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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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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小包子也被人抱了過來,一臉的眼淚鼻涕血,“娘,我怕,嗚嗚,二狗子要殺了我,還説要半夜來咱家一把火把咱家燒了,還要把我丟河裏淹死,娘,我好害怕啊,嗚嗚,…”江又梅哭着把小包子抱過來,“我們娘們活不下去了,咱們現在就去死。”説着抱着小包子要往清水河裏衝,被李氏和江大富等人死死拉住勸着。

“娘,咱們去找爹爹吧,爹爹會護着咱們的。”小包子繼續哭叫道。

旁邊已經有婦人開始紅了眼圈,“造孽喲,讓人沒法活了。”很多人都義憤填膺,大罵着二狗子歁人太甚。

也有人陰陰地説:“現在真是世風下,一個寡]婦不僅拋頭面,還提着刀砍人,真真是有傷風化。”

“是咧,這小寡]婦也太昌狂了些。”但被林大郎求過的幾個男人,其中還包括一個東河村的人,除了趙鐵錘和二狗子爹以外都在這裏,聽着林念口口聲聲叫着爹爹,聽着江又梅哭喊着去尋死,卻是慚愧不已。想林大郎孤身一人把狼羣引走救了他們,他們卻沒能照顧好他留下的孤獨寡母,讓人欺負得去投河。

以孫大強為首的幾人實在忍不住了,走過去照着二狗子就開打,“打死你個畜牲,讓你欺負人。”二狗子被打的哭爹喊娘。

二狗子的娘不幹了,跑上去趴在二狗子身上,大哭大鬧,“沒王法了,提刀砍人的還有理了,被砍的還要捱打。老天爺你睜開眼瞧瞧吧,這些人都被小寡]婦住了,他們看小寡]婦啊,都想着佔便宜啊,…”罵得正歡,李氏衝過來揪住她的頭髮往她臉上抓了一把,“我讓你滿嘴噴糞,敢污我家梅子的名聲,我打死你。”以亮子娘許氏為首的幾個婦人來拉架,嘴裏喊着“別打了”其實拉的是偏架,拉着狗子孃的手讓她無法打人,李氏卻手腳利落地連踢帶抓。

另外幾個男人繼續打着二狗子,“説,你還敢不敢再欺負人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二狗哭求着。

這時西河村的里正趙世發和江大爺等人都來了。

狗子娘看到忙哭着喊:“大伯,沒有天理了,你再晚來一步,我們娘兩個就被人打死了。”趙世發沒理他,怒氣衝衝罵道:“這是怎麼回事?丟人丟到別人家來了,男人不像男人,婦人不像婦人,成何體統。”亮子、三柱子幾個男孩七嘴八舌説開了,“都怪二狗子,他見念兒給我們糖吃就來搶,還把念兒推到石頭上,腦袋磕了個大了好多血咧。”

“就是,就是,他還説要把念兒推進河裏喂王八咧。”趙世發聽了氣得直罵跟來的趙世方:“你個沒出息的東西,由着婆娘兒子見天在外面惹是生非,還不領回去好好管教管教?”趙世方趕緊上前一手扶着婆娘,一手拉起兒子就想走,狗子娘不幹了,坐在地上大聲嚷嚷道“咋,這打就白捱了?他們還沒陪湯藥費咧,給了一兩銀子我才走。”江大爺沒理狗子娘,衝着趙世發冷笑了兩聲,“怎麼着,你這是要護着他們了?”趙世發嘿嘿笑了兩聲,“江大爺,您看他們兩人已經被打得夠狠了,梅子、念小子也沒怎樣,這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再説梅子青天白提把刀砍人,也不在理不是?都有錯,咱就兩不追究,你看怎樣?”

