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煙花四月下揚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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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5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
劉鼎到來揚州的季節,已經不是煙花三月。但是,這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四月份的揚州,依然是繁花似錦,花團錦簇的。當然,這是指以前的揚州。對於現在的揚州來説,無論是三月還是四月,都是一片的殘破。遠遠的看過去,揚州的城牆上,留下斑斑點點的痕跡,在周圍美景的襯托下,實在是有些醜陋。
楊行密無是攻破淮南的功臣,他帶領千牛軍從巢縣出,整整用了四年的時間,穩打穩紮,逐步推進,最終一舉拿下了揚州,將這個淮南地區的明珠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上。鷹揚軍控制了揚州以後,大大擴展了出海空間,對於海上貿易,還有海鹽的獲得,都有極大的好處。
另外,揚州地區的經濟基礎,本來就是非常好的,只是由於高駢引了一系列內亂,才會導致揚州地區的現狀。鷹揚軍控制這裏以後,只要實行休養生息政策,有個兩三年的時間,揚州地區就可以為鷹揚軍提供強大的財源,推動鷹揚軍在其他戰線繼續穩步向前。用通俗的話來説,拿下揚州,等於是打開了一個聚寶盆,財源將是源源不斷的。
但揚州的奪取,更多是鷹揚軍整體戰略的結果。對於這一點,楊行密自己是很清楚的。千牛軍的作戰行動,其實一直都受到鷹揚軍高層的支配,需要據鷹揚軍的總體戰略來行事。同時,鷹揚軍的其他部隊,為千牛軍奪取揚州,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尤其是鷹揚軍水軍,可謂是控制揚州的最得力力量,如果沒有水軍地幫助,千牛軍是沒有辦法這麼快就攻下揚州的。
揚州,古稱“廣陵”別稱“維揚”自從南朝以來,揚州就是繁華之。當初隋煬帝楊廣南下江都,也就是揚州,更是讓揚州天下皆聞。到後來,唐代建立,揚州的經濟得到飛速的展,以致為了保證揚州不出現意外情況,唐王朝在揚州設置都督府,實行軍事化管理。
後來徐敬業在揚州起義,使得揚州經歷了一段短暫地戰火。但是這段戰火,並沒有給揚州帶來損害,反而加速了揚州的展。在徐敬業起義被平息以後,武則天對揚州地區的民眾,實行了更加寬鬆地政策,以爭取人心。到後來玄宗繼位,這種寬鬆的政策,也貫徹和執行,於是揚州繼續穩步展。
安史之亂中,揚州並沒有受到衝擊。由於承受了更多的資金和商人,揚州的地位顯得更加重要。到劉晏整頓財政的時候,天下賦税,三分之二出自江南。而江南賦税,又有三分之一出自揚州地區。可見,揚州地區的繁盛。安史之亂以後,富豪多出自東南半壁,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揚州的鹽商,是實打實地天下第一富豪,有富可敵國之稱。
揚州正門是南門。
劉鼎準備從南門進入揚州。他遠遠看到地。不是揚州城地城牆。也不是揚州城地城門。而是揚州城外茂盛地野草。儘管這裏地野草和洛陽地區又或是關中地區地野草比起來。要低矮得多。然而。這樣茂密地野草。在陽光下搖曳。依然讓劉鼎猜測道揚州地基本情況。
因為。在這樣繁華地地方。本不應該出現這樣地野草。在以前地揚州地區。城門外地地方。應該是被來往地行人。都踩得光溜溜地。現在野草都長到了人地大腿高。可見。揚州這塊富饒繁華之地。已經被糟蹋到了什麼樣地地步。不知道高到底是什麼神經。居然將揚州變成了荒蕪之地。實在是令人憤怒慨。
當初。唐帝國最富饒地四個地區。分別是長安、洛陽、揚州、益州。商業貿易完全壓過太原府、金陵府。現在長安、洛陽、揚州都已經是殘垣斷壁。只有遠在蜀中地益州。還沒有受到戰火地襲擾。本來排名最末地益州成都。卻成了天下最繁華地地方。陳敬暄呆在成都。不亦樂乎。他對鷹揚軍不聞不問。劉鼎暫時鞭長莫及。
楊行密帶着麾下地文官袁襲、高、戴友規。武將張洪、陳紹貞、李厚、柴再用等人接劉鼎地到來。每個人地臉上。都帶着又是動又是緊張地神情。他們進入揚州地時候。揚州地士紳乃是這樣地表情。現在。他們自己。也情不自地出這樣地神情來。
