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劍法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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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卻是身形苗條的女子,穿着類似道門女冠的裝束,長腿削肩,尤其肢薄窄,細得令人心動,彷彿稍稍用力便斷折:“柳”的這個“柳”字,到這裏完全就不是形容比擬。
而是活生生的白描。這般纖薄的身子,下半身卻是曲線宛然,半點也不嫌瘦硬:不僅裙布裹出兩瓣渾圓翹的股,修長的大腿更是肌結實,趨避之間,繃出裙底薄透的白褌,足見鍛鍊之勤。
甚至讓人忍不住揣想,被這雙大腿的主人跨騎在上時,該是何等銷魂的滋味,與清聖秀美的女冠裝束形成強烈的反差。
儘管外表引人遐思,女子手中的兩柄長劍卻是異常凌厲,以一敵三不落下風,眨眼工夫,三名對手不是傷了肩臂。
就是大腿受創,接連退下,從圍觀的七八名鬼牙眾中再補上三人,輪戰生擒的意圖再明顯不過。紅馬車放慢速度,繮繩收卷。
即將停住,應風偕鹿希掠下轅座,轉出半痴劍的羽刃,回頭叫道:“河畔地濕,下馬步戰!江、言二位師妹不必來,留一位保護即可!”河畔鬼牙眾聞聲回頭。
那苗條女子趁機刺死一人、刺傷另二,反手砍了持九環刀的鬼牙兵一劍,拽着何汐突圍,其果決的判斷與利落的身手,令應風不叫了聲“好”倒下一名鬼牙眾,河邊還有十人之譜,戴着鬼牙半面、金輪圈腕的鬼兵卻沒有追上前去,反而愣在當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措,活像是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物事。
最後不知是誰發了聲嗚喊,鬼牙眾才各兵刃,卻非追向女子與何汐,而是朝應風處來,個個額爆青筋,眼迸恨火,連帶傷的都不肯落於同儕之後,果然是這樣!
他們認準的,正是應風所戴的銀獨角鬼面。眼看鬼兵將至,颼的一聲破風勁響,一枝羽箭穿透了最前頭那名鬼牙兵的膛,得他向後彈飛,被牢牢釘死在地上。
後頭運古跨於馬背,挽弓搭箭,口中唸唸有詞,若非口,約莫就是“般若波羅”之類,弦筋一放,又一名鬼牙兵倒地。
留他照看江言二姝,倒是個巧妙安排,應風與龍大方換眼,彼此心照不宣,半痴劍神鋒之所至,將一名鬼牙兵連人帶刀砍成兩段。
鬼牙眾錯愕之際,又遭冷箭放倒兩人。這批戴着金腕輪的鬼牙刀客,武功、裝備等與首輪不可同而語,但較之奇宮弟子。
畢竟還是差了點兒水平,赤霞劍、鳳頭斧的破甲破兵效果亦佳,遑論削鐵直如無物的半痴劍,輔以運古一輪神,戰不過片刻,鬼牙眾團伙幾被全殲。
應風刻意放兩名傷重的突圍,橫劍攔住了意追趕的苗條女子,遙對運古打了個手勢。運古同江、言二姝嘰嘰咕咕半天,三人齊齊下馬,江橙帶着言滿霜。
在他的掩護下截住那兩條漏網之魚,手起刀落,頓時了帳,這才趕來與諸人會合。
“這是做什麼?”那苗條女子瞧得皺眉。
“你們…又是什麼人?”
“自己人。”龍大方敲敲裹着黑布的臂甲,本搭話,女子卻對他嘻皮笑臉的模樣格外不喜,柳眉深蹙。美眸環掃周圍一圈,冷不防地一抖右腕,長劍已架於應風頸間。
誰都沒料到她有這一着,應風倒不怎麼驚慌,從容笑道:“姑娘這又是做什麼?”苗條女子冷哼一聲。
“你瞧着像領頭的,擒賊先擒王。”近距離一瞧,才發現她並未如遠觀時那樣的高?,之所以看着苗條,蓋因天生扁身,細薄,配上巴掌大小的瓜子臉蛋,宛若一片剔透的玉雕蒲葉,女冠的纏裹着扁窄的肢,彷彿能以雙掌抵指合圍,纖細到了不可思議的境地。
女子年紀與江橙相若,最多也就十七、八歲,儘管打得渾身香汗淋漓,厚厚的瀏海全黏在小巧的額頭上,仍看得出鼻樑高,杏眼桃腮,兩側額髮垂落,襯與蓬鬆微卷的鬢絲,不但美貌出眾,還頗有幾分仙氣。
但總抬着尖細的下巴、柳眉緊蹙的模樣,彷彿看什麼都不順眼,實在教人喜歡不起來,遑論對救援的友軍出手的莫名之舉,便把驟入降界的慌亂考量進去,仍是蠻橫得不可理喻。
況且她看上去可沒半點慌張失措的樣子,成竹在,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中。
“代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苗條女子冷道:“我沒什麼耐,你最好仔細着説。”説話間眾人將兩人團團圍住,考慮到應風的安危,沒敢輕舉妄動。
