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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黑心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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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四十九年九月,陝西巡撫赫碩上奏乾隆,稱原普在去職歸鄉之後,受到了曾經在河南犯下大罪的紅陽教餘孽的注意,紅陽殘匪之中幾名武藝高強的傢伙意圖刺殺何貴,為原匪首王伏林等人復仇,結果,十分不幸的,奉命前往邑地傳旨的欽差,乾清宮副總管,大太監高年一行與之在邑莊附近的關帝廟客棧相遇。高年“眼光犀利”覺察這幾人行蹤詭秘,便讓隨行侍衞前往查詢,可沒想到,卻因此使得本就做賊心虛的幾名刺客受到了刺,以為官府已經發現自己的行跡,意圖捉拿!結果,幾人暴起發難。因為受到了突然襲擊,高年等人不及防備,受創甚重!高年本人與三名大內侍衞身亡,另有六名侍衞受傷,刺客等人卻逃之夭夭…

結果,奏章一出,震動朝野。

教匪居然如此無法無天,不僅意圖刺殺卸任的朝廷命官,還膽敢殺害了欽差,使得大內侍衞三死六傷…那個高年和一眾大內侍衞倒黴也就算了,可刺殺何貴的行為,不就是紅陽教匪在秋後算帳麼?雖然何貴因為各種原因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可是,真要讓這幫人逍遙法外,以後那些朝廷官員還敢再大肆抓捕教匪嗎?當官的時候有人保護,卸任以後可就危險了!以此類推,恐怕就連抓賊也沒幾個當官的敢盡全力了!

所以,乾隆龍顏大怒。限期赫碩捉拿暴徒,否則以失職論罪!而那些“殘存”的大內侍衞,也因為“護衞欽差不力,有損朝廷威嚴”而被乾隆下旨降罪。雖説這些侍衞也都有些出身,各種關係也算不少,可乾隆正值盛怒,他們地那些關係就算是有心,也沒那個膽子!再者。大內侍衞可是皇帝的保鏢。理應是天底下最能打的一羣人。可十幾個打四個,還被人家殺了三個,傷了六個,另外還沒抓到刺客一…乾隆的面子怎麼能放得下來?於是,這羣傢伙在被聖旨臭罵了一通,一律被削去職銜之後,又要被充軍伊犁!幸好這時候赫碩又再次上奏。説他們“見過”那些刺客的模樣,請求乾隆將他們留下,為“捉拿刺客盡力”才總算暫時保住了他們。

而與此同時,各地再一次掀起了對那些民間宗教的席捲之風!尤其是身為當年紅陽教主要發展地區的山西、河南二省,更是受到了乾隆的注目。兩省從巡撫往下,各級官員無不“傾盡全力”鬧得兩省一片怨聲載道、雞飛狗跳。河南因為有劉坐鎮還好些。山西地老百姓可算是倒了血黴。不住有人受冤進獄。有錢地倒還能花錢免災,沒錢地,哼哼…

何貴並不知道自己跟赫碩的“合作”會鬧出這麼嚴重的後果。不過。就算是知道,他恐怕還是會這麼做。…那些倒黴的人物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他又憑什麼去悲天憫人?而且,如果他當初不合作的話,倒黴的恐怕就是現在的老何家了!赫碩只要心一橫,連他這趟進京之行也能攪黃,又哪能讓他沾那麼大地便宜?而且,為了安全,赫碩還准許邑莊跟後的南泥灣籌建鄉勇,使得老何家的保險係數大為上升,這一點,也是便宜。

****北京城!

楊東平坐在長條板凳上看着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忍不住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孃的,還不到時辰…李紗帽衚衕的那羣小娘皮還等着老子呢!”

“嘿嘿,楊頭兒,今個兒你娘子回孃家了,居然敢到八大胡同找新鮮去?”旁邊一個小卒子嘻笑着問道。

“去你媽的,當老子跟你一樣沒料兒,被個娘們兒管得老老實實地?”楊東平瞪了一眼那名手下,一揮手:“老老實實站崗去,別讓誰偷偷把東西帶進了門兒。要不然,老子從你小子地俸祿里扣!”

“我説楊頭兒,這都什麼時候了?人都睡了,哪還有什麼過關的…”那小卒笑道。

“你小子不聽話,難道是想聽聽教訓?再不滾,老子可真扣你錢了!”楊東平瞪眼道。

“得,您愛扣就扣!反正咱也不是靠那點兒小錢活的…”那小卒子不在乎地調笑了兩句,卻還是不敢再跟楊東平鬧和,轉身繼續站崗去了。

祟文門!京師九門之中油水最大的“税門”!

有道是“京師九門,皆有課税,而統於崇文一司”!樂文門的總課税司主管税收,每年進出北京城的貨物都要經過樂文門税吏們的雙手!天文數字的財貨上面只需要刮下一點點灰塵來,就足以讓人眼珠子通紅。而且這還不算,朝廷徵收税款的目標只是那些過往的大宗商品,一般的小商販所需要繳納的税款並不在朝廷核查之列。所以,收取小商小販的税錢便歸關吏私有,積少成多,數額巨大!再加上那些幫助某些人偷税漏税所得的好處,樂文門税吏們的收入之巨,絕對可以在大清國首屈一指!而也正是因為收入太多,為了防止其他官吏忌妒,樂文門的總課税司每年都要以“獻鮮”為名,三月向皇帝及大臣送黃花魚,十月送冬筍和銀魚,變相的進行分贓!

