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203章直接漠視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應風這時才意識到,房中這位“羽羊神”話裏的含意:能一氣放倒眾使者的神秘手段,對鹿希是沒用的,她才能率先來到這裏“主人”才會讓她“伏於原處,待其他使者甦醒再行動”她是九淵使者中的眼線,是秘密潛伏回報聲息的暗樁…也就是背叛者。不,應該説打從一開始。

她就是安排好的間諜,混在一羣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之中,憑藉果斷的行動與過人的身手贏取眾人信任。誰會懷疑表現靠譜又賞心悦目的女隊友?況且,她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應風如墜冰窖,從頭頂冷到腳底,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顫着“…我並不知道他死了。”發自羽羊盔的竹簧異聲,強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中,被鹿希稱作“主人”的男子…姑且認定是冰無葉…淡道,平抑的語調沒什麼起伏,也與印象中的幽明峪之主相契。

“從那時之後,我沒再見你掉過眼淚,不過也難怪,有合體之緣的男人橫死在眼前,我能體諒你的心情,不追究你何以至此。後頭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以免被羽羊神發現,速回山上等我。”(她終究…是為我掉了眼淚。)應風心中五味雜陳,與女郎極盡纏綿之能事、彷彿沒有明天似的每一夜翩聯浮現,佔據了所有的思路,他很訝異自己居然不惱也不恨。

不同於龍大方背叛時的錯愕狂怒,只要鹿希是真心愛他,他可以不計較她最初時的別有居心…

“什麼…原來如此。就算是絕頂聰明的‘主人’,也有囿於事象表面的時候啊。”女郎淡漠一如平常,聽不出哽咽,似能想像她一臉嘲諷、似笑非笑,讓人又愛又惱的冷豔模樣。

“我一直以為你和別的男人不同,對女子的貞沒有那些可笑而多餘的無聊想像,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主人。”冰無葉沒有答腔,應風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只聽女郎娓娓續道:“雖然起初我沒打算陪他睡覺,走火入魔那會兒是純屬意外,但男人畢竟是男人,睡過之後對執行任務大大有利,橫豎也不是我費勁兒,打開腿兒快活就行,才一路讓他睡到現在。

他不是我男人,我更不是他的人。我,才是我自己的主人。”冰無葉淡道:“為幾滴眼淚解釋這麼多,看着是心虛的啊。”

“我是為另一件事的眼淚。

看來你還不知道,説不定一會兒你也會淚。”鹿希的聲音聽來帶着笑,當然是惡意滿滿的那種。

“我殺了燕無樓。約莫比你預定的要早了許多,不過既已踐約,我們之間的瓜葛,差不多該結束了罷,主人?”

“…你殺了燕無樓?”

“屍體在主屋裏,你走一趟便知,他是此番降界的目標,羽羊神…終究早你一步。”鹿希笑道:“現在我能説了。

我始終不覺得,你有對燕無樓那廝下手的打算。智謀冠絕當世、偉大的冰無葉之所以同一名九歲的小女孩締約。

不過是想將她留在身邊,這手活棋雖不知能怎麼用,時候到了自然有用。無家弱女,價值豈能與夏陽淵長老相提並論?”

“君子絕無惡聲。”冰無葉道:“你既完成目標,我也沒有再留你的理由,毋須言語擠兑。你這便要走了麼?”

“你若想拿回‘龍雀眼’,我現在就能挖給你。”喀喀兩聲,似以指甲尖兒輕敲着玉石一類。應風與她親密已極,沒見她身上嵌有珠玉之屬,更別提什麼需要“挖”出來的。

龍雀眼又是什麼東西?

“鹿石價值連城,這一枚尤非凡品,我本來就打算送給你的。”冰無葉道:“但也得取出後,你才能兑換銀錢,保後半生衣食無憂。若信我言出必踐,可暫時迴轉幽明峪,待我為你取出龍雀眼,換一枚新的義眼與你,另外給你準備些金葉,權作上路的盤纏。”(是…是眼睛!)應風想起女郎厚而長的滑亮瀏海,總若有似無覆住左眼,鹿希不喜歡與人對視,眸光冰冷而空靈。

歡好時要不烈索吻,彷彿難以饜足,便是昂頸扭頭,像承受不住似的弓起嬌軀…男兒總以為是雄風之至,擺佈得她死去活來,如今想來可能是怕他窺出不自然處,刻意避開左眼。

“我們有這種情麼,主人?”鹿希語帶嘲諷,忽然“啊”的一聲,擊掌笑道:“以主人的潔癖,此物裝入我眼眶中,血纏,不管再怎麼價值連城,此後主人只要想到它裹滿奴婢身子裏的汁水漿,貼煨得温熱一片,怕是連飯都吃不下,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眼不見為淨。

“是了,此物能貯入聲音影像,裝入我體內之後,主人卻一次也未取出觀視,是不是怕見他在奴婢身上奮力馳騁、揮汗如雨的景象?還有歡好時的息、呻,以及唧唧有聲的濕滑漿響…”

