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這年沒法過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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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甘殿。
經過鷹揚軍的連清理,大明宮已經再也見不到任何廝殺的痕跡,周圍的地面,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牆壁上的血跡,也都被洗刷乾淨了。雪花又開始輕輕的飄落下來,一朵接一朵的落在平整的地面上,掩蓋了曾經生過的一切。在乾元殿、甘殿、貞元殿都建築物的屋頂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積雪,將其點綴得銀裝素裹,潔白無暇。
乾元殿經過清洗,也已經基本恢復了原貌。這個基本的意思,是指除了和楊復恭有關的一切事物,都已經恢復正常,但是楊復恭所坐的椅子,所站的地方,都已經蕩然無存。當局勢平定下來以後,乾元殿左邊的武將序列中,再也看不到神策軍的軍官了。當然,李儼到現在都還沒有正式舉行朝會。
太醫們證實了劉鼎的確是生病了,染了風寒,總算讓李儼、張浚等人暗中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只要劉鼎不是裝病,事情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甚至有人惡意的盼望,要是劉鼎一病不起,甚至是一命嗚呼,那就更加美好了。不過,仔細分析過後,他們又覺得自己的願望未免過於天真,劉鼎如果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鷹揚軍內部動亂,他們這些人恐怕只會死得更慘。
通過吏部尚書崔胤的途徑,朝廷極力想要了解劉鼎的真實意圖,甚至,壽王李傑主動表示,他想來看望韓王殿下,問候韓王殿下的病情,結果,都被艾飛雨、令狐翼等人婉拒了。拒絕的理由很簡單,劉鼎擔心傳染他們。以劉鼎如此強壯的身軀,都突然病倒了,何況是手無抓雞之力的他們?
鷹揚軍的婉拒,自然讓朝廷疑竇叢生,於是又懷疑劉鼎是不是裝病。對於朝廷地懷疑,鷹揚軍本沒有解釋,不需要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劉鼎病倒了,乃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原本嚇呆了的皇帝李儼,居然在太醫們的照料下,又漸漸的恢復了神智,讓壽王李傑百集。如果説此時此刻,李傑最希望哪兩個人死去,排名最先的肯定是李儼,然後才是劉鼎。
晚飯時候,楊悦有點忐忑不安的走進劉鼎地寢宮。和柳嫣談過後,楊悦的確也有説不出的擔心,不知道韓王殿下在女方面,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如果控制不住,自己今晚就要經歷人生最大的轉折點。每次想到這個羞澀的話題,楊悦都覺得又是緊張,又是興奮,臉蛋兒紅紅的,眼神媚得好像要滲出水來。
劉鼎斜躺在龍牀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時不時看着龍牀左邊的牆壁。在寢宮左邊的牆壁上,原來掛字畫的地方,掛上了大幅的軍事地圖,上面標明瞭鷹揚軍和周圍勢力地具體情況。劉鼎的背後靠着枕頭,只要睜開眼,就能夠看到牆壁上的地圖。
楊悦看不懂上面的標記符號,密密麻麻地,看的人眼暈,但是,她能夠清晰地看到,上面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箭頭,都指向代表藍的鷹揚軍。這些箭頭,都是圍繞着長安城展開的。最西面的,是在鳳翔府的方向。最北面是,是在太原府地方向。最東面的,乃是來自青州。最南面地,則是來自金州、商州。
劉鼎眼角地餘光看到楊悦進來。卻沒有特別地表示。這個宮女除了有點像楊若蘭以外。並沒有給他留下特別深刻地印象。她那種照顧人地細心和温柔。應該不是天生地。而是後天訓練出來地。不過。她能夠常常保持微笑。倒是使得他常常有個好心情。
“韓王殿下。您現在用餐嗎?”楊悦微笑着説道。
“嗯。”劉鼎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不在焉地回答。
楊悦於是就開始張羅他地晚飯。其實還是喝粥。楚靈已經熬好了白粥。放到了寢宮地裏面。送粥地小菜。也已經準備好了。楊悦將白粥端起來。仔細地攪拌着。調整到合適地温度。其實。在這麼寒冷地天氣裏。喝粥是麻煩事。主要是多。往往不久就要起牀去。對於病人來説。是個不大不小地折騰。
但是當時地醫術。染了風寒以後。都是主張清淡飲食。安心靜養地。只能吃些質地食物。在質地食物裏面。最常見地自然是白粥。即使是貴如皇帝又或是親王殿下。如果生病了。採取地都是同樣地醫療措施。
此外。保持良好地心境也是非常必要地。
只是,劉鼎又如何能夠安心靜養?