“兩不追究?你這個理正當得還真是圓滑。”江大爺指着江又梅母子道,“我這孫女,這次也是被得走投無路了,才喪失了理智。上次二狗子把她追進碧水溪裏,如果不是鐵子碰巧救上來,她已經沒命了。再上次,二狗子拿石頭把梅子的腳砸得腫了老高,幾天下不了地。二狗子打我重外孫也不止一次了,這次把頭都打個,我重外孫可是要考狀元的,腦袋打壞了誰陪得起?你不追究,是不是要等着二狗子把他們兩娘母都打死了,或者是得我孫女和他同歸於盡了你再追究?”

“這,開始是二狗子有錯,但後頭梅子的錯更大些。”趙世發嘴硬道。雖説江大爺是西河村的第一個童生,在這個村裏德高望重,威望僅次於他。這次擺明了要為孫女出頭,按説犯不着為個爛泥糊不上牆的堂侄兒得罪他。但是,被人得處置了自己的堂侄,他里正的臉面還往哪放,以後在西河村還怎麼抬得起頭。

“放你個驢,”斯文的江大爺也罵起了話,“梅子不反抗,難道就等着他把念小子丟進河裏喂王八?”趙世發氣得漲紅了臉,“反抗也不能提刀砍人吶,砍人可是要坐牢的。”

“趙大叔,您也不用為難,”江大學及江又書父子把江又山架了來,江又山白淨的臉上一層紅,“我現在就坐船去縣城擊鼓鳴冤,看看縣老爺到底會怎麼判。是判要死孤兒寡母的畜牲坐牢,還是判被得走投無路的孤兒寡母坐牢。”話剛説完,念兒又適時地大哭起來,邊哭邊打着嗝,“我怕,二狗子要燒死我,還要把我丟進河裏喂王八,嗚嗚,娘,我頭好痛哦,我會不會傻呀。”趙世友一聽江又山要去縣衙告狀就有些慌了,這江又山可是幾年前的稟生,在縣老爺那兒是掛了號的,都説縣老爺是愛才的人,能不向着他嗎?今天這事本身就是二狗子往死裏欺負人,他先前的處置的確是偏心了些。真到縣裏去,他這個里正説不定就當到頭了。

看來必須要懲治一下二狗子才能差了,就讓他們陪個不是,再陪點湯藥錢。

剛想説話,他的老來女趙蘭兒跑過來氣沖沖地説道:“爹,二狗哥這事兒做得也太喪德了些,都快把人死了,你可不能再替他兜禍。”

“我説侄女兒,你怎麼胳膊肘子往外拐呀。”狗子娘不滿地吼着趙蘭兒。

趙蘭兒瞪了她一眼,“我是幫理不幫親。”這時東河村私王先生擠了過來,“趙理正,論理我是個外人,不好參與你們的事。但林念馬上要成為我的學生,我還是有資格説兩句的。”東河村和西河村只有一個私,就是東河村第一個舉人李縣令的爹李員外開的,王先生是李員外專門從鄰鎮請來的秀才,學問人品都極好,在這一帶很是受人尊敬。

“您説,您説。”趙世發恭敬地點頭。

王先生看看哭得上氣不接氣的林念,眼裏滿是疼惜,“林念雖小,卻至誠、至善、至孝。小小年紀,既要侍奉寡母,還要心生計,艱難地撐起一個家。是問在場的各位,你們做得到嗎?去欺負這樣的孩子,你們於心何忍?再説,林念比永之聰明不止十倍,將來的成就遠在他之上。哼,寧欺白頭翁,不欺少年窮啊。”永之是江又山的字。

趙世發本來就怕江又山去縣裏告狀,現在連王先生都幫着林念説話。特別是聽到林念將來的成就可能遠在江又山之上的時候,心裏就再不敢輕視這對孤兒寡母了。

趕緊説,“王先生説的極是,念小子的確是個好孩子。這樣的孩子,我當然不能讓人欺負了去。二狗子肯定是要受懲罰,但怎樣懲罰還是要商量的。”qi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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