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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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介入你的問題,希望你也別將你的麻煩帶來給我,你想做的事,我真的無法認同。”刁不患慨萬幹。
“為什麼?難道你覺得他能做得比我好?”朱隸不悦地問。
刁不患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道:“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做得比你好,可是一旦事情鬧了開來,百姓是第一個受害的,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我也不樂見,但沒有犧牲便沒有安樂,我有把握能做得比任何人都好,讓天下永世安樂太平,這是我的希望。”
“那麼,希望你後千萬別忘了今的話,我會在這裏看着你。”刁不患伸出手,朱隸笑着喔住。
朱隸終於要離開了。
蘇穎也安心不少,她不知道他來找刁不患做什麼,但瞧他們每次都在密談,問刁不患,他也不説,她不有些擔心,幸好朱隸要走了。
“不患,你當真不來幫我?”朱隸最後一次問他。
“多謝你的抬愛,我只想待在這裏。”
“京城也不是可久留的地方。”朱隸説。
刁不患點頭,表示明白。
“你要前往何方?”
“回北平。”北平…就是北京,也是靖難之役第一個被戰火波及的地方。
蘇穎想到什麼了,趕緊問刁不患:“不患,今年是幾年?”
“建文元年。”
“建文元年…”歷史上記載的靖難之役是幾時開始的事她記得好像是夏天發生的事,是幾月呢?
兩個男人看着她低頭思索,半天沒反應,又徑自談起來。
“我不知該不該祝賀你旗開得勝,我只希望你別忘了百姓的苦。”
“我不會忘,我絕對有資格成為天下第一,不患,到時你可別後悔沒來我身邊。”朱隸哈哈地朗笑。
“有些時候錯過反而是應該的,即使我們有相同的目標,我也不想牽扯太深,你要走的那條路並不適合我。”
“愈是不好走,我就愈要走下去。”朱隸雙手抱拳,説:“希望他再相逢時,我已經不是現在的我了。”刁不患僅點頭致意,並沒有説話。
就在朱隸要離開時,蘇穎終於想起起來了,趁着刁不患轉身幫忙車快將東西搬上馬車時,她上前小聲問朱隸:“你要去北平?”
“是,夫人。”
“七月離開北平吧,那裏會出事。”蘇穎的聲音很小,只有兩人才能聽見,因為她忙着注意刁不患,也就沒注意到朱隸瞬間臉變了一下。
蘇穎説完後趕緊往後退,好話只説一次,聽不懂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朱隸一雙冷眸牢牢地鎖着她,神情冷測。
過了一會兒,馬車駛離了。
“不患,他是你在哪兒認識的朋友?”蘇穎好奇地問。
“京城,我們很談得來。怎麼了?”
“沒事…”建文元年,靖難之役,接下來京城將陷入戰火之中,她不想手這種歷史大事,不過避禍總是要的。
“我突然想到上官師父有代我,她説京城將會大亂,她勸我們暫時先離開,等安定了再回來。”刁不患向來信得過上官絮,便道:“那我和娘商量一下,看什麼時候走。”
“嗯。”蘇穎偎入丈夫懷裏。
果然穿越這種事還是要配合歷史才最能發揮所長,至少能趨吉避凶,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蘇穎聽着馬車行駛時的聲音,心想:這樣應該是被綁架了吧。
她記得自己出門買點東西,穿過一條小巷想要抄近路時,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她,一回頭還沒看清楚對方是誰,她就暈了過去,等她醒來時,人已在馬車上,不知對方要把她綁到哪裏去。
是不患的仇人嗎?
倘若是仇人的話,她可得小心應付,然後等不患來救她。遇上這種事,應該要很害怕才是,可是想到她的丈夫是刁不患,她就一點也不害怕了。
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她聽見有人在説話,説着她不太能理解的用語,應該是密語之類的,於是她趕緊閉上眼睛假裝昏厥,她雙手雙腳都被綁住無法逃走,必須想辦法先保護自己。
“搬到樓上,小心點。”蘇穎直到被放在牀上,對方把門關上後才睜開眼睛,滿室幽暗,僅有外頭的月光,已經是晚上了,她昏了快一天…真可惡!到底是誰綁架她呢?
她坐起身,想用嘴咬開手腕上的繩結時,卻聽見外頭有聲音,想裝睡已經來不及。
門一打開,對方拿着燭火進來,蘇穎一下子便看清那人的長相,突然間,她有股不好的念頭——她應該活不了了。
“朱隸?!”膽敢綁她,公子兩字可以省下了。
“夫人,這一路讓你受委屈了。”
“你把我綁到這來做什麼?”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自然是有事要問夫人,不過你應該餓了吧,先吃點東西。”朱隸將托盤放下,盤裏有一碗冒着熱氣的面,隨後又替她解開繩子。
蘇穎確實餓了,餓着肚子不好思考也不容易逃跑,當然要填飽肚子先。她拿起筷子吃起面,彷彿一點也不在意朱隸就在面前,更不害怕自己將會出什麼事。
朱隸不佩服她的膽識,“很少有女人在知道自己被人帶走後還能如此鎮定,你真不愧是不患看上的女人,若你不是不患的子,我還真想佔為己有。”
“幸好我是不患的子。”朱隸不怒反笑,“夫人真有趣。”半晌後,蘇穎將筷子放下,毫無畏懼的直視他,“有事就説吧。”
“快!我想問夫人如何得知七月北平將會出事?又是出什麼事?”哎呀呀,這就是漏天機的下場,她實在太大意了,本來是想朱隸是不患的好友,能救就救一下,沒想到竟走錯這一步,看樣子朱隸大有問清楚便要殺了她的打算,她得想辦法活命。
“朱隸,我好心告訴你,是要你提防,不是讓你綁架我,甚至——殺了我。”為何朱隸會如此在意北平的事?他雖然姓朱,但她不記得皇室裏有個叫做朱隸的人,不過,倒是有個名字和他很像的燕王朱祿,他如此關心北平的七月之事,莫非他就是…不,她不能問,如果事實真是如此,她一拆穿他的秘密,恐怕會血濺當場。
“北平究竟會出什麼事,你還沒説。”朱隸可不容她含混過去。
“我不知道七月時北平究竟會出什麼事,我只是照排出來的卦象説而已。”
“你真不知?”朱隸再問。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當一個人表現出怕死的模樣,就會讓敵人抓住機會真將人至死路,所以她必須假裝不怕死的氣魄。
朱隸一雙黑眸直直盯着她,突然伸手扣住她的下頓,她看着自己,“夫人,我對敵人向來不會手下留情,即使你是不患的子,只要擋住我的路,我都會殺了。”直到此刻,蘇穎才覺到死亡就在眼前的危險,以及朱隸眼中的殺意,朱隸是真的想殺了她,如果她不坦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