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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來個釜底菗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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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執一想出的奇招,便是以“三龍漦”取代素蜺針,如此一來,就算女兒發現是龍漦石作怪,不幸石上銘刻着母親的真氣印記,無法越俎代庖,逕以《冥獄十王變》解除,莫婷仍為母親所制,不得不乖乖聽話,供出母親想知道的那個大秘密。

從結果來看,莫執一是失算了,而這個意外必與“秘密”有關。莫婷微微側首,用打量珍禽異獸的眼光看他,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令黑緞般的濃髮滑落一側,散發着若有似無的、苜蓿芽般的淡淡幽香。

多數的時候,莫婷的老成容易讓人忘記她其實還很年經,就近端詳,其膚質和五官輪廓未完全離少女的稚,女人的部分雖已發育完,應風認為她還小着自己幾歲。

“他沒告訴我,你有這麼聰明。”這裏的“他”指的應是莫殊,但應風不想涉入過多細節,以免出破綻,不動聲地將話題帶開。

“瞎猜又不用錢。所以…我是猜中了?”

“知道西山道無回谷的‘天涯莫問’麼?”莫婷忽然問。

“聽過。”西山道是族的老巢,想來韓雪是聽過的。

“但不悉。天涯莫問怎麼了?”莫婷道:“天涯莫問和圻州莫氏,久遠以前本是一家,後來手足鬩牆,反目成仇,鬧成意氣之爭,據説爭的便是那‘萬毒必解’的名頭。”應風是從夏陽淵的何處得悉“冥迢續斷”莫家之名,沒想到與專克百毒的無回谷“天涯莫問”是一家。

但仔細一想,似乎也順理成章:圻州莫氏擅外科,靠的是有神奇癒合之能的“冥迢續斷膏”專治人所不能治,成功的基礎原是奠定在對藥理的通之上,和無回谷是一樣的。

圻州莫氏雖享神醫大名,除冥迢續斷膏外,並沒有其他更為人所知的發明,與解毒沾不上邊,誰找外科大夫治毒患?相反的,無回谷以“天涯莫問”享譽武林,一丸要價千金,江湖中人趨之若騖,猶不可得。

這麼想,是西邊的哥哥或弟弟贏了啊。

“贏了倒好,那就不用爭了。”莫婷嘆了口氣。

“偏就沒贏,不僅如此,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天涯莫問’這種藥不能通解萬毒,只是很勉強地鑽了空子,像是強詞奪理的錯誤答案。”應風不懂醫毒。

但從先前莫執一母女間的對話也能明白,毒方千變萬化,沒有“一法通萬法通”這種事,反而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豈能以一帖方子應付各種情況?按莫婷的説法“天涯莫問”並不解毒。

而是為患者延命,捱到身體排出乃至適應毒素,便説是剋制。其過程不但極痛苦,也無法阻止毒戕害身體,簡直像歪解“萬毒必解”的文義,妥妥的強詞奪理。

“但圻州莫氏還是從這裏得到了靈,無回谷的做法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可笑,他們算是找到了適最高、最能隨機應變,隨各種不同的毒方調整因應之物,或可做為‘萬毒必解’的載體。

“玉指一比應風的鼻尖。

“…人?”他微微凜起。

“沒錯。”莫婷續道:“飛禽走獸為了適應環境,也有類似的能為,但你沒法讓它們吃什麼或不吃什麼,遑論行氣練功,變化體質。養出一頭能適應百毒的藥羊或藥牛是辦不到的,但藥人可以。”圻州莫氏被血甲一脈滲透前,便已開始了試驗,耗費百餘年光陰,培育出快速適應毒、進而與之拮抗的種子,最終將漸趨穩定的闢毒之血納入當主血脈,這也花了百多年工夫,似已看見一絲曙光。

“我母親幼年時,據説擁有很強的抗毒能力,受了傷也能很快好起來,老宅那廂以為苦等三百年的悲願,此生能見它開花結果,無不動涕零。”嘴角微抑,剋制地抿住笑意:“猜猜看,她的這種能力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懷孕期間?”莫婷笑了出來。霎那間如冰霜消解,大地回,應風瞧得有些怔,發現她比印象中更嫵媚動人。這些在莫執一身上都能見得。

但莫婷有着母親所無的單純和天真,不是任妄為的孩子氣,而是某種純淨通透,宛若絕佳的玉髓水,令人愛不釋手,她意識到男兒的視線,收起笑容,恢復原本的淡漠清冷。

“我不在老宅出生,他們不知道我母親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非是每一代的莫執一,都能生下擁有闢毒之血的後代,説是十里得一也不算誇大,長老們對我毫無期待,寧可血兆是應在男子嗣身上。

他們容忍我母親惹事生非,多少是看在闢毒之血的份上,不得不然耳。”在莫執一看來,妊娠移轉是非常合理的懷疑,誰知早的莫婷六歲不到就發現自己異於常人處,出於自我保護的直覺,將這點隱藏起來。

