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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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人到醫院來，基本都是住在當地的温以良的粉絲，看見愛豆就在附近，自然是巴不得立刻前來。好在醫院是正規場所，突然跑來一羣人，醫護人員出面阻攔，總算是沒讓他們擠到病房裏面來，而且立刻給林曉琪更換了病房，隱藏起來。

有些護士也是温以良的粉絲，總是爭先恐後去查房，閒暇時談論的話題也是這兩個人。

“真的沒想到温導那樣的人這麼痴情啊！”

“對啊，之前只是聽説他和助理鬧緋聞，沒想到是真的，而且看他的樣子，是真的很愛那位林助理。”

“林助理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看着也沒有皮外傷，怎麼就變成了植物人呢，問温導病因，他自己也説不清楚，我們也只好不問了。”

“温導每天都在這裏陪着林助理，他不是正在拍一部片子嗎？”

“説是換了個導演，看來温導為了林助理，連導演都不做了。那片子也算是賀歲片，過年的時候就該上映了，到時候我們給温導捧個場吧。”

“好男人啊…”這座南方城市並不大，以旅遊而著稱，一年四季幾乎都是夏天，最冷的季節穿一件薄衫就過了。

温以良坐在病房裏，他把椅子搬到窗子下面，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灑進來，照在他身上，他微微眯了眼，像是在打盹，又像是沒有睡着。

作為一隻貓，它曾經最喜歡的姿勢就是卧在陽光下，懶洋洋地舒展身體，而現在，他的身邊還有個人類。

他在醫院陪護有些子了，莫古那邊時不時會有消息傳過來，説文曉回了貓族之後，開始力勸貓族裏分裂的兩派進行會談，一開始遭到了冷遇，並沒有人願意聽他的，但是現在的文曉已經恢復了自己的靈力，並且還有紅夫人的一半靈力，所以當語言不能解決問題的時候，他可以用武力來擺平一切。

貓族的叛亂暫時平息下來，莫古也帶來了另一個消息，貓族的長老想要擁護文曉為王。

温以良不置可否。

他這段子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力都用在林曉琪的身上，每天醒着的時候，就是在和她説話。這是醫生叮囑過的，之前也有植物人的病例，因為親情療法而甦醒。所以，他每天都要在她耳邊説很多話，有些話嘮嘮叨叨，翻來覆去地説，居然也不覺得厭煩。

那畢竟都是他想對她説的話。

除了陪護林曉琪之外，温以良也時刻警惕着紅夫人會不會追過來。他和莫古在林曉琪身上設了結界，讓紅夫人和她的鼠羣們暫時無法應到林曉琪的存在，但是這都是暫時的，不知道哪天它們就會找過來。

那些鬼東西實在是太機了。

他微微睜開眼睛，一張側顏俊美至極。近來他有些消瘦，反倒是顯得五官更加立體。最近一段時間他在醫院也很少戴墨鏡。之前墨鏡不離身，除了為了隱藏自己的容貌，也是為了遮擋陽光。

畢竟拍攝期間呆的地方都是陽光燦爛，雖然曬太陽很舒服，但是他的眼睛不太舒服，現在每天都在室內，他又無心避諱太多，戴不戴墨鏡也並不是什麼問題了。

林曉琪的體徵非常平穩，她活得好好的，只是不能醒來，醫生們隔幾天就要診治一番，可是找不到病因，温以良也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解釋，這不是病理上的原因，而是因為失了魂魄導致的。

最初他每天都要跟林曉琪説很多話，後來有幾天他的嗓子發炎了，幾乎發不出聲音來。他不説話的時候，就把這些話寫下來，然後再讀給她聽。

温以良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人類了，之前他看不上的這些人類溝通的方式，他現在恨不得都能用上。他做導演，編織一個又一個人間故事，控制觀眾的喜怒哀樂。

曾經他覺得這些都是很簡單的事情，人類只不過是一羣妄自稱大的種羣，他站在幕後帶着一種嘲，可是現在，他彷彿看到了，紅塵之中，那隻翻雲覆雨手。

這一天，他又照例坐在牀邊給林曉琪説話。

“我今天看到了一首詩，是你們人類寫的，以前讀過，卻沒有覺，現在讀起來，才覺得真情優美。”

“shalliparetheetoasummer'sday（我能不能把你比作夏，）thouartmorelovelyandmoretemperate:（你比夏天更美麗温婉。）…

solongasmenbreatheoreyessee，（只要世間尚有人誦我的詩篇，）solonglivesthisandthisgiveslifetothee。（這詩就將不朽，永葆你的芳顏。）”他讀得很用心，這段時間裏，他幾乎把人類各國各地各時代的情詩都找出來讀了一遍，為了讀給她聽，也為了探究自己的內心。

在最早，他覺得愛情就是相互引，後來發覺愛還需要相互瞭解，再後來，相處融洽，互相思慕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素，直到現在——不離不棄。