“夠了。”冰無葉打斷她那毫不掩飾的譏誚,淡然道:“我對你母親的遭遇深同情,或還有一絲遺憾歉疚。

但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多。反過來説,想離開也沒那麼難,用不上將法。既然不願接受我的好意,你就走罷…快些。”連在牀底下的應風,都能察覺末尾二字的急促,鹿希的夜行靴忽消失在視界裏,伴隨着輕細的“喀!”窗欞閉合,那縷若有似無的肌膚香澤消失無蹤,猶如一場無跡夢。

女郎臨去之前,依稀聽見她喃喃道:“…真能走得了麼?”透着難以言喻的自嘲與寥落。不及悵然,冰無葉也失去蹤影,隔鄰傳出極細極微、卻無法忽視的動靜,應風辨出是機關開啓之聲…

藏着韓雪的牀底暗格被人打開,安靜不過片刻,幾不可辨的腳步突然變得清晰,來人的鞋履聲帶着明顯的煙火氣,砰砰砰地翻箱倒櫃起來“怎麼…不見…可惡!”儘管刻意壓低了嗓音,竹簧的嗡嗡振響還是能辨別出顯而易見的女子聲線。(是那位女羽羊神麼?)門扉“咿”的一聲推開,第三雙夜行靴跨過低檻,卻未繼續邁步,來人低喚:“…小姐!”卻是朝外頭喊的,儘管刻意沉聲,卻難掩那股子温婉,是應風最欣賞的千金閨秀型,辨不出年紀,只覺十分沉穩,並無一絲倉皇失措。

第四雙靴子才到門外,經竹簧變聲的嗓音愕然低呼:“怎…怎會如此!”差點沒抑住音量。女羽羊神是個有“小姐”身份的人,應風暗忖,如非年紀很輕,就是雲英未嫁。

先進來的侍女,與她沒有明顯的修為差距,起碼從腳下功夫聽不出,來歷絕不簡單。女羽羊神徑入室中,屈膝伸手,不死心似的探過屍身鼻息頸脈,嘖的一聲:“可惡!怎會如此輕易便死?”難見神情,分不清是惋惜或懊惱。應風索遍枯腸,想不出鹿希、柳玉蒸及無乘庵諸女外,還有誰會對自己的生死如此上心,又能符合此姝的年齡武功,只覺其中霧重重,摸不着腦袋。

“…由腹間創口推斷,或是運匕所為。至少有三處。”侍女蹲都沒蹲下,只一瞥便得此結論,眼光不可謂不毒。

“窩裏反?”女羽羊神尾音微揚,隱帶殺氣。

“有可能。”侍女低道:“但小召羊瓶既碎,使者自都昏不醒,能劫走點子的,必不是殺死應風之人。這或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只是不巧撞到了一處。”足尖輕移,從應風難以望見之處拖過另一塊瑩碧碎片,示以其主。女羽羊神“砰!”撮拳掄牆,打得粉塵迸碎,切齒道:“咱們費了這麼多年的工夫,心佈置,不惜血本拉聯西山的官署商團。

在燕無樓和那些央土武林人的身上耗費心血無算,好不容易才等到機會,將阿雪劫出那殺千刀的奇宮,怎會出這等紕漏!

阿雪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怎生…可惡!”侍女柔聲道:“小姐顧惜舊情,念念不忘,韓公子一定不會有事。

橫豎不離此間,咱們仔細尋找便是。”女羽羊神頗受鼓舞,聲音明顯打起了神,沉道:“媚世辦事一向牢靠,説不定有什麼顧忌,才把阿雪藏到了別處。找她問個明白。”應風心想:“玉霄派果然與羽羊神有勾結,卻非起初的那一位,而是這名女子所扮。雙方看來並不合拍,起碼這回她是不知情的,不曉得仙觀養出的徒子徒孫,竟對胡媚世出手。”越覺女子口吻似曾相識,那一口一個“阿雪”印象中聽誰這樣叫過韓雪…章尾郡始興莊。那宛若妖怪般、枝椏恣意橫生的老樗樹下,還有死而復生的陰人,發狂也似蜂擁而上的平民百姓…他想起她是誰了。

那依偎在十七爺身畔,蜂、體態婀娜的女子,藍衫圍,英氣,使布包裹起的兩杆短槍的…她叫什麼來着?楊…不對,應該是梁,説是濮陰梁侯之女,也算是將門出身…是了。

梁燕貞!***應風甚至不算認識這人,就是同桌吃了頓飯。通天壁慘變之後又過一陣,梁燕貞上山來瞧“阿雪”

那會兒,韓雪還待在風雲峽,魏無音也是。

當晚四人圍桌吃飯,一樣是廚子老高的手藝,一樣是福伯支使侍女,進進出出佈菜服侍,但桌上只他一個是外人。

三人就算言語寥寥,偶一會的眼神也彷彿説着他不明白的許多事,翌應風不赴正午的送行宴,魏無音也懶得管。

那時梁燕貞蓬頭褸衣,一身煙塵,雖然身段曼妙,遠不到乞丐婆的地步,與初見時的颯明媚直若兩人。容與其説是憔悴,更像整個人被掏空了,只剩一片虛無。

魏無音那廝問她有何打算,約莫想順藤摸瓜,安排女郎往他那一畝三分地的封邑。梁燕貞空一笑,低頭喝湯,直接漠視了他,應風差點鼓掌叫起好來,是那晚最令人愉快的瞬間。十年來。她沒忘了要帶“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