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堅持就是勝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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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徹底的拿下了糝潭,張佶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他迫不及待的趕到岸邊,看着鷹揚軍的戰船逐漸的遠去,看着部下將戰死的鷹揚軍屍體集中到一起,仔細的檢查。很多鷹揚軍士兵的屍體,都和淮西軍緊緊的摟抱在一起,手指骨互相掐着,無論怎麼樣都無法將他們分開。無奈之下,淮西軍只好將兩人的屍體都放在一起,使得那個屍堆看起來非常的壯觀,彷彿淮西軍的確消滅了那麼多的鷹揚軍。
張佶反覆繞着屍堆轉了兩圈,非常滿意自己的戰績。他終於確信,自己再次拿回來了糝潭,再次將鷹揚軍逐出了糝潭。這一次鷹揚軍遭受的重創是前所未有的,光是收集到的鷹揚軍屍體,就有五十八具之多,可想而知鷹揚軍的傷亡一定很大,鷹揚軍的兵力有限,損失了這多兵員,想必不會和淮西軍繼續爭奪糝潭了。
當然,淮西軍的傷亡也不少,可是張佶完全不關心這個。只要拿下了糝潭,其他一切都不在乎。不久以後,屬下前來報告傷亡數字,淮西軍陣亡九百多人,另外還有一千三百多人受傷,總傷亡超過兩千人。大部分都是被淮西軍的炸藥包給炸死的,這種兇悍的神秘武器,始終是淮西軍的頭號殺手。另外,據不完全的統計,血霸都傷亡四十六人,參與作戰的血霸都小隊長,也被鷹揚軍殺死。據説此人極為驍悍,能夠生裂獅虎,他竟然不是鷹揚軍的對手,實在是有點可怕,不知道鷹揚軍裏面到底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幸好,淮西軍還是成功的將他們逐出了糝潭,諒他們也不敢再回來。
張佶沉片刻,緩緩的説道:“血霸都傷亡多少?”那屬下謹慎的重複着説道:“四十六人。”張佶的臉明顯有點不自然起來,這個傷亡數字實在有點大。如果是淮西軍傷亡了四十六人,他壓兒不放在心上。甚至連屬下都不會報告的,可是偏偏傷亡的是血霸都的士兵,這些人是他絕對惹不起地。這次戰鬥,秦宗權派遣了一百名的血霸都士兵參加,這是史無前例的,顯示了秦宗權對於糝潭的重視。哪怕是死了一萬的淮西軍。在秦宗權眼中,也不及這一百名血霸都士兵寶貴。然而,他們中間還是有四十六人死在鷹揚軍的手中,實在是太惋惜了。幸好,糝潭終於是拿下來了,否則…
張佶不敢多想,馬上翻身上馬,連夜趕往廬江,向秦宗權親自彙報相關地消息。當他來到廬江的時候。天還是矇矇亮,街道上看不到任何的行人,因為廬江的非戰鬥人員。早就成了淮西軍的盤中餐,平時街頭上只有淮西軍在溜達。這些天因為秦宗權秘密到達了廬江,淮西軍內部實行全面戒嚴,淮西軍士兵也不給上街溜達了,於是所有的街道都是一片的空曠,展現着完全不同於其他城鎮的獨特彩。
秦宗權不住在衙門裏面,而是在一片荷花池裏面。這片荷花池其實在廬江的西北方角落裏,原來是某個大户人家地住宅,亭台樓榭。假山水,一應俱全,很有江南庭院的風格。後來淮西軍將他全家都殺來吃掉了,宅院也就荒廢了,荷花池也變成了臭池塘。秦宗權要來,盧瑭才帶領上萬淮西軍親自動手,用了十天的時間,才將這裏堪堪清理出來,暫時作為皇帝陛下地行宮。隨後皇后娘娘又派來了先頭部隊。進一步修葺和清理這個荷花池,同時搬來大量的盆栽,將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全部用盆栽包圍起來,又仔細的進行了清潔衞生,秦宗權才悄然入住。
