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講不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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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安靜下來，蕭白望向林輕羽道:“都結束了麼？”林輕羽微笑道:“魔帝蚩夜心被許臨風斬於劍下，所有魔尊魔王全部伏誅，魔軍潰逃，蕭哥哥，一切都結束了。”蕭白沒想到蚩夜心竟是被許臨風所殺，點了下頭説道:“人族曙光果真了不起，由他擔任下一任人皇，人族必然能走向輝煌盛世。”

“你真的不想當人皇了？”林輕羽仰起臉，認真地望着他。

蕭白撫摸着林輕羽俏臉，笑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如果當這個人皇，一直瑣事纏身，哪裏有時間來陪你呢。”

“油嘴滑舌，你自己明明也不想當，非要説是為了我。”林輕羽淺笑，笑容不歡喜。

看着她如花笑靨，蕭白心再度一蕩，直接將林輕羽橫抱而起。

“你幹什麼！？”林輕羽一聲驚呼。

蕭白笑道:“找個地方房，完成我一直以來的夙願，也趕快替小天生下弟弟妹妹呀！”林輕羽俏臉通紅，雖然兩人結成夫已久，但畢竟她還是處子之身，有些慌亂起來:“人魔戰爭剛結束，留下一堆爛攤子，你準備這樣一走了之了？”蕭白笑道:“那麼多人族高手在這裏，他們會解決好的，我頂多傳書給他們，將人皇之位傳遞給許臨風，也算是功成身退。”

“那，寶真跟紅袖姐呢？”蕭白神一頓，沉默不語。

林輕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沉，順勢掙了蕭白的“魔爪”落了下來，望着他繼續道:“她們對你情深義重，你捨得這樣拋下她們一走了之？”蕭白輕嘆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都不告別一下麼？”林輕羽繼續説道。

蕭白沉默不語，林輕羽明澈如湖的雙眸凝視着他，似乎已經穿了他的心思:“你是怕當着她們的面，會講不出再見吧？”蕭白一怔。

林輕羽微笑道:“蕭哥哥，既然講不出再見，又何必説再見？我不介意你將她們帶，我們四人一起隱世獨居，因為我知道，即便你擁有她們，也一樣會對我好的。”

“不。”蕭白語氣輕柔，但卻充滿篤定，説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對她們也不公平，我會想辦法與她們告別的。”林輕羽搖搖頭，不輕嘆道:“傻瓜。”她幸福地依偎在蕭白懷裏，無安穩閉了眼。…洛安城外廣袤的關平原，屍橫遍野，四處散落着戰艦破碎的殘骸，魔帝蚩夜心還有手下的一干魔尊妖尊，全部伏誅，魔族四百萬大軍，也剩下了最後五十多萬四下逃竄，戰爭場面大局定下來了。

但此刻，飛行於天空的人族諸將仍然沒有一絲放鬆，他們個個仰頭觀天，略顯緊張地等待着蕭白與神帝阿西克決出最後的戰果。

一個黑點衝出了雲海，快速降落，戰艦的人族諸將還有軍隊很快看清了他的樣子。

是蕭白！

蕭白勝了！他們的人皇勝了！

整個平原浩浩蕩蕩的人族大軍沸騰起來，齊齊行禮，高呼陛下，人族諸將紛紛應了去。

“諸位辛苦了。”蕭白雄闊的聲音響徹原野，高聲説道:“神帝阿西克已經被我斬殺，紅塵大陸從今開始，徹底和平了！”人族大軍盡皆狂呼，人人口高呼萬歲。

蕭白俯瞰眾生，説道:“現在，我有一件事要向諸位宣佈，我蕭白，現在正式將人皇之位傳給‘人族曙光’許臨風，相信他一定會率領人族，走向光輝盛世。”平原的人族軍隊一片譁然，人族諸將也盡皆一怔，許臨風前躬身行禮，沉聲説道:“陛下，人族需要你的領導，請陛下收回成命！”任何人都能聽出這句話發自肺腑，沒有一點矯造作嫌疑。

“我意已決。”蕭白語氣篤定，不給眾人繼續開口的機會，説道:“現在你們看到的我，也只是我用帝氣凝成了一個分身，真正的我此刻已經與子飛到了十幾裏之外。”眾人一驚，這才探查到此刻的蕭白身的確只有微弱的帝氣，毫無生機可言。

一時間，天空眾將盡皆眼神複雜。哪個人族武者不想主宰眾生，威凌天下，但這個對於人族有大功業的少年，費盡艱辛幫助人族恢復和平，這樣功成身退，是何等大襟與大氣度？

海生飛身前，揚聲説道:“陛下，請受我等一拜！”這名白髮蒼蒼的老人躬身行禮。

天空人族諸將同時行禮。

地面百萬人族軍隊同時跪拜行禮。

聲勢浩大，也襯托出蕭白的霸氣凌天！

躬着身子的陳寶真眼睛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殷紅袖咬着嘴，似乎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但蕭白已經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蕭白心暗歎，揚聲道:“諸位請起，人魔之戰結束，紅塵大陸滿目瘡痍，還有太多善後事宜需要諸位同心協力，都散去吧，我想跟寶真與紅袖説兩句。”蕭白分身的目光落到了神悽然的兩人身。

天空眾將一一前與蕭白告別，林曉宇、梁小悦、官涵杉、龍陽波…曾經的戰友、屬下，都在與蕭白告別，説着祝福惜別的話，最後連幻綵衣也前。

這名至始至終都蒙面的魅尊前問道:“主人也不要綵衣了麼？也對，現在主人天下無敵，的確也不需要綵衣陪伴了。”幻綵衣語氣裏有些遺憾道。

蕭白道:“綵衣你曾經説過要讓我幫你辦一件事，現在儘管説出來，我能做到，一定盡力幫你辦妥。”

“真的？”幻綵衣那雙寶石般的璀璨瞳孔裏閃過一絲狡黠的意味，“我怕女主人吃醋哦。”蕭白一怔，惹得幻綵衣不噗嗤一笑。

似乎解除了兩人的主僕關係，這名從不將心底秘密示人的女子也“放肆”起來，眯眼笑道:“逗主人玩兒的，後來綵衣想了想，那件事，綵衣或許自己也能辦到，告辭了，主人。”幻綵衣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蕭白，最終化為一道五彩幽光，奔向遠處。

蕭白看着她消失的光影，若有所思。

最終，天空眾人散盡，只剩下蕭白與陳殷二女。

氣氛微妙起來，蕭白來到二女身前，看着與他相處最久，如同家人一樣相伴的二女，輕聲道:“怪我麼？”殷紅袖笑道:“怎麼會？你能回來專門與我們告別，沒有一走了之，已經算很有良心了。”這名素來強勢的女子第一次用如此温柔的語氣跟蕭白説話，眼角已經閃現出淚光。

陳寶真臉掛着清淚，哽咽道:“與公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寶真將來肯定都會時常回憶，那是寶真一生最寶貴的財富，此生…能與公子相識，是寶真三生有幸，若有來生，寶真…寶真願意再侍奉公子左右，為奴為婢。”説到最後，陳寶真已經哭得梨花帶雨。

殷紅袖抿着嘴，倔強地側過頭，不讓蕭白看見到她哭泣的樣子。

“傻瓜。”蕭白心裏一痛，將二女擁入懷，二女緊緊地抱着少年，直到這個悉的少年身軀隨風化去，終究沒有講出一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