在它忘掉了她的時候，她夜夜哭泣，可是依然對她如初。

不會因為遺忘就失去這份情，魚的記憶只有七秒，貓也會不停地換對象，可是人類之所以比其他生物強大，是因為人類的情，能夠這樣純粹且長情。

他是真的很想和她結婚，用一紙婚書成為一生的契約。

讀完了詩，他從懷裏取出一隻緻的盒子，拿出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給她戴上。

林曉琪昏了一個多月，雖然每天都有輸送營養物質，但還是慢慢清瘦下來，本來手指就纖細，這下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就顯得更鬆了。

“好像買的不是很合適啊…”温以良自言自語，笑了一下“沒關係，等你醒了，我帶着你再去挑一枚你喜歡的。”他正端詳着那隻戒指，忽然發覺她的手指似乎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他一驚，抬頭去看她，但見林曉琪的眼睛輕輕睜開，無意識地看了一下，那一眼好像看到了她又好像沒有，繼而又閉上了。

温以良動得渾身顫抖，半天才想起來，衝出病房:“醫生！”醫生匆忙趕來，檢查了一下，不無遺憾地説道:“植物人病人有時候會無意識地睜開眼睛，所以這個不能代表她一定會好起來，不過你可以繼續跟她講話，對她的後期治療肯定有好處。”温以良曾經不相信人類的醫療技術，可是現在他們説什麼他都信。

只要她能醒過來！

莫古空來看過，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聽温以良讀詩，心頭一陣慨，卻什麼都沒説就走了。

大概又過了幾天，林曉琪再次睜開了眼睛，這次持續了一會兒才重新閉上，仍然是毫無意識的動作。温以良和她並排躺在病牀上，伸手攬着她的。

“雖然你冷落了我好久，但是你看我一眼呀，”他輕輕哄着她“看我一眼我就親你一口，好不好？”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上方，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話。

他還是不死心:“那我讓你親一口也行啊！”她仍然沒反應。

等她再度陷入沉睡，他心頭一陣落寞，忍不住把她抱得更緊。

這樣，林曉琪隔三差五會睜開眼睛，但是意識並不清醒，所以不能算真正醒來，温以良非常有耐心地哄着她，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吻她。

這天深夜，他正伏在牀頭休息，忽然聽見叮鈴叮鈴的聲音，好像是風鈴一樣的東西在響。温以良猛地坐起來，這麼晚了，在醫院裏聽見這種聲音，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病房裏開着一盞燈，門外走廊上靜悄悄的，護士站離這裏也有一段距離，聽不見護士們説話的聲音。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緊接着，數條紅緞帶纏在窗子上面，緩緩地拉開了窗户，一條紅的裙襬顯現出來。

幾乎是一瞬間，温以良變成了黑貓，站在牀上，背後護着林曉琪，眼睛則瞪着窗口。

紅夫人慢慢從窗口走了進來，落在地上。

“好久不見啊，殿下。”她笑得很開心“你們可真會躲，害我找了你們好久。要不然前段時間在人類的資料上，看見你在這裏，我還得再找一段時間。”黑貓冷冷地看着她:“我現在已經恢復了，你最好別亂來。”

“哎喲，看你説的，怎麼會亂來呢？我其實是想找回少爺，把原本屬於我的靈力拿回去，順便再跟你們算筆賬而已。人類説有白眼狼，沒想到我養了只白眼貓。”黑貓怒道:“明明是因為他當初失去了記憶，你隱瞞了真相，現在卻把責任都推給我大哥？他現在在貓族，你找不到他的。”紅夫人笑得很嬌媚:“我知道他不在這兒，所以要請你幫個忙呢。”

“我不會幫你的，想都別想。”

“別把話説得這麼絕嘛，來來來，你看這是什麼？”她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是透明的，裏面似乎有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團霧氣一樣的東西，紅夫人笑“當初，你大哥把靈丹送了這個小姑娘，我在救他的時候，也順便帶走了一樣東西，你猜猜是什麼？”黑貓幾乎跳起來:“還給我！”

“喲，你倒是好眼光，一下子就知道是什麼了。當時這小姑娘死了，魂魄就在旁邊，勾魂使者還沒到，我瞧着她也可憐的，就一起帶走了。現在牀上的這個女人，是不是就缺了這個？”黑貓撲了過去，紅夫人閃開了。

“想從我手上拿到東西也沒那麼容易，我們來做個買賣吧，你把少爺叫到這裏來，我就把這個小盒子送給你。要不然，牀上的女人若是斷了氣，她的魂魄又沒有在地府冊子裏，連重新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紅夫人微笑:“做個決定吧。”作者有話要説:昨天在微博上看見有七箱貓被運送到某地，就為了吃…結果路上就死了很多，看得很痛心，龍虎鬥這個菜為什麼一直都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