荷花池的周圍,自然是警戒森嚴,哨崗林立。那些張佶惹不得的血霸都士兵,就擔任着外面的警衞。而裏面的警衞,卻全部都是黑衣的女子。這些黑衣女子顯得非常地特別。她們使用清一的長劍。劍穗也是黑的。她們都是修羅殿的人,準確的來説。她們是皇后娘娘的人。秦宗權登基為帝以後,蕭致婉成了大齊國的皇后,順理成章的接管了修羅殿的掌門,修羅殿地這些女子,自然就成了蕭致婉的心腹。她們是直接負責秦宗權的安全保衞的,在秦宗權的身邊,只有這些修羅殿的女子。在某些時候,這些黑衣女子甚至要比血霸都更加警惕。
張佶很小的時候就跟隨秦宗權東征西討,南征北戰,在淮西軍裏面渡過了十幾年的時光,血霸都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張佶認識地,所以,血霸都地士兵沒有刁難張佶,直接將他放進去了。可是張佶卻在黑衣女子那裏遇到了麻煩。兩個黑衣女子上下打量着張佶和他身後的親兵,彷彿是觀察他們除了攜帶兵器之外,還沒有攜帶別地物品。很明顯,張佶和他的親兵都只帶了武器,別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於是,她們的臉,馬上拉下來了。
她們堅持要張佶出示令牌,絕對不肯讓張佶進去。淮西軍的高級軍官,都有秦宗權發下的一個令牌,上面有覲見秦宗權的號碼。不過,以前的血霸都士兵,從來都不檢查這個令牌,只是沒收武器了事。按照他們的觀念,只要沒收掉武器,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血霸都的眼皮下行兇,他們就是有這樣的自信。秦宗權以前也從來不忌諱這個,他本身就是武功高強的人,單打獨鬥向來都不懼怕任何人。以前的秦宗權,也是比較容易相處的,如果你有急事,半夜都可以去找他,只要他不是看你不順眼,是絕對不會生氣的。久而久之,再也沒有人將令牌記在心上。這時候黑衣女子問起令牌,實在是另類。偏偏張佶在廬江習慣了來去自如,哪裏會時時刻刻攜帶這個該死的令牌?
張佶內心裏也有些不以為然這些黑衣女子小題大做。覺得她們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其實是有些蔑視皇后蕭致婉地意思。對於皇后蕭致婉。淮西軍地大將們幾乎都不冒。他們畢竟都是男人。習慣了用最強勢地辦法來征服女人。他們向來都不將女人放在心上。蕭致婉擺出這些黑衣女子來。讓淮西軍地將領們內心都非常地方案。她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哪裏有資格來干涉男人們地事情?這裏是廬江。曾經是張佶地低頭。因此張佶很不客氣地帶着脾氣説道:“我有急事要見皇帝陛下。你們要是耽誤了大事。後果你們承擔不起。”左邊地黑衣女子冷冷地説道:“皇后娘娘有令。沒有令牌。誰也不能進去。死人除外!你如果要變成死人進去。我們可以幫你!”右邊地黑衣女子面無表情地説道:“你若是貿然衝撞。我們就要將你當場拿下。治你不敬之罪了。”張佶又氣又怒。簡直當場就要翻臉動手。結果警惕地看到在黑衣女子地背後。還有一羣黑衣女子嚴陣以待。甚至連歹毒地連環弩都準備好了。如果他貿然闖入。那些黑衣女子絕對會用連環弩將他成刺蝟地。好漢不吃眼前虧。張佶只好轉身來找盧瑭。滿頭氣憤地他。只覺得天下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荒唐地事情了。見面就大罵蕭致婉地不是。
盧瑭難得沒有糟蹋良家婦女。一個人在發愣。聽説張佶來了。馬上讓他進來。可是聽他説完經過。盧瑭卻沒有絲毫聲援他地意思。反而低聲地説道:“皇上還沒有起來呢。你現在派人去拿令牌完全來得及。”張佶氣憤地説道:“這什麼人嘛!我還要什麼令牌?她蕭致婉這個賤人…”盧瑭悄悄地皺皺眉。打斷他地話。冷峻地説道:“老兄。多説無益。拿令牌是正經。小心禍從口出。”張佶還要發牢騷,忽然看到盧瑭的神不對,彷彿內中還有隱情。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盧瑭昨天也遇到了閉門羹,那些黑衣女子一點都給他盧瑭面子,最後還是乖乖地拿了令牌才能進去。他見到秦宗權以後。曾經隱諱的提起這件事情,可是秦宗權非但沒有懷疑蕭致婉的別有用心,反而還表揚了蕭致婉,説淮西軍以前的制度實在不正規,幸好她亂世用重典,才將各種規章制度建立起來,你們作為淮西軍的老兄弟,一定要配合這方面的工作,為後來者做出表率。