所以,能到這裏當差的,無一不是身家豐厚、關係鐵硬!因為,沒有足夠豐厚的身家,本就行不起賄賂,沒有足夠鐵硬的關係,也沒人會吃飽了撐的把這麼一個讓無數人擠破了腦袋都要爭取的大肥缺讓給外人!要知道,樂文門上當差的哪怕只是一個小小地城門卒。也比外面的那些縣令吃香點兒官銜,就能在北京城這繁華之地購置好幾片院子嘿嘿,給個封疆大吏也不見得願意有人換呢!

“孃的,這幾個小娘們…那**,那股。那騷勁兒…唔!”剛剛把那不聽話的手下給轟到一邊。楊東平正翹着二郎腿。躺在長條板凳上思念着自己在李紗帽衚衕的那幾相好,想着昨夜自己一龍數鳳在牀上翻雲覆雨的情景以及殺得那幾個小**丟盔棄甲的神勇,正得意的嘿嘿直笑,打算過兩天再到白雲觀那老道士手裏買點兒“禿雞散”一陣疾疾地馬蹄聲卻打亂了他地思緒。頓時,他大為不悦,而還沒等到他從凳子上起來。手下地呼喝起已經響了起來:“樂文門重地,來者止步!”

“籲…”馬蹄聲停住了。楊東平站起身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羣十幾個人下馬走了過來。

“我們是陝西來的,奉命進京…還不讓開?”為首一個穿着七品武官服飾的小子,聽這口氣好像還有點兒橫,可楊東平看到這情景卻是一樂!以前總是聽那些樂文門的前輩們説起他們把那些進京過門的高官顯貴怎麼怎麼悠,可輪到自己了,卻左等右等。總是遇不到一個不長眼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人送上來。這可是千古難逢地“好事兒”雖説七品芝麻官小了點兒,可也聊勝於無不是?只是這羣傢伙來的時候不對,這馬上就要上鎖關門了。自己也得趕緊去李紗帽衚衕去會會那幾個相好,所以“玩兒”的時間恐怕不能太長。(以前看的資料好像説樂文門是不關城門的,可再查卻查不到了)不過,楊東平剛剛才打算好,還沒來得及走上來,那耍橫的武官後面就伸出一中手將其拉到了後面,接着,楊東平就看到一個身穿黑長衫,相貌普通,身材中等,大約三十歲年紀的人從那羣人裏走了出來,朝着攔在城門口的那幾個小卒抱拳説道:“不好意思,在下這位兄弟平時沒怎麼出過門,見識短,不知道樂文門地規矩!還請諸位見諒…”

“什麼見諒不見諒?來到樂文門,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停駕税…陝西來得又怎麼樣?了不起啊?這裏可是京城,誰管你是哪來地**!”正閒着沒事兒想幾個不長眼的呢,何況還是這幫傢伙打斷了自己的思,楊東平自然不能白白就讓人這麼放兩句軟話就過去,所以,那人話音一落,他就立刻接口説道,明顯是想挑釁。

“你説什麼?”果然,楊東平地話起作用了。那剛剛被拉到後面的武官被這話給氣得臉通紅,一下子就蹦了出來。

“怎麼着?還想動手嗎?”楊東平不屑地看了一眼對方,一步一抖的走了過來:“我看你最好還是先想清楚點兒,小子!這裏,不是陝西!想耍橫,就是陝甘總督也沒資格!”

“進門繳税而已,何必鬧得這麼僵?這位大人,不知道我們該繳多少税?還請行個方便…”何貴又把那個武官給拉了回來,並使了一個嚴厲的神!這幫跟他一起來的都是赫碩派出來保護他的撫標親兵,平時仗着赫碩陝西巡撫的名頭勢力在陝西橫行慣了,還沒吃過癟呢。這回更是代替大內侍衞保護何貴進京,自覺身價倍增,可沒想到剛到樂文門就給臭罵了一頓…當兵的都是些丘八,一語不合可能就會動手,萬一真要是把這樂文門的人給打了,後果可是不小。他剛剛回京,不想惹事,自然得趕緊攔着。

“行個方便?行…”楊東平上下打量了一下何貴,撇了撇嘴:“看你這傢伙也還算識相,又是陝西那窮旮旯裏出來的,便宜點兒…就每人繳三十兩吧!”

“什麼?我們又沒帶什麼東西,主動繳税就已經是讓着你們了,你這傢伙還蹬鼻子上臉怎麼着?”何貴身後的一羣撫標兵馬都火了起來,甚至有脾氣暴躁的都已經準備拔刀子了。而楊東平身後的樂文門守卒卻一個個都沒有動,反而是躲在一邊笑嘻嘻地看着這邊的情景,一點兒都不着急!

“喲呵呵。看這架勢,你們還想闖關?”楊東平嘴一咧,冷笑起來。真別説,這年頭橫地多了,可過樂文門能耍橫的,還真沒有幾個!這裏面當然不可能有這麼區區一個七品的芝麻武官!

“赫大人當給你們説的什麼?都給老子退一邊去!