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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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未回答她的問話,那不曾或忘的聲音又響起,"我以為你忘了我。"那怨的暗示如此明顯。
我早該忘了你,她卻無法開口,話筒之間一片沉默。
"小雨,我現在就想見你。"他放軟了語調。
薇寧驚慌抬頭,看着梳妝鏡中自己清瘦的身影,那雙眼睛卻閃閃發亮。"我不知道…天宇…"
"你可知道我為了再聽你這一聲'天宇',等得多苦?"他一頓,"我現在人就在你住的飯店頂樓咖啡座,我等你,不見到你我不走。"
"我——"她才要開口就發現他已經掛上電話。
天宇就在這楝飯店裏面,就在離她不遠之處!她腦中亂烘烘地響着這個聲音,一時間,薇寧竟無法解讀自己的心情。
她在頂樓咖啡座的角落找到天宇,他靜靜地坐在那兒,凝視一路款款而來的她。
暗黃的燈光映照出她昔戀人今的容顏,輪廓跟她記憶中一模一樣。
他一直就不是那種俊美的典型,但充滿力道刻畫的五官卻奇特地凝塑成一張讓女人心動的臉孔。此刻的他擴依舊,更多了幾分不羈,即使相約在飯店,他仍舊是夾克、牛仔褲的率打扮。
不知道在他眼中,她跟過去那個整天黏着他唱歌的女孩相差多少?
倉卒間,薇寧選擇身上這件黑高領洋裝,素淨的臉龐只在上抹了淡淡的淺藕彩,與他面對面而坐。
一杯latte,她告訴侍者。
"好久不見。"天宇説。
兩年,七百多個子。
"沒想到我們還能相見。"她朝他綻開一抹淺笑。
"你變了。"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怎麼可能不變呢?兩年的音訊全無,兩年放逐他鄉的子,她已經收起過去所有的燦爛風華。她知道自己的確變了很多,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與他終瘋音樂的天真少女,但她並不想提這些,反而刻意轉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回來的?"
"又華告訴我的。"正如她所預料,因為她前幾天才跟又華聯繫上。葉又華,當年他們組團闖蕩歌壇時候的經紀人,現在仍然與眼前的當紅搖賓歌手天宇合作。
"我回來這幾天,報紙影劇板每天都有你的新聞,又華也跟我説你現在唱片賣得很好。恭喜你了,天宇,大家總算了解到你的創作才華,你的歌總算讓很多人喜歡珍惜。"她誠心地説。
他對音樂的堅持,正是當初她之所以為他着的原因之一。
"小雨,別對我説這些客氣話。"天宇直身軀靠向她,且滿臉急切。
"這不是客氣話。"薇寧不自覺地回答。
"我不想聽這些!"他霸道地打斷她,"告訴我,為什麼離開台灣?為什麼走了就沒消沒息?我只聽又華説你在舊金山,卻不知道你在舊金山怎麼過、過得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卻始終沒有你的消息,好苦啊!"天宇口中問句聲聲疊起,眼裏閃耀着強烈的情。
兩年前的情景又歷歷浮現眼前,當時的她能不走嗎?她嚥下自己的嘆息,努力平靜地説:"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當時的你已經對自己的音樂毫無信心,而我…也沒有辦法再靠着賣自己的臉蛋、身段,配合唱片市場的遊戲規則玩下去。當時的我們無路可走,沒有未來可言,如果説我的成功讓你懷疑自己的堅持,那我寧可放棄這些閃光燈和掌聲,所以我丟開這些離開,你應該知道才對。"天宇猛然伸手,握住薇寧持着咖啡杯的纖細手指,語調焦灼,"不,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因為那件事而躲在舊金山懲罰我。我知道是我錯怪了你,我承認自己鹵莽衝動,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只要你能原諒我,要我道歉認錯我都願意——"一手已經被他緊緊握住,薇寧急忙伸出另一手捂住天宇的口,也跟着急切起來,"不是的,我不是因為那件事而離開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懲罰你,我…只是覺得這是對我們而言最好的選擇。"他握住薇寧貼在邊的小手,輕輕一吻,"小雨,你真的沒怪我?"
"是的。"她低話,眼角餘光發現他的動作已經引來旁人的注目,這裏畢竟是台北知名的高級飯店,桂冠雲集之處。"快放開我,已經有人在看我們了。"她困窘地提醒。
"還是這麼害羞。"天宇微笑地放開手,這才是他悉的薇寧。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低頭啜着咖啡。
"你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她這次回來…那股心痛又在心裏拉扯。
她離開台灣,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離開舊金山回到台灣,也是為了男人——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