張佶這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盧瑭卻是再明白不過了。皇帝陛下和皇后十分的恩愛,將貼身保衞工作都給了皇后。在外人看來,當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蕭致婉故意讓手下刁難他們這些帶兵將領,無非是要讓他們知道,在秦宗權的身邊,還有她地存在。可是,秦宗權默認了這樣的行為,那就值得尋味了。當時盧瑭也是滿腹的疑惑,後來用了一整個晚上自習琢磨,他才最後終於明白,秦宗權是要建立皇帝的尊嚴,以前的那些兄弟,再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去見他了。
只是張佶怒氣衝衝之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盧瑭也不想告訴他。張佶只好繼續生悶氣,他總是覺得,在盧瑭的眼中,似乎還有別的韻味,可是到底是什麼,卻又反應不過來。他只知道,以前的秦宗權不是這樣地,他們這些老兄弟,如果有急事,是隨時可以去找秦宗權商量的,就是蕭致婉做了皇后娘娘以後,才會多了這麼多令人不習慣的舉措,在血霸都的裏面,增加了這些黑衣女子,這一切,都是蕭致婉這個臭婆娘在搞鬼。
可是蕭致婉畢竟是皇后,那些黑衣女子只聽她的,張佶沒辦法,他只好派人回去取令牌。在等候的過程中,張佶無言,盧瑭也無言。盧瑭甚至沒有問糝潭的戰況,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直到令牌取回來,張佶才興匆匆的走了。盧瑭將他送到門口,看看他身上,又看看他身邊的親兵,低聲地説道:“老張,你帶了什麼貴重地禮物沒有?”張佶從糝潭急匆匆的趕來,哪裏有攜帶什麼禮物,疑惑地説道:“要禮物做什麼?”盧瑭皺皺眉頭,想要解釋,最後卻又閉嘴不語,他讓人拿來兩個緻的玉石手鐲,送到張佶的手中,低聲的説道:“必要的時候,將手鐲拿出來,辦事要方便些。”張佶看着手中的一對手鐲。發現玉石通體透明,沒有絲毫的雜質,就知道價值不菲。這樣地玉鐲,哪怕是在搶掠成的淮西軍裏面,也是不多見的,也只有盧瑭這樣的高級將領。才能擁有。他急忙説道:“別,你送我東西做什麼?”盧瑭看看四周,低聲的説道:“你拿着!總有你用得上的地方!等你明白過來以後,你要雙倍還我!”張佶看着手裏地玉鐲,越來越糊塗了,不知道盧瑭到底是什麼意思,連個話都不能説的清楚明白些,可是盧瑭讓他拿着他就拿着,等清楚了怎麼回事以後。再還給盧瑭就是了。他匆匆的告辭了盧瑭,再次來到荷花池。有了令牌以後,他終於可以順利的進入荷花池。可是所有的親兵都全部被攔在外面,只有他自己才能進去,身上任何有威脅的東西,包括防身的匕首,全部都被收繳了。那些黑衣女子似乎還在尋找別的物品,但是很遺憾,她們沒有發現那對手鐲,於是,她們派了一個人。冷冷的將張佶引領到荷花池裏面。
荷花池裏面有很多九曲橋,將這塊區域分割地非常破碎,建築物七零八落的散佈在東南西北各個方向,讓人有種頭暈目眩的覺,如果不是有人帶着,張佶相信自己絕對會失在這裏面,再也找不到出去地道路。每座九曲橋的旁邊,都有兩名黑衣女子,懸長劍。分立兩邊,警惕的盯着進來的每一個人。雖然她們沒有盤查,可是張佶還是覺得有些,這些黑衣女子好像是將他當做了刺客一樣,只要有人發出一個動作,一個暗號,數把長劍立刻就可以將他撕碎,然後扔到荷花池裏面去。