且隨年齡增長、醫術有成,藏得越發巧妙,不斷逃過母親的突襲測試,莫執一始終無法證實猜想,一槌定音。

但疑心的增長不會就此停止,才有今竹廬裏的事。應風很快聯想到莫執一的佈置,於何處功虧一簣。

果然聽莫婷續道:“她將‘三龍漦’化成眼難見的模樣,注入你的體內,藉此控毒症,混淆我的判斷。這本來應該是無解的手段,但我察覺龍漦寶石後,起初的確是束手無策。

後來卻慢慢起了變化,三龍漦對我的《冥獄十王變》真氣生出反應,隱約鬆動,終於讓我想到救治你的法子。”取出三龍漦,並不能阻止莫執一殺人滅口。

以其武功,莫婷和應風無從反抗,須使她投鼠忌器才行。

“我重新銘刻了寶石上的真氣印記,並融合自身《冥獄十王變》的三成功力,將龍漦與你受損的心脈融合在一起。”莫婷淡然説道:“這對你可能不太容易理解,但龍漦同素蜺針一樣都是活物,與我的功力融合後,已和你的臟腑血脈共生一處,不管是試圖從屍體內取石。

或是開膛生剖,都可能毀去龍漦,她擔不起這個風險。”寶石的真氣印記改變,連莫執一也無計可施。

不過應風隱隱覺得,美婦人看似心狠手辣,對女兒未必全是歹意,多少顧念莫婷的受,否則就算不能硬取龍漦石,把他削成人,再慢慢想法子收回,又或脅迫莫婷解鎖,手段多得是,何須退走?

心念一動,應風微變。

“姑娘説‘融合功力’,莫非…是平白給了在下三成的內力?”

“算上散佚耗損,差不多是一半。”難怪她臉這麼差。

他與莫婷素昧平生,盜她紅丸説來嚴重,也就是那層薄薄膜,對不受禮教束縛之人本無關痛癢,功力卻不可一概而論。

傳功損傷基,失去五成功力甚至可能危及命,應風自己是決計不幹的,他不明白莫婷何以犧牲若此,不住有些動,回神已輕扶着玉人藕臂,見她微仰的小臉端麗秀美、氣質出眾,中滾熱,強忍着俯首吻落的衝動,啞聲道:“莫姑娘,你待我這般…”

“拿五成功力換個説法,應該不算過分。”莫婷吐氣如蘭,清澈的眼眸瞧得他渾身發寒,彷彿被蛇盯住的青蛙,一瞬間從雲端跌落森羅冥獄。

“我確定你不是韓雪。你,到底是誰?”最先趕到老樗林的,居然是儲之沁和言滿霜。

乍見人,應風沒敢相認,裝出初見美人、手足無措的模樣,被晾在一旁當活擺設,雙姝倒與莫婷互動熱絡,令他微詫異。

儲之沁與莫婷相識已久,此舉並不奇怪,但滿霜向來慢熱,處事異常謹慎,在莫婷面前卻未裝小,應該就是她原本的模樣。細聽三人對話,應風終於明白過來。

然而吃驚更甚…第六輪當晚,在羽羊神中止降界之前,莫執一悄悄潛入“養頤家”美婦原本的意圖已無從知悉。

她見無乘庵小隊昏倒一地,遠處辵兔、竹虎鬥得正歡,眼看已無混水摸魚的機會,索把三女走,一股腦兒扔給女兒。

莫殊背韓雪來老樗林時,莫婷正替昏不醒的三姝治療。嚴格説來,儲之沁等與“韓雪”今確是初識無誤。

莫執一沒説她對三姝有什麼想法,説了莫婷也未必會聽,她自有待人接物的一套準則,而女郎選擇把所知的一切,源源本本告訴三人。

“我應該更早同你説的。”她對儲之沁道。

“但我不確定那樣是對你有害還是有利,在確定能救出你之前,莫打草驚蛇為好。我能做的。

就是在你昏時,不讓別人碰你的身子。我能力有限,十分對你不起。”這番話將儲之沁動得不行,況且莫婷所為,也沒有什麼需要原諒的地方。

三姝多少都有些慶幸:療傷、敷治,乃至修補私處這等羞人之舉,是假這位美麗誠實的女大夫之手行之,非是令人作嘔的猥褻男子。

至於對抗降界,自己都辦不到,卻怪別人不身而出,赴湯蹈火?這也太奇怪了,儲之沁從師父那裏,依稀知道莫婷與母親不睦,至於箇中詳情,連魚休同也未必清楚。

她聽聞莫執一與羽羊神有所勾結,最擔心的反而是莫婷的安危,莫婷卻表示:“那女人同誰都無法長久合作,最後必定反目,我猜她帶你們離開那裏。

正是為了翻臉預作準備,來個釜底薪,掘人牆角。”言滿霜忽問:“你母親若繼續和羽羊神合作,你站哪一邊?”莫婷想了一想。

“我跟她説不上情深厚,但要與她兵刃相向,我也不會主動為之。羽羊神於我,則沒有這樣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