龍大方還想打圓場,高舉着雙手踏前一步,還未開口“唰!”女子左手長劍戟指,對準了他的鼻尖,嚇得龍大方退回原處。
右手長劍一抹,應風頸間迸開一抹殷紅血線,疼得他微微昂頸,眾人才知女子不是嘴上説説,急了是真會動手的,不凜起。
“忘了説,誰再動一下、出一聲,我便割他一道。你們若不信,儘管試試不妨。”少女瞟了龍大方一眼,彷彿瞧的是什麼青蛙蠅蟲,轉對應風道:“…你可以講了。趕緊的。”應風定了定神,從容開口。
“在下‘天闕銅羽’應風,乃奇宮風雲峽披綬長老。這裏的每一位和姑娘一樣,都是被人擄劫至此,須得解開使令完成任務,才能離此地。”三言兩語間,便將情況概略解釋一遍。不管有沒表現出來,餘人都是佩服得緊。龍大方心想:“這幽窮降界複雜得要命,又有諸多不明處,被應師兄一説,倒像規則清楚的遊戲似的,按圖索驥便能破關。”但應風這麼做是有理由的。
正因幽窮降界的謎團太多,説得越瑣細,越教人疑竇叢生,萬一反問幾句又支吾難答,別説創建信任。立刻便將對方推至“徹底不信”的對立面也不奇怪。解釋本無必要,重點只在“我們和你一樣”六個字而已。
果然苗條女子面無表情地聽完,眉頭蹙得更深,口道:“我可沒聽説指劍奇宮有女弟子,你説謊不打草稿的麼?”她的眉在女子中屬濃一類。就是俗稱的“刀眉”唯形狀姣好,直中帶勾,像英氣裏又有一絲嫵媚的柳葉刀,絞擰時別有風情,令人期待起舒展的模樣。
應風多看了兩眼,從容笑道:“鹿希是本山幽明峪一脈的無垢天女,江師妹和言師妹則是水月停軒與無乘庵的高足。”
“無垢…”苗條女子一怔,恍然的同時嘴角微揚,但誰都沒覺得她是真的在笑。
“婢女就不必説了,尼姑庵出身的不肯剃度,能學到多少本事?”美眸乜斜,掃過江橙與言滿霜,奇怪的是敵意絲毫未減,輕蔑也是。
江橙笑道:“這麼説,還是女道士好啊,不用剃髮,有沒出家都是自個兒説了算。女冠也持戒麼,應師兄?”眯眼若彎月,甜笑勝醇酒,恁誰都能聽出其中滿滿的譏諷。
“你…”果然那女子俏臉一寒,但俗話説“伸手不打笑臉人”除了話裏含尖帶刺,她看上去就沒點挑釁的意思,要反擊也無從下手,總不好為此又割應風一刀,氣悶已極,不甘心地反口:“我…又不是道姑。”
“我師父也不是尼姑啊。”江橙的笑容依舊燦爛。少女眼看吵架贏不了她,索不理,冷鋭的眸光四下尋梭,忽在第四件女裝上停住。
“她呢?你又要給她編什麼來頭?”這回她可學乖了,只與應風説話。這個領頭的傢伙看起來略懂禮數,勉強算是斯文人。
本小姐何等身份,豈能與下人纏夾不清?
“誰…”龍大方一回頭,差點“噗”的一聲噴笑出來。
運古已笑得前仰後俯,勾着那名“女子”的肩膀,一口一個“女裝大佬”另一隻手極不規矩地往其膛腹間掄拳。
看着卻沒有半分輕薄之,只覺痞到不行。
“小可乃本山鰲躍門一脈,人稱‘闔梅豔畫’顧,與姑娘問好。”顧揭下兜帽,冷不防地閃電一推,推得運古連翻幾個跟斗,與龍大方撞成一團,怡然微笑道:“蓋因上一關是‘柳毅傳書’,小可所扮,乃莖河畔牧羊的龍女,平絕非如此,姑娘千萬不可誤會。”顧決計不是男生女相的陰柔類型,其相貌甚至可以説是英,身高與頎長的應風相若,亦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沒有了兜帽的遮掩,加上無庸置疑的男聲,女子才知鬧了笑話,錯當他是女兒身。
“…對,他平常穿得更花。”運古罵罵咧咧起身,怪笑道:“這等素料,咱們顧師兄等閒還看不上,不信你看他穿的肚兜有多風騷。顧,把裙給老子了!”苗條女子瞠目結舌,似不敢相信現今龍庭山上是這樣的風氣。應風一路觀察至此,對她的來歷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不想讓這幾個傢伙繼續胡攪蠻纏,丟盡奇宮臉面,趕緊接過話頭。
“若在下猜得沒錯,這位應該是百花鏡廬的師姐罷?姑娘年紀輕輕,劍法凌厲,莫不是魚觀主的高足?”鬧作一團的龍大方等人聞聲回頭,無不詫異。苗條女子所使,正是觀海天門嫡傳的靈谷劍法。觀海天門與指劍奇宮同列東海四大劍門之一,卻非是單一的門派。
而是眾多道脈的聯盟,取“百觀如海”之意,故稱觀海天門。這大大小小數百間道觀,原先倒有大半不是使劍,刀、槍、戟、盾各有藝業,難以混同。
天門祖師秦溝散侯乃一橫空出世的異人,手持《洪經》與《靈谷劍》混一百觀,形成如今一手持劍、一手持原本兵刃的奇妙形制,並依左持兵刃不同分作十八脈,恰合十八般兵器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