不知不覺間,張佶原來的怒氣已經消失無蹤。反而有種誠惶誠恐的覺。他終於認識到。自己要見的這個人,再也不是以前曾經同甘共苦的兄弟。再也不是曾經可以隨時求見的淮西軍節度使,而是高高在上地大齊國皇帝。當他端正了這個態度以後,他忽然發現,周圍所有的目光,也都變得温柔了很多。當然,張佶自己的下意識的彎曲下來了,看到每個黑衣女子,都殷勤的陪着笑臉。
終於來到正殿,有值班女官等候在那裏,詢問張佶的來意。張佶態度恭敬的説明來意,那個女官還是神冷冷的,上下打量着張佶,看看他有沒有攜帶什麼東西,結果發現沒有,於是就讓張佶在那裏等着,也不説為什麼等。隨後,她有意無意的將一張緻地十箋放在張佶的身邊,自己到後面忙去了。張佶抬頭一看,就看到十箋上面有盧瑭的名字,後面還有珍珠項鍊一串、翡翠耳環一雙、紅珊瑚三尺等等字樣。張佶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可是卻又沒有完全明白。
那女官在旁邊察言觀,冷冷的説道:“皇后娘娘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口疼,皇帝陛下要陪伴皇后娘娘,今天是不處理政務了,你如果沒有什麼大事,暫時先回去吧。你留下你的名字,等皇帝陛下有空了,自然會通知你覲見的。”張佶就算是笨蛋,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也明白為什麼盧瑭給給他兩個價值不菲的玉鐲,原來就是為了應付這一關來着。他急忙將兩個玉鐲從懷裏掏出來,恭敬的送到女官的手上,謙卑地説道:“臣正是聽説皇后娘娘偶有微疾,特地過來看望,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姐姐收下。”那女官一點也沒有害羞地意思,直接將兩個玉鐲拿過來,仔細的看了一下,發現地確是價值不菲的飾品,臉上才有了一點點的笑容,頗為滿意的説道:“張伯爵如此有心,皇后娘娘定是十分滿意,皇后娘娘高興了,這病兒説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好起來,皇帝陛下也就有空見你了。別人都説你打下了糝潭,不知道繳獲了鷹揚軍多少的金銀財寶,天天都有人在皇帝陛下面前説你的不是,你這番心意,皇帝娘娘自然是記得的,定然會幫你在皇帝陛下面前開。你且稍微安坐,我到後面去給你打聽打聽。”張佶脊樑骨微微一寒,鷹揚軍在糝潭有什麼金銀珠寶,連屍體都還是今天才留下幾十具,誰在皇帝陛下的面前説我的不是。除了尊貴的皇后娘娘,還會有誰啊?這個賤女人為了收斂錢財,簡直是不擇手段,如果今天自己不送來兩個手鐲的話,她肯定就要在秦宗權的面前讒言自己了。不,她肯定已經讒言自己了。否則盧瑭就不會是那樣的反應。他內心裏恨不得撕碎了這個賤人,表面上卻急忙説道:“謝謝姐姐了。”那女官聽他口口聲聲稱呼自己姐姐,一點兒也沒有拒絕地意思。她拍掌讓人送來香茶,自己就拿着兩個玉鐲到後面的屏風去了。不久以後,她送來一張十箋,上面登記的正是他張佶送給皇后娘娘的禮物:兩個玉鐲。隨後女官就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兩個總角丫頭侍候着。幸好這兩個丫頭還不到十歲,沒有再問禮物的事情,否則張佶就尷尬了。不知不覺間。張佶微微苦笑,原來他們這些老兄弟,覲見皇帝陛下需要經過這麼多的手續了。還要先送禮,唉…
這一等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直到巳時,那個女官才出來,告訴他秦宗權起來了,請他到隔壁地文昌殿覲見。張佶跟着這個女官來到文昌殿,原來是一座稍微大點的房屋,打掃的倒也乾淨。張佶坐下來不久,就隨後看到八個黑衣女子聯袂進來。控制了文昌殿的左右角落,每個女子都手按劍柄,盯緊了張佶,張佶急忙恭敬的站起來,彎低頭,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來。