剛才李怡禾來報告,説是三眼都飛鴿傳書,現突厥騎兵有南下的跡象。原本駐守在丹州、延州的突厥騎兵,在李嗣源和李存孝兩人的帶領下,沿着黃河西岸,一路直下同州。從突厥騎兵的進攻方向來看,應該是試圖切斷鷹揚軍的後勤運輸線,然後進攻困守長安的劉鼎。這個李存孝,想要找劉鼎報仇雪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逮住機會絕對不會放過。
在殺了楊復恭,控制了皇帝以後,鷹揚軍就做好了抗擊突厥騎兵的準備。果然,李克用再次充當了急先鋒,出手就是兩個最出的將領。李嗣源和李存孝的本事,劉鼎都已經較量過了,雙方都可以説是不分勝負。現在李嗣源和李存孝捲土重來,他怎麼能不躍躍試?然而,要命的是,他生病了。
生病的他,不可能是李嗣源又或是李存孝的對手。
接到三眼都情報的時候,鷹揚軍諸位參謀面面相覷,暗歎突厥人來得真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劉鼎生病的時候來。難道是老天故意要給鷹揚軍控制關中增加點難度,所以才會讓劉鼎染風寒?他孃的,這老天也太偏心了。
“賊老天!”朱有淚毫不猶豫的對老天豎起了中指。
但是罵過賊老天以後,該做的事情還得做,突厥人來勢洶洶,肯定是等不到劉鼎的病情痊癒了。而且,李克用的反應這麼快,鷹揚軍也休想安安穩穩地過年了。本來,按照鷹揚軍和朝廷的願望,今年過年最好是天下太平,讓朝廷和鷹揚軍都有個緩衝的時間。但是,顯然有答應這個願望。
“有淚,你去找崔胤,讓他請朝廷立刻起草詔書,訓斥河東節度使的非法行為,請他們馬上將軍隊撤回到出地。另外,敕令盧龍節度使耶律撒刺,對河東節度使進行監管。”艾飛雨慢慢的説道。
“動用耶律撒刺?”李怡禾惑的説道。
“嗯。”艾飛雨輕輕的點點頭。
“可是,耶律撒刺會聽朝廷地話麼?”李怡禾還是表示懷。
“我們敕令耶律撒刺監管河東節度使,只是為了讓李克用不敢全力南下而已。”艾飛雨淡淡的説道。
李怡禾立刻明白過來,原來是要借耶律撒刺之手,對李克用施加壓力,迫使突厥騎兵不敢傾力南下。契丹人本來就對雲州垂涎三尺,接到這個詔書,一定會拿着雞當令箭的,光明正大的和突厥人爭奪雲州。儘管契丹人要比突厥人更不是東西,但是在危急關頭,只能利用契丹人去壓制突厥人了。
艾飛雨又説道:“敕令魏博節度使,立刻進攻州。”李怡禾點點頭。
魏博節度使即使接到詔書,也肯定不會有所動作的,不過,對於突厥人來説,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顧忌,最起碼突厥人不敢調潞州的兵力南下。魏博節度使並不足慮,唯一令突厥人擔心的,只有宣武軍節度使而已。要是有機會奪取州,相信朱温是不會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