自從當年在巢縣一別。楊行密和麾下地將士。還沒有見過劉鼎呢。但是。這並不妨礙劉鼎在他們心目中地地位益增加。這些年。劉鼎翻江倒海。先是稱霸中原。跟着入軍關中。生擒秦宗權。殺李罕之。殺楊復恭。降服李昌符。一件件地大事。都在向他們清晰地傳遞着一個信息:劉鼎不是尋常人物。
楊行密原來還覺得自己也有些了不起,保信軍的那麼多人都死了,只有自己還活着,還比以前活得更好。他面對揚州百姓士紳的時候,倒也覺良好,但是在劉鼎的面前,卻無法抑制自己的緊張。説來也好笑,當初他在桐城遇到劉鼎,在巢縣遇到劉鼎的時候,雙方還是平起平坐的,但是現在,就算楊行密再不拘小節,也不敢和劉鼎平起平坐了。
所以,當劉鼎的身影剛剛出現,楊行密就主動上來牽馬,並且立正敬禮,一臉的肅然,大聲説道:“歡韓王殿下到來揚州,揚州軍民,一體同心,決心為韓王殿下效力。”劉鼎跳下馬來,笑着説道:“這可不敢當,你是拿下淮南的大功臣,應該是我要謝謝你才是!”聽到劉鼎口氣隨和,語言也隨意,楊行密繃緊的臉,情不自的鬆下來,謙虛的説道:“行憨只是大人的一個馬前卒罷了,哪裏有什麼功勞?就算有,也應該是韓王殿下的指點。”劉鼎瞅了他一眼,笑着説道:“別跟我説的文縐縐的,你我都是武人,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拍馬地,難道,你不覺得你的樣子很彆扭麼?看你的臉,你不辛苦我也辛苦啊!”楊行密本來就不習慣這樣死板的規矩和動作,聽到劉鼎説話,忍不住咧開嘴笑,欣地説道:“既然大人有命,我就直説了。我可不是客氣話,要不是大人你的威名,我想要拿下淮南,也不太容易啊!”這的確是實情。
這些年鷹揚軍地勢力不斷壯大,對楊行密攻取淮南地區帶來巨大的有利條件。秦彥、畢師鐸、呂用之都能夠覺到鷹揚軍帶來的巨大壓力,在強大的鷹揚軍震懾下,他們不要説反擊鷹揚軍的覬覦,甚至是連抵抗鷹揚軍進攻淮南的信心都沒有。
在最後時刻殘殺,其實帶有強烈的破罐子破摔地味道。若是他在一起,或許還能夠給鷹揚軍制造一點麻煩,但是,他們已經喪失了信心,所以也就本沒有想到要聯合。
別的不説,單單是鷹揚軍水軍,從揚州旁邊的運河穿梭而過,他們就本不敢有所動作。每次鷹揚軍水軍強大的艦隊,出現在揚州的附近,都要給揚州的各方勢力帶來巨大的壓力,迫使他們本不敢動彈。到後來,鷹揚軍的運輸船隊,本不需要戰艦護航,大搖大擺地順着運河南下北上,一點危險都沒有。
淮南境內的大運河,名義上是淮南地區勢力在管理,實際上卻是鷹揚軍的天下。這條運河不但為前線的鷹揚軍輸送了大量的物資,還成了鷹揚軍炫耀武力地場所。鷹揚軍水軍有事沒事,都有戰艦在揚州的附近遊弋,給揚州製造強大地心理壓力。三年多的時間過去,揚州各方勢力地士氣,都已經被打壓到了最低點。
鷹揚軍不但打壓揚州各方勢力的士氣,還成功地封鎖了淮南地區的周圍,逐漸的衰竭揚州各勢力的戰鬥力。鷹揚軍主要封鎖的物資是武器和糧食。揚州地區沒有太多的礦產,製造武器需要的原材料,都要從外地運來。本地生產的武器,產量也不大。在鷹揚軍封鎖了原材料以後,武器製造更是一片空白。
以前,高駢等人都是從外地進口武器。例如從江南沈家購入大量的武器,又或是從海外購入武器。現在,鷹揚軍一封鎖,揚州各勢力的軍隊,武器裝備消耗以後,就沒有辦法補充,戰鬥力自然是越來越弱。據不完全的統計,楊行密拿下揚州以後,繳獲的武器裝備,大多數都是殘破不堪,箭鏃更是不過三萬支,可見軍隊的裝備已經消耗到什麼樣的地步。
糧食的封鎖也非常致命。揚州地區由於相互戰亂,各方勢力你來我往,經常進行拉鋸戰,因此本無法組織有效的生產,所有糧食都是依靠從外面買賣。鷹揚軍封鎖以後,揚州地區的糧食,立刻變得異常的緊張。不但當地的民眾沒有糧食,就連呂用之和身邊的親信,也都沒有足夠的糧食果腹,能拿起武器已經不錯,更不要説烈戰鬥。
由於缺乏糧食,導致淮南地區大量的人口失,當地的民眾紛紛想辦法向南,逃往鷹揚軍的轄區。在這個問題上,鷹揚軍水軍是充分予以方便的,通過各種的方法,幫助大量的揚州民眾逃亡。據鎮海節度使衙門不完全的統計,在過去的數年間,從長江北岸逃往長江南岸的民眾,就有三十餘萬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揚州地區的居民。加上逃往州、廬州等地區的民眾,揚州地區矢的人口,可能在四十萬人以上。