果然,好大一會兒以後,秦宗權才大模大樣的從裏面出來。秦宗權的外表,絕對不像外人傳説的那樣凶神惡煞。他甚至已經開始有點發福,臉顯得非常紅潤。原本他走路是虎背熊地,張佶這些老兄弟非常清楚,勇猛起來的秦宗權,一二十個大漢是絕對近不了身的,他地眼睛,永遠都像銅鈴那樣的命令。可是這時候的秦宗權,居然好像有點疲憊的樣子,眼神也顯得有點黯淡無光。顯然是酒過度的樣子。儘管張佶已經端正了自己的角。可是還是不得不惡意的推測,那位皇后娘娘真厲害。竟然可以將秦宗權變成這個樣子,她的牀上功夫恐怕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吧。
張佶急忙跪倒在地:“皇帝陛下,臣有奏。”兩個女官早就用浮塵將上首地太師椅仔細的拂過,然後垂手立在太師椅的兩邊。秦宗權大模大樣的坐下來,抬頭看了看張佶,聲音緩慢的説道:“奏來!”張佶抑制住動的聲音,沉聲説道:“託皇上的洪福,大軍昨夜已經成功拿下糝潭。”秦宗權面無表情的説道:“愛卿確定?”這句話實在有點深不可測,藴含的意思就算沒有一千種,也有八百種,頓時讓張佶地內心,變得七上八下起來。要説確定吧,後鷹揚軍再次打回來,張佶自己的腦袋肯定不保,但是此時此刻,他難道説不確定嗎?那不是直接斷送掉自己的小命?想必糝潭的戰局,秦宗權已經從血霸都那裏提前得到了詳細的消息,自己可不敢隱瞞。
張佶硬着頭皮説道:“臣確定。”秦宗權點點頭,依然是面無表情的説道:“愛卿立了大功。”張佶急忙磕頭謝恩。
秦宗權淡淡的説道:“朕記得你以前還是伯爵,現在賜你懷恩侯吧!”張佶再次磕頭謝恩。
秦宗權點點頭,懶洋洋的説道:“糝潭已經塵埃落定,愛卿可否調五千兵力,支援盧瑭愛卿攻擊桐城?”張佶頓時暗暗叫苦,這個秦宗權,實在是要人命啊!他的麾下部隊,都在糝潭拉鋸戰中消耗地差不多了,連最後地兩千子弟兵,自己一手拉扯起來的核心部隊,也都投入了戰場,付出了相當大地代價,才最後收拾了鷹揚軍。現在秦宗權要調五千人,就等於是將他麾下所有的兵力,都全部移到盧瑭的手上,他張佶就完完全全成了光司令了。可是,秦宗權親自開口,他能説不嗎?
無奈之下,張佶只好硬着頭皮回答:“臣立刻去辦!”秦宗權滿意的點點頭,慢慢的説道:“如此甚好。”張佶覺得自己背後好像有點冷汗。再也不願意在秦宗權面前呆多一秒鐘,他跪倒説道:“臣告退。”秦宗權點點頭,揮揮手,漠然的説道:“去吧!”張佶倒退着離開文昌殿,一直來到外面的空地上,這才轉過身來。發現自己的後背,居然是濕漉漉的,微風一吹,冰涼徹骨。剛才和秦宗權會面地時間,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自己卻彷彿好像去了一趟生死關似的,實在是太嚇人了。可是,他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就看到剛才那個女官向他走過來。笑的説道:“張侯爺,以後要常來拜見皇后娘娘哦。”此言一出,張佶就知道。秦宗權晉封自己為懷恩侯的事情,蕭致婉早就知道了,説不定就是蕭致婉勸説秦宗權這樣做的。這個女人,先是在秦宗權地面前高了自己的黑狀,然後又成功的勒索自己,最後不痛不癢的給了一個侯爺的稱號,卻又悄悄的拉走了自己所有的兵力。很顯然,蕭致婉已經認定他張佶這些年積累了大量的錢財,如果他不肯將這些錢財拿出來孝敬皇后娘娘的話。就等着過好子吧。
事實上,張佶非常清楚,秦宗權不喜歡廬江這樣地城市,他非常擔心秦宗權的召見,自從秦宗權來到廬江以後,他就有種世界末的覺,彷彿自己地小命隨時都會終結。不是説廬江不夠美麗,不是説廬江不夠殺氣,而是因為他們沒有及時的拿下桐城。在一月份的時候。秦宗權就暗示他們拿下桐城,結果他們遲遲沒有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自從秦宗權秘密到達廬江的時候開始,盧瑭和張佶都覺得自己的小命隨時會被葬送掉,晚上睡覺總是做惡夢,無論糟蹋多少女人都無法讓自己入睡。今天看盧瑭,居然好像比上個月要老了十歲,看來和自己的處境實在是同命相憐。
桐城,該死的桐城啊!
