力,活到九十才嗝,效果哌哌叫,堪稱劍敕寶!

沒有這寶貝,《無向劍敕》三百點都嫌坑,這還是算了文物價值…應使也不要?講究啊。”無向劍敕的威力無庸置疑,堪稱最接近“無劍之劍”的武學,説白話些。就是“指哪打哪”但應風畢竟是風雲峽的,飛雨峯誰都能進藏經閣研讀秘笈,偏他不行。借閲尚且如此,練成還了得?龍庭山怕都給掀了,況且,羽羊神的丹藥不能吃,沒有鴻羽丹之助,絕難練就劍敕的無形劍氣,白費三千點。

“秘笈也難入法眼,不枉吾把最好的留在最後。”羽羊神連連點頭,似乎頗,扔回秘笈落蓋旋轉“砰”的一聲急停掀開,從翻起的箱蓋後頭出一柄劍來,完全是平望頂尖雜技團的規格。應風無法否認自己充滿期待。

平心而論,繡卷所載他並非不好奇,線索越多,越益於釐清這團詭異亂線,便是虛假的內容,也能透出重要的信息。

但既然號稱是龍皇恩賞,他實在很想看看是否確有其物,被捲上幾句難知真假的話語矇混過去,老實説有點不甘心。此乃人。無向劍敕的秘笈就更不消説了,還有能增益半甲子功力的鴻羽丹。

且不説羽羊神會不會在藥裏作怪,但這枚丹藥在雜項目錄和高級卷軸中都沒出現,除了代表數量稀少、不予單獨兑換之外,顯然它與無向劍敕是最完美的搭檔組合,才能一舉將身價推上三千點,而羽羊神出的那柄劍,委實令人失望透頂。

連鞘劍通體佈滿鎏金雕飾,看得出年悠月久,當初該是極華麗的,保養得很不錯。現今不時興這種儀劍似的古玉螭朝裝飾風格,攜以行走江湖會相當考驗恥力,適合沒什麼朋友、又憑實力單身的直男少俠。最大的問題出在比例上。

圓柱狀的劍柄長逾一尺,明顯分作前後兩節,連接劍首的後半截較前半略細,看似套筒的結構。劍鞘卻連尺半都不到,也不是筆直等寬的直劍。

而是前尖後窄,猶如狹長的尖鏟或衙門問斬的籤牌一般,醜到令人想哭。考慮到劍鞘通常做得比所容之劍略長略寬,劍刃恐怕也就一尺半,居然與劍柄一樣長。這能叫劍麼?活是鏟子啊!羽羊神裝模作樣擎出,就差沒做出“江江”的效果音,未料青年面陰沉,雙手叉在前。

不這麼做的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搶過鏟子痛毆這綿羊頭一頓,觸發什麼死亡規則的話就不好了。

“這個…不是,應使先別惱火,你聽吾説…這把真是好東西來的,騙你的話,吾立馬變成牛頭!”變成豬頭才叫懲罰好吧,這不連毒誓都不敢發麼?

“不不不,真是好東西,吾絕不騙人!先瞧瞧,先瞧瞧!”低聲下氣將鏟子捧去。入手的份量比想像中要沉,但還不到負在背上會覺得累贅的地步。

應風注意到這把劍搖晃時不會發出聲響,重心連一絲搖動的覺也無。通常劍鞘口便有機簧,也不會咬死,蓋劍鞘若與劍身完全密合,不免磨鈍刃尖,大匠能做到劍尖劍刃不觸內鞘而無晃動輕響。

那都是價值千金的珍品。由此觀之,這把“鏟子”確是出於名家之手,非同泛泛,就不知冚人腦門的手是不是一樣好。羽羊神顯然是打算砌詞推銷一陣吹的,豈料卻遇上了困難。

“…糟糕,這把劍叫什麼?泥馬它沒有正式的名字啊!還沒命名就被拿走了啊!等一下,那丫頭管它叫什麼來着?嘶…吾怎麼就想不起來了?”應風懶得搭理,試着拔劍出鞘,連試幾回均無法成功,運上內力都沒用,才發現劍鞘與劍鍔、劍柄的前半截本是嵌死的,完全沒有溝槽縫隙,意味着這是一柄無法出鞘的劍。

(莫非…真是把鏟子?)這連直男少俠都扛不住,忽聽羽羊神道:“應使這樣會把自己給刺死的,你須平舉此劍,讓鞘面對正自己,握得靠前些。左手摁下劍首的暗掣,解開鎖釦。

然後將下半截的劍柄轉入上半截…對,這不是殘障人士的友善之劍,得有兩隻手才能正確作。”果然兩節劍柄是套筒的結構。應風依言而為,驀聽“嚓”的一聲沉鋭低響,宛若撕開厚紙般滑順,隨即一陣齒輪絞扭的機件聲,旋轉直上的劍柄縮到僅有原來的一半,劍鞘左右各自倒出三枚鳳羽形的細長刀刃,鞘尖則伸出一截尺半長短的雙刃劍鋒,輪廓與鞘形一模一樣。

應風忽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這柄雀屏一般的奇刃,剎那間,讀過的零星片段全聯繫起來,青年頭皮發麻,握劍的右手微顫着。

啞聲道:“這是…這是‘半程天劍’!是龍王應龑打敗海天十絕、屠盡涿野玄氏的殺龍之器,‘半程天劍’!”

“…吾倒是沒聽過這個名兒。”羽羊神撓撓光亮腦頂,無機質的琉璃眼珠透着懵。

因為這是僅僅出現在風雲峽和通天閣的斷簡殘篇,記錄着血腥與教訓的忌之名。劍刃全展時,七刃構成的劍屏就像攤平的“半”字。

或許是命名的源由,然而理當成就一番霸業的應龑,最終成了殺紅眼的刺客與劊子手,良輔玄象搖身一變,成為得位不正的篡逆之人。

而為竊取武功機密而來的無名姬妾卻因為成為了母親,無法繼續貫徹最初的大義…在這柄神兵之前,所有人無不中道而殂,最終只走了半程,夢中的理想鄉永難到達,徒留無限遺憾。

應風揮動着孔雀開屏般的異刃,發現伸出的七刃晃也不晃,結構出奇地穩,即使在今都是無可比擬的彩之作。重心完美地落在劍鞘…或説鞘形劍殼更準確…前段,運使暢。

但砍噼時又有鋒刃的重量可借,即使是形制更單純的單刀長劍,都未必能拿捏準到這等境地。

揮動幾下,誇張的刃展意外地不甚礙事,、刺、砍、削稱手已極,彷彿是自指臂延伸而出,本就是身體的一部份。風雲峽的弟子很早就不用實劍了。

訓練要求他們信任自己更甚於外物,應風從未想過會對一柄劍產生這樣的眷戀之,簡直愛不忍釋,足足把玩了一刻有餘,才按下劍首暗掣,七刃唰地收攏於鞘形劍殼中,機件連動潤滑如水,無懈可擊。

“看來是它了,應使好眼光。”應風腕子一抖,將“鏟子”尖端對準着手的羊頭半神。用慣之後。

他開始發現這兩種型態的微妙差異和不同用法:一旦收攏劍刃,半程天劍的重心恰於劍殼的最前端,配上一尺有餘的長柄,完全是打擊型的重兵器配置,當成斧鉞釘錘來使,仍是理想的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