這次楊行密帶領千牛軍攻入揚州,現秦彥和畢師鐸的軍隊,居然有三分之一的餓,連武器都無法拿起來。可想而知他們被鷹揚軍封鎖的多麼慘。即使楊行密不起強行的攻擊,恐怕他們也支持不了多久的。這本來就是一個透的桃子,楊行密輕輕一伸手,就將它摘了下來,他當然不敢居功。
劉鼎和楊行密身邊的各個謀士、將領一一見禮,含笑問好。寒暄過後,劉鼎和楊行密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都跟在後面,聯袂入城。劉鼎走着走着,忽然對楊行密説道:“你給我打的報告,到底是不是真的?”楊行密急忙説道:“真!絕對真!大人要是不信,可以隨便找一個千牛軍的官兵問!”劉鼎笑着説道:“我相信你,就不問了。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楊行密很認真的説道:“咱們正式歸屬鷹揚軍的旗幟下,那是大大的好事,怎麼會有人反對呢?要是有人反對,我馬上扭斷他地脖子!看看誰還敢唱反調!”劉鼎笑着説道:“你又來了!”楊行密拍着口説道:“大人,我這不是唱反調,事實上,千牛軍裏面,絕對沒有唱反調的人!”劉鼎有意無意的説道:“那你以後見了我,可就要以屬下自稱了。”楊行密當即改口,一本正經説道:“大人在上,屬下有禮。”劉鼎笑着説道:“行了,説笑而已,你這個屬下叫得怪怪的,你還是按照原來地説法叫吧!”楊行密倒不以為然,笑着説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鷹揚軍自然有鷹揚軍的紀律,屬下不能不遵守。自身不律,如何律人?再説,全世界都自稱屬下,連岐王見了大人,也是自稱屬下,我楊行密自稱屬下又有什麼?不過,大人,咱們千牛軍的配備,你可不能因為這支部隊是因為屬下拉起來地,你就當作是後孃養的,看不起我們。咱們千牛軍,戰功現在雖然還不大,可都不是孬種。”劉鼎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説道:“敢情你是為了裝備才歸到我的麾下來?要是我不批准給你們更換武器裝備,你就不認我這個大人了?”楊行密不以為忤,老老實實的説道:“當然不是,大人永遠是大人!不過,大人你也知道,屬下只是傳達千牛軍將士的心聲而已,你看別的部隊,裝備都那麼好,要啥有啥的,將士們還不是眼紅麼?你看,咱們拿下淮南了,也沒有什麼事幹了。下一步,肯定是要走出去地,和外族人打仗,要是裝備不好點,打了敗仗,那不是丟大人您的臉麼?”劉鼎轉頭看着他,忽然覺得楊行密説得一套一套的,本不像是楊行密的風格,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其中的訣竅所在,於是提高聲音叫道:“高。”高臉一變,知道楊行密演戲不像,被劉鼎看破了,只好苦着臉走過來。
劉鼎對楊行密説道:“將你剛才的話複述一遍?”楊行密頓時臉紅,支支吾吾的説道:“大人,屬下坦白,這話是高勖教的,不過,話糙理不糙嘛!大人,你説是不是?這萬一真地打了敗仗,你韓王殿下臉上可不好看啊!”劉鼎沒好氣的説道:“什麼叫話糙理不糙?你剛才的話很糙麼?我倒聽的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啊!”楊行密急忙説道:“大人不要誤會,這個,屬下實在是不太會説話!大人可千萬不要誤會啊!”劉鼎停住腳步,很認真地看着他,緩緩的説道:“看來,要是我不給你裝備,你們千牛軍不但是後孃養地孩子,還可能大敗仗,而且要是打了敗仗,丟得還不是你楊行密的臉,是我劉鼎地臉啊!”楊行密無言以對,只好喃喃的説道:“這是實話啊!要不?減半?”劉鼎扭頭看着他,覺在不像是之前地楊行密,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豪,彎抹角了。
楊行密被他看得有點,不敢面對他的目光,更顯得自己心虛。
劉鼎忽然拍拍楊行密的肩頭,微微一笑,斬釘截鐵的説道:“你既然這麼有誠意,我怎麼能不答應麼?給!你清單上開列的裝備,全部都給!”楊行密頓時大喜,連聲説道:“大人,軍中無戲言,你可不能反悔!”劉鼎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經的説道:“我像是經常反悔的人麼?”楊行密嘿嘿的着雙手,只知道笑,卻不知道説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