秦宗權的最終目地,是要佔領桐城。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之一。作為大齊國的皇帝。他一定要讓劉鼎後悔自己當初的舉動。可是,他和盧瑭不爭氣。讓秦宗權失望了。兩個月的時間過去,桐城沒有拿下,糝潭還在拉鋸,盧瑭和張佶都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可終。劉建鋒倒是乖巧,得知秦宗權要到廬江來,馬上命令部隊跑步前進,快速的佔領了樅陽。樅陽沒有鷹揚軍的任何兵力,結果劉建鋒的任務是順利完成了,反而襯托地兩人更加沒本事。
兩人都恨死了那個劉建鋒,可是這傢伙很明智的躲在樅陽,堅決不肯出來。秦宗權也沒有命令讓他到廬江來,否則盧瑭和張佶一定會想辦法給他點顏看看。以前張佶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劉建鋒能夠一直躲藏在樅陽,現在看來,這傢伙要比自己更早明白事理,他一定是給蕭致婉送去了大量的禮物,最終成功的保住了自己。他和盧瑭總以為劉建鋒是笨蛋,是不認字的傻瓜,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傻瓜在某些方面絕對要比他張佶有天分。
天知道秦宗權內心裏是什麼想法,他來到廬江以後,一直深藏不,盧瑭也只是稍微見了他兩次面而已,每次見面説的話都不夠十句。張佶更是沒有一次被主動召見。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張佶都有點自殺的衝動,與其總有一天被秦宗權殺死,還不如另謀出路,最不濟,也要自己結束自己的命。現在的秦宗權好像完全被蕭致婉矇蔽了一樣,這種情況不改變地話,淮西軍遲早都會被蕭致婉這個賤人毀掉地。
可惜,秦宗權本沒有張佶這樣的心理,他還以為蕭致婉是多麼地温柔體貼,多麼的為他着想。皇帝就要有個皇帝的樣子,怎麼還能夠和以前的老兄弟平起平坐,怎麼還能夠隨時接見他們?他們都是淮西軍的一份子,是屬於他秦宗權的私人財產,他們不應該擁有自己的小金庫,所有的繳獲,都應該逐漸實行全部上繳制度,這項制度就從廬江的幾個大將開始。只要他秦宗權手中有足夠的財力物力人力,淮西軍就永遠屹立不倒。
張佶離開以後,秦宗權立刻冷冷的説道:“把盧瑭叫來。”盧瑭小心翼翼的來到秦宗權的身前,大氣都不敢一口。
秦宗權開門見山的説道:“你準備什麼時候進攻桐城?”盧瑭和張佶的處境差不多,明知道不可行,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他説道:“臣已經做好準備。”秦宗權説道:“張佶説糝潭戰局已經穩定,可以調五千鋭給你,朕覺得你的計劃可行,立刻執行吧!”盧瑭一聽張佶答應給自己調五千兵力,就知道張佶是在耍花招,張佶哪裏還有五千鋭,他的部隊都被糝潭吃掉了,只怕連五千個羸弱老百姓都湊不夠。他對張佶的底細是非常清楚的,簡直可以想象得到張佶回答秦宗權的樣子,可是,這樣的事情萬萬不能在秦宗權的面前披,既然是難兄難弟,有什麼事情還是私底下商量決定吧。
盧瑭只好鼓起勇氣説道:“臣明天立刻率軍出發!”秦宗權面無表情的説道:“今天!”盧瑭急忙説道:“是!臣今天立刻率軍出發!”話音未落,忽然有人進來,尖聲説道:“陛下,臣有急奏。”盧瑭認識此人叫做黃柳彥,高高瘦瘦的,臉上總是陰沉的好像別人欠了他很多錢似的,他乃是秦宗權的心腹,負責情報方面的蒐集工作,最初進攻桐城的計劃,就是他提出來的。因為進攻桐城的計劃沒有實施好,他對廬江的盧瑭、張佶等人都有很大的意見。而且,此人和蕭致婉的關係很深。盧瑭看到此人出現,馬上覺得形勢有點不妙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糝潭,肯定是糝潭出事了。
果然,秦宗權皺眉説道:“講!”黃柳彥尖聲説道:“回稟皇帝陛下,鷹揚軍劉鼎又率軍襲擾糝潭,打死我軍數百人。”秦宗權眼睛裏光頓閃,厲聲問道:“怎麼回事?”黃柳彥語調尖尖的説道:“張佶作戰不力,明知道劉鼎親自率軍反擊糝潭,沒有親自率兵戰,戰後又故意縱敵,放跑了劉鼎,以致養虎為患。現在糝潭還繼續遭受鷹揚軍的襲擾,對我軍攻擊桐城的計劃造成莫大的影響。劉鼎一不除,糝潭一不得安寧,臣請皇帝陛下下詔,勒令張佶立刻收復糝潭。”盧瑭腦子裏轟的一聲,就知道張佶完蛋了。
黃柳彥殺人不眨眼,舌頭輕輕一動,張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活不過來了。
果然,秦宗權驀然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臉異常的冷峻,似乎要當場撕碎了張佶,可是又一會兒以後,他的臉又恢復正常,慢慢的坐回去椅子裏,若無其事的説道:“來人,將張愛卿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